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37 更新時間:19-11-05 08:06
第三十一章解惑、傳秘技
“好。”
禦天行帶著笑意的冷潤嗓音顯得愈發低醇悅耳,說出的讚同的話幹脆果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疑,仿佛是願意無條件支持禦紫炎做出的任何決定、提出的任何建議,令聽者一陣恍惚。
低垂的頭看不清表情,但兩側的耳垂已然紅透,“最,最後一點,就,就是我們如何應對了。”
“嗯。那等撼天動地的禁術從何得來?向白前輩問清楚這些,我們心裏也好有個底。”
知道小人兒有些害羞了,禦天行也不再逗弄,代替禦紫炎將心中的盤算一一道出,“還有,無論是魔族、散修、抑或別國修者,尚水人敢與虎謀皮,定是留了什麼後手鉗製對方。燕琉暉也說了,那神秘人因為某種原因被困住,這才選擇控製傀儡生事。那我們就得弄清楚,祖皇帝尋去時那人離開是已經設法脫困、還是受困的範圍不止於一處府邸。另外若是能弄清那禁錮之法為何,我們對付那神秘人便更添了幾分勝算。”
“正是如此。”
見禦天行與自己絲毫不差的想到了一處,禦紫炎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二人合計完畢,禦天行才以玉簡傳音,將白塵請回了禦華殿。
白塵認真聽禦天行將他們方才梳理的頭緒仔細說了一番,而後讚許的點點頭,“不錯,天行果然思路敏捷、頭腦清楚。”
既然小人兒不願顯露自己的聰慧,禦天行也不欲多作解釋,對白塵的稱讚隻是一笑而過,“前輩過譽。”
白塵低頭輕撫自己腰間的玉佩,沉吟了一會兒方緩緩說道,“天行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先解釋你的幾點疑惑,而後我們再將想法梳理一番,以便思路更加清楚。”
禦天行和禦紫炎聞言對視一眼,而後一起看向白塵,洗耳恭聽。
“首先,是那禁術的問題。”
白塵微微一笑,“天行誤會了。若說金丹後期巔峰在修者中算不得十分厲害,但撼動一座山、一座城也並非難於登天。畢竟到了這個境界,再進半步便可結成元嬰,到時候隻要元嬰不滅就可保修者不死,在凡人看來已是足夠逆天的存在。再加上某些陣法相助,造成碧華山上的那一幕是完全可能的。而我所說的”禁術”,主要是將那神秘人靈力的真實屬性隱藏了起來。”
“靈力的屬性?”
禦天行一愣,“我記得前輩的手劄上曾記載過,一般修者的靈力皆由天地而生,因而也依照天地萬物金、木、水、火、土的不同屬性有所區分。”
“不錯。”
白塵點頭,“當然,也有極其罕見的其他幾種屬性,例如風、雷、時空等,但至少都有個劃分。可我之前說那神秘人的靈力很是不穩定,乃是因為那人靈力的屬性時有時無,有時雖顯出極微弱的火相,但多數時候卻是一片混沌,無從辨認。故而我才會認為,那神秘人使用了什麼禁術將自己的靈力屬性隱藏或改變了。隻是因為他的修為還不夠,因此無法做到完全徹底。”
禦天行了然,“原來如此。那麼前輩猜測他是一介散修也是基於此了?”
白塵頷首稱是,“既是火相靈力,即便不是水蕪派後人,也必是過去曾依附過他們的某個同宗同屬的小門派,而不太可能是另外幾國的長老。”
禦紫炎靜靜聽著,不禁暗自驚歎,他之前胡思亂想了許久,原來真相竟是如此簡單。而後他又不覺有些羞愧,若是自己早先便拋去諸多顧忌,主動向祖皇帝請教心中疑惑,也便能早早澄清一切,哪裏還需要浪費父皇這許久的功夫聽他說些有的沒的。
正想著,禦紫炎驀的感到抱著他的男人伸手撚了撚他的耳垂,而後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不許胡思亂想。炎兒能同我說了那許久的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裏算是浪費時間?”
在耳蝸中不斷回響的聲音好像帶著燙人的溫度,令禦紫炎不自覺紅了臉。這男人,越來越像他肚裏的蛔蟲,對他的所思所想了若指掌了。
“再來則是國師身份的問題。自上古時期,世間便是人魔不兩立。據上古記載,水蕪派更是對妖修、魔修等非我同道中人深惡痛絕、十分排斥。因此如今的尚水國斷不可能接納魔修作為他們的國師。至於”天生魔族”嘛——大千世界,六界九重天,也不排除真的有天生魔族的存在。但據我所知,當世的魔修都是由凡人入魔,似乎並不曾出現過天生的魔族。”
白塵說完轉頭看向禦天行和禦紫炎,不禁搖頭失笑——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一個隻一味低著頭紅著臉,另一個隻含笑注視著前一個。合著他方才說了半天,這二位根本沒有入耳罷?
