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601 更新時間:20-09-21 08:17
7兼職打字員
過了春節,春生告別了王大姐,攜著新買的打字機回到了長沙機要訓練班。這時,班裏的第一階段學習已接近尾聲。這一階段主要是學習政治,具體是忠誠老實方麵的內容,既要較好地掌握理論知識,又要做到理論切實聯係實際。據說部裏還專門派員前往各學員的所在地調查每人的家庭出身、曆史及其本人在校表現。調查人員回來後,春生班裏就被剔除了三四名學員去長沙地質學校實驗室工作。
在政治學習過程中春生班上還死了一個人,他是班上的團支部書記。事情是這樣的:政治學習開始不久,一位學員的一隻手表不見了。在當時來講,手表是件十分貴重的物品,整個班開始騷動了。大家都在猜想:誰會做出這樣缺德的事呢?可是,誰也不會把懷疑對象跟團支部書記掛起鉤來。公安局的偵破小組開頭隻是懷疑幾個貪吃零食的學員,把目標鎖在他們幾個人身上。後來,經過調查分析,又推翻了原定的假設,開始懷疑團支部書記很有可能作案,並且,慢慢地將目標鎖定。這時,他身感不妙,堂堂的團支部書記竟是一個賊。第三天深夜,他獨自一人來到四樓的乒乓球室,用乒乓球桌堵住了門,然後懸梁自盡了。
政治學習結束以後,春生和同學們便進入了緊張的業務學習。春生比其他學員要更忙一些,因為春生還要兼任訓練班裏的打字工作。學員們在班裏開展了比、學、趕、幫、超活動,大家既互相幫助、互相學習,又互相趕超,誰也不甘落後。平時,測試、競賽、考試是家常便飯。有一次,班裏舉行單項小測驗,春生得了4分(滿分是5分),怎麼也吃不下飯。由於自己努力刻苦地學習,到了畢業時春生被評為班裏的“學習積極分子”。
春生所在的小組一共八個人,除了春生和一位老鄉外,其餘都是外鄉人。他們組裏隻有一個女的,湖南常德人,大家都稱她小文姑娘。原本她已在長沙地質學校讀了一個學期的書,這次被抽調到春生班裏學習機要譯電。她就坐在春生的後麵,平時和春生互相鼓勵,互相幫助。
一天,小文也不知從哪裏打聽到春生在北京部裏學打字時叫王鳳淑同誌為“王大姐”。於是她就對春生說:“我也比你大,你也叫我一聲大姐好不?”
“你比我才大一個多月,好意思嗎?”春生笑著說。
“大一天也是大。”小文認真地說。
“那好,我就叫你一聲小姐吧!——喂!小姐。”春生微笑著,並看著她。
“好了,我不理你了。”想不到這句話卻把小文惹惱了,她的臉立刻由晴轉陰天,並噘起了小嘴,真的好幾天不理春生呢。
過了幾天,全班進行練碼比賽,春生隻得了4分。他整天悶悶不樂,低著頭,連話兒也不願多說,晚上老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小文見了,說:“我不生你氣了,這下你總該高興了吧!訓練比賽又不是期末考試,值得你這樣發愁嗎?”幾句話說得春生笑了。
春生組裏還有一個來自湘潭地委的小劉,他的家跟劉少奇主席的家僅隔三裏之遙,他說話的腔調,跟劉主席差不多。大家十分喜歡他讀報時的韻味,小組裏學習時,凡是要念什麼資料,大家都讓他讀。畢業之後,小劉仍然回到湘潭地委工作。
8畢業回京城
畢業之後,整個班的學員被分配到了全國各地。春生和其他兩位同學被分配到部辦公廳機要科,算是最幸運的,因為連他們的老師都被分配到了大西北。一直和春生在一起的小單,這次被分配到江西樂平縣的一個礦上,其他的老鄉被分到湖南中南礦冶公司去了。原來湖南各地委派來參加學習的同誌仍然回到了原工作單位。春生的同學小文姑娘被分到青海西寧市的一個工廠,她和春生一起來到北京,然後再去西寧。到達北京的第二天,春生要去北京新站取行李,小文知道了,說:“我也去。”
“行!那我們一起去。”
