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5 更新時間:19-11-08 17:23
璃月一聽這話也生氣了,脫口就頂撞,我為什麼要答應他?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何苦逼迫自己?!
何苦逼迫自己,這句話給琉月噎得不輕,成親是人一輩子的身家大事,璃月自是看得極重,這次似乎是她頭一次以這麼嚴厲的口吻對琉月說話,兩眼眶忍淚忍得通紅,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琉月被她的反應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璃月突然上前,攔腰抱住了他。
即墨看的出來琉月身形的僵直,他的臉上甚至有些驚恐之色,兩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因為璃月說,琉月,我喜歡的人是你,想嫁的人,也隻有你。
璃月說這話的時候哭了。
“唉~這一對人啊……”言聿頗為同情地感慨道,“一個破琉璃咒,硬是將一對有情人虐成這樣,破咒,破咒!我呸!”
即墨掙脫被言聿束縛的一隻手,慢條斯理地取下口中的羽毛道:“當年的蒼顏和葉笙,最後同樣被它所虐,你如此罵它,就不怕將來它轉移到你的身上?”
言聿頓時一愣。那個破咒,又是讓人痛苦又是讓人癲狂,最後還要死於至親好友之手,而他如今的至親好友……也就隻有詩詩一個啊……
言聿思索良久,終是弱弱道:“我又不是九天攬月閣的人……再說了,我也沒怎麼罵它……”
聞言,即墨似是低低地笑了一下,言聿沒有抬頭,自然也沒有察覺。
近幾日來,即墨去過那片空地幾次,每次去都能毫無例外地看到琉月,他總是坐在樹上安靜看月亮,帶著滿身的孤獨,眼眸微微泛藍,身後的琉璃劍所發出的極藍之光,卻是一次比一次盛,一次比一次詭。
現下已是上弦之月,再過幾天,就是滿月了,看琉月眼睛越來越藍,癲狂卻極少出現,即墨深知,這不是好兆頭,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特有的寧靜。
璃月抱過琉月後,他出現在她麵前的次數更少,隻是每天默默藏於暗處,看著璃月日複一日地經營畫坊,以此來珍惜他為數不多的時光。
璃月畫了一幅畫,畫上有大片的空白,唯一的一個畫物是琉璃劍,通體碧藍的琉璃劍,墜著一根她親手編墜上去的藍色流蘇,就那樣孤傲地插在雪地裏,劍穂隨風飄曳,弧度柔軟而又蒼涼。
這幅畫極大,璃月把它掛在正廳的牆上,這是璃月整個屋子裏唯一一幅掛在牆上的畫。
如此平靜過了幾天,暮染還是如往常一樣隔三差五地光顧畫坊,隻是整個人精神不比從前,璃月還是喜歡笑,隻當那日的事情不曾發生。
這天,六月十六,月圓。
言聿帶著即墨隱身於畫坊之中,璃月早早收了畫攤,一個人在屋內不知忙些什麼,暮染隨後來,帶著一件白玉發簪,簡單而典雅,他堅持親手給她戴上,璃月拗不過,且心中於他有愧,便答應了。這支發簪,與璃月的氣質相稱非常,可見,暮染挑的時候是很用心的。
一來二去,即墨和言聿才知道,今天是璃月的生辰。
也是琉月的生辰。
暮染在這裏逗留了很久,璃月拿自己釀的花雕酒招待他,待至日暮,也不見暮染有走的意思,璃月知這樣不妥,暮染還是已訂親之人,那些閑言碎語一旦傳開,於他於她,都隻壞不好。
暮染喝花雕喝的微醺,有璃月攔著,他才不至於太醉,像是意識到天色已晚,他才慢慢起身。
並不離開。
璃月不明所以,該說的告別話都說了,他為何還站在這裏?醉了?叫外麵的家從進來扶他走?
正思索著,暮染突然上前將璃月抱進懷裏,同時,雙唇覆下,吻上璃月。
言聿在一旁看的心神一跳,很不是滋味。即墨僅僅挑了一下眉。
璃月大驚失色,慌亂地掙紮,費了不小的力才把暮染推開,胸口劇烈起伏,小臉紅白交錯,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落。
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璃月帶著氣意道:“暮大哥,今天的事,我隻當你醉了,還望以後……暮大哥能自重!”
