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5 更新時間:19-10-07 16:05
駕車又回到那所破舊的老宅。
白曉東招呼我坐下,便摸去灶間自顧自忙碌起來。
我環顧四周——
靠牆邊一左一右擺放了兩張床,其中一張上麵墊了紙,堆些被褥、外套之類雜物。屋裏的家具都是上了年頭的,除了油漆剝落之外倒還算勉強能用。十幾平米的一間房,臥室、餐廳、廁所功能都在裏頭了。
白曉東在自己家裏是不需要任何幫助的,哪裏有轉角、哪裏有障礙物都清清楚楚記在心裏。我聞見從灶間傳來陣陣香味撲鼻的味道,下意識地感覺到自己是有些餓了。
不多久,飯菜上桌。
我看著麵前的粗花盤子——青椒肉絲、香菇菜心、紅燒鯽魚,外加一碗排骨湯。典型的農家樂啊。
“不好意思,事先沒有準備……”他在衣服上搓著手,臉有點紅。
“挺好的,比我家裏吃得都好。”我笑著拿起碗筷,感覺有點對不住親愛的何秀媚女士。
白曉東在我對麵坐下,摸著了自己的碗筷,一口一口吃得很慢。
“你奶奶得了什麼病?”我忍不住問道。
“腦溢血。”他低聲回答。
“哦……”我點點頭,“那她現在人在哪裏,還在住院嗎?”
“醫院不讓住了,”白曉東落寞地說道,“我堂叔他們幫忙找了家養老院,現在把奶奶安置在那裏。”
我比較不擅長應付這種沉重的對話,於是決定放棄、繼續吃飯。
其實這幾道菜味道還真是不錯。菜式雖然簡單,但難得材料新鮮、鹹淡也剛剛好,比我之前在國外留學時吃的一些小館子還強些。
我一抬頭,看見那人捧著碗,往嘴裏扒飯的速度是以粒計算,明顯是在消極怠工。
“你怎麼不吃啊?”我問道。
“哦……沒什麼胃口,”他勉強笑了笑,“你多吃點。”
他這副樣子和初見時的陽光明朗已經完全不同了。雖然我知道早上發生的一幕對誰都有影響,可內心深處還是忍不住感覺有點膩歪。
我爹媽常說,金錢是第一生產力,你應該慶幸自己生在了好人家,不然哪能整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我記得自己那時候還懟他們“老子天生麗質,隻靠臉吃飯也行”。
然後我媽就樂了,說“我跟你分析一下啊……當初你爸要是個沒本事的窮光蛋,就不可能娶到你媽這樣的美女,也就沒有現在的你。天生麗質你以為這麼好來的?長你臉上那都是一張張人民幣啊。”
當時我聽了也沒往心裏去,後來跑到社會上混,才發現長輩的話真特麼太對了!區區幾萬塊錢而已,可拿不出來就是拿不出來。小瞎子這還算好的,遇上了我這麼個貴人,要是今天我沒在,這利滾利的加起來,不出幾個月就能叫他出去賣……
有這麼個淒風苦雨的坐在對麵,害得我也掉了胃口。
“你吃飽啦?”白曉東不確定地問道。
“嗯。”
感覺和他也沒什麼共同話題,我翻了翻這幾天沒回的短信,準備找個借口閃人。
白曉東慢慢站起來,摸索著收拾桌上的碗筷。
我隻顧低頭劃手機,沒注意伸腳絆了他一下子。白曉東一個趔趄,手裏的魚骨頭灑落下來,掉了好多在我身上。
“啊,對不起。”他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抱歉地試圖幫我清理。
——本意很好。然而瞎子做清理,基本是靠摸的。
膝蓋以上,一雙秀氣的手在那裏茫然地遊移著,像是荒漠中迷途的孩子。我抬起頭,鼻尖差點蹭到到他清秀的臉龐,一顆心突然怦怦跳起來,呼吸急促得幾乎要缺氧。
大概是我鼻孔裏噴出的氣體過於灼熱,白曉東猛地縮回手,又像那天下午在賓館裏那樣顫抖了身體。
他微微側過頭。
“你——”
話還沒說完,被我一把抓住胳膊拉進了懷裏。
我不知道“精蟲上腦”這四個字是不是專門就是描寫眼下這種情況,總之我現在的腦子的確是被某種物質塞得滿滿的,既看不見、也聽不著,全身上下唯一還在正常工作的隻剩下了嘴和手。
我這回可是沒存了任何要客氣的意思,一上來就撬開了他牙關,與他唇舌糾纏。白曉東顯然沒有經曆過這些(其實我根本懷疑他有沒有任何這方麵的經驗),被我親得有些透不過氣來。雙手無措地輕輕搭在我背上,談不上多熱情、但也沒有推拒。
我親了他一會兒,感覺懷裏的人都有點軟了,這才把他輕輕推倒。
“你……”他喘著氣,從喉嚨裏蹦出一個字節。
我沒等他反應,立刻就從手邊找了件不知道是背心還是褲頭的玩意兒,卷吧卷吧蒙住了他的眼睛。
幹完這件事,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愚蠢。
以前跟別人玩這個,純粹就是為了追求感官上的刺激。可眼前這個人真是個天生的瞎子,蒙不蒙眼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話說回來,單是看見他這麼順從地躺在那裏,已足夠我心潮澎湃。對方這麼配合,我要還能忍住不做點兒什麼,說出去笑都要被人笑死了。
……
做完之後,我坐起來重新穿上衣服。
白曉東抖著手拉過身邊的毯子蓋住自己,眼睛依然是蒙著。
我心滿意足,湊過去親親他。
“喂,這是你第一次吧?”
