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4 更新時間:20-12-28 11:41
55、震驚北二環
我和小飛在上海又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當我們坐上東航班機回北京時,發現回去的心情竟是那麼迫切。小飛說:“我急著回去演出,你一個無業遊民急哪門子急?”
我不知道。但心裏就是不踏實,老懸著。
在上海的最後一夜,丁丁哥照例請我和小飛吃飯,算是餞行。
本來,表演結束,讚助商搞“派對”,宴請所有相關的人,當我聽說“張媽”也將到場時,就不想去了。起先,丁丁哥很為難,說:“幾個讚助商是為了捧我和楊老師的場,剛才還特意到後台關照讓我帶上你……不去說不過去吧。要不,去應付一下,完了我們就走?”
我說,我真不想去,你和小飛去吧。而小飛表示,我要是不去,他決不會去。
丁丁哥很惋惜地走了之後,突然又轉回來,他說:“我也不去了,找個地方,陪你們兩個小朋友吃飯去。”
我很開心,但嘴上說,不好吧,讚助商會不會不高興啊?
“沒事兒,”丁丁說。“我要去了你們不是也不高興嘛。”
我們在附近找了家普通的夜宵店,一起的還有丁丁哥的幾個朋友。席間,丁丁哥對我說:“才發現你脾氣挺倔的。”
小飛在一邊說:“領教了吧您?”
我說,是說我不去見讚助商的事吧?
丁丁哥反倒問:“是因為張媽點名要你過去?”
我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趕緊解釋說,不是啊,什麼張媽李媽,我又不認識,犯不著跟她們擺譜。就是覺得那幾個模特忒沒格,他們討好讚助商,在張媽跟前爭寵,我在裏頭摻乎什麼?
丁丁哥笑著說:“有個性是好事。”
那一餐吃得很放鬆,因此特別開心。席間的事我就省略了,下麵會說到。
飯後,我突然出妖蛾對小飛說,今晚是我們倆在上海的最後一個晚上,也別粘在一起,各自找地方玩去吧,想怎麼玩怎麼玩。
小飛開始有點詫訝,但很快就讚同我的建議。我們是在飯店門口分手的,當時都有點酒足飯飽的樣子。我對他揮了揮手說,玩開心一點!
後來,我們各自去了哪兒,誰都沒說。誰先回的酒店,也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一早,按約定,我們在大堂見了麵,相繼交了鑰匙牌。他問我:“吃不吃早點?”我說,不餓,你要想吃,我在這等你。
小飛懶洋洋地說:“那就走吧,趕點。”
至於昨兒晚上,仿佛是個懸疑遊戲,誰也不打聽。事實上,誰都沒為這個遊戲製定過什麼規則,隻是在回北京的飛機上,小飛突然冒出一句:“昨晚那個小姐姐叫什麼?”
我說,哪個啊?
小飛說:“別他媽跟我裝逼啊!”
我說,是不是飯桌上遲到的那個?誰知道。管她叫小狗還是小貓。
小飛說:“把你手機給我看——”意思是不信她沒給你留姓名電話乃至微信。
我說,飛機都起飛了,不讓開機哦!
小飛說:“……小鈞我算是明白了,哪個要跟你纏一起,還死心眼把自己擱進去,哪個就是天下最大的二百五!”
我說,小飛,這話可是你說的。
小飛說:“就是我說的!跟你玩兒,準死你手裏,我敢這麼說。今天這麼說,二十年後我還這麼說。”
上海的事暫且擱下,不表,否則,就跑題了。
…………
回到北京,炸窩。雖然我有思想準備,但反響之強烈還是超乎我預料。
首先是彤姐,她下班回家看見我完全變了色兒,那聲驚呼嚇得我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
“你怎麼回事兒?怎麼變成這樣子啦?怎、麼、弄、的?”她一字一頓地質問我,“頭發也剪了?為什麼?!”
彤姐把我拽到燈光底下左看右看,好像我被冒名頂替了。接著,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說我什麼事都不打招呼,去上海那麼多天,先斬後奏。她那字正腔圓的北京話,讓我這“混搭語係”再怎麼有理也接不上茬。
彤姐叨叨累了,就去廚房給我做晚飯。我故意進去討她笑臉,說,姐,給我做什麼好吃的?這本是我的殺手鐧。
沒想到彤姐返過身,接著剛才繼續數落我,連續劇似的:“幹嗎你要這麼糟踐自己啊小鈞?好好一個小男孩,白白淨淨的,多好,幾天不見,怎麼就弄成非洲難民似的?”
我趕緊解釋,說現在時興這個,是上海時尚界的大咖親手為我弄的,把上海都震了。
“狗屁!”彤姐正為我攤雞蛋,把鏟子一下子扔鍋裏,吼道:“什麼狗屁大咖,他有什麼權利這麼幹,他這叫暴殄天物知道不?別人家的孩子他憑什麼要他變色兒就變色兒?膽子也忒大了!”