暮染還是一副神色恍惚的樣子,什麼也沒說,步履不穩地走出屋外,離開。
言聿還真擔心暮染一個衝動就對璃月做出什麼事來,剛想鬆一口氣,卻見琉月回來了。
帶著滿身風塵,神色冷厲,臉色蒼白的不正常,背後的琉璃劍藏在劍袋下,唯有幾點亮光透出,閃爍著同他眼睛一樣的幽藍。
即墨心道不妙,琉月今日,本不該回來的,以他現在極易失控的狀態,難保不會做出什麼會令他追悔莫及的事。
言聿心裏也咯噔一下,且不說屋內陡然下降的溫度,端看琉月墨發無風自舞,衣袂翻飛的詭異模樣,就已讓他驚得不輕。
那邊,璃月似乎也被這步步逼近的男子嚇到了,本能地後退,直直朝即墨和言聿站的位置退來,即墨當機立斷攜言聿躍上房梁,安穩坐下,靜觀其變。
躍上來的時候,即墨正麵看見了琉月的眼睛,那駭人的藍色之下,藏著深深的不甘和嫉妒,致使他這雙極好看的眼睛,徹底不見清明。
十之八九,他是看到了暮染吻她了。這個吻太不是時候,今天的琉月偏生極易被邪念操控,琉璃咒能將這本來微小的欲念無限放大,現在的琉月,恐怕已經失控了。
璃月退到桌邊,退無可退,琉月欺上身來,把璃月拉進懷裏,攬得極緊極緊。
頭一次,當著她的麵,不再隱藏心意。
白皙的指節捏起她的下頦,琉月粗暴地吻了上去,的確很粗暴,一點也不手下留情。
璃月吃痛,無奈反抗不開,琉月手勁大的嚇人,她連痛的聲音都來不及呼出,便被他堵死在喉嚨裏。
這個吻,纏綿又深長,琉月的手從她的腰上慢慢偏移位置,好似要開始下一步索求。
不僅璃月慌了,言聿也慌了,正要出手製止接下來一幕的發生,被即墨眼疾手快地按住動作。
“你我毋需介入太多。”
“……”不介入,難道看著璃月被他……?!
“這是別人的故事,命定的結局。”即墨解釋,在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插手這個與邪咒有關的人和事,當時月夜會琉月,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想感受一下,究竟是冷到什麼地步的人,身上能彌散出那麼迫人的寒氣,而那個冰寒入骨的人,從始至終也隻對他說了三個字,你是誰。
那邊,琉月丟掉琉璃劍,劍袋散落,劍挑翻了璃月的硯台,黑色的墨汁濺得滿地都是,劍身上也是斑駁一片,劍稍還擱在硯台裏,尚存的墨汁被浸染出幽幽藍色。
即墨垂眸,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走。”即墨剛剛拉著言聿跳出屋外,大門被一股力道碰的關上!
琉月竟然還知道關門!言聿方才著地,不料背後一聲乍響,委實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可以保證,琉月絕對看不到他們,也聽不到他們的任何聲音!
長吐一口氣,言聿帶著沉重的心思跟即墨回了客棧。
“詩詩,琉月到底是個……什麼人?”言聿躺在房頂上,雙手抱頭道。
瓦片冰涼,還有些硌人,言聿不由得想到今晚那個滿身冰寒氣的人,又哆嗦了一下。
他言聿,還是喜歡比較溫和的人的,就像詩詩一樣,沒有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性情,隻有……不苟言笑。
“不過一個被詛咒的,可憐人。”即墨站在言聿不遠處,抬頭望著渾圓的月亮,臉色如夜色晦暗不明,“他太愛璃月了,旁人的一個吻,他就如此瘋狂。”
“唉……那個璃月美人…也挺悲催的!”
“暮染……”
“什麼?”
“暮染,他沒醉。”即墨淡淡道,“裝的。”
“……!”
敢情詩詩早看出來了,都是有修為的人,沒道理琉月看不出來,言聿心想,難怪他那麼容易就……
逼迫自己放手,事到臨頭,不還是做不到麼?
何苦呢?
東方破白,旭日初升。
璃月醒時,發現自己躺在內室的床上,被子蓋的好好的,衣服也放在床頭,昨夜的一切仿佛一場瘋狂的夢,可身上斑駁交錯的痕跡,還有四肢清晰的酸麻,都在深刻地提醒她,那不是夢。
琉月……
璃月苦笑,慢騰騰地坐起來收拾自己。
他是什麼心意,她比誰都清楚。
這樣的事,發生了便是發生了,她不後悔,也不傷心,唯一的感覺就是心疼。
……他連走都不告訴她。
大概是清醒過來的琉月知道自己幹了什麼,無法麵對現實,隻有選擇逃避。一連月餘,即墨和言聿都沒見過他,這人好似人間蒸發,隻有那片空地上被強力摧毀的幾棵大榕樹訴說著他曾來過這裏,還撒過氣。
即墨觀察樹被摧毀的程度,發覺那咒的邪力又增大了不少,大概是因為它得逞了一次,變本加厲了。
璃月還是如常,隻是精神也有些恍惚,每天傍晚都會坐在窗邊看夕陽,一坐就是一個時辰,似是在等著流離在外遲遲未歸家的人,安靜無比,執著無比。
日複一日,即墨和言聿都發覺,璃月眉見隱隱有藍氣閃現,詭魅一如琉璃劍的顏色。
暮染即將大婚,不知是因為太忙,還是受了什麼限製,來畫坊也不再如昔日那般頻繁,坊間常言多好的一對才子佳人,也漸漸流傳成公子有緣無分女兒福氣淺薄……
這兩個月,興許他們誰都過得不好。
琉月再次出現的時候,已是金風滌暑,玉露生涼的季節。
回畫坊的這天,又是月圓。
巧的言聿以為他是不受控製才回來的。
“事實的確如此。”即墨幽幽地道,“你仔細看看他,一臉的死氣。”
聞言,言聿細細瞅了瞅,那人的臉色已不是用蒼白可以形容,簡直就是慘白,還有那雙眼睛,以前隻有瞳孔是藍色,而現在,藍色已蔓延至整雙眼睛,教人分不清楚眼白和瞳孔的界限。
這幅模樣,怎麼看怎麼瘮人。
作者閑話:
嗯。。。今天似乎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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