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75 更新時間：19-10-18 11:11
第九章青年才俊成長溯源（七）
11黎明前夜曙光在望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這是一本多麼勵誌的書，奉獻了一句多麼振奮人心的話呀！雖然我們人類在宇宙麵前是十分渺小，但是我們再怎麼渺小也要生存發展。先哲不是說過“人定勝天”嗎？那我們隻要竭盡全力，就算不成功，亦成仁。
想到這裏，常江已順著專家特別通道，走到了不對外開放的珍稀植物園區來了。珙桐樹已經葉漸枯黃，四月綻放的鴿子花，早就沒了蹤跡，代之以紫褐色的果實，大多呈橢圓形，一串串地垂掛著。他還記得老師說過這些珙桐樹，都是從娥眉山上移栽的，當時費盡千辛萬苦才成功。他對關於珙桐樹那個淒美的愛情故事的傳說不感興趣，倒是對珙桐的花序記憶猶新：每年四、五月間，珙桐樹繁花盛開，它的頭狀花序一有兩枚大小不等的白色苞片，呈長圓形或卵圓形，長六至十五厘米，寬三至八厘米，如白綾裁成，美麗奇特，好像白鴿舒展雙翅；而它的頭狀花序象白鴿的頭，因此珙桐有“大夏鴿子樹”的美稱。那一串串盛開的花，在別人眼裏就隻是美麗的一長串花，但是在他的眼裏，就不隻是視覺上的美那麼簡單了事：它還包涵著十分美妙的數學之美。你道那早打的花苞乃至那早開的花，一般看來都要比後來者大些，在同一根枝條上，越到枝條的尾端，花苞和花朵都漸次變小，到最後細小到看不到，甚至開不出什麼花來。這一串花，如果每一朵花都用一個數學函數在平麵圖像上表達出來的話，那麼它們的波動曲線看起來絕對奇妙無比。這如同我們在大河邊，撿起一個扁形的鵝卵石來，用盡力氣斜貼著水麵一擲，那卵石在水麵上迭宕起伏，留下一串漂亮的水波漣漪一樣好看。但我們知道卵石最終是要落入水底的原因，是人力的有限，無法突破重力和水麵阻力的限製而呈現出的逐漸衰變的能量消亡，如同植物無限花序最後的終了。
這是不是有點象數學的微積分一樣有趣，而且大多數植物的生長都呈對稱性的生長。從這點來看，也有一種數學對稱之美。看來人類的智慧不是被神秘的力量禁錮的，我們應該放飛想象的翅膀，奮力去翱翔。想到這裏，他忽然覺得自己充滿了能量，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沿途的路燈照著他的影子時長時短，忽遠忽近。這看起來就象平麵幾何中函數的曲線。每經過一盞路燈，那形狀幾乎相同但呈微縮遞減的曲線就映入他的眼簾。
我們為什麼不用混沌數學和傅立葉分析法，再將洛必達法則按函數需要進行適當的變形，必然得出一個更加科學有效的基因微序組合函數式，為了簡化常城篩選出來的基因微序組合，把我們需要的各種功能基因微序的性狀，通過微量子定性確定一個相對的函數曲線幅度頻率，再將不同類別的定量分析植物的某一大致相同功能基因微序，即模糊功能基因微序進行有序化的歸類，就象是一株珙桐的無限花序上的花一樣，讓它們的共性都呈現在一個坐標係的同一象限中，再按照花軸上依次有序開花的順序，來篩選出同一功能的最大共性基因微序。這樣，首先在曲線峰值最大處提取的基因微序，則其共性最完美，以此類推，便不難甄選出高質量的共性基因微序來。接著再將這些最完美的共性基因微序鏈，用“天鉗”基因微序剪技術將它們從各自的個性植株上剝離出來，再用“天衣”基因微序焊接技術將它們做完美的無縫嫁接，最後，將超級植物所需要的全部特別基因主微序都這樣甄別出來，隻要找到能夠承載和融合這些基因微序的強大超級植物母本，利用最強大的超級計算機來完成功能嵌入、營養調配、生態模擬甚至人工智能互動係統的植入等，培育出我們理想的超級植物來，是有相當大的把握的。還有一個大的好處便是，可以將花軸後部大約三分之一的共性相對太小的可能性舍棄，又會節約大量的組合運算時間，最後再把符合要求的共性基因微序組分配到國內具有相同運算能力的計算機上一起工作，就能在一個共享平台上，最終確定出性狀最可能相同的功能基因微序，如果成功的話，我們就可以節約至少上萬倍的時間，並能提高我們準確性！
想到這裏，他異常興奮，幾乎是狂奔著回到實驗室。
