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03 更新時間:19-12-16 16:30
“殷森!你別太過分了!快把王強一夥人交出來!”
走廊上人來人往,不少人都停下腳步向他們投來異樣的眼光,陳隊長今天出來得急,身邊就帶了兩名隊員,還是實習的。
殷森被三人包了餃子,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大釗,好久,才冷冷道:“陳隊長,是誰和你說王強他們在我手裏的”
聽他這麼說,陳大釗盈盈一握的頭發又氣掉了幾根,“不在你手裏會在誰手裏!”
殷森眉毛一挑,十分技巧地說:“陳隊長,警察說話抓人要有證據,這句話想必不用我這個民間人士提醒吧”
你丫不是提醒了嗎!陳隊長在心裏罵了一句。
“殷總,奉勸你一句,不要頂風作案,海州市還沒到你一手遮天的時候”陳大釗眯著眼,銳利的精光從黑眼圈的細縫迸發出來,“我知道你想給韓二公子報仇,可是你不能無視國法!”
這幾天沒日沒夜地加班,緊繃著的神經不曾有一刻鬆懈,韓休元被折磨的慘狀時不時地就會浮現在眼前,他動容歸動容,但不能看著殷森亂來。
“陳隊長,回去休息吧”殷森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黑眼圈太嚴重了,出了醫院往左拐有一家康佳藥店,買一隻馬應龍痔瘡膏塗塗,和營業員提我的名字,興許能給你打個九折”
他說完,趁著陳大釗懵逼的工夫,突破了鐵三角,邁著虛晃的步子往病房走,他的小休還在等他。
“殷總!做事不要太絕,好歹給我留一口氣,不然我沒法向上頭交代”
殷森腳步一頓,令人望而生畏的戾氣緩緩升起,低沉冷峻的嗓音在嘈雜的環境中堪比天籟。
“會的”
他說會的,陳大釗扶著牆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隊長,我們要回去嗎?”
“嗯,回去了”陳大釗抬腳往院門口走,途中忽然自言自語似的問了一句,“痔瘡膏還能去黑眼圈?”
……
死亡,即指喪失生命,生命停止,生命終止,是生存的反義詞。瀕死之際,內心會產生相應的感受,其中就有意識模糊、身心安寧,沒有疼痛感,沒有感情和親情的束縛,隻剩下本能。
韓休元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仿佛進入了一個神秘的黑色空間,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感包裹著他。
死了?終於死了?混沌之中,韓休元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隨後,另一個熟悉的聲音突兀地響在耳邊,聲源近得出奇,就像是趴在他耳邊說的。
——殷大哥,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看著休元。
這,這是顏默在說話嗎?
那殷森呢?殷森在哪?
一潭死水泛起漣漪,韓休元聽到了自己狂烈的心跳聲。
——怎麼回事,休元的心率怎麼變快了?
——快,快去叫醫生!
忽然間聽到心心念念的聲音,就像連日烏雲密布的天空,一道金光破雲而出打在他的身上,韓休元愣了半秒,本能地想要伸手……
“小休?”
一張清晰無比、說熟似生的臉突然湊在眼前,饒是被裹成木乃伊一樣的人也不由得嚇了一跳,而就在此時,那個長得很眼熟,卻處處透露著邋遢氣息的人又有所動作了,他捧起了他的臉。
“小休,你醒了?”
韓休元的心髒驟然一緊,恕他眼拙,要不是這聲音依稀還能分辨得出是誰的,他如何都不會把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的乞丐和招搖過市的殷森劃上等號。
是殷森啊!你他媽咋還成這樣了!
“……啊……”
怎麼回事?這什麼聲音?他的嗓子怎麼成破風箱了?
韓休元掀了一下眼皮,深深地瞧著殷森,想要個解釋。
可惜,殷森還沒來得及給他解釋是怎麼回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入,瞬間把病床圍了個水泄不通,盡管韓休元和殷森此時有千句萬句話想說,也得先放一放。
“體溫正常,心率也正常……”
護士甩了甩體溫計,回頭做記錄,接著,一白發蒼蒼的老頭靠了過來,手裏拿著壓舌板和筆燈,不等他開口,韓休元自己張開了嘴。
“聲帶受損嚴重,近期就不要說話了”
聲帶受損啊,怪不得開腔就跟拉風箱一樣,也是,他被強哥一夥人折磨了兩天兩夜,喊了兩天兩夜,沒問題才怪了。
“什麼時候能出院?”殷森問。
很好,這也是韓休元想問的。
“出院?他這情況我能給他挪出icu病房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出院?”老頭扶了扶眼鏡,怨氣十足。
殷森煩躁地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這老頭說話會大喘氣,昨天那一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差點沒把他送走。
一群白衣天使匆忙離開,趕往下一個需要巡視的病房,韓休元轉了轉眼珠,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殷森的身上,他想,殷森如果以現在的形象出現在海州市的頭版頭條上,一定會掉不少粉吧,當然,也不排除有些腦殘粉願意當舔狗的可能性。
他看著殷森,殷森也看著他,兩個人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可是他還是想讓殷森再過來一點,於是他伸出了手。
殷森盯著向自己伸來的手,像得了紅眼病一樣的眼睛驀地睜大了,他一個大步跨到韓休元床頭,執起那隻手輕柔地吻了一下。
隨後,韓休元聽到他驕傲的哥哥發出了一連串的抽泣聲。
韓休元:“……”
哭什麼?他這不是還沒死嗎?
