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斜風細雨  第二十二章 夕霞映日繞清池

章節字數:2067  更新時間:08-09-06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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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馬狂奔,肆意而為,我一路急催飛影。飛影是一匹千裏馬,多日以來都在輕緩慢行,早已經覺得鬱悶,現在才能放開四蹄,竟放出全部的力氣狂奔,愉悅的奮蹄前進。象放出籠子的猛虎,我竟也收它不住。

    算了,讓它跑吧,我自己被束縛怎麼能讓馬兒也受束縛。放任它任意瘋跑,其結果便是將安景康和白雪鬆都遠遠的拋在了身後。那浩蕩的大隊人馬,更是早已經看不到一點影子。在馬上那風馳電掣的感覺使我精神一振,五十幾裏路跑下來,竟如轉瞬之間的事,遠遠的淪次城已經依稀可見。

    我試著帶了一下手裏的韁繩,飛影似通人性,知道我是想讓它慢下來,它的頭一扭,想掙開我手裏的韁。我一愣,好個任性的飛影,它是還沒有盡興吧,我回頭看看,已經看不見人影了。我手裏的韁繩鬆了鬆,讓它跑吧,人都會有任性的時候,何況是一匹馬。

    一人一騎迎風而奔,我放鬆心情,享受這難得的一刻。本以為飛影很快就會累了停下來,誰知道這一跑竟然再也停不下來,隻覺得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可是飛影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我心裏長歎,還不知道安景康他們如何著急,如何找我呢。

    我再一次試著拉住馬韁,這一次,似乎有了一點效果,飛影的速度慢了下來。

    看天色,飛影已經狂奔了近兩個時辰,好在它奔得平穩,我並未感覺到疲憊。我輕拍飛影的頸,誇讚他的神駿,它抑首而嘶,竟是無比的驕傲。我嗬嗬嬌笑,不想它的爭勝之心,竟如此之強。

    放眼看看周遭,景物優美而陌生,就為了讓飛影盡興,對他奔跑的路途完全沒有注意。我輕咬下唇,目光所及之處,不見一個人影,想要回到淪次城還真要費我一點功夫。我對著飛影喃喃自語,“你啊,闖大禍了知道嗎?跟我們來的那些人,不知道如何著急呢。”

    我撥轉馬頭,向來時的方向行進,盡量回憶來時路邊的景物,卻徒然一無所獲。以飛影的速度,我還真是很難看清沿途的事物。

    即來之則安之吧,我放任飛影自己尋找道路,眼看著周圍越來越陌生的樹木,我隻能苦笑。對於一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的我來說,迷路還真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都是拜這匹任性的馬所致,下次一定記得不能任它在陌生的環境裏狂奔。

    天色漸暗,落日的餘暉將天邊的雲朵染成一片豔紅,紅霞飄飛,半掩殘陽,火紅的霞光將天地萬物都染成了紅色。我穿過一片樹林,眼前一亮,麵前一池碧水與霞光交映,水波之上輕煙繚繞,幾隻飛鳥在探出水麵的水草之中穿梭,波邊紛亂的怪石,形態各異,或高聳,或靜臥,皆有出塵之美。我身臨輕煙之中,仿若身臨仙境。

    我完全沉溺於眼前的美景之中,此刻那些塵世紛擾統統離我遠去,隻餘下這氤氳的霧、湛清的水。我躍下飛影的背,鬆了手裏的韁繩,沿著池邊的小路前行,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地方,卻不想回頭,隻想在這如夢的美景之中多留片刻。

    朦朧間,前方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凝立一個卓然的身影,在水霧之中顯得虛幻而不真實。這人長身玉立,身材頎長,麵向池水一動不動。頭上長長的公子巾在飛中輕飄,與飛舞的衣袂相映成畫,在這碧水清池之畔,如此仙骨之姿,讓人仰目。

    我慢慢的靠近,那個身影逐漸清晰,一種熟悉感襲遍我的全身,是他嗎?我凝住腳步,怕這隻是我的幻像,我屏息凝神,專注的望著那個身影。

    他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轉過臉來,表情在看到我的瞬間凝固在驚喜之中。

    真的是他嗎?那個隻看一眼就深深紮根在我心裏的人,那個我最渴念得到,卻永遠與我咫尺天涯的人,那個想起就會讓我心碎欲裂的人,那個在我身邊是我心頭的刺離開我也是我心頭的刺的人。真的是他嗎?他和這美景一樣的虛幻。

    他躍下石頭,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震驚,眼裏的狂喜象巨浪一樣向我卷過來。真的是他,他真的就在我的眼前,他雙眼裏的深情真實得讓我渾身顫抖。

    我輕抿嘴唇,再見他竟恍如隔世,我奔向他,站在他的麵前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站在那裏,俊美的臉上帶著狂猛的熱情,快步走向我。走到近前,我們一起停下腳步,發現我們之間已經近得好象沒有了距離,他熱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粗重的呼吸借著波光遠遠的傳了出去。我死死的盯著他的臉,我期望了千遍,思念了萬遍的人現在就站在我的麵前,周圍的湖水在夕陽下泛著夢幻般的光芒,一切象夢境般虛幻。我伸手撫上他的臉,感覺他臉上暖暖的溫度,他是真實存在的,現在就在我的麵前,我慢慢的微笑,眼眶裏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展開雙臂,將我擁進懷裏。他俯下頭,頭熱的唇吻住了我,我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我們唇舌相交,抵死纏綿。我們的呼吸越發急促,腦子裏空白一片,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這霞光碧水之間,輕煙環繞之中,完美得近乎虛無。

    多日來的蝕骨相思化成最簡單的動作傳達,直接、準備、不容懷疑,赤祼的不隻是我們的身體,還有彼此的心。

    我不自禁的呼喊他的名字:“爾凡!”

    這個名字終於衝口而出,攜帶著千般濃情,萬般癡妄。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如一個任性的孩子,聲音裏帶著不受控製的嗚咽,“我不要放開你,生生世世都不要,即使輪入地獄,亦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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