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065 更新時間：08-07-10 20:34
當我們相互凝視，按照原本預定好的舞步旋轉著，我們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往原本的步調偏離了。
“好！大家休息一下。”禹晴用著濃濃的感冒音說。
原本從剛開始準備到到園遊會的時間隻有兩周半，算是時間很趕的，特別又是排演話劇這種耗時耗人力的事情，讓原本身體就不好常常感冒的禹晴又感冒了，但是禹晴還是忍著發燒的不適堅持導戲。
“你去休息一下，接下來我來。”剛排演完女王所有戲分的孟夏和禹晴說。
禹晴點點頭，到一邊休息了。
現在算算時間，離最後園遊會還剩一周，大家更是忙得人仰馬翻。
袁和幾個班上手工活做得比較好的人都在熬夜做戲服，美術組的人為了道具背景更是做得天昏地暗，演員們也都早早把劇本背好，一遍一遍的彩排。
“萱柔。”林茵突然到正在畫板上塗顏料的我身邊。
“什麼事？”我轉頭看向有點不好意思的她。
“軒諾，今天還是沒有留下來嗎？”
我四周望了望，又看了掛在牆上的鍾，果然，已經過了第七節放學時間，又趕去練習了。
“他……最後幾天應該會留下練習的。”
“可是，我和他還有很有戲分還沒有完整的排練一遍，我怕最後上場會演不出來。”林茵一臉憂慮。
我看著，也不知如何是好。
“林茵。”孟夏又把女主角叫去排練了。
我看著塗了一半的畫板，心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吳軒諾沒有辦法放學留下來和大家排練，但是，晚上的自我練習他還是很認真的。
這一周半和他對戲，一切都滿順暢。
“劇本。”我把前幾天和他借的劇本還給他，已經和孟夏要了一份新的劇本了。
“你都劃好了。”他看著劇本上已經把他的部分都用別的顏色劃起來了，有點吃驚。
“我想你應該沒有時間完整地看劇本，所以就幫你把你的部分劃出來，這樣你看和背也會比較方便，”我說，“你看一下，我們等一下就先順一下台詞吧。”
現在是晚上九點，地點在他家，這是第一次排練，坐在上次來他家中的應該是餐桌功能的長方形桌上。
他大略了看了劇本。
“開始吧。”他說。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他看他的劇本說他的台詞，我看著我的劇本把和他對話的所有角色的台詞都說了一遍。
途中，他一邊聽著我念台詞，一邊到廚房幫我倒了一杯溫開水。終於把大段大段的台詞說完，我喝著剛到手邊的溫開水，覺得喉嚨舒服多了。他很順暢的說著接下來輪到他的台詞。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當我們把劇本的有兔子先生和別人對話的部分念完，都覺得有點口幹舌燥。
“還要嗎？”吳軒諾拿起水杯去裝水，順道問了我。
我點點頭。
“今天就先這樣吧。”他說。
“好。”
“你作業應該都寫完了吧。”他說。
“嗯，除了幾道物理不會寫的習題還沒寫，其他都寫完了。”我喝著水，我對物理是真的無能啊，“你呢？大部分都寫完了吧。”七點回來，九點開始排練，他應該還是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寫些作業，不然現在已經十點那麼晚了，會寫到很晚的！
“政治還有些沒寫。”
“政治明天還不用交，沒關係。”我說。
“可是物理那些習題沒寫，物理老師會發飆的。”他看著我，“我教你怎麼寫吧，不然明天你會被罵。”
“可以嗎？”我有點意外，小心翼翼的問。他可是物理第一名啊。
“你幫我，我當然要幫你啊，而且這也是應該的不是嗎？”他說得無所謂，“坐過來一點吧，我講解給你聽。”
吳軒諾的講題很有條理，居然有一種比聽老師解釋還清楚地感覺，可能都是學生，比較知道盲點在那吧。總是，那些費解的物理題馬上被解決得一清二楚，對他很是崇拜啊。
