章節字數:3636 更新時間:08-06-26 13:42
八爺進到流行風來,點名要找武青,麵色卻是相當的和藹,無論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老板都知道至少不是什麼大麻煩。武青從洗頭房出來,手上黑褐色的染發劑還沒來得及搓幹淨,聽說是八爺來找,自然也知道是什麼來頭,畢竟和小沈陽接觸了這長時間,表現的神情卻沒老板那麼緊張,畢竟在成都,就憑和軍區段家的關係,一般人見到武家人都要軟下三分腰說話,一般人物,還不至於讓他表現出禮貌之外的退讓來。要是老板和八爺知道武青和段家的關係,估計現在緊張的應該是他們。話說回來,按照段家的底子,給武青找份好工作是絕對不成問題的,但武老爺子的意思是這小子變成個浪蕩子就是因為沒受過苦,是應該讓他自己出去受點磨難了,這點上段老爺子也很認同,於是武青才以一個小店老板的兒子進到流行風美發廳。
八爺看到武青出來,親熱的走上一步拍著他肩膀道:“你就是武青吧,我聽小沈陽他們都說了,染發手藝很不錯。”
武青倒沒說什麼,在這方麵他也的確下了苦功,也就接受了這個讚揚。流行風老板馬上客氣起來,連道:“過獎過獎,這小子悟性好。”
八爺沒理會老板,對武青道:“有個染發的活希望你能幫忙,但要求上門服務,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有看了看流行風程老板“至於報酬好商量,店子裏的耽誤的人工就用下月的管理費來抵。”
程老板一聽,恨不能馬上替武青答應下來,嘴上直道:“八爺太客氣了,要借人您說聲就成,要什麼報酬……”
武青原本也是有防備心的,畢竟對方混的是黑道,但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想好好試驗下自己的染發水平,畢竟到現在為止為小沈陽他們都做的是免費工,店裏也就打打下手,還沒完整的靠自己做個頭發來賺到錢,於是點頭答應了。程老板馬上利索的收拾出一套染發工具和藥膏來,放到個專用的鋁合金手提箱裏,文戎提起來感覺也很是那麼回事。
武青來到八爺的老宅,從樓梯下的暗門下到地下室,那裏原本是八爺地下賭場的所在地,隻是現在除了幾把椅子,空蕩蕩的。
“給它染發?”武青顯然對八爺在車裏所說的顧客很是吃驚,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條蹲著就頭齊人腰的大狼狗。
八爺馬上解釋:“這狗是我朋友老爸養的,好多年了,這不北京要限製養大型犬隻麼,一查發現這狗有狂犬病,馬上得處理掉,但他家老爺子和這狗有感情了,要是真看不見它了,肯定受不了。我那朋友也是個孝子,就想了個法子,這狗有病,留在老爸身邊肯定是不行,就找個條樣子相像的狗,就是毛色有點差別,聽小沈陽說你染發技巧高,想讓你來把那狗染成這條的樣子,送回老爺子身邊去,也算是有個盡份孝心。”武青順著八爺手指一看,發現房間另一個角落還有一條狗,體型相貌還真是非常的接近,隻是毛色深了些,那條才是他的“顧客”。
既然是盡孝道的事情,武青也就沒理由拒絕了,經曆了上次的事情後,在親情這方麵他一直是懷有愧疚的,於是不在猶豫,馬上動手,並聲明自己不要報酬,免店裏一月管理費當作染發劑成本就行了。
雖說答應開工,但一蹲到這狗麵前武青就有點發怵,畢竟這麼大的一條狗,還有狂犬病,咬上一口可不是鬧著玩的。被拉來打下手的小沈陽倒是很大膽的彈了下狗耳朵,那狗就偏了下腦袋,啥表示都沒有。小沈陽吹開了:“你不沒看這狗剛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拉不住,見誰咬誰,但它遇到我就算是倒黴了,我老爸那時候就是販狗的,多狠的狗多瘋的貓,收到手裏,半兩桐油灌下去,半個月裏就跟泥捏的似的,想它扁就扁想它圓就圓,信不信,你現在踹它一腳,哼都不哼。”說完作勢真要踹,被八爺給喝了下來。武青一看,兩條狗果真都溫順的坐著,也就信了。既然“顧客”很配合,隻是需要把毛色染淺一點,技術上也就不成問題了。小沈陽那幫子小青年也興起過一陣子“童顏鶴發”,蒼白的一頭花發也是武青操刀做的,隻不過這次換成了狗而已,要來一瓶用來調染發劑的熱水,就開工了。
足足用了一天的時間,終於大功告成,當八爺領著那位“張”姓朋友來到兩條狗麵前時,恨不能馬上推翻哲學界的那個偉大定律: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
“你是不知道,為了這事情,硬是哄老頭子出去旅遊了三天,我還不放心,把他那老花鏡都給踩了。這次算是多虧你了”張先生拉著武青,無比感激,“但還有個請求,老頭子這塊地方人頭熟,今天這事情還請你幫忙保密,要是風聲傳到老頭子耳朵裏,今天這事也白忙活了,一定要保密!”武青不是笨人,連染毛的事情都拿到地下室做,肯定是為了保密,這樣的謊言對老人也是善意的,自然願意幫著隱瞞下去。
雖然武青堅持不要錢,但這張先生還是爽利的塞了2000塊到小沈陽手裏,讓他帶武青到順義找個度假山莊玩三天,錢不夠,回來再補給他們。說起剩下那隻狗,八爺開口就道:“殺了喝酒!”突然又一拍油光發亮的大腦袋,“哎喲,我忘了,你是標準的穆斯林,不吃狗肉。”
