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24 更新時間:19-12-12 23:12
第二十九章雪豹、智退敵
“哦?是何事?”聽禦天行有此一說,禦紫炎忙在靈識中追問道。
“聽他們方才對話,這雪豹先前遭猞猁暗算,因為中毒而修為受限。既是有過節在先,想必雪豹定不願輕易與之和解。那麼為何猞猁不棄難從易、選擇與胡兀鷲結盟、先鏟除了雪豹再做打算?”
不等禦紫炎做出任何反應,卻是雪豹淡淡開口道,“那猞猁雖然擅長使用些陰損毒招,卻奈何胡兀鷲比他還陰、還毒。他提出與本座聯合,名義上是合作、交易,實際上卻是想要將本座當成擋箭牌來引開胡兀鷲的注意,他才可能有機可乘暗算成功。要麼,就幹脆作壁上觀,看著本座與胡兀鷲兩敗俱傷、他好坐收魚翁之利。”
聽到雪豹的話,禦天行和禦紫炎都神色一凜,戒備的看向雪豹。而燕琉暉站在後麵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已久,此刻也滿臉戲謔笑容地搖搖頭道,“我說二位,你們莫非忘記了麼?若是有人比你們修為高出許多,即便你們以靈識交流、仍然有可能被對方獲悉的呀。”
燕琉暉聲音雖不大,但在場的都是些什麼人?自然不可能漏聽。禦紫炎這才想起之前似乎確實看到過有這麼一段,隻怪自己一時大意給忽略了,不禁有些尷尬,輕咳一聲、目光求助一般投向身旁的禦天行。
禦天行則麵色如常,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破而覺得如何,甚至反倒因此不再遮遮掩掩,側身對禦紫炎說道,“如此也好,我們也不必再費心避諱著他們了。”
沒想到禦天行此刻竟說出如此略顯無賴的言語,禦紫炎險些忍不住嗤笑出聲。但到底顧及著身旁男人的顏麵,隻抿唇哼了對方一眼,兩頰卻因為忍笑而染上一抹紅暈。
靜靜看著禦天行與禦紫炎之間的親昵舉動,雪豹的眼底浮動著旁人難以察覺的情緒。
“吼哦?”
就在此時,胡兀鷲陰惻惻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詭異的碧眼悠悠瞥向猞猁,聲音愈發陰沉了幾分,“猞猁,你打的好算盤啊?”
被胡兀鷲的目光掃過,猞猁的身子不可自製的抖了兩抖。胡兀鷲的恐怖,他怎會不知?所以他才寧願提出與雪豹和解,也不想找上胡兀鷲。
此刻被胡兀鷲看著的感覺,那是一種絕望的恐懼——胡兀鷲的目光,仿佛並非是在看著一個活物,而是在看一具屍體,且是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那是胡兀鷲最為喜愛的食物。
但,令猞猁最為害怕的還不止如此,而是雪豹和胡兀鷲都已看透他的想法,若這兩個高手反手聯合起來對付他……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猞猁咬咬牙想要做最後的掙紮,因而看向雪豹,色厲內荏道,“雪豹,你記恨我暗算之事不要緊。但是,你若不與我聯手,憑你如今中毒之身,又如何對付胡兀鷲?你固執己見,隻會同時害了我們兩個!”
“桀桀桀!害人害己,總好過白白葬送了自己、成全了別人吧?”
不等雪豹開口,胡兀鷲搶先一步怪笑著、滿眼蔑視的對猞猁嘲弄道,“小小毛賊,毛還沒有退全,也敢來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弄死你都嫌降低了本座的身份。但是不弄死你,又會髒了此處空氣。你說,本座到底是弄死你還是不要?”
“咿!!!”
被胡兀鷲滿是威脅意味的話激得哀號一聲,猞猁險些癱軟在地上。但,獸類天生對強者的敬畏本能還是令猞猁在胡兀鷲刻意放出的威壓之下小便失禁,腳下頓時一片腥臊濡濕。
胡兀鷲故意放出的威壓令猞猁幾乎嚇破了膽,站在一旁的禦天行與禦紫炎亦有所感應。那種處在高壓之下幾乎無法喘息的感觸,令人不禁生出退卻之意。
禦紫炎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卻感到橫在他腰間的手臂略施了幾分力道、幫他穩住了身形。可他並沒有因此而忽略,隔著衣料傳來的、那隻手臂僵硬緊繃的感觸。
禦紫炎心中不禁一沉——雖然早已想到胡兀鷲的修為高出他們許多,但此刻才明明白白了解到彼此實力差距是如此巨大。對方不過是釋放出一些威壓、且壓製的對象還不是他們,已令他們難以抗拒,若真的正麵對上這樣的高手,他們真的半點勝算都沒有!
