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88 更新時間:19-11-08 13:24
“禁製?”季七北在吃過早飯後被告知身上下了禁製,驚愕地問淩術:“為何?”
“我低估了你的感知和感性。”淩術輕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等你的天心術更上一層,這道禁製會自動解開,在那之前不會通過接觸而輕易發動天心術。”
季七北眨了眨眼,“會影響修煉嗎?”
“不會,如果鳩遊有什麼意見,盡管讓他來找我。”
“……嗯。”
季七北便帶著好心情和淩術的叮囑去了水幕閣。
符歎醒來時,已過晌午。
“還是不舒服麼?”淩術見他臉色很差。
“大夢一場。”符歎輕聲道:“都是些陳年往事。”
“這種會虛耗心神的夢還是少做為妙。”淩術打開櫥櫃,在裏麵翻找片刻,取出了一捆香,遞給符歎:“睡前點上一柱,直到不會再做那些胡夢為止。”
符歎接過,困惑道:“你為何幫我?”
“因為七北啊。”
“騙人。”符歎垂下眼簾。
果然是經曆過一番,就沒那麼好騙了。
淩術聳肩道:“就當我吃飽了撐的。”
符歎卻問道:“你這樣的人,留在季七北身邊,圖什麼?”
“你是在擔心七北?”
“我不想他變成我這樣。”符歎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很像一個人。”一個已經死去、天真爛漫的少年。
“你遭受了什麼,我不感興趣。”淩術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他握著茶杯堅定道:“我不會讓七北經曆那些破事,隻要是他不想,沒人可以強迫他成長。”
符歎陳述道:“你很疼愛季七北。”
淩術吹拂熱氣,眉眼帶笑:“是啊。”
“我可以常來嗎?”
“你問七北,是他把你當朋友。”
“謝謝。”符歎深深鞠了一躬,作揖道謝後,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淩術揉了揉眉心,“現在的小孩真難應付。”
水幕閣中,季七北主動告知了禁製一事,鳩遊表示理解。
“我也發覺你的感知過於靈敏了。”鳩遊頜首道:“身體的感知是天生的,這是天賦,也是一處短板,若是有心懷不軌之人,逆行天心術於你,攻克心防,除非你心誌足夠堅定,否則心境崩塌,便是無藥可救了。”
季七北懵懂地問:“那要如何堅定心誌?”
“執念。”
“執念?”
鳩遊換了個概念:“有什麼是你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步的?”
季七北一瞬就紅了臉:“弟子、知道了。”
鳩遊眉梢微挑,“七北,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師父……”看出來就不要問了啊。
鳩遊見他低眉垂眼的神態,自知這話不該問,拍拍他的肩頭道:“為師多言了,接下來專心修煉吧。”
“嗯。”季七北感激不盡地點起了頭。
……
淩術的禁製並不影響季七北的修煉,一天光陰轉瞬即逝,他推開水幕閣的門,外頭已是漆黑一片。
禍鬥叼著一隻燈籠過來接他,等季七北提起燈籠,它往裏頭噴了一撮小火苗,紅燭點亮,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現在入夜後已經能感覺到冷了,一人一狗快步往回趕。
他們所住的小屋中多了幾人,熱鬧起來。
方海川和鍾離裴拌著嘴,淩術負責添茶倒水,現在還多了個稀有物種——符歎,凳子都快不夠用了。
“你們怎麼來啦?”季七北笑逐顏開,繼而驚訝道:“符歎你能下床了!”
方海川磕著瓜子道:“人巫族的,恢複能力杠杠的好嘛。”
“那是淩舒的功勞。”鍾離裴實事求是道:“昨天抬回來隻剩半口氣了,不用靈丹妙藥妙手回春,他能轉危為安?”
“這點小事就不用爭了,一半一半。”淩術用糕點把他們倆嘴堵上,“七北,洗臉洗手,吃飯。”
季七北清洗一番,順帶換了身衣服。
飯桌上人多,再加上方海川從不遵食不言寢不語這一條,這話蛾子便滿桌飛。
“我聽說有貴客要來天行閣。”方海川的小道消息很是靈通。
“哪個嘴碎的告訴你的?”鍾離裴最討厭這種八卦小人。
淩術則是和不問喝酒時聽他提過一兩句,“每年都會有那麼一些人要來拜訪,不足為奇,隻是對於天行閣來說,客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都是看閣主心情吧。”方海川佩服道:“閣主真乃我偶像也!”
淩術笑了下:“他聽到會很高興的。”
鍾離裴瞥過去一眼:“你偶像真多。”
“嘿,搞得你沒幾個崇敬之人似的!”
“沒有。”
“我不信。”
“愛信不信。”鍾離裴說完,低頭吃飯。
季七北好奇:“是什麼人啊?”
方海川搖頭:“這個不知道,能成為天行閣的客人,估計來頭不小。”
季七北歪頭:“咱們住在客居,不也是客人?”
“那是因為沒別的地方給我們住了。”鍾離裴橫插一句。
“偌大的天行閣,沒咱們容身之所啊。”方海川此時此刻特別想來一壺酒。
鍾離裴嗤笑:“這話被天行閣的人聽到,你明天就能睡大街。”
符歎默默夾菜,靜靜聽他們東拉西扯。
淩術給季七北盛湯,勾唇一笑:“與其關心來的是什麼人,還不如擔心你們的第一次考核。”
考核什麼的,以天行閣的尿性是絕不可能告訴這幫兔崽子的。
淩術當年已經領教過一回了,所以清楚。
幾個少年不約而同道:“考核?”