白曉東紅了臉,嘴唇微微發顫。
“待會兒我就要走了,你再多睡睡……”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老房子麵北、又沒裝空調,室內空氣悶熱不堪,我能忍到此時,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
白曉東撐著床板想要起來,身子一動,露出底下一小攤血漬。我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忙把他又摁下去。
“對不住啊,我剛才太用力了……”我歉然道,“你先躺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藥抹抹。”
“不……不用了,家裏有藥。”他哆嗦著嘴唇說道。
我順著他的指導,在五鬥櫥的抽屜裏翻出一支膏藥。光看上麵封皮的褪色程度,保質期肯定也是不用談了。
“我還是去買管新的吧,這好像已經過期了。”我說道。
“沒關係,能用的。”
白曉東很堅持,我也隻好作罷。
“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這是典型的沒話找話了。
我微微有些尷尬,統共才第三次見麵就把人給辦了。這效率,在我既往的情史裏也數一數二。
白曉東搖搖頭,我伸手把他眼睛上的蒙布給掀掉了。
“戴那麼久也不拿下來,不憋悶啊?”我笑道。
“我怕……你看到我的樣子,心裏不高興。”他輕輕地說道。
我的心瞬間軟下來。
“幹嘛不高興?我挺喜歡你的呀。”
“我是個殘廢……”
“別說這種話。”我摸摸他的頭,“在我眼裏,你比大多數人都好得多了。”
白曉東沉默了片刻。
“你什麼時候離開黃鎮?”他突然問道。
“……明天早上吧。”
“我們以後是不是再也沒機會碰麵了?”
我一頓。
——這話原是我最不想聽、也最不想回答的。
圈子裏的都很清楚什麼叫作逢場作戲,胡鬧完一場,大家就各自投奔下個目標,相安無事。可這些規矩偏偏對白曉東完全不適用,他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能不能……留個名字、電話給我?”白曉東艱難地說道。
我有些猶豫。
“至少讓我知道該把錢還給誰。”他又說。
“那錢不用還了,真的……”我尷尬地說道,“就當是我讚助你奶奶看病?”
白曉東落寞地垂下眼簾。
我心裏莫名難受,像是欺負了什麼不該欺負的人。
“我叫魏霖,雨字頭下麵一個雙木林。”我聽見自己這樣說道,“我的手機號是139********,你能背得下來嗎?”
白曉光似乎有點震動。
過了半晌,他點點頭道,“嗯,我記住了。”
“我還有點事,先回賓館了……有事可以打我電話。”——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等等!”
白曉東突然拉住我胳膊,裹著毯子翻身下床。
他彎腰鑽到床板下麵,拖出一個整理櫃大小的樟木箱子。然後打開鎖,從裏麵取出隻厚厚的信封來。
“這是什麼?”我一頭霧水地看著手裏那一疊鈔票。
“是我前陣子存的三萬塊錢。”白曉東稍稍有點喘,“這算是先還給你的本金,剩下的三萬塊我會加上利息慢慢還給你……”
我不由得失笑。
——這家夥還真是死心眼啊……不知道那六萬塊已經結清了麼?人睡都睡了,我還能管他要這錢哪。
白曉東卻明顯沒get到我此刻的內心活動,仍是一個勁的把錢往我懷裏送。我也是第一次見著原則性這麼強的小朋友,心想著這次投資還真是穩賺不虧嗬。
……
回到賓館,我把裝錢的信封往茶幾上一扔,仰天倒在沙發上,渾身舒適無比。
沈曦打門口進來,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一呆。
“你這是出去打劫啦,哪來這麼多錢?”
“老子靠臉吃飯……”我頗有些得意。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沈曦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我。
我一時沒忍住,就把今天的經曆大致給她講了講。
“我靠,魏霖你可以啊……”
沈曦眼睛瞪得銅鈴大。
“你是說,你把人家睡了,事後還得了獎金?”
作者閑話:
有點心疼白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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