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09 更新時間：24-09-25 21:40
2琴瑟合鳴 珠聯璧合
再說常江，提氣飄飛，風一般地回轉蜀都，降落到熟悉的戰場。他環顧四周，除了破敗的城市、痛苦的呻吟、無聲的死亡，就是魔藤的肆虐。常江在腦海中搜索並反複斟酌，從何處進入下水道，才能對魔藤發動最有效的攻擊。
冬湖公園，對，就是這裏。它有得天獨厚的地形優勢，在蜀都大學正南一公裏處，是蜀都市三環內唯一的原生態湖泊，水麵開闊，植被完美。
就從冬湖公園西側的緊江入水，向北再折東，潛過新玖眼橋，再左轉彎向北，至薛滔亭外江，尋一處下水道出口潛入。衝過臨江樓公園，直奔第一第二理科樓。這裏就是潛龍和費振冒著生命危險，才勘察到手的魔藤中樞控製區。如果能夠偷襲成功，一戰而勝，整個過程所用時間，不超出30分種。
然後潛入城市地下管道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魔藤枝體內，順著地圖所標出的路線前進，直搗魔藤中樞控製區，摧毀魔藤，終結這場災難！
從普州到蜀都市，雖然有一百多公裏，但這點距離，常江不過隻用了幾分鍾就回來了。他既然已經做好了行動計劃，便前行冬湖公園尋找了一處較為顯眼的處所，以便和黃禾會麵商討。
當他飄淩冬湖公園的上空，目之所及，並不比其他任何地方所受的傷害輕微。井然的規劃，美麗的建築，優美的環境，都不複存在！他隻看到一片開闊的水麵，死氣沉沉地躺在那裏，沒有任何心思來掩飾自己的傷痛。
還好，遠處有一堵未徹底倒塌的紅磚牆，仍然不屈地屹立著，做著無聲的控述!從市政地圖上看，這裏是冬湖公園的紅色美術館，現在也隻剩下一堵紅磚牆了！
這處館所，興建於十二年前，隸屬於蜀都國際文藝中心，是一家民營非盈利藝術機構。該館位於冬湖公園內，於喧囂中自得清靜。加之優美的自然環境，更能烘托出美術館舊工業時代遺留下來的痕跡與新時代美學理念對接的前衛美學。展館內部寬敞明亮，極能展現藝術品的內在品質，拓展藝術品的品質延伸。
此時的美術館，上麵那些美好文字所描繪出的景象，也隻存在於記憶的圖片之中。“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不要說那些令藝術家傾盡才華完成的作品是否完好，隻須看一看那東倒西歪、殘破不堪的建築，你就知道，這裏，也是魔藤肆虐的屠宰場！
那就定在這裏會合吧！
“黃禾，把隊伍交給小唐帶領，你到東湖公園來，這裏有一堵未倒塌的紅磚牆，我需要你的幫助。”
常江隨即把自己的位置通過微立訊發送給黃禾。
黃禾把事情交割給助手小唐，立即乘飛機到冬湖公園藍色美術館與常江會合。
黃禾落地，飛機又飛回前線執行任務去了。
黃禾和常江二人就這麼對視了一眼，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和時間，雖然美好的風景一直存在。
“我到普州取了一顆避水丹，它可以避開任何液體。另外我的師父送給我一支琉璃蛟龍箭。現在我就簡單地向你說一下我的計劃，免得你為我擔心。將斷腸草毒液瓶，套在琉璃蛟龍箭頭，我口銜避水丹，身塗斷腸草毒液，利用潛龍和費振繪製的地形圖，從魔藤枝條通道中進入，快速找到魔藤的中樞控製區，將毒液瓶射入，完成對魔藤最致命的一擊，自己飛速逃離出來。”
黃禾一到，常江便把自己的計劃合盤托出。
“你都說的是些什麼寶貝呀，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說起過？什麼避水丹，它有那麼靈驗嗎？那支什麼玻璃什麼箭，有那麼神奇嗎？師父，什麼師父？你……我……”
雖然黃禾早就看出常江是一個有許多秘密的人，但既然常江不願意主動地說，所以她也就沒有主動去求證。就連自己精心收藏的兩支短箭，都還不知道是不是常江的。況且，作為人，誰還沒有一些秘密呢！
可是常江這一口氣就說了好多的事情，而且其中的每一件事，對黃禾還說，都是一本沒有翻開的書！
“黃禾，請你不要生氣。我……的確有許多事情隱瞞了你。這些事說來話長，以後再給你講述，你看行嗎？”
