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47 更新時間：19-11-12 10:58
她怎麼知道這人來了之後，會這番對自己。明明就是一個外人，一個死了家族所有人，剩下來孤苦無依的外人，要不是將軍相救，就連乞丐都不是的外人。她怎麼敢這麼對自己？
“她是夫人的誰嗎？跟夫人有什麼親戚關係嗎？”
竹越搖搖頭，回道：
“不是，什麼關係都沒有。她以前是乞丐，身子太小，跟其他乞丐搶東西吃搶不過，夫人看著可憐就帶回來當丫環了。給她一口飯吃。”
“哦。”
金姒半蹲下身，斜著腦袋打量著一直流汗，咬牙的又西。
“我把你打死了，夫人會怎麼不放過我？”
又西信誓旦旦：“你隻是個外人，我不同，我從小在這將軍府裏長大。我是夫人看著長大的。你若是打死了我，夫人、夫人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
最後的話，她還是無法避免的遲疑了一下。但是她想，她終究還是跟這外麵進來的金姒有所區別的，夫人待自己，還是會有所不同的吧？
畢竟，自己可是看出問題的第一個人。連將軍都不知道呢。
旁邊，竹笙聽著又西一口又一口的“夫人”，目光逐漸變得深沉，臉上不知覺染上了兩分擔憂。就連自己手裏握著的備用棍棒，給人拿走了，都沒發現。
“那你說，我要是今天在這裏打死你了，夫人會對我怎麼樣？”
金姒緩緩轉身，在她雙手之間，一根紅色的棍棒，很是顯眼。
她忽然後退了兩步，又兩步。平靜而又冷冷的看著她。又西不知道怎麼了，看見她這幅樣子，對著自己，心裏忽然變得很平靜，什麼話都沒有，隻剩下對她舉止的不解。
“人啊，不要以為等到死了，誰會來幫自己，讓別人過不下去，或者活不下去。你都死了，人家什麼都沒為你做，你也不知道。隻有活著，才能有無數的可能跟機會。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去做，不要企圖什麼都讓別人替你做。你不是說憑什麼嗎？”
她空出一隻手，就是一攤。
“父母會死，丈夫不一定會有。有了他也是人，他也會累，他也需要在自己被欺負的時候，他的老婆他的兄弟能站出來，就像他的老婆他的兄弟被人欺負時，自己站出來那樣。換他們，來保護自己，來為自己討公道。”
“這個世間的很多東西，都是相互的。你為什麼會被壓在這裏打呢？因為你偷東西；私藏主子的東西；尊卑不分；不承認還要栽贓給其他人。可是你不這麼認為。”
她搖搖頭，抓著棍棒的手空出了一根手指，在又西麵前搖了搖。收回去的同時，她把棍棒一翻，翻到地上。但是翻動時大紅色的影子，卻讓又西下意識身體一顫。
“你覺得你沒做錯，你隻是想要這些東西而已，作為一個女人，你覺得自己美麗無雙，當然得用這些東西。你們一群主子，東西多了去了，拿幾百樣東西給我怎麼了？你們也是一群女人……”
金姒看向屋子裏的三個丫環。
“你們也是一群女人，女人應該理解體諒女人愛美的心。幫我擋一下罪過怎麼了？大家不都是女人嗎？你們怎麼一點愛心都沒有呢？你們真是冷血無情。你們肯定都是嫉妒我比你們長得好看，怕我搶了你們的光，上前廳幹活的時候，才不帶著我！”
院子裏，金姒對又西幾乎沒啥印象，因為上前院前廳，幾乎都沒見到她的影子。所以金姒才有了這一猜測。
又西的雙眼裏閃著憧憬的光，分明是默認了，可她腦袋卻還是不住的搖著，否認一切。
“這？她那樣，是夫人說別讓她上前廳的。”
又南為難的別過頭。客人來的時候，總不能讓一個長得普通，有點醜，還一臉諂媚像的丫環上去吧？這不是跟客人過不去嗎？
“咳咳。”
“嗚嗚哈。”
竹笙幾人忍不住想笑的欲。望，紛紛別過頭去。
“你說，我現在打死你，夫人會對我如何？”
話音落地，金姒掄起手裏的棍棒，在半空中一揮，對著又西的腦袋砸了下去……
“咚！”
腦袋先是一下劇痛，接著開始眩暈，她看著眼前的人，目光忽然迷糊起來。但是打在身上的痛楚，卻越發明顯。
忽然，一個白色的影子靠近了自己，她看不清那是什麼，隻聽到那個人，輕輕的在自己耳邊說：
“我想這麼做很久了。嘻嘻。”
直到被疼痛擊潰暈厥前，又西還是不懂那句話的意思，更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別人偷東西被發現，都是直接趕出去，為什麼自己要被打了那麼久？
“這就是四姑娘的處罰，我們幾個累了，便停了下來。二爺，這又西要如何處置？”
“她的意思呢？”
蒼白的手端起一旁的茶杯，金霄掀開蓋子，吹了吹上麵的熱氣。幾片茶葉在茶杯邊緣漂浮，一陣醇厚的雪香飄了出來，嗅之令人心怡。
“四姑娘還是那句話，讓我們打累了為止。”
竹笙猶豫著再道。“會不會是西街的事情沒解決，四姑娘借機發泄？”
“日久見人心。你的疑問，時間會替你解答。打累了，過兩天就扔去那裏吧。將軍府的事情，不能由將軍府裏麵的人，透露出去。”
金霄喝著茶，心裏暗自感歎這丫頭真是出乎意料。還以為會跟其他人家的小姐一樣，丫環哭一哭，這事就過去了。或者是打發去了後院幹活；又或者，繼續留著監視，找到證據再打發了。
她倒好，什麼都不跟丫環論，隻論“憑什麼”一個態度，就讓仆人把丫環給打了。更讓他驚訝的，是金姒自己動手了。
沒有外麵那些小姐的柔情造作，沒有惡狠狠滿口噴飯的惡語，如竹笙所言，她就是擺著一副很困的樣子，說了無關痛癢的話，然後揮舞起棒子……
“二爺，有件事，奴覺得怪怪的。”
一旁，竹笙有些惶惶不安。
“那丫環今天一直重複，”我是夫人派過來的”，她一直重複的提及”夫人”，不是大夫人，也不是二夫人。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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