那會兒,我恨不得抽自己,幹嗎去廚房,找罵嘛。
我說,好了啦姐,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求的。
彤姐拽起我幾根短發,說:“這麼好的一頭頭發,又黑又軟,現在弄得雞窩似的,我看著也別扭。”彤姐眼眶裏都有淚花了。
吃飯的時候,彤姐終於問我樓下停的那輛紅色兒的車是怎麼回事?
本來早該問的,不問我心裏反而不踏實。我告訴姐,就是一朋友臨時借我開的,等他東北回來就取走。彤姐問我什麼朋友?我說,小偉哥哥的哥們。聽說是小偉電影圈裏的同事,彤姐不再說什麼。
晚飯後,我著急給夏夏打電話,想告訴她我回北京了,可始終無人接聽,鬧不清夏夏是不是存心回避我。正煩,偶爾路過彤姐的臥室,聽她在裏頭打電話,沒聽兩句就明白那是跟我遠在倫敦的母親聯係——告狀呢。我不認為媽媽會罵我,但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
我突然感到很鬱悶,躲進浴室,坐馬桶上好久沒出來。我抽煙了。抽完煙必須開窗,使勁扇。
那陣子我表哥不在北京,我擔心表哥回來又是一場風波,我怕自己在連續不斷的責備下失去耐心。一旦我的狼性勃發,北京就待不下去了,那是很糟糕的。
事實上,從回北京那天起,我的耐心一直承受著前所未有的考驗,凡出門,就有人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沒事啊。人們就說:“怎麼弄的,那麼黑啊?”於是,我說,啊,這算事兒嗎?
有人見了我,冷不丁就“噢喲”一聲,說我把他們嚇到了。其實,我才被嚇到呢。
到學校,全班震驚,整一天都在議論我。我必須隨時跟人解釋我怎麼把自己弄這樣,出於什麼動機?可是有些技術性問題不是隨隨便便能解釋清楚的。遇到好奇心特強的,我簡直抓狂。後來,連小區做清潔的阿婆都問我是不是去非洲旅遊了?我都煩出門了。
幹媽最有意思,一個勁叮嚀我別再穿白內衣了,說:“洗你的衣服本來就費勁,白衣服染黑了,怎麼弄?”我哭笑不得,說,幹媽,我這身黑不退色兒。幹媽將信將疑,一遍遍翻看我才脫下的白襯衣。
幹媽也終於忍不住了,用上海話對我說:“弟弟,儂稍微太平點好伐?”幹媽凡苦口婆心決心要開導我時,就說上海話,她那口夾生的普通話不足以支撐龐大的理論體係。
我不太平了嗎?仔細想想,我這人真是有點不太平。這究竟是個性使然,還是命運弄人?
表哥終於要回來了,乍聽說,我心一顫,但很快我就決定迎難而上,主動到公司去接他,先拍拍馬屁,替他提提行李箱什麼。我想,第一麵在公司見,公司裏人多眼雜,礙於麵子,表哥也不至於表現得太憤怒,有了心理準備,等回到家,一切就OK啦。
我不指望表哥誇我,但求他給我留點麵子就行。
我那天先去了夏夏寓所。我已經前後幾次去那裏等她了,始終沒等著,估摸又是去外地演出什麼。那些天,我有一搭沒一搭有空就開車往那裏跑,心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我撞上。
我在夏夏寓所照舊吃了閉門羹,隨即就開車到了表哥公司。公司人告訴我,表哥飛機差不多就是這個點到,李豫已經在機場接機了,讓我在表哥辦公室稍候。
我在表哥辦公室晃悠,突然想起用辦公室座機給夏夏打個電話,夏夏見到陌生的號碼,說不定能接。
這招果然靈,夏夏很快就接電話了,聽出是我,說:“瘋回來了?”
我說,損不?你也太狠了吧,這麼多天不接我電話,我得罪你了嗎?
夏夏沒我想象得那氣惱,說:“聽說你把自己弄成一個印地安原住民了?真想看看你什麼樣兒。”
我說,消息快啊,你也聽說了?
夏夏說:“北京多大的地兒?什麼事不一夜傳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在電話裏笑起來,我聽不出她的笑聲是開心還是嘲諷。
我立馬意識到不能順著她的話題往下說,什麼“除非己莫為”,就跟我背著人做了多少壞事似的,於是趕緊扯開,問,你在哪?在外地演出?什麼時候回來?
夏夏居然說她已經回北京了,剛剛到,我一下子興奮起來,跟她約定等我接完表哥,馬上聯係她,去她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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