來不及坐下來，便拿出筆記本，在上麵記錄下剛才的構想。俗話說：好記性敵不得爛筆頭。
當他記錄完成之後，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一下子靠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先讓自己在精神上放鬆一下，弦繃得太緊易斷，弓拉得太滿易折。
“接下來就是聯係常城與國內其它幾處超級計算機的聯網戰鬥了。”他這樣想著，抬頭猛見黃禾站在門口，不由得激靈一下。
“你什麼時候來的呀？象個幽靈似的！”
黃禾緩緩走過來，親撫了一下常江的頭發。然後，漫不經心地坐下來。
“我見你寢室的燈一直沒打開過，我就知道你沒有回去休息。無論幹什麼事情，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這樣子，仿佛又活過來了似的。”黃禾的嗔怪，你是聽不出責備的情緒來的。它就象那和風細雨，潤物無聲。
“黃禾，我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常江平靜地說道。
“是嗎？我剛進來見你癱倒在沙發上麵，還以為你因為下午的問題而身心俱疲呢！這麼快就解決了一個四萬年的問題？”嬉謔中帶著莫大的信任。
“是的。我們之前運用最初級的排列組合法去進行二次遴選，再者我們也把各類植物給完全對立起來了。這樣就考慮了許多種相似度較低的基因微序組合，太浪費時間了。比如甲乙丙丁四類植植物中，我們所需要的功能基因都是100對，那麼按照這種方法算出來就有一億種可能性的組合！但是我們忽略了許多的已知條件，同一門、綱、目、科、屬、種之中，都有包含許多共同性特征的功能基因，完全可以通過給計算機植入命令程序，減少這些計算，達到提速的目的。比方說草本植物、藤本植物、木本植物，它們之間本身就有相互交叉的基因組合，如草本植物中，就有木質草本，藤本植物也有木質藤本植物。植物基因最多是擴大到生物基因裏麵去找辦法，殊不知，科學也是觸類旁通的。我們可以借助當今世界最前沿而且更加精妙的數學方法，采取多機聯網的方式進行高質量的模糊篩選，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那大概能夠提速多少倍？”黃禾聽得常江說得頭頭是道的樣子，仿佛成功就在眼前。
“如果達到最理想的效果，至少可以提速一千萬倍。”常江的語氣並沒有那麼的驚喜。
“哇噻！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常江，你真了不起呀！”黃禾是真的高興，為常江的智慧帶來研究的重大突破而高興。
但是，常江看起來並不是特別的興奮。顯然黃禾激烈的情緒表現並沒有感染到常江。
他有些累了。強大的工作壓力，可以把一個強壯的人弄得筋疲力盡、疲憊不堪。加之自然界不時濫施的淫威，時刻威脅著人類。而倍感使命偉大的他，聯想到這麼長一段時間來，實驗的無頭無緒，就即使結出了一些結果來，但終究是多麼的不滿意呀！
黃禾自然不懂得這些，她覺得從需要四萬年的時間一下子縮小到隻需要35個小時，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自然流露出那般天真無邪的興奮和激動。但常江卻又有更加長遠的計算：我們通過實驗室的努力，需要達到的目標是培育出一個具有強大藤本植物兼容基因的萬能植物母本，再利用這個萬能植物母本來按照人類的適時適地的需要，速生出所需要的超級植物來。
比如，在地震爆發時，超級植物可以根據其穿入地下的超強根係所提供的信息，迅速啟動臨時的應急生長程序，從原來生存的環境中，極速地吸取所需的營養，用葉或枝蔓吸收超常的光熱氣等能量，以助防震抗震減災。
再如，當一個大規模的產油區發生不良泄漏事件的時候，超級植物可以憑借它特有的植物超常嗅覺，判斷事件發生的方向、嚴重程度，從而自發地啟動自身的相關功能，做到阻截擴散、吸收吸附、生物轉化等等，快捷過人，徹底幹淨還安全可靠。
又或者冰川融化，那麼超級的冰原藤本植物，就會啟動降溫固化、噴液粘合、搬運遷移等等功能，比人工的反應迅速，比機械的作用更強更大。