小文呆在北京的兩、三天裏,白天一步也不肯離開春生,春生到那裏她跟到那裏。當春生送她上火車時見她的眼圈都紅了。這使春生回想起在長沙與她相處的日子裏,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可以看出她對春生有那麼點意思。可是春生當時還年輕,沒有很好理解小文姑娘的心。她去西寧後,開始時和春生通信還比較頻繁,後來就慢慢地疏遠了。再後來,小文就和她單位裏的同行王老茂結為夫妻了。
當春生第二次回到機要科時,情況發生了很大變化:辦公室增多了,人員由原來的三人增加到七人。機要科的工作緊張而有序,每人的工作既有明確的分工,但是分工不分家,大家互相協作,互相幫助。為了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許多人利用晚上和早上上班前的時間進行業務學習。當然春生也不甘落後,有時早晨四點鍾就到達辦公室開始業務學習。
在這裏工作最大特點是保密性特別強。凡是機密的文件、資料以及涉及到機密的其他東西規定不能放在口袋裏或抽屜裏,一定要放到保密櫃裏或保險櫃裏。在辦公室裏,什麼機密的的話也可以說。但一跨出辦公室的門,隻能講一些諸如“今天天氣怎麼樣”“你生活愉快嗎”之類的話,半句也不能涉及到國家的機密,嚴格做到守口如瓶,滴水不漏。並規定非機要人員不得進入辦公室,即使是妻子或者父母也不能進入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裏的廢紙及沒有用的資料也不能隨便扔掉,規定由兩人簽字然後拿到地下室燒毀,燒毀後的灰也要設法搗碎,以免留下蛛絲馬跡。王大姐說:“以前對機要人員要求更嚴格,寫信得先交領導審查然後才能寄出去。談戀愛也不能完全由自己決定,基本上是“配給製”,要雙方同是機要人員,這樣有利工作,不會失密。當然男女得雙方自願。”
她和她的愛人的結合,是典型的“配給製”。
到了第二年,從上海招來十二名青年到部裏工作,隻有兩名男的,其餘都是女的。他們一有空就聚在一起談天,他們不講普通話而仍然講上海土話,隻聽見他們“阿啦”“阿啦”的,也不知說些什麼。他們當中有一個C姑娘,人很活潑,又長得漂亮,被分在打字室裏工作。由於工作上的原因,春生和她很快就認識了,並互相越來越熟悉,終於成了比較要好的同事。春生和她經常在一起看電影、看電視,一起聊天,有時候一起出去玩。一次,春生他們在部裏四樓看電視,中途她說口渴要喝開水,就和春生一起來到春生住的二樓辦公室裏。她喝完開水後對春生說:“電視沒什麼看頭,我們還是坐這裏說說話吧!”
“那也好。”春生就和她坐在辦公室裏談各自在學校裏讀書的情況。突然,小王到辦公室裏有事,見他們在聊天也沒說什麼就走了。過了幾天,科長卻要春生檢查那天晚上的事,說不該將非機要人員帶入機要室,還問春生是否和C姑娘在談戀愛。春生和她隻不過比別人要好一些罷了,同事中的確有一些風言風語,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回事,但從心底裏說,春生是很喜歡她的。
一天,二機部辦公廳的丁主任把春生叫去,說:“春生,這裏有兩隻痰盂,種上白菜可以嗎?”
“行,試試看。”春生答應道。
“那好,咱們倆一起種白菜。”於是春生到外麵裝了滿滿的兩痰盂肥土,下了種子,澆上水,放在丁主任辦公室朝南的窗台上。
過了幾日,菜苗長出來了,春生經常給它澆水、拔草、間苗,小白菜慢慢地長高了,最後每隻痰盂隻留下兩顆最大的。丁主任一有空就去看白菜。後來白菜長大了,四顆白菜足有兩斤重,看他那個高興勁就別提了。
9和藹的部長
二機部當時的部長叫宋任窮,是中共中央委員,國防委員會委員,上將軍銜。他見到春生這幾個小鬼也愛和他們開個玩笑,說:“怎麼不讀書,跑到這裏來做什麼?”你別看他是個高級將領,說話卻十分幽默。一次,他在人民大會堂作報告時說:“我叫宋任窮,後麵帶有個”窮”字,我們二機部也很窮啊!不過窮則思變,隻要我們大夥擰成一股繩,自力更生,艱苦奮鬥,一定能改變這窮的麵貌!”
