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96 更新時間:19-11-30 11:53
莫納看到淚流一臉的嘉爵,突然也意識到這碗藥意味著什麼,端著藥碗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甚至灑了幾滴到鵝卵石上,嘉爵嗬斥,“端好,不能留下一絲痕跡,一會把這些鵝卵石用火煆燒了再帶走!”
“對不起,馬上就去,這個藥···”莫納遲疑著,不知道該勸還是不勸,甚至想著生下來也是很美好的事情,作為基督徒的莫納,內心自然反對墮胎之事,隻是蘭姐都把決定權放在嘉爵手上,自己又能夠改變什麼,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再度侵襲莫納全身,“餘生何寂寥!餘生何寂寥!”,竟生出了餘生追隨嘉爵的念頭!
莫納還不知道遠在霍布斯裏國還有一個不亞於他各項能力的小縱隊追隨著嘉爵,不然不一定會有這樣的自信,覺得自己可以追隨嘉爵左右,自然他也是有依仗的,是唯一親眼見過嘉爵懷孕的人···
等莫納架起烤架煆燒滴上藥汁的鵝卵石,嘉爵已經把藥汁一口灌進喉嚨,手指白發緊緊握著藥碗,一步一步走向莫納,把碗放在烤架上,啞著音道,“燒過了一起帶走···”
話還沒說完,一陣劇痛自腹部襲來,單膝跪地,額頭大汗淋漓,一手揪著褲腿,一手撫摸腹部,“孩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眼淚如雨幕,嘩嘩啦啦,仿佛沒有止境···
莫納想上前把嘉爵扶起來,被拒絕,聽嘉爵倔強道,“這才剛開始,這一切都是我的決定,讓我自己承受這一切,承受他的掙紮、他的憤怒、他的失望、他的離去···你去準備離開歐羅巴的事宜,務必要處理幹淨,不留一絲痕跡,先去幫我準備些成人尿不濕,每一滴血都必須留存到首爾!”
莫納很快從便利店拿來了所有的成人尿不濕。
進客廳,看到脫了褲子跪在鋪好的防水墊上的嘉爵,莫納莫名有股想吼叫的衝動,怕驚擾鄰居惹來事端,生生忍的額頭青筋暴起。
看到白色防水墊上的幾滴鮮血,莫納手足無措的打開尿不濕帶子,哆哆嗦嗦幫嘉爵穿好,提上腰的瞬間,莫納手心觸碰到了嘉爵肚中的胎兒劇烈掙紮戳出肚皮的小手,莫納眼淚瞬時流了滿臉,繼而嗚咽出聲,跪地央求道,“我們去東陽吧,我現在就去聯係蘭姐,一定可以的!”
嘉爵蒼白的臉上淒慘一笑,“來不及了,一旦服下死藥,就再也不可反悔!”
一陣劇痛過後,嘉爵繼續穿上早前約瑟夫買的蘇格蘭民族裙坐在沙發上想事情,原本這條裙子準備慶祝約瑟夫當選穿的,一直沒有派上用場,如今正好送孩子一程。
莫納把所有染血的褲子、墊子、藥碗、煮藥的鍋、鵝卵石等全部裝進密封袋中塞入行李箱。
另外準備了一個大型旅遊背包,裝了一包尿不濕和七瓶湯藥,又去弗蘭在歐羅巴的醫生那裏開了嘉爵需要服用藥物的證明,為了保險起見,還開了嘉爵身患尿失禁的病症。
淩晨五點,莫納把忍受劇痛的嘉爵扶起來坐在院中的秋千椅上,迅速收拾了嘉爵所有使用過的物品及衣服等,堆在鵝卵石路上,一把火燒盡。
兩人搭乘城際列車去了距離首都法曼250公裏的塞昂國際機場,飛赴首爾。
果然經曆了各種盤查,莫納甚至都編造了嘉爵遠在高句麗的孩子危在旦夕才被允許離境,要是往日,有人監視著嘉爵,約瑟夫自然早已知道嘉爵去向,因為當選成功的緣故,監視也徹了,當約瑟夫就任總統次日,才想起來,嘉爵還在舊居待著,已經許久未見。
當老鮑勃空車回來複命時,約瑟夫才覺心痛難忍,“原來已經迫不及待回四洲國了麼?”