那麼，這裏就存在一個大的問題。這個問題就是第一次超級運算得出基因微序整合時間需要四萬年的時候，為什麼能讓常江震驚到頹敗，而這一次就即使已經提速一千萬倍了，常江還是沒有特別激動的原因。因為，當事件突然發生之時，哪裏容得了你需要用幾十個小時，才能做出應急的反應並做出措施的實施！這個時間隻能縮小到幾分幾秒甚至更短的時間內，才致有效。那樣才有我們人類花費巨額的財力、巨大的人力物力去研究的必要呀！如果當災難爆發後需要一兩天才做出應對措施，這不是偽科學在草菅人命嗎？可是，這要命的35個小時與理想的時間數據還相差十萬倍以上，這又如何解決呢？
也許隻有把希望寄托在尋找超級母本上麵了！如果理想化的超級母本找到的話，就可以利用超級母本自身的超級兼容性和諧調性，將我們通過無數同行找到並篩選的卓越功能基因微序快速整合，融為一體，就好像其它基因微序就是它本身所需要的營養和基本元素一樣。隻有這樣，我們理想化的超級植物才能培育出來並為人類服務。
在失望得近乎絕望的地步，往往最是考驗一個人是否具有強大內心和紮實專業素養的時候。常江經常被置身於這樣的考驗中，而幸運的是，命運之神往往就垂青他這種早有準備的人。
但是，常江沒有把他的想法說出來。因為黃禾不知道，這不能怪她。所以，不能拂了她的興致，便感激地看著她，說道：
“你說得對。任何事情來了，都不能自己先打敗了自己。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真是謝謝你的鼓勵和支持！”
“最困難的事是不知道應該做什麼。”現在要做的事情已經十分清楚了，那就是惜一切尋找到超級母本！雖然困難重重，但是現在就象在大海上航行一樣，已經有了方向，那就發動機器，開足馬力，相信目標必能實現。
常江可能已經意識到他自己的熱情不是那麼令人滿意。誰都知道他可絕不是一個輕意就被打敗的人。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在對前景的期盼上，有樂觀一些的想象，至少要在談吐的語氣上，給對方也是給自己增添一份力量。
“黃禾，我剛才把我們的工作捋了一捋：到目前為止，我們的超級植物培育工程已經完成了一些周邊工作，比如按培育目標挑選具有代表性的植物，並篩選出了它們的基因微序，截取了它們各具特色的功能基因微序，當然還包括對草藥植物體係的分析和分類，對祖國醫藥學成就進行了一次最先進的檢測和數字化歸類，將來等我們的超級植物母本找到之後，也可以將這些草藥的功能基因微序嵌入到裏麵去，特別是將那些瀕臨滅絕而且十分貴重的草藥基因微序嵌入進去，速生出來之後，可以大大降低目前昂貴的珍稀草藥的價格，讓普通老百姓也得到實惠。具體地說，隻有兩個暫時還不能完成的任務，一個是如何找到有強大基因微序能兼容已經提取的藤本、草本和木本植物等優秀基因微序的超強植物母本；另一個就是培育中心實驗室所需要的超級量子計算機還沒有發明出來。至於超算的事情，這本身也是盟國一直在急於攻關的重點項目。我們先把設備需求的參數上報，請盟國組織相關的科研團隊來解決。在這個領域，一直以來就是大夏與眯國在相互競爭，我想，自從微量子關鍵技術被大夏攀教授帶領的微量子科研團隊的科學家率先突破後，具有更加強大超級運算能力的計算機的產生，就是指日可待了。尋找超級植物母本的工作，我們可以利用本次世界災防大會，與寰宇各聯盟成員同行交流意見並分工合作去完成。即使當今世界的科技已然發達，各項植物資料已經詳實充盈，但是神奇的自然界還有廣闊的空間和深邃的秘密，需要我們去探索去發現。僅南眯洲就還有數百萬平方公裏的熱帶雨林沒有被徹底發掘，飛洲的大沙漠、兩極地區的冰原地帶及更加廣袤的藍色海洋，都有我們未知的世界。說不定我們理想的植物母本就在那裏等待著我們去發現呢！所以，我們不如先將這兩件事情放一放，畢竟這也不是我們著急就一下子能解決的事情。世界災防大會就在召開了，湛主任早就給我們布署了交流任務，黎老也對我們寄予了莫大的期望。還有你的陳奶奶，雖然不太清楚我們的研究課題，但是你不是也向她提到過要參加一次重要的國際會議，她也同樣祝福我們成功了嗎？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我們應該先準備好這次大會的相關資料，力求以最翔實的事實和數據來說服與會專家教授，爭取更多的支持。同時還可以呼籲全世界的同行朋友們來與我們攜手共進，發揮集體智慧，說不定這樣的問題就不成其為問題了。我們還有那麼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和學生，他們對自己本土植物資源了如指掌，充分發揮他們的特長，調動他們的積極性，我們的目標就會早日實現，人類也能早日趨利避害，共享美好生活。”
