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67 更新時間：08-07-01 18:07
-------VOL。6
“啊~~~啊~~~~”站在浴室的梳妝鏡前，我盯著自己下眼，一對黑漆漆得眼袋，一臉的憔悴……
果然…果然…還是會有黑眼圈麼，重重的歎了口氣。我拙敗的走出浴室…啊…我到底在這，獨個兒煩惱些什麼勁啊？昨天晚上甚至還失眠了……？
我…我果然有哪裏不對勁，很不對勁啊啊…無意識的穿上學校的製服，整好床單。我晃晃幽幽的飄到窗台前，嘩得一聲拉開窗簾。
清晨的陽光，一下全都照射進了房內。把我這個一宿沒睡好的，晃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不想了…想那麼多也是白搭…打開窗戶，我用力的深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順手拍了拍還有些倦意的臉頰，強迫自己清醒些。
新的一天，新的早晨，新的開始…會美好的…一切都會美好的。我的腳下不免輕快了起來，剛推開房門卻聽到了那個叫我繃緊神經的聲音。
“啊…星良姐姐！”身後那個甜甜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我僵硬的轉過身去“小薰…你起的這麼早啊？”5555555…用不用這麼快出現呀…我還沒作好心理準備……
“啊！星良姐姐，你有黑眼圈哎…沒睡好麼？”薰說著走近了幾步，撲閃了幾下長長的睫毛，一臉擔心的看著我。
咿……！你不要用那麼純結的眼神盯著我啦！被他突然的靠近弄得渾身不自在，我按住不穩的心跳，慌張的退後了幾步。“我…大概…有可能…睡的時候，睡相不太好…不…不礙事…”哈…哈哈，心…心跳的快，沒…沒什麼大不了的！青…青、青春期都這樣！
“但是，你的臉好紅哦…發燒了？”薰冰涼的指尖，一下子就觸上了我的額頭。那麼說著…另一隻手還刹有其事的探上自己的額頭，對比著溫差。“嗯…果然有一點兒發熱呢…”微嘟起嘴唇，薰的雙瞳一下子…又泛起了嬈人的霧氣……
我隻感覺，我臉上那個溫度計。啪得一聲就裂了，他總是這樣…無意識的引誘別人犯罪麼？那時…我突然十分冷靜的這麼想。
“咕嘟…咕嚕…咕嚕……”我的肚子，這時毫無預警的響了起來。破壞了我和薰之間那持續微妙的氣氛……
“…………”
“…………”
“啊…光顧著說話，星良姐姐你還沒吃東西吧。”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薰下一秒就拉著我直往樓下走。他的肚子…憋笑憋的好痛……
“啊…哈哈…也…也不是很餓啦！”我滿臉通紅的為自己辨解，但卻在肚子一個勁的叫囂前…顯得那麼無力。哦…肚子…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不理會我無力的辨解，薰興衝衝的拉著我走下樓梯…走入左手位的餐廳處。一路上還不忘跟來來往往的傭人們，很有教養的點頭微笑…這麼乖巧的樣子，一直持續到走入餐廳前…望著坐在餐桌上的那個身影，薰的動作一下子機械的停了下來。
“你先來拉…我正準備叫傭人，上去叫你的呢…”看到站在餐廳門口的我們，父親放下手中的文件，溫和的看了過來…
“您工作的那麼繁忙…怎麼會有空回來吃飯呢…”拉開離父親較遠的一個空位坐下，薰手托著腮口氣淡淡的……
薰跟父親說話都是用敬語呢…這樣子，不會太生疏嗎？坐上一旁傭人為我拉開的位置，我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們倆父子。
“剛回來…就想來看看，怎麼樣…星良，這幾天住的還習慣吧？”父親溫和的朝我笑了笑，示意傭人為我端一杯牛奶。
“嗯…還好…”
“學校怎麼樣了？”
“都好……”
“有什麼不習慣，要記得跟傭人說…”
“沒有…不習慣的地方……”
“星良…對我不用這麼拘束，都是一家人了不是嗎？”
“啊……”“…嗯！”感受著父親的關愛，我安心的朝他笑了笑。並沒有注意到，此刻一旁的薰…一直扶在水杯邊緣的指尖，驟然得收緊…毫無征兆的，水杯應聲落地，啪得一聲漸起水花無數……
“啊…你看我…直是不小心，這個本來是一組的……”輕扶住下唇示意抱歉，薰一臉惋惜的看著一地的玻璃碎片…“叫我…摔壞了一個…”唇角勾起一扶不易察覺的淺笑，他稍稍側頭看向父親的位置。
我慢半拍的看著傭人們匆匆的，收拾起地上的水杯碎片。看著一旁的夜月叫傭人們要注意時，微皺起的眉頭…還來不及注意，角落處趙姨看向我們這邊時，一臉擔憂的神情…一場風暴，就這樣驟然而至……
“你母親在世時，難道都沒有好好的…教導過你禮儀嗎？”握住咖啡杯把的手指緊了緊，父親深皺起眉頭…一臉的不快。
“但是呢…媽媽已經死了…拜某人的所賜。”薰不緊不慢的於以反擊，唇角的笑意一下濃了起來……
“那趙姨呢…總該有教導你吧？她人呢…？把她叫出來。”漠視掉薰一下子難看起來的麵色，父親的聲音對向夜月。
“老爺……”
“別讓我說第二遍。”
“……是。”
接著…趙姨就在夜月的代領下，步入了大家的視線。“老爺……”她微微欠了欠身子，聲音沉靜得…仿佛自己不是來受罰的。
“你知道該怎麼做了…”父親甚至沒有去看她，聲音冷然的似乎隻當她是個不曾存在的人……
看著全屋子一下緊張起來的氣氛和趙姨緩緩舉起的右手…我想，我終於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了……“父……！”還沒來的及開口，我就被屋子裏突然響起的那一聲耳光，驚的噤了聲。
“薰…少爺，您這是作什麼…？”趙姨第一個回過神來，一臉揪心的跑向薰身邊…心疼的看著他臉上清晰的指印。