“小休,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韓休元:“……”
惡人先告狀?
殷森象征性地掉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又對著他滿是結痂的手狂嗦了幾口,嗦得他又疼又癢。
韓休元抽回了手,怒瞪了他一眼,後者才算收斂了一些。
“……啊……”
“別說話,你別說話”殷森心疼極了,從身後拿出一平板,“打字告訴我”
韓休元很勉強地在平板上打出:強哥他們呢
殷森一怔,剛從陳大釗那壓下去沒多久的戾氣又升了起來,全然忘記現在在自己麵前的人不是王強等人,更不是向他要人的陳大釗,多日積累出的怨氣一股腦的湧上心頭,殷森那張已經夠嚇人的臉此時離麵目全非不遠了。
“你問他們做什麼”
韓休元瞥了他一眼,無視他的怒火繼續戳平板:把他們交給警方,我不想去監獄給你送飯。
韓休元太了解殷森了,殷森不會放過傷害他的人,上一次在酒吧的事,殷森隔天回了趟公司,直接在公司把人腿打斷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在機場碰到強哥的時候,那人還坐在輪椅上。
這一次,絕不會是打斷腿那麼簡單。可是這都什麼年代了,打殘一個人和殺死一個人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他們是有錢,但再多的錢也包不住火,他被王強等人綁走,警方一定會參與調查和救援,殷森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把那幾個人哢嚓了,就是目無國法、知法犯法,再多的錢財,再廣泛的人脈也救不了一個罪犯。
想到這裏,韓休元又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事情,這事關係到他和殷森的感情,也直接關係到王強他們的生死,雖然難以啟齒,雖然一想起來就忍不住地害怕,但他還是艱難地在平板上戳出了一行字——王強他們沒碰我。
這一行字剛打出來,指尖尚未和平板分離,殷乞丐又哭了。
——你能別哭了嗎?我又不是死了。
殷森:“我能不哭嗎!我都要心疼死你了!你長這麼大我都沒動過你一下,到頭來淨給外人欺負了!”
——你沒動過我?上回是誰往死裏幹我的!
殷森:“那我為什麼要往死裏幹你?你為什麼不尋思尋思?你背著我和女人開房你還有理了?當初我是怎麼和你說的?”
——蠻橫無理,我根本沒同意你的不平等條約。
殷森:“到底是我蠻橫無理,還是你恃寵而驕?你做錯了事不知悔改還想一跑了之!慣得你!”
——韓國棟呢,他知道這個事嗎?
殷森:“人在國外,我沒告訴他”
——仙人球拿出來了嗎?我怎麼感覺屁股有點刺撓呢?
殷森:“不拿出來還能讓它在你裏邊生根發芽啊!早拿出來了!醫生光給你挑刺就挑了好幾個小時!草他們媽的,不行,我還是得弄死他們”
——幫我個忙,以我的名義送他們一人一顆榴蓮,還有,我這人主張人道主義,塞不進去的話就用蔥鼻涕給他們潤滑腸道。
殷森:“……確實挺人道的,我一會就叫人照你說得做,還有嗎?”
——給他們安排一間上好的牢房,確保每天都有人‘照顧’他們
殷森失笑,“寶貝兒,這些都是你什麼時候想的?”
韓休元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壞笑,打了一行字——他們抽我的時候
‘抽’這個字眼刺痛了殷森的眼睛。
手裏的平板突然被抽走,韓休元愣愣地看向殷森,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毫不掩飾的無辜和不解。
殷森深深歎息一聲,俯下身體在韓休元微微顫栗的睫毛上輕吻一下,而後四目相對道:“你該休息了”
韓休元眨了眨眼,在殷森的臉上吐著熱氣。
“睡吧,你需要休息”殷森說,“我就在你身邊,哪都不去”
他這幾句話比安眠藥還好使,說完沒多久韓休元就睡著了,殷森凝視著他的睡顏,最後以某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個吻。
“殷大哥”
顏默走了進來,目光晦澀地掃了一眼床上的人,他剛剛一直都在門外,雖然沒聽到韓休元的聲音,但他還是從殷森的話語裏猜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內容。
殷森沒有回頭,背對著顏默,多日沒有休息過的身軀依舊挺拔如鬆。
“小默,去找我的秘書吧,她會告訴你那幾個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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