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章節字數:4002  更新時間:08-07-02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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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師傅捎來的信上讓我們速去斷情崖,不過因為有我這麼個不會騎馬的人在,我們也趕不快。

    畢竟馬車趕快了是容易散架的。

    晃悠悠的坐在馬車裏,我哀怨地想為什麼這個世界沒彈簧?不然馬車也不至於這麼晃人了。

    由坐姿改為跪坐,我無聊的撩起車簾,觀看官道旁並不算美的風景。

    聊勝於無嘛!

    我一派悠閑,心裏對此次的事並不太關心。反正有師弟在,大事他頂著,小事更是他頂著。

    快六月了,天氣也漸漸回溫,冷暖適中的溫度讓人犯困。

    我打了個哈欠,眼眶氤氳。好無聊啊……

    驀地,車道旁的一根大樹轟然倒下,橫在了道上。莫紹急忙拉緊韁繩,來了個急刹車。我也順應慣性倒向一旁,腦袋磕在車壁上,頓時痛的眼淚直冒。

    莫思穩住身體,忙把我扶起來。我一邊摸著磕到的地方,一邊起身往外爬,“怎麼了怎麼了,天崩地裂還是山體崩塌,這麼急的停車,要我老命嗎?疼死我了!”

    抬頭就見莫塵和竇侸分站馬車兩邊,警戒的盯著馬車前大樹上站著的三個人,孫嚴控馬橫在大樹與馬車前,神色不明的打量著三人。

    仍舊掌著車,坐在禦座邊上的莫紹憨厚的臉上布滿歉意:“對不起,師伯,我……”

    “不關你的事。”我一見有熱鬧,心中頓時興奮,難道是攔路打劫的?“他們是什麼人?”

    莫紹搖頭,示意不知。

    不遠的三人,一熊腰虎背,一臉蠻橫相的大漢舉著把大斧頭站在最前,身後站著一個瘦小瑟縮的男子,賊眉鼠眼,還有一人穿著儒袍,一臉斯文,不像來打劫的,像是來說書的。

    就這三人,打劫?

    我一臉不敢苟同,這樣的怎麼打劫?靠那把破斧頭,還是靠那說書的一張嘴?

    那大漢舉起斧頭,示威的衝孫嚴搖搖,吼道:“錢財留下,人給老子滾蛋!”

    孫嚴皺眉,仍舊不語。

    我不敢置信,就這樣?要氣勢沒氣勢,要狠勁沒狠勁,這樣也算打劫?我轉頭求證莫塵:“莫塵,他這是在打劫?”

    莫塵看見我一臉不敢置信,忍笑點頭。

    我再看了看那大漢,憤然喊道:“他這算什麼打劫?就那麼一句破話,他這叫侮辱打劫的意境!破壞打劫在我心中的形象!”

    大漢聽了,對著我猛吼:“老子說的話哪爛了?他娘的,你到是說句不辱沒那什麼意境的話來給老子聽聽啊!”

    孫嚴聽大漢滿口粗話,正欲開口就聽我回吼:“你就爛了,咋的?連打劫的傳統場麵話都不會說,你不爛誰爛?你跳出來的時候就該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咋的,看看,比起來你那話不破啊?”

    大漢一聽我說他人爛,更是氣的直跳,卻又詞窮說不出話,一旁的書生見了,笑眯眯的替他開口:“姑娘的十六字真是真言,我等記住了,下次一定說。”

    還不知這三人來意為何,就見我已經和那大漢吵上,孫嚴無奈歎氣,說道:“師姐。”

    我還在氣他破壞我對打劫的期待,撇撇嘴,哼了聲,閉上了嘴。

    孫嚴鎮定開口:“不知三位此番為何?”淡然的話語,冷列的氣勢,漠然的神態,不怒自威。

    大漢正有氣沒處撒,沒好氣的說:“來打劫啊,老子剛不說過啦!”

    “在下到是不知,蒙誌幫什麼時候幹起打劫的買賣了?”

    大漢一聽孫嚴居然知道他們是誰,驚歎道:“你怎麼直到我們的蒙誌幫的?”一旁的書生阻止不及,歎氣搖頭,別人明顯就是引你承認……“老子也不廢話,把你們身上的那張羊皮紙交出來!”

    我挑眉,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有那東西?