張姓朋友也不計較,道:“你們吃吧,隻是把那狗皮給我留著,老頭子那條老寒腿用得上,武青再費點功夫胡亂染一下,不是原來樣子就成,免得老頭子認出來。”
最終狗沒在八爺房子裏就殺掉,被武青截了下來,理由很簡單,他家就是開菜館的,這狗肉可不是一般家庭就是能燉出好味道的,不算其他佐料,就說這去狗肉腥騷味必須用的九製陳皮,就是一般中藥鋪裏的貨色可以對付的。
武青沒打算去順義腐敗,第一次賺到錢還是很讓他珍惜,2000塊二一添作五,和小沈陽一人1000塊分了,但小沈陽不幹,又塞回了400塊,怎麼說也是武青的功勞,自己隻是打個下手,拿600是圖個吉利,六六大順,拿小命在道上混都信這個,還給武青雇一輛小麵包,把一人一狗送回了武家菜館。
武青在家沒多停留,第二天一早就跑西站附近去找那些擺地攤賣虎爪熊膽珍惜藥材的新疆人,從他們手裏淘到一張狗皮,又跑到山西菜館去點了一缽陳醋點香肉(狗肉在菜式上稱香肉),連缽一並提了,就往流行風趕。至於那條牽回的狗,也不敢說是有狂犬病,就對武磑說這狗咬人了,主人不要了,等他回來燉了喝酒。
其實武青留這狗卻不是為了吃,從小守著一個大菜館,什麼稀罕玩意沒吃過,在乎一頓狗肉?他是讓這次接的活給提醒了,拿這狗來做染發的練習靶子。
以武青在成都山水裏養成的嬌嫩皮膚,到北方來,光這氣候就已經讓他深受摧殘,更別說象染發劑這樣的化學品了。為了練習染發,把自己頭發都用了幾遍,但還是有很多顏色不能練習到,一做皮試就紅癢半天,更別說上頭了。小沈陽一夥人的頭發都染壞了,一根頭發上有五六層顏色巴著,再染,顏色就不精確了,尋找一個新的染發練習對象是武青近來一直考慮的問題。
有這狗就好辦了,看這狗又不叫不鬧,性子溫順,大不了再灌桐油,一大片皮毛等著武青去染,就象一大片的處女地等著自己去開墾一樣讓人興奮。當然,死狗皮就沒意思了,失去了水分滋養,染出來的顏色就和頭發上的效果有很大差異了。
和八爺、小沈陽一起痛快的吃了頓狗肉,喝了半打啤酒,那卷淘來的狗皮連包裝袋一起給了八爺,讓他轉交給張先生。也不知道喝到幾時,武青就迷迷糊糊的就睡到小沈陽的出租房裏,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小沈陽搖醒,說八爺來電話讓他們馬上趕過去。
才一進八爺家門,武青隻感覺後腦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擊,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武青醒來時候,發現自己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又被人用膠帶綁在了一把椅子上。借著並不太明亮的燈管,武青認出這裏是八爺家的地下室,染狗毛時候要來的那個開水瓶還在角落裏,視線一轉,還發現了一個人,和他一樣被綁在一把椅子上,嘴也給膠帶封了,隻是連椅子一起橫躺在地上,正努力哼哼唧唧的給武青使眼色。仔細一看,是小沈陽,武青按照他的示意一看,是下到地下室的木樓梯,於是馬上明白了,借著幾層膠帶給予的微弱彈性,用身體帶動著椅子一起向樓梯處“挪”,這才發現很難掌握平衡,弄不好就和小沈陽一樣躺地上了。
還算順利,磨開膠帶後,文戎努力弓下身子,將被反綁的雙手拿到了前麵,得益於幾年軍體拳訓練,身體柔韌性還在,這個動作沒什麼困難。手拿到前麵來,發現一條細細的“塑料繩”勒進了手腕裏,兩手被憋成了淤紫色,同樣在木樓梯上磨了兩下,繩子沒磨動,手倒被木簽子紮到了,一支被憋老久的血箭射了出來,空氣中馬上就有了股血腥味,放掉些淤血,手反而輕鬆好多,恢複了些知覺。武青也不顧雙手了,跑過去把小沈陽給解放了出來,同樣被綁了雙手,隻是他沒武青那般本事給翻到前麵來,背著雙手在地下室裏亂踢騰,傳說中的“密道”沒找出來,道踢出了幾粒陷在角落灰塵裏的色子。武青又檢查了一遍進入地下室的頂蓋,果真和八爺當時炫耀的一樣,和坦克有得一比,炮彈都炸不開。
氣憤的小沈陽一腳揣在那幾粒色子上,色子應聲而碎,一股“液體”四散濺開。
“靠,水銀!開賭場的都用水銀灌色子出老千,我以前聽說過,還以為是傳說,沒想到真有這麼回事情,乖乖,這怎麼做進去的……”
武青卻不管小沈陽的嘮叨,順著水銀顆粒滾動的方向看去,大部分是水銀都彙聚到了地下室的一角,那裏有個半人高的小案幾,聽小沈陽說起過以前開賭場時候那裏供過財神爺,一般人不許靠近的,由於案幾直接做進了牆裏,一直也沒移動過。看到越來越多的小水銀顆粒都朝案幾下麵聚攏,武青馬上喊來還在研究水銀色子的小沈陽,道:“這裏供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財神爺,這是逃生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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