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紅頂商人  第十三章 壯士一怒

章節字數:4125  更新時間:08-08-11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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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年前,陝西安平縣日報社接到了一個報料電話,記者到達新聞現場後,一個老頭滿臉的憤怒,指著由國家撥款縣裏負責修建的“村村通”鄉村公路,用力的用拐杖一劃,已經幹過三天的水泥路麵居然就象雨水淋酥的黃土,被一個風幹的老頭劃出一道3厘米深的痕跡。在另一段尚未鋪上水泥的路基上,老頭很輕易的用後腳跟在白混土路基上踢出一個小坑來。記者也憤怒了,用戲謔的筆調寫道:這不是金庸武俠小說裏的鏡頭,這是“豆腐渣”工程,這位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老工程兵告訴記者,路麵用的是過期水泥,標號也不對;路基用白混土壓縮比完全縮水,這樣的工程質量,最多隻用了國家撥款額的六分之一,國家給的錢哪裏去了?!

    這個憤怒的老頭就是秦臻於,一個為了祖國的安寧發展貢獻了生命的老人是不允許國家的資產就這麼被貪汙掉的。報紙刊登了報道,很快就沒了下文,但秦臻於老人的控訴並每停止,自然也就觸動了官商勾結的利益體。很快,老人每月的津貼被莫名取消了;規劃部門要求老人出示建築設計資格,否則不允許再從事房屋設計;地方稅務部門開始查稅,秦臻於老人唯一的一點存款也被凍結,然後莫名失蹤了;老人簡陋的房子裏經常會有被人光顧過的痕跡。

    三個月後,秦西雄執行完一次特別任務,獲準回家探親。當他回到陝西老家時,父親已經躺倒床上,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近兩月一直靠鄉鄰接濟著生活,唯一的藥物居然是最廉價的止疼片,家裏甚至找不到一隻完整的瓷碗了。

    什麼東西能讓一個收過嚴格特種心理訓練的軍人出離憤怒?軍人在邊疆流血犧牲,家人卻在受著貪官奸商的侮辱、迫害,用什麼來形容這份憤怒和委屈?說這個國家的忘恩負義麼?秦西雄做了一個作為男人,身為人子的決定。

    當晚在安平縣政府對麵的休閑會所包房裏,縣長大人被生生擰斷了雙腿,同席的小舅子已經是當地最大的建築承包商,當場被嚇倒,雖然毫發無傷,但出院後常常念叨“我有罪”。陪席的人中有兩人被當場一打暈,後被追蹤報道此事的媒體調查到,兩人均為越語犯,竄逃三年,已經成為安平縣地下一霸,很“奇怪”的出現在縣長與小舅子的“家庭宴會”上。

    秦西雄對匆匆趕來的警察說的兩句話是:從警察局到這隻有480米距離,你們用了9分鍾,完全是廢物。不用銬了,我自己走到你們局裏去,這點遠還開車,給老百姓省點油吧。

    陳建軍在電話裏知道勸不住班長,匆匆趕到安平,將秦臻於老人接走安頓好。

    事情前因後果在檢察人員和媒體的共同努力下完全查明,縣長把罪名基本全推在半傻的小舅子身上,僅僅被撤職,後又在“民主推選”下,當了個鄉長。

    秦西雄因故意傷人罪在軍事法庭接受判決,卻在普通監獄執行14年的徒刑——這要比軍事監獄裏服刑舒服得多;秦正浩當時正在成都軍區某電子偵察營服役,因此事件,麵臨強製退伍,後經過調查、調解,調往廣州軍犬訓練基地,秦臻於老人也被送往廣州休養,爺孫正好照應。當然這一切都離不開段其昌的身影。

    秦西雄在陝西秦城監獄服刑,監獄長是如今國安局副局長的老部下,嫡係,副局長龍海陽又是段老爺子的老戰友,一個戰壕蹲過,一起戰場拚過。楊家的軍營龍家的警,這句中國官場熟知的話就一個意思:軍隊裏,莫惹上楊家人,一家出了幾十個少將以上軍銜的家族不是隨便可以招惹的。同樣,在警察圈裏時刻注意點龍家的人,一樣的道理,中國的治安龍家管了一半。