“那好吧！”黃禾雖然有些嗔怨，但是她知道，這是非常時刻，不要多做無聊的糾纏，便緩和了語氣，關切地問道：“你確定你能全身而退？”
“能，一定能。請你相信我！”
“好。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要老實回答。”
“什麼事呀？你問吧。我保證誠實回答。”
常江在想，黃禾因為不知道他的“射日箭神”身份，當然更不知道自己的神秘本領，從常人的角度來看，要鑽入凶殘無比的魔藤體內，屏氣前行，發箭投毒，還要全身而退，這怎麼能令她信服呢？她在此時此刻，要麼是認為自己有極大的危險而放心不下，要麼就是要想知道一些她過去不知道的秘密。難道她早就開始懷疑自己，對她有什麼隱瞞之處了嗎？我自己怎麼沒有覺察到呢？
“十三年前，你是不是在蜀境竹海用兩支短箭救過一車人？”
“這麼久的事情，我記不得了。”
“老實回答我！”黃禾正色道，看起來不是平常的開玩笑。
“好像有那麼一回事。怎麼，你在那輛車上？”
常江見不得黃禾特別認真的樣子，心裏象做錯什麼事一樣的有些發怵。但還是覺得她問得奇怪，我沒有跟她提起過這件事呀！她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哦！難道她當時真在那輛事故車上？如果不是她親曆此事，她也問不出這樣的問題。
“是的。當時我們去竹海旅遊，恰逢暴雨。如果不是你救下我們，我們可能……”
“哈哈，看來我們還真是挺有緣分的哈！”常江想輕鬆一下話題。
“那兩支短箭，是你的嗎？”
“嗯，是的。”常江不想欺騙她。
“我帶在身上，還給你吧，你可能用得著。”黃禾說著，便伸手在衣袋裏摸索。
“不用，我還有……很多。你留著吧，也許用得著。”
“它有什麼神奇的作用？再說，我又不會用。”
“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可以幫你。用法嘛，隻要你想讓它做什麼，怎麼去做，然後隨手一拋，就成了。”
“嗯，倒真是個寶貝呢!”三十歲的大姑娘，也能天真到象撿了什麼寶貝一樣開心快樂。隻是這開心，怎麼看也覺得有些勉強的成分。不過，那兩支小箭，可真是大寶貝！
“那好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我還想對你說一句話。”
“什麼話？說吧，我聽著呢。”
“常江，謝謝你！”黃禾滿目含情地說道。
“嗬嗬!跟我還這麼客套！”常江想盡力放鬆黃禾緊張的心情。
其實，曆代箭神們發射神箭，並不是這麼用簡易的方法就能辦到的。自從天帝罪己之後，太上老君便大膽地將去使用方法做了簡易化，以適應日益變化發展的新時代的需要，這才有了常江對黃禾如此簡單的交代。
混亂不堪的城市，就是這二人的背景。囂躁的警笛聲，在災難的夜空中慘叫著……救援的、逃跑的車輛和人群，坍塌的高樓大廈，斷折而冒著火花的輸電線……盤旋的飛機，噴吐的火舌，燃燒的火苗，滾滾的烽煙……狂歡的、纏繞的新生魔藤，斷折的、焚毀的魔藤殘枝敗葉……天燃氣管道的爆炸聲、自來水管的噴灑聲、汽車的撞擊聲、玻璃的破碎聲、危難中人群的慘叫聲……交融在一起，是這個特殊戰場的寫真集。裏麵刻錄著多少痛心疾首、生離死別！
二人嘴上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著，可是整個人並沒有閑下來。黃禾隨手抓了一個飄飛的塑料口袋套在自己手上，又在周圍撿了一個不鏽鋼盆子，大約取了一毫升的毒液，兌入五升水，製作成毒液溶液，然後摘了一小片魔藤葉，用它醮著毒液，仔細地塗抹在常江的防化服裝上。
可是，就即便是五千比一的比例，配製成的毒液，其毒性和強腐蝕性還是十分的強大。套在黃禾手上的塑料袋，被粘上的毒液蝕破，黃禾的手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但是黃禾沒有停下來，她伸出左手食指中指二指，凝神運氣，點向右手臂之孔最、尺澤二穴，防止毒素上行，兼具止血功效。再套了兩層塑料袋，繼續用葉片細致入微地塗抹著，生怕有一處落下而給常江帶來意外的傷害。
