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73 更新時間:20-07-03 10:29
18、雷人梗
在“寶麗”儲藏室,小飛終於看到了夢寐以求的“真相”,後來,我在手機裏問他,怎麼樣當時的感覺?他笑了一下,說:“哦去,哪還有什麼感覺,死了。死而無憾。”
我說,想不到你會那樣。我指的是他瞬間就老實的表現。
他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說:“想我誇你幾句?”
我說,就算是吧,人嘛總是有點虛榮心的。
他尋摸著準確的說辭,半天,說了兩個:“狼狗!”
哦靠,我說,有這麼形容的嗎?
“不就是小狼狗嗎?!”
哦去!
那會兒,我的口頭語也開始多起來,但比起小飛要含蓄許多,我含蓄的原因多半是北京口音還不那麼純熟,真要把北京話學順溜了,未必輸於小飛。語言這東西,相互的影響太大了,近朱者赤,不知怎麼就物以類聚了。
小飛說:“你小子媽的太有殺傷力了。真的,我都想早點滅了你,省得一幫幫純良男子都死你手裏。”
我說,你他媽也算是純良男子?要滅我在儲藏室有的是機會,多好的地兒啊,就是殺人越貨的地方,幹嗎不殺?說完,我撲哧笑起來,你有力氣殺我嗎那會兒?跟一灘稀泥似的。
那會兒他完全虛脫,徹底癱軟,我印象好深刻。
小飛不讓我多說那晚的事,這對於他也許是非常糟心的一個晚上。永遠的心殤。
無論當時是不是他說的那樣,我具有“殺傷力”,總之當時小飛是慫了。男生有時真的不能太投入,太投入了就等於把自己置於火山口上了。那晚,小飛想置我於死地,沒想到自己反倒躥到了火山口。他本來打算好好整我一回,沒料想,自己身不由己,情難自抑,說來就來,漫溢了。
我沒想到小飛這麼不頂事,他嗖一下抱緊我的時候,我有點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感覺他有點過猛,有點撞痛我,有點像用刀子對我搞突襲搞暗殺……我心想,這到底是不是蓄意謀殺啊?我為這種搞不清的情狀感到好笑。
小飛抱緊我後在我懷裏顫抖,繼而就是一陣痙攣,漸漸我感覺有一片潮水在我身上洇開,準確說是在大腿根那兒,說不出是熱是涼……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我沒敢動,盡管洇開的感覺很不舒服。我知道這時是不能動的,他需要屏住呼吸,讓潮水漸漸退去。而我也應該為他而保持住絕對的穩定。
我安靜地抱著他,很嗬護的樣子,我們都是男生,男生不嗬護男生不體恤男生不理解男生,那麼,這個世界上男生還能得到誰的嗬護、體恤和理解?
後來,我終於等來他悠長的一聲“哦去——”,但不是過去那味兒,這一聲分明帶點遺憾,還有點羞愧,有點懊悔,當然也有點滿足……這一聲,沒我想到這麼有衰,這麼痞,這麼意味深長空穀幽蘭。
我輕輕在小飛耳邊說:“要命……那麼多,我怎麼回家?”我隻是想調節一下過於尷尬的氣氛,小飛則因此而更加羞愧,使勁把臉埋在我肩窩裏,不好意思抬起來。他居然是這麼個人兒,我沒想到。怪讓人疼的。
也就是這當口,我聽見有人開了儲藏室的門進來,心怦地一跳,但我依然沒動,那會兒我很鎮定,無論進來誰,我都打定主意不推開小飛,否則小飛會很難受,鬧不好還會造成他終身有心理障礙。我想,有什麼比保證一次完整的潮起潮落更要緊呢?即便進來的人把我們帶進局子,我也認了。
我對小飛是盡了人道主義了。
幸好進來的是Jerkin。他在更衣室沒找到我們,自然就找到儲藏室來,他太了解小飛的那一套,熟門熟路。
據Jerkin後來說,他給小飛打了幾次手機,我們都沒回應,不知道是儲藏室信號不好,還是我們根本顧不上,一味在沉浸中。
Jerkin進來,什麼也沒說,輕輕走近抱成一團的我們。他就是這麼個陰沉沉的人,以後在和他的接觸中,我也發現他很少說話,但做事忒狠,而且非常果斷大膽。Jerkin半個屁股倚在一邊的工作台上,從身後輕輕拍拍小飛,悠閑地撈著外快。我撥開他手,Jerkin很涎皮地一笑。
Jerkin問小飛:“怎麼樣,還上樓不?”
小飛說:“上你個鳥。不去!”
Jerkin說:“真不上去了?那我白忙乎了。”
他看著正在整理衣服我,一驚一乍地說:“不會吧小飛,我才上去了多會兒?”
小飛又罵開了:“媽的你就磨嘰吧Jerkin!”
我和小飛還打一輛車離開了“寶麗”,一路上有點安靜。
他悄悄伸過手,摸摸我褲子,問我:“凍吧?”
我說,有點。
他說:“先送你回家。”
我說,嗯。為了不讓他感到太不好意思,我故意說,你確定不是撒尿?他用胳膊肘捅我一下:“有完沒完?”我說,你弄我一褲子還不讓我說?