“滿-意-了？”一字一句格外的清晰，薰抬起頭笑的肆意…似乎並不怎麼在意他臉上的傷痛。
“多餘的人就不呆在這兒，惹您不快了…月扶我上樓。”屈辱…他今天所受的屈辱…總有一天，一定雙倍奉還！抓緊了手臂的手指，因氣惱而輕輕的顫抖，薰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
“小…！”我正欲離去的身形，因父親突然抓緊的力道頓了下來。
“好好吃飯…一會不是還要去學校麼？”拉住我的手臂，扶我在位子上坐穩，父親一邊為我滿上牛奶，一邊不緊不慢的拿了個炸麵圈放進我碗裏。“我聽說你很喜歡這個…特意叫下人準備的。”大手溫吞的扶了扶我的頭，父親的神態充滿著慈愛……
“但是，小薰他……”
“你不用理會他…他那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看來父親和小薰的關係，遠比我想像的…要緊張的多的多…想起薰剛才一臉倔強的樣子…我的心髒一下子泛起酸楚。明明是那麼討人喜歡的孩子……
房內…一屋子的淩亂…在隔著窗簾，光線有些微暗的大床上。薰就一直仰躺在那兒…他的雙臂一直蓋住臉頰，隻有這些時仍舊絮亂的呼吸，證實了他身邊的淩亂紗縵，是叫他自己扯下的…
“薰少爺……”看著薰從進屋起的歇斯底裏，到現在的近乎死寂，夜月隻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我恨他……”薰的聲音仿佛被吸走全部精力般…異常空洞…“…恨他讓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既然不愛他…為什麼要生下他…？雙手揪緊了額前的黑發，薰的聲音就像…一個失去了求生意誌的人…一般死寂……
“……”夜月沒有吱聲，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跟他說明。才不會傷害到他，老爺那明顯的漠視，在那個大廳裏…即使是瞎子也看出來了。所以…他還能說什麼呢…？
“為什麼那種人…他會是我父親呢…？”薰的聲音…依舊空落落得，回蕩在屋子內。那句話…像是詢問…又像是自問。久久地…他又像突然想通一樣，輕笑著扶上床沿坐起……
“月…有多久沒去學校了…？今天去學校吧…”那一刻，薰的眸子裏泛滿霧氣，似乎隻要他輕輕晃動眼珠…就會瀉出來了一樣。襯托著他嫣紅的雙唇，妖嬈得如同夜魅……
那一天早晨，放晴了良久的天空…突然降下大雪，鋪天蓋地的大雪……
我依稀還記得…那天早晨，薰走在我前頭…笨拙的踩著積雪的樣子。雪花就那麼…被冷風刮起，四處飛散…搖曳著落進薰溫軟如黑玉一般的發間……
“小薰，今天天氣不好的…為什麼想來學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病不是應該在這種天氣，不要外出的為好嗎…？
“嗯…沒什麼特殊的理由，就是想看看…”伸手撥弄大道一旁的緋雨樹枝，促不及防的被彈了一身的雪花。薰看了看我，俏皮的對我吐了吐舌頭。
我好笑的看著他，有些無可奈何的走上前去，為他拍掉一頭的雪花。那一刻我想…或許我對於薰的喜歡，還會變更深…
這個少年讓我無法割舍的部分…真的太多…太多了……
“小薰，在這個家裏能和你相遇成為姐弟…真好！呐，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多好…”扶了扶他溫軟的發絲，我的心一下子柔軟的徹底…
“……好啊！”薰的笑容如同四月的日光，溫暖起我內心每一個柔軟的部分…後來想想…薰似乎每每說謊時，總會笑的格外燦爛…但就是這樣的笑，卻會讓我每每淪陷進…他甜蜜的陷阱……
以至於後來…自己會喜歡他到，那麼不可自拔的程度……
“呐…星良姐姐。”我們走至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交界處，薰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朝我勾了勾手指頭。
“什麼…？”我歪了歪頭，走近他…有些疑惹的垂下頭。
拉住了我的手臂讓我的身子更靠近他，薰輕輕的側過頭溫暖的唇瓣突然的…就貼上了我的臉頰。“恭喜我們成一家人的禮物…”他似乎靠著我的左耳邊，這麼輕輕地說了句……
但我還沒來的及捕捉到他的表情，薰就低著頭閃進了初等部樹木林立的校舍中…捂著還殘留有他雙唇溫度的左頰，我的心就像被冷風吹揚的發絲般…理不清頭緒的絮亂……
“…啊……”大道另一頭，緋雨椿一隻手拿著早餐的牛奶，嘴裏叨著根吸管…看著我們一臉的淡漠，隻是手中的牛奶似乎握的有些微涼…
初等部校舍前，樹林似乎總是多到可以遮去人們的視線…靠上一旁有些粗壯的常青樹，薰有些難過的用袖口擦拭著雙唇…覺得有些不夠的，他又用手背重重地蹭了蹭，直到雙唇被他的力道摩擦出嫣麗的紅色……
“感覺好差…”微微皺起眉頭，薰臉上的乖巧與純淨早已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隻有厭惡和乖僻……
“你可要好好享受這接下來…學校的幸福時光啊…”舒展開眉心，薰笑的肆意張揚…“我親愛的姐姐…”唇角輕蔑的笑意一閃而過，快的讓人不暇去捕捉……
灰羽薰……這是個心思複雜的孩子…那之後，我有了這樣的頓悟…但也為時已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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