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47 更新時間：20-02-28 15:54
是金船，一搜與真身同比的金船，純純正正，由金子打造的船！船甲上鑲嵌著各色碧璽和斑彩石，璀璨絢麗，船底以綠玉髓和獨山玉墜邊，碧綠耀眼，一眼看去恍似水光粼粼，高高立起的船帆以整塊壽山黃田玉雕琢而成，呈迎風之態，可以假亂真。遠遠看去，豪華奢侈地不知如何形容。
可最奪目的卻是那船帆上巨大的黑鷹圖案，是梟然堂！
梟然堂行事一向張揚，它的圖案傳遍天下。而此刻這帶著巨大的梟然堂標誌的寶石船立於詩湳樓裏。詩湳樓，釋難閣，也在此刻隨之揚名天下。這其中的意思再鮮明不過，從今以後，釋難閣與梟然堂就是關係堪比金堅的盟友！
蒹葭在戚柳身後“這……”了半晌也沒說個所以然出來。
手筆之大，出手之豪氣，行事之張狂，饒是戚柳，也不禁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戚柳不由得笑了一聲，有些驚有些惱，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男子，不知為何又覺得是意料之中。
是了，他是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戚柳幾乎可以想象他吩咐這些東西時好整以暇的笑和內心的所有想法。
你不是說有本事能保梟然堂兩朝安穩嗎？你不是一向與官府交好嗎？好，那我就在天子腳下與你聲勢浩大地結盟，讓天下為之嘩然，讓皇家為之忌憚，讓你也成為官家的眼中釘肉中刺，陷入這種地步的釋難閣是會與梟然堂同流合汙，還是會如你所言，依然有能力帶著梟然堂一起成為皇家的羽翼，又受之庇佑呢？
戚柳的手一點點握緊窗欞，眸色暗沉。眾人皆知這一艘金船背後的含義，既幸於和梟然堂的結盟，又明白此番會給釋難閣帶來怎樣難纏的麻煩，因此人人心情微妙，氣氛凝結。良久，戚柳輕笑一聲，眾人抬眸。
“無妨，既來之則安之，這已經是很劃算的交易。”
金船周圍早已被隔開，但裏裏外外重重疊疊地還是圍了不知多少人。樓內貴胄士人，樓外平民百姓，七嘴八舌連連感歎。可見過不了多久，梟然堂與釋難閣聯盟之事將傳遍天下。
“主子，梟然堂的人來了。”
戚柳輕點頭表示知道。她合上暗窗，前往會廳，看到一個陌生男子正恭謹立著。
“讓你久等。”
“不敢。”男子聞聲急忙轉身，端正行了個大禮，緊著報上姓名，“小的梟然堂陳倦見過柳閣主，請閣主安。”
戚柳點頭讓他起身，順口問了句：“上次的林奧呢？”
“回柳閣主，林奧上回言語間冒犯了閣主和兩位姑娘，主子重罰了他，他如今正在刑司領罰。”
戚柳聞言一愣，隨機反應過來，有些失笑，禮貌道：“這倒也是不必，年輕人說話總是不遮掩的，我早已經不放在心上，你們主子也是嚴格了些。”
“小的替林奧謝閣主恩。”陳倦微笑行禮，“小的定將話帶回，有閣主求情，主子相比會輕饒林奧一二。”
戚柳：“……”倒也不是求情的意思。
陳倦說罷，恭敬地呈上一個紫檀木盒子：“此番梟然堂與釋難閣會盟，我們堂主本應該親自來的，但實在是有萬事纏身，無法脫身前來慶賀以表誠心。這是堂主給柳閣主的賀禮，也是為了賠罪。”
扶風上前伸手接了盒子，戚柳唇角勾起，眼底卻未染笑意，道：“幸好你們堂主有事纏身。人沒來已經揚名成這樣，他人若真的來了，怕不是要把我的詩湳樓給拆了？”
陳倦隻做聽不懂戚柳言語中的嘲諷，微笑道：“不敢不敢，我們主子謙遜溫和，並不會做喧賓奪主之事。此番還要向柳閣主道罪，我們主子本有意給每家詩湳樓都送去金船，但最近金礦貧瘠，實在有些緊湊，因此便隻加緊集聚財力往京城送了一隻。我們主子說，略有些單薄，還望柳閣主不要嫌棄。
“……”
戚柳聽完隻覺得一口血哽上心頭，她私心想著不知出於對金錢的嫉妒還是對於徐七演把她置於危地的憤怒，不論是哪一點，她都想讓徐七演先去死一死。
扶風打開，戚柳低頭看去，裏麵放著一個玉瓶和一塊腰牌。那玉瓶裏的東西自不必說，應是她求的苦蒲汁液，而那腰牌卻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了，但想來也是極為重要的。戚柳淺笑道：“如此，多謝你們家堂主了。不愧是江湖第一幫，一朝出手，便令人瞠目結舌。”
陳倦躬身回道：“不敢不敢，閣主實在不必客氣，以後梟然堂和釋難閣便是一家了，不分彼此。”
戚柳不知可否；“你們堂主這回是真真地給了釋難閣一份貴重的大禮，不知，除了我的許諾之外，你們閣主還想要什麼交換條件呢？”
每一搜金船退無可退，到底價值幾何，更是難以估量。戚柳空口一諾，除了給江湖以震懾以外，其實相當於空手套白狼。徐七演從來不是做賠本買賣的人，更不會是輕易被戚柳畫的大餅所迷惑，他將梟然堂和釋難閣徹底地綁在一起，有什麼更深意圖暫且不說，梟然堂和釋難閣兩個舉足輕重的江湖幫派公然結盟，已經會讓朝廷無比忌憚。
戚柳想起自己當時的允諾，她會保住梟然堂至少兩朝平安。她輕扯起嘴角，怎麼，這是這麼快就逼她兌現諾言？
可是用這種方式，實在是個瘋子。
陳倦似早有準備，低眉順眼：“我們堂主說，閣主不必在意這些，隻管開心受了賀禮。”話畢他抬頭衝戚柳一笑，眸光裏也盡是無奈：“我們堂主什麼性格應該想必閣主已經明了了，他不在意旁的什麼的。”
戚柳平白被他的無奈逗得一笑，那人看起來就是做事隻憑自己心意的。
罷罷罷，與虎謀皮總要付出些代價，現在如何難為無妨，隻要得到的虎皮足夠珍貴即可。
戚柳從袖中掏出一塊腰牌，遞於陳倦：“這塊腰牌給你們閣主，什麼用處他應該明白。告訴你們閣主，多謝他的賀禮，待他忙完要事，我必定在詩湳樓煮酒以待。”
陳倦趕忙接了腰牌，仔細的放進袖子裏，再一拱手：“多謝閣主，小的必定轉告轉交。”
徐七演有要事纏身，一時不能前來，戚柳自是樂得清閑不用看見他，每日便在府裏，慢慢推行計劃，隻待中秋來臨。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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