感受到禦紫炎看向自己的目光,禦天行轉頭,二人四目相對,瞬間了解到對方此時想法與自己相同。不過很奇妙的,兩人都沒有什麼焦躁與自卑的情緒,反而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往後,他們的路還長得很。
雪豹一直站在不遠處,他對猞猁和胡兀鷲之間的你來我往沒有半點興趣,隻靜靜凝視著那張熟悉卻又好像有些陌生的麵龐。方才隻無心一眼,就已經牽住他全副心神的那張臉,與萬年前八九分相似、卻比那時稚嫩些許的臉龐,卻偏又有著幾分完全不同於當年張揚跋扈的、沉靜與安然。
可他還是十分篤定,不遠處的那個小小少年就是幻瑛,就是萬年前那個趾高氣揚、目空一切的九天幻狐。隻是——無論是否轉世、有否重生,也無論當年趾高氣揚、目空一切的九天幻狐,抑或眼前莞爾一笑、情緒內斂的少年,那人永遠不變的、眼中永遠隻有一人……
將暝——為何萬年之後,還是你先一步找到了他?
雪豹幽藍的眸子裏劃過一抹黯然,銀色的發絲被洞口吹入的微風帶起,在光線昏暗的岩洞中劃過幾縷淡淡的憂傷。
而另一邊,猞猁已經在胡兀鷲的威壓震懾之下完全失去了招架之力,神情萎靡地蜷縮在岩洞一角,不敢再有半點動作。輕蔑地瞥了猞猁最後一眼,胡兀鷲便再也不去關注對方,轉而看向雪豹,不緊不慢道,“我說雪豹,看你傷勢未愈,現在也不是本座的對手。不過本座一向敬你是個人物,故而今天也不願與你為難。這樣,今日本座賣你一個麵子,這寶貝,本座就不動了。但這幾個人修,本座一定要帶走!”
雪豹收起眼底的情緒,緩緩抬起眼皮看向誌在必得的胡兀鷲,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的說道,“法器與人,都要留下。”
雪豹的一句話讓胡兀鷲原本滿麵笑容的表情頓時一僵,瞬間又換上陰狠模樣,咬牙道,“你不要得寸進尺!以你如今的情形,若真動起手來,本座未必就會輸給你。”
可惜胡兀鷲的威脅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雪豹依然不肯退讓半步,揚首道,“你盡可一試。”
被雪豹如此看輕,胡兀鷲自然惱怒,但卻到底忌憚雪豹的能為。咬牙瞪視雪豹半晌,胡兀鷲終於說道,“好!本座今日就不與你計較,我們來日方長!”
說罷,胡兀鷲轉身似乎打算離開。可就在他側身的一瞬間,雙手猛地打橫張開,手臂劃出一道扇麵,其中竟是憑空射出無數黝黑發亮的羽毛。
禦天行等人見此變故、頓時渾身緊繃。這些羽毛來者不善,帶著強勁力道、殺傷力絕對不容小視。況且看那些羽毛末梢泛起的青藍幽光,乍眼一看便已覺得十分不祥,想必定是帶有劇毒、見血封喉!
可是想象中的危機並未來臨,禦天行等人隻覺眼前一道白影略過,然後背後一股勁風向前湧去。原本來勢洶洶的無數羽毛硬生生被阻在半空中,而後竟紛紛轉向、朝胡兀鷲飛去。
胡兀鷲一看情況不好,連忙向後急退,口中還道,“好好好!不愧是雪豹!即使身中劇毒、氣勢依然不見半點減弱。也罷!今日算本座來的不巧!不過我倒要看看,中了猞猁的毒,在這到處充斥著死氣的陣中又沒有多少靈氣可以供你吸收調養,你究竟能堅持多久!”
……隨著胡兀鷲的聲音漸遠,身影也漸漸消失在洞口。猞猁見胡兀鷲都被雪豹擊退,他更加不敢多做停留,趁雪豹沒有向他尋仇、也連忙夾著尾巴逃之夭夭。
——沒想到本來必死無疑的死局,居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化解了,禦天行等人一時心情複雜的麵麵相覷。不過也沒等他們沉默太久,雪豹率先開口,“跟我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岩洞深處走去。禦天行和禦紫炎對視一眼,幾乎沒有多做猶豫地跟上。燕琉暉見默緊隨其後邁開腳步,便也從善如流的跟著一起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禦天行等人便見周遭景物發生了變化,洞中甬道變得越來越寬闊、光線也越來越亮,直至後來一行人進到一個十分寬敞、明亮的空間,一眼看過去竟也有禦華殿正殿那般大小。隻是不同於禦華殿的莊嚴肅穆,這裏隻有幾件隨意擺放的岩石充當桌椅板凳,角落處還堆疊著厚厚的一層稻草,想來便是雪豹的休息之所。
環顧周圍簡單的陳設,禦紫炎隻覺與這一片寬敞非常的空間形成鮮明的對比,而簡單陳設或灰白或枯黃的顏色,更是給人一種莫名的蒼涼之感,令他看著,心底便不由生出一絲感傷。
可是禦紫炎的情緒並未沉重太久,很快的、手背傳來的溫熱觸感便讓他的情緒安定了下來。側頭看向靜靜凝望著他的禦天行,禦紫炎微微一笑、地給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
將禦紫炎的手包裹在自己掌中,禦天行眼底也盡是溫柔笑意。捏了捏禦紫炎的掌心,禦天行才看向背對著他們站在頭前的雪豹,客氣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聽到禦天行的話,背對著他們的身影似乎微微頓了頓,而後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向禦天行。可是還不等雪豹開口說話,眾人卻驚訝的看到,雪豹的嘴角淌下烏黑的血液!
