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36 更新時間：08-06-20 16:09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碰到楊浩霆的次數越來越多。食堂、圖書館、操場、甚至網吧、商場……
原來，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一下子變成了認識，就會對其產生莫名的關注。
沈夜現在就是這樣。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反正和楚優每到一個地方，不管是哪裏，他都會神經質地搜尋一圈，看看有沒有楊浩霆的身影。
楚優一開始還得意的說“你終於了解到，你的女朋友是多麼的有魅力了吧！你可要好好表現呀，因為情敵的水平也都不差哦……”
可是隨著這種“偶遇”次數的增多，她終於也有了一種心驚膽戰的憂慮：
“夜，你不要多想啊，我可沒有喜歡他”
“真的一點都沒有哦”
“…………”
沈夜總是安靜的笑笑，摸摸她的頭。楚優的頭發這時已經長到齊肩，他喜歡她現在的感覺。
有點成熟，有點優雅。
“其實，浩霆人還不錯啊。”
“喂！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錯啊？”
“和你的女朋友說另外一個男的很不錯，你這是在鼓勵我把你甩了嗎？”
楚優氣鼓鼓地瞪大了眼睛，一根手指狠狠地戳上沈夜的肩窩。
沈夜拉過她的小手緊握在手心。
“怎麼舍得把你讓給別人？我愛你還愛不夠呢……”
“哼！”不甩他！
“我的意思是，他會是個很好的朋友”
“哼！”繼續玩沉默！
“唉……”沈夜終於舉手投降。
“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浩霆他不錯。但是就算他再好，也不代表我會把你讓給她。除非你不要我了……”
楚優一臉的凶相。
“喂喂喂，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麼？”
“告訴你啊！以後再敢說這樣的話，我就罰你……恩……罰你……”
“暫時沒想到，想到了再告訴你！”
楚優威脅地笑了笑，示威似的舉了舉小拳頭。
“好，聽你的，以後再不這樣說了。”
沈夜溫柔的擁她入懷，楚優安靜下來。她把耳朵貼上他的胸膛。
砰！
砰！
砰！
堅定有力的心跳聲，讓她的心如此安穩。
“它很正常，像我一樣的正常，夜，你一定會陪我一輩子的。”
“恩”
沈夜輕聲回應，抬頭看著天空。
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好好的，陪在你身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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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回來了。”
沈夜在門口換鞋子，瞥見沙發上的母親有絲慌亂的把一張紙塞在了沙發縫裏。
他假裝沒看到，自然的走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
“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啊，媽還沒做飯呢。”
沈季紅手忙腳亂地拿起地上剛買回來的菜，準備洗幹淨。
沈夜接過她手中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媽，不用做了，今天咱們出去吃吧！”
“哎……在外麵哪有在家吃的實惠啊，再說還要花錢……”
“嗬嗬，媽，今天你兒子請客，放心啦！”
說完，沈夜拉著母親一同出了門。
“恩，湯底不要辣的，兩盤肥牛，魚丸、蟹棒、午餐肉、紹粉、金針蘑各一盤，再來一個蔬菜拚盤。”
服務員拿筆認真的記著。
“媽，你喝什麼飲料啊？”
“咳，這麼大歲數了還喝什麼飲料啊，喝茶水就行了”
“那哪行啊，你不點我可就做主了啊。”
沈夜把菜譜遞還給服務員，笑著說道：
“來兩個椰汁，要熱的，老人家胃不怎麼好。”
服務員點點頭，把他點的菜重複念了一遍，然後離去。
沈繼紅坐在那裏，看著自己的兒子不停地在單子上指指點點，一臉的認真。
“媽，我點了那麼多東西，你可得多吃啊，不然就浪費了。”
“哎哎……兒子請客，媽媽今天一定都吃光”
沈夜笑了，體貼地幫她調好了蘸汁。
天涼的時候，吃火鍋是最好的選擇。
熱氣繚繞，彼此的表情都變的模糊，沈繼紅低頭吃著沈夜為自己夾的丸子、牛肉，心頭一熱眼淚流了下來。
幸好，他沒有看見。
“媽，這是我第一次請你吃飯吧！”
“是啊”
“冬天吃火鍋是種享受，媽，到時候我們常來吃吧！您別怕花錢。”
“好……好……我們以後常來，常來……”
沈夜溫柔的笑著，隻是，那笑，充滿了苦澀。
那張紙條，他已經知道，上麵寫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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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優這些天在有意的躲著他，他知道。
從哪天開始的呢？
應該是那天她和楊浩霆在圖書館的樓下不知說了些什麼以後吧！
他本來是打算去送楚優回家的，路過圖書館的時候就遠遠的看到他們兩個在說著什麼，不久又一起離開了。