業務副部長錢三強,公開的身份是中國原子能研究所所長。他有事才來部裏上班,隻見他身著筆挺的西裝,腳穿錚亮的皮鞋,留一頭烏黑的頭發,完全是一副學者的氣派。他走起路來很有節奏,發出“咯吱-咯吱-咯吱-咕”的響聲,當“咕”的響聲發出時,他稍作停頓,用右手往後摞一下頭發,他仿佛走路時也在思考問題。你見了他,叫他一聲“錢部長”,他隻“嗯”的一聲,算是對你的回答。
部長助理何克希十分隨和,他常常問春生:“飯能不能吃飽?你們當中有沒有浮腫的?”晚上還來到春生住的宿舍,看春生他們睡著沒有,有時見春生他們沒有睡著,就說:“睡不著躺著也好,躺著可以閉目養神。”因為當時正是國家困難時期,糧食不夠吃,營養差,許多人出現了浮腫。一天,何助理在秘書處說:“今天才26日,家裏已經沒有糧食了,從明天起每天吃兩餐。”就連他家糧食也如此困難。
春生剛到部裏時住在九樓,中午休息時電梯是不開的,春生懶得上去,就在斜對麵的部長辦公室裏休息。辦公室裏電風扇定時一搞,涼風徐徐吹來,十分涼爽,春生一會兒就在沙發上睡著了。一次,上班鈴聲也沒聽著,部長來了見春生還在呼呼大睡,輕輕地捏著春生的鼻子笑著說:“小鬼,還不起來。”春生睜開眼,一見是部長,紅著臉連忙上班去了。
一天,輪到春生值夜班。傍晚時收到一份中央文件,是特急絕密。收件人是宋任窮,按規定得在當天將文件送到收件人手裏。春生馬上撥通了宋部長家中的電話,可是宋部長到國務院開會去了。於是春生先通知車庫準備好一輛小車送文件用,然後耐心地等著部長回來。到了晚上十一點半,春生又去電話詢問,還是沒回來。又過了近一個小時,當春生再次撥通電話時,對方告訴春生剛回來。春生立刻按規定裝好文件,拿了簽字本來到樓下,司機將春生送到部長家門口,說:“你自己上去吧,部長就住在二樓左麵,我在下麵等你。”春生來到部長家裏,他的夫人鍾阿姨告訴春生,部長正在洗澡,你先在客廳等他。部長家比較簡樸,隻有兩間臥室、一個客廳、一間廚房和一個洗手間。而所謂的客廳,隻不過是間十來個平方的普通房間,陳設也十分簡單:一張辦公桌,一部電話,一台收音機,還有一對沙發。這時,部長從浴室出來了,春生連忙迎上去:“宋部長,文件。”說著遞上文件袋和簽字本。他簽了字,收了文件,將簽字本和文件袋還給春生,問道:“小鬼,你是騎車來的還是坐公共汽車來的?”
“不,是部裏的車把我送來的。”
“那車子呢?”
“就在下麵,宋部長,我走了。”
他把春生送到門口,問道:“怕嗎?”
“不怕,宋部長再見!”說著春生很快來到停汽車的地方,鑽進了小汽車。
10主席親批示
一九五九年六月蘇共中央致信函中共中央,赫魯曉夫集團借口以蘇聯、美國、英國正在日內瓦進行部分禁止核試驗的談判和蘇美兩國政府首腦將要舉行會談為理由,拒絕按協議規定時間向我國提供原子彈樣品和技術資料。在宋任窮部長主持下,部黨組開會對蘇共中央來信進行了認真的分析研究,一致認為這是個信號,局勢將要發生變化。宋任窮部長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要有應變的準備。”會後,宋任窮部長將黨組會議的分析研究和擬應對的措施,向聶榮臻副總理寫了報告。聶總說:“蘇聯不給,我們自己搞。”後來,周總理說:“他不給,我們就自己動手,從頭摸起,準備用八年時間搞出原子彈。”
一九五九年下半年,前蘇聯頭子赫魯曉夫正式單方麵撕毀合同,從中國撤走了全部援助專家。光二機部係統就有兩千多人,不僅撤走人,還帶走了圖紙、資料,使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蒙受了很大損失。
二機部黨組根據黨中央的指示,要起草一個文件,下發到二機部下屬的各單位,以此來統一全係統幹部、職工的思想,動員幹部和群眾,發憤圖強,埋頭苦幹,把全部工作逐步轉移到完全、徹底自力更生的軌道上來。部黨組在宋任窮部長的主持下,專門召開了黨組成員會議,展開了集體討論,集體定下了文件的主要內容和和口徑,蘇聯專家走了,我們就自己搞,照樣能把原子彈造出來。接著,並進行具體分工,分別由黨組成員執筆,每人寫一個方麵。當時的成員有宋任窮、劉傑、劉偉、袁成隆、雷榮天、張獻金、何克希。文件起草完畢後交給機要科,機要科安排春生打這個文件,並囑咐說:“這個文件要送給黨中央、毛主席看的,你務必要認真打好,決不能打錯。”