常江一口氣就把幾個月來的工作簡明扼要地複述了一遍，而且還將目前工作中的重難點明確得如此清楚，下一步的工作方向也指點了方向！
她原以為常江的輕歎是對失敗的投誠，對挫折的自首，沒想到在那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他的頭腦是那麼的清醒，目標是那麼的堅定，思維是那麼的縝密！隨即，將頭輕輕地向窗外扭了一下，臉上煥出少女的紅暈，附帶一個輕微得不經意的淺笑，但也隻是那麼一瞬而已。這無疑是肯定了她對常江的愛戀與信任，敬佩與自省。
“我還差點錯怪了他呢!”她心裏在這麼地責怪自己，但是另一個聲音又象是在佩服自己，“我還是非常有眼光的喲！這是一個頂天立地有擔當且值得依靠的男人！”
由此可見，有強大的心理抗挫能力的人，不是不會遇到挫折，也不是遇到挫折時沒有一絲沮喪和歎息，而是表現在他們從挫折和失敗中需要多久的時間重新站起來。常江也歎息過，但是很快便站了起來。
縱觀曆史，許多英雄人物，在其不得勢之時，亦不過是一介匹夫。書中所載項羽誕即重瞳，寶玉生而銜玉，不過是故弄玄虛、強布神秘。即便如項氏等人物果真如此，在曆史長河中，也隻是鳳毛麟角、寥若星辰。但是每個時代所湧現出的俠客豪士、誌士仁人，有的義薄雲天，慷慨赴死；有的舍己為人，救民水火；有的前赴後繼，屢敗屢戰……生命如同流星一霎，靈光一現……就連正史野史都記錄不過來-----有多少人是淹沒在歲月那無情的滾滾洪流中啊！
因此，所謂時勢造英雄，亦是十分有道理的。設想著太公懷才，張良揣玉，諸葛經天，司馬緯地……如果不是：各逢亂世弄風雲，豈得千古傳雄名？終歸是：人間四季潮水流，鬼穀洞裏無春秋！翻翻曆史，不難發現，太平盛世裏，數百年中乏英豪，而致“時無英雄，豎子成名”之歎！
然而，“時勢造英雄”之語又是多麼的荒唐：如果英雄無名之時，沒有飽學本領，非常經曆，充盈才華，容人氣度……他們又怎麼能在所謂的“時事”驟起之時、廟堂傾覆之間，因時而動、趁勢而起？薑尚致學至古稀不棄，子房德厚稱孺子可教，武侯躬耕南陽以傲世，仲達三輔以隱誌。就算天下不亂，那個直鉤釣魚的人豈不仍然是一個不同尋常的釣客，那個敢於謀劃刺秦的張良也絕對是一個非凡的張良，更不必贅述臥龍、塚虎！東晉謝氏累世治國，曹家幾代經世，縱然在平靜如水的太平日子裏，平凡了無數雄才，鏽跡了萬千鋼槍，那又能說明什麼呢？寶樹滿庭院，芳鄰譽三鄉。我相信他們也有不一樣的人生。“盛世出而亂世隱”是對他們最大的羞辱！盛世出而輔世，亂世出而定世，皆可為百姓謀福祉。盛世隱而不亂世，亂世出而倡正道，亦可青史留芳。“不為良相，則為良醫”，這才是他們實至名歸的寫照！
盡管黃禾此刻在心裏是這樣的開解著自己，寬慰著多日來的憂心。但是對於這個男人，自從大三相識相知以來，她總覺得常江的身上還深深地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神秘。這種神秘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到的，哪怕你就是天天生活在他的身邊，如果不是特別的關注和在意，再加上那份特別的愛護和領悟，你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去感覺的，更不用說你試圖去揭開這個秘密。
作者閑話：
感謝垂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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