禦紫炎意外地瞪大眼睛,身為醫者的本能,令他想要上前為雪豹診治。雪豹似乎看出他的意圖,微微抬手阻止了禦紫炎的動作。伸手渾不在意的拭去唇角的血跡,然而原本一塵不染的雪白衣袖上卻因此多了一道刺眼的汙痕。
見禦紫炎盯著自己的衣袖眉頭緊鎖,原本神情有些沉鬱凝重的雪豹卻露出一點笑容。可是在下一刻,他的表情又突然僵住。禦天行等人則注意到,雪豹俊朗的臉上迅速被雪白的絨毛覆蓋,而後是十指的指甲變利、雙耳變尖,身後還伸出一條長長的豹尾。
眾人眼見得雪豹快要現出原形,心中都驚訝不已——照理說以雪豹這等修為,不可能無法控製自己幻化而成的人形、更不會隨隨便便在外人麵前現出原形。除非……除非他實際上中毒頗深、如今已經十分虛弱?若是如此,那剛才他擊退胡兀鷲靠的不過是虛張聲勢、借助的是平日裏的威嚴。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故意挑明猞猁的打算,激怒胡兀鷲率先有所行動、釋放威壓將猞猁鎮住。
不得不說,其中謀算計劃巧則巧矣、卻凶險非常。若兩次設計有任何一次胡兀鷲沒有上當,雪豹都會變得十分被動,而他們幾人也極有可能早就一命嗚呼、成為胡兀鷲的盤中餐了!
就在眾人不由得感到後怕之際,雪豹則徑自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然後由瓶中倒出一粒丹藥。他正欲將丹藥送入口中,卻聽禦紫炎突然出言製止,“等等!”
湊到唇邊的手停在半空,雪豹看向表情愈發不好的禦紫炎。隻略思索了片刻,雪豹便挑起眉問禦紫炎,“你看得出這是什麼?”
禦紫炎一番平日裏溫柔和順模樣,皺著眉冷聲道,“我雖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丹藥,但也知這絕非救命良藥。”
雪豹看了看掌心那一粒紅豆一般的小小丹藥,唇角微微勾起,低聲喃喃道,“是啊,它能續命、但確實不是良藥。”
而後,他抬起頭看向禦紫炎,眼底的懷念之情明眼人一目了然,“即便轉世重生,你在丹藥方麵的造詣還是如此不俗。隻是……以前你可不會這般在乎旁人死活。看來,入了六道輪回、經曆紅塵輾轉,縱然是寡情不羈如你,也懂了幾分人情暖寒。”
說完這話,還不等禦紫炎做出任何反應,雪豹又繼續說道,“我服了這丹藥後身體會變得比較虛弱,需要坐下說話。你們也請自便。”
話畢、不給禦紫炎再次出言阻止的機會,將丹藥送入口中。禦紫炎皺著眉還想再攔,卻被禦天行拉住。回頭對上禦天行的視線,禦紫炎見身邊男人對他微微搖了搖頭。遲疑了一瞬,禦紫炎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看著禦紫炎收回方才急切模樣,禦天行才微微一笑,再次輕輕捏了捏禦紫炎的掌心以示安慰——兩個人此時都已明白,高傲如雪豹,寧可服用一顆有損自身的丹藥,也不會願意在他們麵前現出原形。讓他自己親口承認服用丹藥後會變得虛弱、且需要坐下說話,想必已經讓他自尊心嚴重受挫,若禦紫炎還要再三阻攔,便會令對方更加無法自處。
片刻的耽誤,丹藥已經起了效果,雪豹身上獸類的特征退去,但他的臉色也迅速變得蒼白。有些步履蹣跚地走到角落處的草榻上盤膝坐下,雪豹先是闔眼調整了一下氣息,這才睜開湛藍的雙眸一一掃視仍舊站在原地不動的四人。
率先有所動作的是燕琉暉。既然主人家說要他們自便,燕琉暉也便真的不客氣的自己選了一塊青石坐下。見燕琉暉如此,禦天行也牽著禦紫炎的手坐了下來。默則自覺的站在禦天行身後,如影隨形。
雪豹的視線淡淡掃過牽在一起的那兩隻手、又很快移開,然後才看向禦紫炎,緩緩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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