    孫嚴一聽,驀地身形輕盈一閃,如清風不知不覺地扶過,那三人還未做出反映就被孫嚴點穴,定在原地。

    我想了想,出聲道:“子長,師傅說過,會帶來麻煩的東西就要處理幹淨,我可不想一路上一直被騷擾。”

    雖不知他們為何要這羊皮紙,但若留著他們,定會惹來不斷的麻煩。

    見師弟點頭,我轉身走進馬車,不一會馬車繼續緩緩前進。

    我撩開車簾,對孫嚴說:“趕快點吧,早點到斷情崖早點清靜。”

    “是。”

    七天之後,我們踏入夏國國都陽城。

    一路的騷擾,弄的我煩不勝煩,內火旺盛。坐在陽城最有名的天香樓的雅間中,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上好的西湖龍井降火。

    孫嚴看了看時候,“今日已晚,不適再趕往斷情崖,先在陽城過一夜,我們明日前去拜訪。”

    我點點頭,吃了幾口天香樓的名菜,不知是天氣悶熱還是心情不好,很快就沒胃口了。

    剛放下碗筷,就聽雅間外有人拜訪:“斷情崖白麟,奉崖主之命,前來拜訪清悠穀七巧子,藍姑娘。”

    七巧子,是孫嚴少時行走江湖時武林人士送他的稱號,似是七巧玲瓏的意思。

    莫紹四人立馬起身,莫塵上前將門簾撩起,對門外的白麟輕輕一輯:“請進。”

    來人身著素白長衫,襯著清雅的氣質,溫和的臉龐讓人安心。

    白麟對我一輯,“藍姑娘。”我微微點頭,客氣笑笑。

    他又對孫嚴抱拳一輯:“好久不見,孫兄。”

    孫嚴仍舊麵無表情,但眼中略有喜色:“白兄,請坐。”

    白麟坐在孫嚴對麵,“琴主讓我前來迎你們明日入崖,今晚就請在天香小閣屈居一晚。”

    孫嚴點點頭。

    我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喝茶,原來這天香樓是斷情崖的產業呀,據說天香樓後院的天香小閣十分優雅,裏麵種滿了四季的花,所以每日天香小閣都是花香環繞。

    真大手筆,四季所有的花耶!不過我敢肯定,裏麵沒那洛花。

    彼岸花,我在原來的世界活了二十年都沒見過,居然在這看到了實物。想著那日手中的曼珠沙華,真不愧是黃泉路上的引路花,嬌豔媚人,吸引著人的目光,更勾引著人的靈魂。

    想起母親曾這麼說:“曼珠沙華,妖豔的血紅彼岸花,引誘著罪惡之人,步往更深的罪孽之地。”

    對了,說起洛花,自從那日做過那個夢以後,這麼多天來從未再夢見過那片血紅……真奇怪,以前不是天天都做的麼……

    跟著白麟走進天香小閣,我看著四周的景色,由衷讚歎,果然開滿了花,吊蘭、石榴花、油桐花……,色彩斑斕,花香縈繞,真是花的天堂。

    看來那琴主定是愛花之人。

    躺在柔軟的床上,我舒心的蹭蹭被子,真好,終於不用睡在野外了。

    那白麟是琴主的親信,現與孫嚴在密談。至於他們談什麼,反正明日孫嚴會自動告知我,真是乖師弟。

    翻個身,我閉上眼,早點睡吧,明天指不定還有的折騰呢。

    一片黑暗……耳邊傳來那仍舊粘稠的水滴聲……

    滴答……滴答……

    我睜開眼,看見的,仍是那刺眼的血紅……

    頓時欲哭無淚,不會吧,白天還在慶幸好久沒做這個夢了。

    難道真是日有所思,夜就有所夢?

    那我白天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倒影中的絕美臉龐,那精致的五官全都哀怨的皺在一起。

    轉著腦袋環顧四周,看來我又要在這和自己大眼瞪小眼了,也不知道要在這呆上幾天。

    夢裏的時間流逝的很慢,希望子長不要又用那藥把我叫醒!

    歎了口氣,真不懂要我呆站在原地幹嗎,身體又不能動,不然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無聊的觀察著身著的紅衫,好像是稀貴的雪蠶絲做的,鑲金邊,繡銀絲,衣擺垂於地,沾滿了血,衣擺旁的血正冒著泡泡……

    等等,冒泡泡?我忙回神,看著腳邊的血正緩慢的冒著小泡泡。

    抬頭,發現整片血水都在冒小泡泡。

    真難得,終於有動靜了,不過幹嗎冒小泡泡?

    慢慢的,泡泡越冒越大,血水如被煮沸了一樣!

    難道這次準備煮熟我?