輕咳一聲,白塵隻見原本低著頭的禦紫炎頭垂得更低,而一直凝視著懷中人的禦天行倒是抬起了眸。
迎上白塵別有深意的笑眼,禦天行麵不改色,沉著說道,“多謝前輩為晚輩等一一解惑。如此說來,那神秘人最有可能的身份,是與尚水有關聯的某一散修。既是散修,那麼盯上我們的目的就極有可能是覬覦我們身後的修煉資源與秘寶。”
聽到這裏,禦紫炎不由得抬頭偷瞄對方一眼,臉上透出擔憂的神色——除了那些所謂的資源與秘寶,父皇能參透他人命格的異能……不知會不會也是被那個散修盯上的原因?雖說上次父皇與他提起,這世上再無旁人知曉此秘密,但修真世界不同於凡世,對上那些神通廣大的修者,這件事是否當真機密呢?
禦天行接收到懷中人緊張關切的目光,眸中笑意更甚。傳遞給對方一個暫且安心的眼神,而後才將之前禦紫炎的顧慮對白塵道出,“此人雖主修火相靈力,卻知曉一些旁門左道、秘傳禁術。且此人殘害無辜,前輩以為,會否有此人已然入魔的可能性呢?”
白塵聽了眉間微皺,“嗯……目前情況來看,那神秘人雖路子有點邪性,但靈力尚算純正,並沒有顯出陰鬱之氣,因此我才排除了他是魔修的可能。但天行說的也不無道理。即便他現在還不是魔道中人,但若繼續如此為惡,不加收斂,入魔怕也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此人性情還捉摸不定,我們更得小心提防。寧可相信此人心機深沉,斷不可輕敵。至於他在禦寰國內是否還留有眼線的問題——經過李祁的清查後可能性應是極小,但也暫時不能完全排除,我們還需小心提防。”禦天行的話毫無意外得到白塵的認可。
說罷這些基本有了定論的事情後,禦天行又將燕琉暉先前的計劃、以及想要禦紫炎改換身份的想法都與白塵一一說了,而後詢問道,“對於施加在那神秘人身上的禁製,前輩可有什麼頭緒?燕琉暉這李代桃僵之計前輩看來可能瞞天過海?最重要的是,晚輩如此安頓炎兒可否妥當?”
“嗯……”
白塵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那禁製應是某種陣法,但因擔心打草驚蛇,我不敢貿然靠近、抑或探入靈識查看。因此我需回去翻閱一些古籍、仔細研究一番才敢有定論。
至於那位燕昭太姬的主意嘛,想法倒是不錯,但派一個凡人去應對金丹後期巔峰的散修,風險太大了。還是換個有些修為的人選更為穩妥。此事燕昭太姬恐怕無能為力,還是我從長老中挑選一個合適的人給你們送過來吧。至於小友”冒名頂替”的事情——”
白塵看了一眼禦紫炎,微笑道,“倒也是個辦法,但不可急於一時。待我對那禁製有了些頭緒再讓小友重新在宮中走動比較妥帖。另外,若小友不介意,我倒是建議小友不妨趁這段時日洗經伐髓、築基入道。能有一技傍身,遇到緊急情況時自保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禦紫炎聞言一怔,雖然他確是想過稍後向父皇請求開始習武,並且前世掌握的那些毒藥、毒粉也得重新煉製起來了。但他沒想到祖皇帝竟在此時提出讓他入道修真的事情。
有些忐忑地看向禦天行,禦紫炎固然知道麵對一個金丹後期巔峰的修者,凡間的武技、毒術怕都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可入道修真……那是曆代帝王才能擁有的特權。他,當真可以麼?
禦天行和白塵都注意到禦紫炎的小動作,自然也猜到了這人兒心中顧慮。不等禦天行開口,白塵微微笑道,“小友不必過慮。過去規定隻有曆代帝王方能接觸修煉功法,不過是為了維持修真界與凡間界之間的力量平衡,同時又能給各國修者的後世子孫留有一張底牌自保。如今兩界平衡既已出現問題,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也無可厚非。況且我相信天行的眼光與小友的人品,即便身負超過常人的能為,也不會選擇為禍人間、禍及蒼生。”
聽白塵一席話,禦紫炎感動不已,禦天行也向白塵誠心誠意的拱手道謝——若這人兒果真有能力保護自己周全,便少了許多後顧之憂,那比給他幾座城池還令他歡喜。
一切商議妥當後,白塵與禦天行、禦紫炎暫別。而禦天行則先將醉夢心法入門口訣傳授給禦紫炎,並將築基時的一些注意事項詳細講給他聽。禦紫炎一一用心記下,末了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此玄妙的功法,祖皇帝為何會認為紫炎兩歲稚齡便能理解呢?”