    秦正浩到了廣州,從此沉默下來,每天三操一練不放鬆,還自己綁了鐵砂袋在練,背地裏練了多少,連軍犬基地的楊偉承也不清楚。自從陳建軍把秦正浩托付給了他,楊偉承就覺得這孩子對自個也太狠了一點,到了訓犬基地,還做的是偵察營的訓練項目,但不得不說,軍犬他也訓得不錯,要不也調不到北京來。

    但秦正浩的人生似乎被刻意扭曲過,波折總是在不經意間不期而遇。調到北京才一個周,秦正浩是收到了一個郵件,裏麵有一盒磁帶和一張紙,紙上是他在偵察營裏常接觸的戰術攻擊圖,標明的地點卻是在廣州。攻擊圖上表明,目標人物每周五會從廣州同德圍乘公交車到中山紀念堂下車,然後徒步穿過一個幽靜的小公園,到東風路骨病醫院去做中醫理療,一路上有6個至高狙擊點和3個進身暗殺點,地下管網、交通紅綠燈時間、最近派出所距離、巡邏警察執勤規律、周邊街道車流量和高峰出現時間等都明確的標注,時間預測上精確到半分鍾,是一份專業的暗殺策劃,而目標人物,則是秦臻於——老人每周都會到骨病醫院,那裏有個退伍軍醫,他們有共同話題。磁帶裏,一個明顯被電子變調過的聲音告訴秦正浩,讓他帶他的軍犬到附近的某個地方,然後,在6小時後去領回,並嚴格保密,否則暗殺就會降臨到他爺爺頭上。

    段其昌很坦誠的對文戎道:“我來北京也是因為秦家的事情欠了龍家一個人情,龍澤你也見過了,其中關係不說你也明白,現在我擔心的就是秦正浩這小夥子。”

    文戎聽說了龍家在警界的地位,也自然明白龍澤怎麼能有機會跟著“神探”的兒子學手藝了,按陳建軍那脾氣,國家主席跟著,他八成都不願意。陳建軍願意受這委屈,也是因為還這人情,那隻能說明秦臻於和段其昌的關係也是非比尋常了。

    “看看這個,很專業。”陳建軍攤開從秦正浩手裏拿到的那張戰術攻擊圖,“狙擊和暗殺點選定很老辣,撤退路線安排周密,而且,這隻是其中一套方案,如果是我,在所掌握的這些空間和時間數據的基礎上,至少還可以設定出4條不同的暗殺和撤退路線。”

    奧運來臨,軍警都有隊伍專攻城市反恐作戰,內行看內行,陳建軍的語氣顯得很沉重,軍人都渴望有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但卻不希望他站在人民的對立麵。

    “這是秦正浩早寫好的情況說明材料,他還留了一手”陳建軍又遞給段其昌一疊A4紙,“他一開始就發現自己的狗被調換了,就料到有人想從火車站運什麼東西出來,狗鼻子沒用,他就在每個在他執勤期間檢查過的旅客身上噴了追蹤劑。”

    文戎一聽“追蹤劑”也就明白為什麼這麼有狗緣了。陳建軍所說的追蹤劑就是用來訓練警犬和軍犬嗅覺靈敏度和追蹤技能的,有股特別的氣味,人一般是聞不到的,但附著力強,噴在人身上洗澡都去不掉,一般可保留幾小時到幾天不等。很多運鈔箱裏也裝有類似的東西,如被強行打開就會引爆,鈔票上就被染上了顏色,當然也會帶上一種獨特的氣味,便於追蹤。

    文戎道:“難怪那狗跟著我走,原來是聞到這個味道了,以為我也是訓練員。”

    陳建軍接著道:“我還是讓秦正浩去執勤了,然後追蹤從他手上通過的旅客,結果果真抓到了一個人,從他的旅行箱裏查到了200發子彈,是一整條重機槍彈鏈,但改裝過,直徑要比12。7毫米的常規口徑要大,現在正在化驗彈頭和火藥。”

    段其昌突然著急道:“那秦老爺子不是危險了!”