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常江的防化服上，黃禾用葉片迅速地塗抹覆蓋，好不想讓常江看見。而那鮮血滴落的地方，有著血紅色燦爛的印跡。
終於塗抹完成。這時，常江也看見了黃禾的手在滴血。
常江一把奪過黃禾的手，扔掉塑料袋子，低下頭去，準備以口吮毒。嚇得黃禾趕緊縮回了手，並馬上後退了兩步，同時對常江大吼了一句：“你瘋了？這是劇毒！”愛之愈深，責之愈烈！
常江並沒有生氣，反而愛意濃濃地看著黃禾，什麼也沒有說。因為他知道，這是黃禾對自己最深切的愛。就即使這一句話中，也包括了“如果你被毒死了，誰來拯救這個災難？”這樣的意思在裏麵，他仍然覺得，黃禾有多麼寬厚的慈悲情懷！
常江立即轉身，從消防車的急救箱裏取出消毒液，再迅速跑過來淋到黃禾的傷口上，幫她清洗了傷口，準備幫黃禾包紮傷口。
“謝謝你，常江。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快做你的準備工作。”
常江找來一個空的雪蓮花啤酒瓶，將餘下的斷腸草毒液原汁，取三分之二，倒入瓶中，剩下的三分一還留在原來的玲瓏瓶中，隨身攜帶。又從消防車的爆炸品保險櫃裏，取了一枚七號電池大小的高爆炸藥放在瓶裏，然後取出琉璃蛟龍箭，將箭頭插進瓶口，再輕念“增大”，這支神箭便緩緩伸長變粗。當瓶口剛好牢牢地緊扣箭體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常江檢查了一下，十分牢固，不會脫落。
常江將費振交給他的地圖掃瞄入自己的如膚手機，並設置為適時語音播報引導，並把它與黃禾共享。
黃禾包紮好了自己的手。除了鑽心的疼痛外，傷口有些腫大。好在泰極神功的閉穴之法，名不虛傳，黃禾也學到了家。閉穴之後，再運用降氣清毒功，逼出了大部分毒素。烏黑的毒血，浸透了紗布。黃禾的手指，脹得象一顆顆碩大而熟透了的桑椹。還好，手指的疼痛侄減輕了許多。
很快，他倆來到緊江之濱。
清澈明靜的緊江水，緩緩流動向下遊奔去。常江要從這裏，逆流而上，潛至蜀都大學臨江校區的臨江樓公園處，尋找進入校區下水道 的入口，再伺機對魔藤的中樞控製區發動致命攻擊。
這裏就是他們暫時分別之地！
常江取出師父給他的那顆散發著幽藍光芒的避水丹，放入口中。頓時，他的身體周圍，籠罩著一圈藍幽幽的光芒。這圈光芒，如同一個大大的發光球體，而常江就是這個球體內的胎兒。
“常江，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要陪你去，我們生要在一塊，就是死，也要在一塊！”黃禾的語氣特別堅定。
“傻瓜!現在還不是談論生死的時候。還有很多美好的生活在等著我們呢！我早就計劃好了：我在下麵攻擊魔藤，你在上麵接應我。我們可以通過共享地圖和電話，知道對方的一切信息。”
黃禾知道，常江還有更加有力的反對意見沒有說出來。因為說出來，怕會傷了她的心。比如：在與魔藤戰鬥的時候，還要保護她，就是一個最好的理由。另外，那個什麼避水丹，從字麵上理解，就是可以避開一切液體這類的靈丹妙藥，如果加入兩個人，可能會大大增加其負荷，從而導致事倍而功半，甚至功虧一簣！
“黃禾，你確信你的手沒有問題？”臨出發了，都知道此去的任務，是九死一生的關鍵和重要，卻都不知道，它的結果，又是怎樣。
“你就放心吧，多大點事呀，還能難到我？不用擔心我，那你自己小心，我在上麵接應你，隨時保護通訊暢通!”
常江沉靜地點了點頭！
常江下意識地張開兩手，真想跑過去，抱住心愛的人，但他很自然地掩飾過去了。因為自己渾身是毒，那樣會因愛而致所愛之人受到傷害！
黃禾又何嚐不想跑過去，依偎在常江的懷裏，哪怕是胸膛片刻的溫存，也抵得上兩鬃百年的廝磨！但一切都沒有發生。真正的愛情，隻發生在刹那眼神的交彙，便已經銘刻萬古!
最不幸的是，身處災難中的有情人！而最幸福的，還是危難時的心相印！這裏不是郎情妾意的情場，而是炮火紛飛、立見生死的戰場!
“請相信我！再見！”這也是常江給自己下達的執行命令。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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