“嗬。”
被小人兒一句話逗笑,禦天行親昵的捏了捏對方的鼻尖,“炎兒莫非當真以為自己一直以來扮演無知稚童扮演的很像?”
呃——不像嗎?
禦天行唇角微揚,微涼的指尖由禦紫炎的鼻尖緩緩上移至眼角眉間,“縱使你的表情控製得再好,可這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卻不能騙人。尤其是你心中有事時,總會不自覺流露出絲絲縷縷的愁緒。莫說兩歲稚童,便是十幾歲的少年,也未必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這……禦紫炎不禁汗顏。前世確實沒有此等經驗,今生本以為已足夠小心,到底還是破綻百出。
“嗬嗬,炎兒也不需如此沮喪。”
見小人兒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禦天行笑著寬慰道,“在外人麵前,炎兒已經掩飾得很好了。幾次宴席上,鳳方芸、宇文蓮華那幾個女人都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宇文明安、元震那樣的朝中重臣也並未發現什麼不妥。就連靈也隻是覺得你比尋常孩子乖巧安靜一些,不曾表示其他。”
禦紫炎聞言更是一陣無語,仰起頭,有些無奈的說道,“蓮妃、芸妃兩位娘娘是被嫉妒之心蒙蔽了雙眼。各位大人大概因我是個沒有什麼身家背景的幼年皇子,勢單力孤,對於他們支持的皇子構不成什麼威脅,故而並未太過在意。至於母妃,則是因為與紫炎相處的機會少了些。”
“怎麼?炎兒怪我給你們母子相聚的機會帶少了?”禦天行揚眉,明知故問。
禦紫炎連忙搖搖頭,“紫炎不是這個意思。”
說罷,禦紫炎微微歎了一口氣,“正如您所說,無論我如何假裝,心中背負的事情終究難以輕易釋懷,無法當真心無旁騖的承歡膝下,與母妃共享天倫之樂。若母妃知道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身體內住的卻不是一個簡單純粹的靈魂,不知……她會不會失望、會不會難過。”
猶記得剛剛轉世投生的第二日清晨,他清楚聽到母妃與玳嬤嬤談起,希望與自己的孩兒共享天倫之樂,則別無他求。可他卻……一直在欺騙那位帶給他第二次生命的、溫柔淡雅的女子。
“炎兒總是顧慮的太多、感情太豐富,所以這雙眼睛才難以掩飾住真實情緒。”
禦天行有些心疼的將懷中人兒抱得更緊些,低聲說道,“無論你有沒有前世記憶,靈與你都是骨肉相連的母子。哪怕有朝一日她發現了炎兒的不同尋常之處,也隻會讓她更加疼惜你、愛護你,絕不會責怪你,更加不會失望。”
“就像您一樣麼?”禦紫炎抬起頭來,紫色的雙眸中泛著絲絲希冀的顏色。有些可憐兮兮的模樣令禦天行差一點便將心中秘密脫口而出——我與她不同,你我並無血脈親緣,卻有萬年之諾,我們之間的羈絆比起你與任何旁人的聯係,都要更深、更甚。
可,話還沒說出口,卻聽殿外傳來李祁的聲音,“陛下,燕琉暉求見。”
禦天行鳳目微眯,“他這麼快就能走動了?”
門外的李祁微微垂首,“不是。但他說有要事與陛下商議,恐延誤時機,所以托微臣給陛下帶來一樣東西。”
禦天行同禦紫炎相對而視,都有些不解。
“拿進來。”禦天行吩咐一聲,隻見殿門應聲被推開。
李祁捧著一個錦盒步履穩健的來到禦天行麵前。禦紫炎覺得那錦盒有些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從何處見過。而這時禦天行已接過錦盒打開,發現盒內是一塊通體碧綠的勾玉。
飄逸的眉揚起,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莫測。禦紫炎也探頭觀瞧,隻見那塊勾玉看起來色澤瑩潤,沒有一絲雜質,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寶玉。可——燕琉暉不是說有事要與父皇商議麼?送來一塊玉石卻是何意?
“這是那日洗塵宴上他進獻的那塊寶玉?”禦天行的話一問出口,禦紫炎才恍然想起,那錦盒之所以看起來眼熟,是因為洗塵宴上匆匆一瞥。不過因為他當時有些心神不寧,因此也沒有多加留意。不過,這仍然不能解釋此玉如何能夠令不在此處的燕琉暉同父皇議事……等等!
禦紫炎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有些愕然的看向似乎早已了然一切的禦天行。
“正是。”李祁點頭。
“嗬,這燕琉暉年紀輕輕,做事卻是步步為營、處處謀劃,的確不容小覷。隻被他父侯當作胞姐的替身,可惜了。”禦天行笑著說了一句,便揮手示意李祁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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