    血水的動靜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響,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摩擦聲……

    我疑惑的看著水麵,什麼聲音?

    驀地,我好像看見那濃厚的血水底有什麼在往上冒,我眯起眼,想要看仔細……

    嘩啦!無數腐爛不堪的人手突然伸出水麵,掙紮著不知在抓什麼!

    我一愣,僵硬的低下頭,發現正有幾隻爛手緊抓著我的腿……

    我瞪大了雙眼,耳邊隻有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聲……

    “呀啊啊啊————!!!”我驚叫著猛地做起身子,激烈的喘氣,冷汗從臉頰滑過,心髒猛烈的跳動著,好像要破體而出。

    門猛的打開,孫嚴焦急的衝進來,看見我渾身劇烈地顫抖著,滿臉驚恐,忙坐到我床邊:“師姐,你怎麼了?師姐?師姐?”

    我僵硬的看向孫嚴,抖著雙唇發不出聲,突地撲向他,用盡全力的保住他,滿心的懼怕變成了眼淚洶湧而出,“嗚嗚嗚……嗚哇……嗚嗚……嗚嗚嗚……”

    孫嚴慌亂的看著我緊抱著他,臉埋在他胸口嚎啕大哭,雙手僵硬在空中,不知往哪放,最後見我哭的喘不過氣,才把手放在我背上安撫性的輕撫,“沒事了……沒事了……”

    他心中又慌又急,師姐雖看上去柔弱,偶爾會掉幾滴眼淚,卻從未像這樣哭過,哭得那麼無助,那麼害怕,那麼驚恐……

    究竟怎麼了,剛和白麟正商量著,就聽師姐房中傳來驚叫,忙衝過來,卻沒見到什麼可疑的人。

    半晌,哭聲才漸小。我抽抽噎噎,偶爾打個嗝,劇烈的恐懼與發泄讓我精疲力盡,軟軟的靠著子長,沙啞著嗓子,輕聲說道:“扶我起來,我不要呆在床上。”

    孫嚴皺眉,結果莫思遞來的衣服給我披上,抱起我放到一旁的貴妃榻上。

    莫思見我蒼白著臉,忙給我倒了杯熱茶。

    孫嚴見我拿著杯子的手不停的顫抖,根本拿不穩,伸手結過茶杯喂我喝了幾口茶。

    我靠在榻上,頭微微抽痛,看了眼被我的尖叫引來的眾人,歉意的笑笑:“都把你們吵來了,真不好意思。”

    白麟搖搖頭,示意不介意。

    孫嚴搭著我的脈,我問一旁的莫思:“我睡了多久了?”

    “不到兩個時辰。”

    竇侸擔憂的問:“師伯,您怎麼了?有什麼可疑的人來騷擾你嗎?”

    不等我回答,莫塵就說:“可疑的人才嚇不倒師伯,他們隻會被師伯整死。”看見孫嚴等他,忙閉上嘴靜靜呆在一邊。

    “沒事,做噩夢罷了。”

    竇侸一聽,驚訝道:“什麼噩夢能把師伯您嚇成這樣?”

    我無奈笑笑,什麼噩夢?無數喪屍手的噩夢!看喪屍片是一碼事,那玩意我還不怕,可親身參與就是另一碼事了!而且還沒有人提前告知這是喪屍片!

    說不定下次做夢,就變成喪屍大隊突破血水界限,攻擊我這唯一的活人了!

    我還敢睡覺麼我!

    無奈歎氣,“沒事了,都這麼晚了,你們該幹嗎就幹嗎去。”我看見孫嚴胸前那灘我製造的水跡,歉意的笑笑,“子長也去把衣衫換了吧,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有什麼事明天也能談。”

    孫嚴猶豫,但看見我疲累的臉龐,隻得揮手帶眾人離去,讓我休息。

    一個人臥在榻上,我乏力的看著屋頂。

    這事定是不能同子長說,他要處理、煩惱的事太多了。

    也許,我該找師傅聊聊,就算師傅不會解夢,說出來也能讓我安心些。

    不過現下無法回穀,怎麼聊?

    夢變了,不似以前那般永遠隻有一個場景,也許這預示著什麼……

    不過它變得也太激烈了!

    師傅曾說過,夢是前世唯一與今生的聯係,某些奇特的夢代表著前世的一些事。

    一些無法割斷的事,連轉世都無法割斷!

    深深的,緊緊纏繞著靈魂!

    前世麼……那個精致的人兒,會是前世的我麼?

    一個……足下沾滿鮮血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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