其實,這完全是一份草稿,文件是由部黨組成員每人起草的,用的筆又各不相同:有用毛筆寫的,有用鋼筆寫的,有用鉛筆寫的,還有用紅藍鉛筆寫的。且每人的字體又不同,字跡又較潦草,春生很多字看不清,不認識,他隻好一趟又一趟跑去問他們。當時用的是機械中文打字機,打起字來絕沒有現在的電腦方便,要是打錯了,得用修正液改正,修正液用過的地方,印起來的文件有個影,且不好看,又不美觀。春生接受任務後,覺得很光榮,心裏美滋滋的。他心裏想,這是送給黨中央、毛主席看的,決不能打錯啊。春生認認真真地打著,這個文件並不長,隻有三千多字,但春生整整打了一個上午。春生把文件打好之後,又仔細地校對了好幾遍,才拿到打字室去油印。印好後又挑了一份最清楚的由部裏的機要通訊員送往中共中央辦公廳。第二天,主席看了文件後,在最後的空頁上批示:“看了,很好,謝謝。毛澤東”春生聽了傳達,心裏那個高興勁就別提了。接著,春生和其他譯電員一起將這個文件用電報的形式發往二機部所屬的各單位。
11多次見首長
在北京工作最使人難忘的是能經常去參加歡迎外賓活動,這樣就有機會見到許多中央首長。因為當時興盛群眾夾道歡迎或者組織群眾去機場迎接外賓。
三年中,除了毛主席,其他的中央首長基本上都見到了,有的是見到多次。見到最多的要算周總理、陳毅外長了。
記得有一次,幾內亞總統塞古•杜爾到我國訪問,春生、小王和其他歡迎人員一起來到指定的地方,在馬路邊排成四行一溜長龍。因為春生個兒長得比較矮,排在最前排,叫做“尖兵”,負責給首長獻花。春生排在那裏等啊等,約莫等了一個小時,馬路兩邊的廣播喇叭裏播出了迎賓曲,排在春生後邊的老趙告訴春生,外賓馬上就要到了。他的話音剛落,兩位武警戰士駕著兩輛摩托車過來了,每輛摩托車上插著兩麵旗幟:一麵是我國國旗,另一麵是幾內亞國旗。須臾,老趙大著嗓門說:“來了,來了,你們看,那不是總理嗎?”春生他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武警戰士齊刷刷地駕著六輛摩托車在前麵開道,後麵緊跟著是好幾輛敝蓬車。第一輛車上並排站著國家主席劉少奇和幾內亞總統塞古•杜爾;第二輛車上是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和幾內亞貴賓;第三輛車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北京市委書記彭真;第四輛車是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長陳毅……每輛敝蓬車都有四位武警駕著摩托車加以護衛。雖然這些車開得很慢,但是春生還是嫌它太快了。因為春生是第一次見到中央首長,多麼想讓首長在春生麵前多停一會兒,讓大家多看一眼。
春生一回到辦公室,就馬上給家人或親友寫信,告訴他們見到了國家主席劉少奇,見到了敬愛的周總理,讓親友們一起分享他們的幸福。
第二次是去夾道歡迎來我國訪問的緬甸總理吳奈溫。大家乘部裏的大轎車來到西單,他們的位置是在中央民族文化宮對麵的馬路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廣播裏播出通知:貴賓馬上就要過來了,請大家站好隊。接著一遍又一遍地播送著迎賓曲。不一會兒,隻見車隊緩緩地開過來了。第一輛敝蓬車上並排站著周總理和奈溫總理,周總理紅光滿麵,神采奕奕,親切地向大家頻頻招手。在第二輛及後麵的車上有北京市市委書記彭真、陳毅外長、羅瑞卿副總理以及其他中央首長。雖然天下著毛毛細雨,但首長們並不在意。歡迎儀式結束後,大家各自回去。天仍然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春生和單位裏的C姑娘兩人合一把傘一路同行。春生這是第一次和大姑娘挨得這麼近,緊張得心怦怦地跳個不停。他隻怕小C把衣服打濕了,因此拚命地把傘子往小C那邊挪,而小C呢,確像個小貓似的躲在春生的懷裏,使春生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然而當春生回到宿舍後,他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總理從首都機場到釣魚台的國賓館,這麼長的路怎麼會不打濕呢?