“應該就是客人到的那天吧,具體考什麼,就看不問最近的喜好了。”淩術高深莫測道:“如果他還喜歡釣魚的話,你們最好現在開始學閉息術。”
“……”
一頓飯就這樣從毫無負擔吃到憂心忡忡。
季七北送走夥伴後,回來詢問淩術:“淩叔,當年爹爹的考核是什麼啊?”
淩術喂完禍鬥,撣了下袖子上的灰塵,漫不經心地回答:“也沒什麼,就是不問讓他們鑽到湖底去找指定的東西,折騰得半死不活就是了。”
季七北驚慌道:“我水性不好。”
“你放心,現在沒有湖了。”
季七北愣了下,“沒了?”
“是啊,被你爹那一屆炸平了,就是現在鍾離裴他們練劍的地方。”
“……”
就連身為人子的季七北都很好奇,當年季天南怎麼好手好腳出的天行閣?
夜幕之下外頭萬家燈火璀璨如星,天行閣內月朗風清,登高痛飲一壺佳釀,自在又逍遙。
不問斜躺在屋簷上,喝著小酒,頓覺人生美滿,如果祁遠漠沒有來抓他回去的話,他會更美滿。
“有空喝酒,不如想想怎麼迎接那尊瘟神。”祁遠漠抓走他手裏的酒壺,“你今年收了些什麼玩意兒心裏沒數麼?”
“都是孩子。”
“看作孩子,讀作麻煩。”
不問歎氣,起身道:“大漠,別這樣,其中一個還是你徒弟。”
“不是。”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不問不敢這個節骨眼惹他不爽,免得這人背後一刀,就這麼把他捅了。
祁遠漠的目光長遠,眼中映著天行閣外的燈火道:“你總得讓步。”
“哼。”這下換不問不爽了,“就憑他?”
祁遠漠收回目光看著他:“今時不同往日。”
“天行閣內的時間,是停滯的。”不問袖子一揮,於風中仰首,傲氣十足道:“讓他祖宗!進了天行閣,還不是任我揉扁搓圓。”
“他是讚天。”
“客居裏還住著倆呢,論資曆實力,淩術能把他比得渣都不剩。”
“問題就是淩術。”祁遠漠難得耐著性子和不問好好討論,“他本該是已死之人。”
不問道:“誰說死了就不能活?”
“淩術能隱藏氣息且不被察覺,但季七北不行,再加上侯尋宿和符歎,你把現世最麻煩的幾個種族放在天行閣,你讓坐龍椅上那個怎麼想?那些等著天行閣倒下的鼠輩,又怎會放棄這大好機會?”
“你說那小子啊。”不問一點都不忌憚皇室,反而有點想笑:“他入天行閣的時候還隻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呢。”
“人是會變的。”
“我知道,你不也變得囉嗦了麼,以前砍人絕不手軟的第一殺手,居然能對人說出”讓步”二字,快讓我拿支筆記一下。”不問說著,還真掏出了一支狼毫。
祁遠漠奪過他的筆,“你給我正經一點!”
“我很正經。”不問伸了個懶腰,“誰來我都不怕,我在一天,天行閣就不會倒,這是我與天地之約。”
夜風撕扯不問的發絲和衣擺,他在月色下的背影蒼鬆般挺立,堅若磐石。
皇宮深處,守備森嚴,宮燈長明。
“皇上,國師來辭行了。”龍椅旁的老太監提醒道:“已經到了殿外。”
“宣。”
“是。”
終於能把奏折撇一邊去了,皇上趁著老太監宣人的功夫靠在龍椅上歇了會兒,他按壓著眼部的穴位解乏,嘴裏咕噥道:“霍連你是有多不放心天行閣?年年都去,不膩麼。”
“還不是為了陛下的江山萬裏。”
皇上瞬間挺直腰板道:“霍……國師,你來了。”
“微臣前來辭行。”
大晚上來辭行也是沒誰了,皇上在心裏怒翻白眼,嘴上卻道:“有勞國師年複一年的奔波。”
“陛下對天行閣過於信任了些。”
“朕能當上皇帝,也多虧了天行閣。”
“陛下,恃寵而驕這四個字,不單單適用於後宮。”
三言兩語間,皇上就覺得無趣,“既然如此,有勞國師好好視察,沒別的事就退下吧。”
霍連行了一禮:“微臣告退。”
等把這個位高權重深得民心的國師送走了,皇上才罵罵咧咧道:“天行閣招他惹他了,當上國師後真是越發目中無人了!”
年邁的大太監為皇上重新擺上奏折,好聲好氣道:“皇上,國師也是為了天下安寧,再加上近年來不利於天行閣的流言蜚語增多,他去一趟,算是給天行閣一個警示,也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皇上拿起筆,歎道:“隻要你們在天行閣裏待過,就會知道,他們有個屁的野心,隻是不過是一群混吃等死的江湖人罷了。”
“皇上。”大太監看著皇上長大,了解他的心性,語重心長地道:“謊言千遍便是真,更何況是流言呢?”
皇上筆尖微顫,他撇嘴道:“管他呢,反正當皇帝開心就行。”
“這麼多年了,您怎麼還能這麼想?”
“不然呢,當年朕這麼答,父皇就把皇位給我了,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
這對父子真是一個比一個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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