沈夜一個人在路上走著，想著……
這樣正好，本來也打算要離開的，這樣，就算走了也不會有人傷心吧！
楊浩霆無論哪個方麵都比自己強啊……
至少，他能是陪在她身邊一輩子的人……
腳下的枯葉發出“哢哧哢哧”的聲音，輕輕一碰就碎成粉末……
沈夜抬起頭，路邊那些高大的樹早已經光禿一片，有的枝幹上零星地掛著一兩片搖搖欲墜的黃葉，很快就要落光了吧……曾經，那麼生機勃勃。
冬天，就要到了。
在距離家不遠的電話亭旁，有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
沈夜怔了怔，但腳步並沒有停。
“你怎麼先走了呢？還以為你會等我的……”
“……”
沈夜無語。
要說什麼呢？
這些天她幾乎下了課就和楊浩霆一道離開，走的匆匆忙忙，讓人抓不到影。
“這幾天你都挺忙的，我以為今天也一樣。”
“呃，那個，楊浩霆有點事要我幫忙，所以……”
“恩”
…………
“小優”
“恩？”
“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好看！一定要牢牢記住你長頭發的樣子。”
沈夜笑的溫柔。
他撫著楚優軟軟的發，動作無比輕柔。
“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想我呢？”
楚優吃驚的望著他：
“你說什麼呢？什麼不在？”
“是你親口答應我要陪在我身邊一輩子的……”
“不可以說話不算數的”
看她著急的樣子，沈夜調皮地笑了，目光閃爍。
“逗你的，當真了？恩？”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會想我嗎？”
楚優沉默。
沈夜屏息凝視，心跳跳動的頻率在持續增加。
“不會！一點都不會！笨蛋才想你！笨蛋才會想你想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我才不是笨蛋！”
楚優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像是說給自己聽……
“哎哎……看你……”
“怎麼像孩子一樣啊……”
“被你爸媽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他們的寶貝女兒呢！”
沈夜像是在哄小孩，摟著她肩膀慢慢的朝家的方向走。
“你到家了”
“恩，進來坐坐啊！”
楚優拉著他的手不放鬆。
“不了，一會還有點事，你自己進去吧！”
“恩，那好吧。”
“明天見啊”
“恩”
楚優走到了家門口，正拿鑰匙開門。
沈夜深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便轉身離去。
“喂！”
楚優叫了一聲。
沈夜回過頭，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楚優就已經吻了上來。
接著，“碰”地一聲巨響————門被大力地關上了。
沈夜笑了。很滿足……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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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休學了。
這是第二天一大早，楊浩霆跑來告訴她的消息。
她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想我？”
“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想我？”
“……會不會想我……？”
“……會不會……想我……？”、
沈夜，你根本就是計劃好的，你根本就沒打算陪我一輩子，沈夜！你這個大騙子！
楚優轉身向校外狂奔，她知道，如果就這樣讓他消失了，那麼，也許就再不相見！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絕不！
沈夜家的門緊鎖，鄰居說“他們昨天晚上拿著行李離開了，一直沒見回來，應該是旅行去了吧，沒聽說他們要賣房子啊”……
楚優瘋了一樣到處尋找，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電影院、冷飲店、公園、市中心那家最大的圖書館………沒有，到處都找過了，沒有……
沈夜就這樣消失了，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一樣……
天空中有晶瑩的東西盈盈飄下……下雪了……冬天竟然這麼快，就來了麼？
長發飄飄的她，沉默的無限淑女……
整個人看上去很安靜，很溫柔……這也許就是沈夜留給她的最美好的回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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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過的飛快，似乎昨天還在校園裏笑的雞飛狗跳，而轉眼間自己就成了辦公室的白領。
她好不容易休了一次年假，終於還是決定回家看看。
多年後再回到這個長大的地方，這裏已經是麵目全非。