我不在乎“的哥”看出端倪。
人,他媽的適應能力真強,墮落也快。
那天回到家我還跟小飛通了次手機,因為我想知道,要是真上了樓進了客房,Jerkin是不是也會參與?小飛沒明確回答我,單是說:“他沒下班吧——”我說,哦。後來小飛說:“什麼時候再見?”我說,等你心情平靜一點吧。
我內心並沒打算和小飛有進一步的交往,事後,甚至想到小飛這圈子還是挺危險的,特別是Jerkin,感覺他絕非善茬。那一晚,讓我心潮不寧的倒是與夏夏邂逅,我非常想再見到夏夏,我喜歡上她了,或者說,這一款的女孩我沒怎麼接觸過,因而特別讓我心動。
和小飛,我覺得就是男孩之間的遊戲,有時候太無聊了,總要找個鬧騰的辦法,一個人鬧騰還是兩個人其實沒多大差別。
僅僅過了一天,我對夏夏的思念就加重了,我發現一整天我都在想這事,以致神不守舍丟三落四的,特別奇怪。雖然我有她手機,但我不能主動給她打,我覺得她是搞藝術的,搞藝術的人清高,也特敏感,越是主動越達不到目的,所謂欲速則不達,反而被她小瞧了。我不願意被她小瞧,被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小瞧是多麼喪的一件事。我等她主動給我電話。
但她似乎已經把我忘記了。
我原來也是可以被人忘記的,我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挫傷,越這樣越讓我不甘。我決定通過小飛去見夏夏。
那天我徑自找到學院去,下了很大決心。小飛開心死了。他才排練完,穿一條很彈性的運動褲,光腳趿著絨拖鞋,還是卡通的那種,噼裏啪啦跑到大門口接我。
我看著學院門口排那麼多小車,對小飛說,你們學校的好車真不少,好闊。
小飛說:“哪是我們的車,都是來接女同學的,每天傍晚,學院門口就是一道風景線,車子一輛比一輛跩。”
我說,幹嗎啊?
他說:“這你不明白?說你二還真二。”
我說,哦。我似乎明白了。
小飛賊兮兮地對我說:“也有接男生的。”
我說,有人接你嗎?
小飛直言不諱:“有啊。沒人接說明玩不轉。什麼時候你開著大奔來接我啊?”
我說,切,做夢吧你就!
小飛要我進去,我說,不了,我們就出去吃個飯吧,等你換好衣服。
他說:“你不是還想見夏夏嗎?”
我說,對,要是夏夏在,我們一起吧。
小飛帶著我一個教室一個教室找夏夏,都說沒看見,有的說剛排練完就走了。
學院裏帥哥確實不少,都跟小飛差不多形,穿自行車運動員那種短褲,比自行車運動的短許多,露著細長細長的腿,還挺有肌肉。美女就更多了,都愛紮鬏。我想,要是把鬏打開,一色的長發,也是蠻迷人的。
教室裏暖氣特別厲害,就跟夏天似的,我一下子就受不住了,趕緊脫外套。
我跟著小飛走,招來了注意的目光,就有同學問,說小飛你朋友啊?小飛說:“我哥。”我不知道小飛的事兒在學校公開到什麼程度,不免有點局促。
小飛去教室隔壁的浴室衝澡更衣,我就在教室裏等,看他的同學在一邊練舞,男生女生在一塊又舉又抱,挺新奇。我不太理解,這裏的男生女生能有這麼自然的肌膚接觸,一點兒也不回避,也許真跟小飛說的那樣,太熟悉了,就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樣,別的就不容想。我感覺這就是個性別意識特別淡薄或者說特別混淆的地方。
後來,有一男生過來和我拉呱,說,嘿,你的鞋真棒,北京買的嗎??我說,不是啦。他說:“我說呢,北京沒見過。”他問我等誰?我說,小飛。他說:“噢小飛啊。你哪兒的?北電?”我說,不是啦。他說:“你好帥,體形練過?”我說,是。
“練什麼,器械?”他繼續發問。我說,我不太喜歡上器械,器械上練出來的肌肉太死,我就是堅持遊泳。”他上來捏捏我肩膀,說:“難怪,練遊泳的肌肉就是好看,線條特長。”這麼不熟,他敢上來捏我,讓我很尷尬。
後來,我問小飛,這人是不是蓋?小飛說:“憑什麼?”我說,要不他怎麼那麼關注別人長什麼樣,穿什麼,肌肉有沒有型?小飛說:“別那麼神經兮兮好吧,我們學院的人都這毛病,對外形特別在意,還敏感。你那次到我們學院後,好些人跟我打聽你呢,都是蓋那還了得?”我說,哦。小飛說我少見多怪。我說,不是說連你們教授也是嗎?小飛說:“是也不告訴你——怕你對別人動心!”當時我就給了他一拳。
後來,我認識了這個和我拉呱的男生,他叫愷,現在還是我北京的一哥們。愷一畢業就沒有做演員了,學了門導演的課程。
去小飛他們學院的事,這都不是關鍵,隻是需要為以後的敘述略作交待而已,那天最關鍵的是,我還真遇到了夏夏,而且發生了一件雷到我的事——
沒找到夏夏,我的計謀實現不了,覺得挺掃興的,但已經說了要和小飛一起去吃飯,也不好改口。
我和小飛從教室出來,確實看到門口一輛輛倍兒跩的車相繼發動了,特別熱鬧。就在那當口,我看見了陳夏夏,她那件寶藍色的棉褸我太眼熟了,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我對小飛說,那不是夏夏嗎?趕緊叫住她。
我都差點叫出聲了,小飛卻一把拉住我:“別介——”
小飛站原地不動了,就跟發條斷了似的,或者被人用了定身法。
我看見夏夏向一輛黑色LEXUS走去,車上下來一男生,瘦瘦高高的,腦袋挺小,舉手跟夏夏打招呼。我定睛一看,哦靠,那不是五子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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