    陳建軍馬上道:“不要擔心,早安排好了,我讓楊偉承偷偷把老爺子接到基地去了。今天不是抓到個帶槍栓的民工麼,根據他的描述畫了象,也讓沈陽火車站那邊對照了監控錄像,找到了那個真正運槍栓的人,我讓武青認過了,就是那個讓他給狗染毛的‘孝子’。還有,在八爺的後院子裏發現了33頭昆明犬和黑貝,全給毒死了;八爺和小沈陽失蹤。”

    段其昌聽完,站起身來緩緩踱步,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道:“案件基本清楚了,現在關鍵是得想個辦法讓秦正浩這孩子脫身。”

    陳建軍聽完也一籌莫展,躺倒在沙發上道:“明天我就得寫份案件報告,以前隻覺得寫東西難受,現在覺得怎麼寫這份報告比寫報告本身更難受。”

    空氣就這麼凝固起來,安靜的隻聽見翻紙頁的聲音,文戎看完秦正浩給陳建軍的那份“交代材料”,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腦袋裏,一咬牙,打破沉寂道:“我有個法子。”

    段其昌和陳建軍都看著文戎,眼神裏沒有懷疑色彩,但並不是完全的激動,文戎知道要讓他們認可的方法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畢竟他們早在腦袋裏淘汰了百十個方案了。段其昌坐下來,重新把茶水煮上,說:“說來聽聽。”

    文戎問陳建軍:“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了秦正浩被威脅,你會怎麼樣?”

    陳建軍聽後並沒回答,依然仔細聽著,文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接著道:“我不是學刑偵的,但我是學新聞的,玩的是文字遊戲,我認為文字和新聞媒體也可以改變很多事實。那麼陳大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整個案件偵破工作的總導演,一開始你就知道了秦正浩被威脅,然後,你就象今天這樣,將計就計,查獲這宗偷運軍火意圖破壞奧運的大案件,而秦正浩不是內奸,而是英雄。當然還有一個英雄,那就是協助警方破案並英勇受傷的武青。現在要做的是讓你、龍澤、李朝陽、秦正浩和武青統一口徑,然後你來起草報告,李朝陽負責新聞通稿,讓龍澤通過家族關係來影響公安部,讓這個案件不做新聞發布會,僅以新聞通稿為唯一消息源。”

    陳建軍聽完,早坐直了身子,段其昌不置可否,但開始倒水泡茶,嗬嗬的笑出了聲,道:“怎麼跟龍澤和李朝陽說?”

    “照實說,把秦臻於老爺子的故事也告訴他們,我敢說,憑他們還帶有的浪漫主義情結,肯定願意幫我們做這件事情”文戎也豁出去了,知道他已經遊走在法律邊緣,也就不怕在遊走一次人性的邊緣,賭一把。但他也並不是沒仔細考量過,隻要陳建軍把知道秦正浩被威脅的時間提前,整件案件的性質就變了,由被動偵察變成了主動操控,引賊入甕,而且為了保密起見,整個過程隻有陳建軍和秦正浩知道。最後,以保護涉案警員和其他人員安全以及保密原則規定等理由,將秦正浩、武青等隔離在媒體視線之外或者隻允許其中一家可受控製的媒體采訪,其餘媒體僅以李朝陽提供的通稿為準。通過內部報告和外部媒體報道的裏應外合,事情應該可以按照文戎設定好的方向發展,最終秦正浩成為“國產007”,武青也將沾光成為少年英雄。至於為什麼要照實給龍澤和李朝陽說,也是因為他們已經跟隨著調查了,如果隱瞞,一旦他們發現有值得懷疑的地方,以他們的家族背景,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事情了,反而不如直說,把他們拉到同一條戰線上來。

    段其昌點頭同意文戎的想法,道:“秦正浩那邊我去說。這孩子一直認為是特權損害了法律權威,導致了不公平,也一直認為我們用特權才讓他父親隻判14年還隻需在秦城監獄服刑,這回我們又得玩弄下法律,真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們,隻希望他能看在他爺爺的份上,同意我們這麼做吧。再說,我也不想拉下一把老臉去求龍澤和李朝陽,他們心裏肯定罵我倚老賣老。”

    段其昌一出門,陳建軍就電話叫來了龍澤和李朝陽,可憐這兩人這兩天根本就沒好好睡過,來到陳家,已經是半夜,紅著雙眼,還好精力依然旺盛,看到陳建軍一臉嚴肅,以為又要查案子了,卻聽到一句話:“我來給你們講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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