這麼多年拚命的工作，不是為了那豐厚的薪水，也不是為了能夠登上現在的地位。究竟是為了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現在是北京時間23點52分，經典回顧馬上就要和您說晚安了，在節目的最後我們接進今天的最後一位聽眾”
“主持人你好”
“你好，這位朋友，請送出你的祝福。”
“把這首歌送給我的女朋友，希望她………”
手機裏傳來的聲音，在午夜時分聽上去是如此清晰。快要零點了，新的一天，又要開始。
黑暗中紅光一閃一閃，楚優兩根手指掐著煙優雅地矗立在陽台，安靜而寂寞……
“冬季到台北來看雨，別在異鄉哭泣
冬季到台北來看雨，夢是唯一行李
輕輕回來不吵醒往事，就當我從來不曾遠離
如果相逢把話藏心底，沒有人比我更懂你
天還是天哦雨還是雨，這城市我不再熟悉
我還是我喔你還是你，隻是多了一個冬季……”
孟庭葦甜美的聲音在輕輕哼唱著，綿遠而悠長……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沈夜，我用盡力氣，卻終究沒能把你忘記……
我們之間，相隔的，豈隻是一個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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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沈夜在哪裏”
這是自楚優終於相信沈夜是真的消失後，她肯安靜地聽楊浩霆說的第一句話。
“我帶你去找他。”
當他們趕到那個小醫院的時候，隻看到了那空空的病房，和那張雪白的病床。
終究還是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
楚優淚流滿麵……
臨走時，醫生給了她一封信和一盒帶子……
“小優，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去了天堂。
本想就這樣，靜靜的離去，因為，我是那麼的，舍不得你……舍不得讓你傷心……
所以，我一個人，在這等，等著上天許我一個奇跡。
住在醫院的這些日子，每一天每一分鍾，都在想著你。
想你把雞蛋黃摳到自己盤中的樣子，想你搶走我碗中五花肉的樣子，想你惡狠狠瞪著那些在背後對你指指點點的人的樣子……其實，我知道，那並不是苛刻，隻是你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我而已
好吧，我承認，偶爾我也會想起，你與浩霆並肩離開的背影……
想起那些，心會有點酸……
我知道，你們沒什麼；可有時候，我又矛盾的希望，你們有些什麼。
小優，能在離去之前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不要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我不要如此聰明的楚優變成小笨蛋。
偶爾想我的時候，抬頭看看天空，我就在雲層上方注視著你。
如果你望天的時候會下起雨，那麼，就是我也在想你……
雖然沒有等到奇跡，可是我依然很滿足，因為曾經有個女孩，願意為我留一頭長發……
小優，以後的日子，請讓浩霆，替我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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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床下遍落灰塵的紙箱，翻出那盒他留給她的帶子。
楚優按下play鍵帶上了耳機，悠揚的鋼琴聲一直一直傳到心底……
…………………………
“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一直都知道，沈夜在哪裏……但……卻沒告訴你。
他一直要求，讓我幫他保守秘密。所以……”
“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他叫你一聲哥，說什麼，你也會幫他的，不是嗎？”
“我隻是不明白，既然是兄弟，為什麼你們的父親，不救他……”
……………………
……………………
“他不是不想救，隻是有心無力……有時候，偏執的母愛比任何外力都要來的可怕……”
“楚優，以後…………”
“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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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霆，那天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裏，怪隻怪，我們那時太年輕。
楚優摘下耳機走到窗前。
沈夜，原諒我沒有聽你的話，因為我的心除了你，再也容納不下另一個人……
時鍾顯示：北京時間0點37分。
“哇！快看！有啦有啦！”
隔壁陽台上也站著一對情侶。女的興奮的指著天空。
楚優徇聲望去
一顆，兩顆，三顆…………
“哇！親愛的，你看！好美的流星雨…………”
……如果你望天的時候會下起雨……
……那麼……
……就是我也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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