差遣手下去打聽嘉爵是否已經回到翻譯處,回複自然永遠是否定的。
直到親自訪問四洲國,向四洲國領導人提起嘉爵這名翻譯人員,才被告知,自從去了歐羅巴,出入境再也未曾有他回國的記錄,約瑟夫不知如何結束的訪問,也不知如何回到歐羅巴,甚至不知道如何獨自來到了自己的舊居,想要找尋哪怕一絲一毫嘉爵的氣息都不可得,他的嘉爵仿佛人間蒸發了···
約瑟夫首先懷疑上了肖恩,甚至到肖恩城堡逼問肖恩父親,結果可想而知,肖恩被家族勒令永不許再見約瑟夫,被送去聖教主身邊伺候。
作為一位政治人物,約瑟夫做的很好,叱吒風雲,好不威風,隻有萊姆知道,這位在外麵氣宇軒昂的總統,是如何渡過漫漫長夜,經常坐在舊居的秋千椅上發呆愣神,甚至把每一塊鵝卵石都用眼睛描摹的一清二楚,嘴裏呢喃著,“我的嘉爵不見了···”
嘉爵兩人在第二天抵達首爾,莫納租了一輛車,帶著嘉爵走遍首爾的每一座還魂草之山,所到之處,腹痛加劇,鮮血沿著腿根往泥土裏鑽。
同時全首爾都在熱議,吉祥之兆顯現,“首爾遍地盛開還魂草花,采花食用,百病可消”,長生島大長老自然也聽到熱議,知道是嘉爵回來了,卻不是他所期待的那樣···
第七日,莫納看著形容枯槁的嘉爵實在不忍心,勸道,“嘉爵,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會死的···”
嘉爵躺在汽車後座上,無比虛弱道,“沒事,首爾之花已開遍,我遵循了諾言,我們往濟州島去吧,到了涼亭,你不可前行一步,否則粉身碎骨,就在涼亭等我,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如果一年後還未見我出來,你自去四洲國翰州市鳳凰社區找蘭姐彙報情況,她不會為難你的!”
莫納雙手不住的撓頭發,“你要活著,你要活著···我會一直等你!”
“傻瓜,一年不出來,就代表我沒熬得過去,沒長生,你等我的魂魄啊?要等魂魄也要去鳳凰社區蘭姐身邊,我的魂魄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嘉爵忍著劇痛說道。
去往濟州島的一路,嘉爵一直昏沉著,沒有再說一句話,莫納按照嘉爵提供的地址,一路疾馳,終於在第七天中午到了歇腳涼亭,遵照嘉爵的囑咐,把嘉爵放在距涼亭十五米的空地上,旁邊就是茫茫大海,幾分鍾後,空地周圍的還魂草紛紛盛開,比之首爾的更加妖豔欲滴。
在涼亭中待著的莫納驚詫於眼前的這一幕,隨著薄霧散去,壯闊的遍地還魂草景象出現在眼前,遠處亭台樓閣,人影綽綽,隱隱還有炊煙升起,偶爾傳來幾聲樂曲,不知是誰在彈奏相思,讓莫納忍不住想起了戰友。
嘉爵也清醒過來,想站起來,試了幾次均不行,朝涼亭中的莫納笑了下,揮了揮手,雙手雙腳一步一步爬進長生島的外圍禁製中。
剛爬進還魂草叢的嘉爵,被突然竄出的一隻四腳怪物叼了起來,往一處兩層樓高的四合小院遊去,路上碰到怪物的男人們紛紛跪倒在地,口稱,“祥龍萬歲!”
不一會,霧氣又聚集起來,莫納耳邊還有祥龍吼叫的餘韻,眼前卻隻餘一片茫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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