還有一次,春生去人民大會堂聽賀龍元帥作訪問朝鮮報告。春生大約等了五十分鍾,周總理、羅瑞卿總參謀長等中央首長,還有朝鮮駐我國的大使,上台就坐。春生坐在第十二排,離開主席台比較近,看得比較清楚。這時,會議開始了。主持人告訴大家:賀龍元帥因身體欠佳,不能出席今天的會議,由訪問團的副團長羅瑞卿同誌作訪問朝鮮的報告。話畢,台上、台下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羅瑞卿總長從開始報告到結束大約用了五十分鍾,其間,一位身穿白襯衫、下著藍裙子的女服務員分別給總理、羅總長和朝鮮駐華大使送了三次茶。隻見她雙手虔誠地捧著茶托,麵帶笑容來到總理和羅總長麵前,將熱茶輕輕地放到他們的座位上,然後退了幾步才轉身離開。報告結束後,主持人宣布散會,可是,大家還是坐著一動不動,春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跟著大夥坐在那裏不走。這時,一位同事見春生遲疑,告訴春生:“別急,周總理肯定會出來和大家再見的。”他的話音剛落,周總理和其他中央首長真的來到台前和大家再次揮手告別。
12動員下農村
時間推移到一九六一年,國務院各中央機關開始精簡下放。春生幾乎是天天開會,部裏剛開過動員會,辦公廳又把大家集中起來學習文件,聯係實際,加深理解。辦公廳的丁主任對大家說:“現在是機構臃腫,人浮於事。辦公廳編製是一百多人,現在已經增加到四百多人。因此,我們要精簡機構,壓縮編製,多餘的人員嘛去支援農業。”丁主任喝了幾口茶接著說:“我們大家應積極響應毛主席的偉大號召,到農業第一線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首先我們擬將一批能較好掌握黨的方針政策的黨員幹部下放到地方,幫助地方貫徹執行中央的《十二條》。第二步是將人員直接下放農村,支援農業第一線。”緊接著春生所在的秘書處又安排時間讓大家學文件,聯係自己思想談認識、講體會。
第一批到地方下基層的人員還是幸運的,他們隻是調換了工作崗位,工資等勞保福利不變。到了一九六二年上半年,開始動員第二批精簡下放人員。除了開會學習文件外,每人還要寫決心書,以表示自己的態度。但也有個別的人心口不一。在眾人麵前表了態,並寫了決心書,調子很高,但事後又找到領導,說自己這有病,那有病,這有困難,那有困難,要求領導予以照顧。而當時的春生正在部所屬的綠化隊下放勞動,據隊裏的人說,明年全部人員要下放到農村。春生想,在那裏種田還不如回家種田好,於是春生也寫了決心書,想不到過了一個多月部機關黨委就批下來了,同時被批下來的還有其他三人。一天,部機關人事處通知春生去談話。和春生談話的是一位胖胖的剛從冶金部調來的女處長,她戴著眼鏡坐在藤椅上,態度十分和藹。她讓春生坐下,並給春生倒了一杯開水。然後親切地說:“春生,難道你隻有走不可以留嗎?你走有哪些有利條件?”春生一聽,心裏覺得奇怪:機關黨委批準我下放,可是這位處長卻要我留下,這是怎麼回事?春生又想:“既然已經批準,怎麼好意思留下呢?”於是春生爽朗地說:“我家中有三間樓房(其實三間樓房早已被拆),還有一位親姑媽。”她見春生態度堅決,不再挽留,說:“那好,你去財務科去領差旅費和下放費。”說著遞給春生一張批條。春生拿著批條懷著矛盾的心情來到財務科。
在離開首都北京的前一天,春生特地乘公交車來到天安門廣場,春生數著廣場的方格來回不斷地走,來到人民大會堂門前,望著石柱子發呆;然後春生又來到天安門城樓下,望著微笑的毛主席像,看了又看;望著高大的天安門城樓,心裏想:哪年哪月我才能再睹您的尊容!想不到時隔四年,一九六六年十二月,春生又來到了北京,來到了天安門廣場。一九九八年暑期,春生再一次來到首都北京旅遊,並參加了天安門莊嚴的升旗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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