“你好厲害。”當自己可以把那些物理題解出來的時候，真的覺得很神奇。
“不然以後就一起寫作業吧，反正我們的強弱科目剛好互補，而且這樣排練的時間也比較好安排。”他想了想，做了這個決定。
我也想了想，這個方法也許真的可行。
“好！”我答應。
接下來，原本定好的九點排練時間變成七點半我抱著一疊書準時到吳軒諾家出現，當然有些時候他也會來我家，當那天我需要抱來抱去的書比較多的時候。
“你今天比較早哦。”打開門，吳軒諾今天比較早來。
“嗯，今天練習比較早結束。”
我趕緊把桌上的家庭號牛奶收進冰箱，把桌子空出來。
“這個時間段喝牛奶？”他把書包放在桌上。
“當晚餐。”我說，“你吃了嗎？”
“有去速食店買漢堡。”他說。
“這樣怎麼會有營養？你每天訓練得那麼累，怎麼不吃完整一點的晚餐？”我有點意外，這個年齡段的男生不都是整個很會吃嗎？
“楊小姐，你這個晚餐隻喝牛奶的人說這種話好象沒什麼說服力啊。”他打趣地說。
“但是我還記得補充鈣質啊！”我爭辯。
從那天後，又養起來一起吃晚餐的默契。
大部分是我去買晚餐，因為他回家後還得洗漱，我就利用這個時間去買晚餐。
兩個人的晚餐是有一定差別。他的大份，我的小份。
“你這樣吃得飽嗎？”他問。
“當然。”還嫌太多了。
“在減肥？”
“不想變胖。”我半承認。
“你夠瘦了。”他搖搖頭，仿佛對吃少這種行為的不讚同。
“套句禹晴的話，沒有哪個女生會嫌自己體重越來越少的。”我煞有其事地說。所有的女生若都像他怎麼吃都吃不胖就好了。
“那吃晚餐這件事不就很難為你。”吳軒諾挑挑眉。
“難道要你一個人吃晚餐嗎？那不很寂寞。”我抬頭看著他。
他聽到這句話臉色微變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沒想到他居然笑了。
好笑嗎？
不懂。
“什麼時候可以吃到你自己做的晚餐啊？”他問。
“我的廚藝不厲害啦。”做出的菜味道隻能算是中等，沒什麼特色，“可是！”為了挽回一點麵子，“我很會做蛋糕！”
“蛋糕？”他不太相信的問。
“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做蛋糕這件事非常的有天賦，可以說是專業水平。
“我要吃。”他說。
“吃什麼口味？”
“提拉米蘇。”
隔天買好材料，到廚房裏忙得不亦樂乎，他在廚房邊看著我忙。
“要不要我幫忙？”他問。
“你等著吃就好了。”我朝他笑了一下。
他也回我一個微笑。倚在門邊上，靜靜的看。
最後成品出爐，他真的把所有的蛋糕都吃完了，說不上為什麼，心裏有著滿滿的滿足感。
知道了，他是個喜歡吃蛋糕的人。
以後，要常常烤點蛋糕給他吃。
不知不覺，家裏的烘焙材料越來越齊全，他點什麼，就做什麼給他吃。自己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看到有人吃著自己親手做的蛋糕，然後稱讚好吃，就覺得很值得了。
才一周半的時間，我們彼此生活的步調居然變得如此相同，想想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萱。”禹晴叫了正在發呆的自己。
“什麼事？”我問。
“示範一下舞步。”
“好。”把刷子放下，我和禹晴向大家示範在話劇中占有很大分量的舞戲。
剛才在第七節的時候禹晴已經先教吳軒諾男生的舞步了。現在是統一交給大家舞步。
看似是舞步很簡單的華爾茲，但是若大家一起在舞台上齊跳，那就會變得很有氣勢，在某些地方加上一些華麗的元素，就變得很好看。
我和禹晴向大家示範了一遍，之後就個別教給大家。
這又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有些同學節奏感好很容易就學會，有些同學天生對這些就不擅長，但是好險我和禹晴又準備另一套簡單的舞步，重複的動作很多，華麗的技巧動作也省去很多，雖然今天大家是第一次接觸，但是進度都還不錯。
但是，已經病得快暈的禹晴又碰到了意見頭疼的事——林茵不會跳舞。
“天啊。”禹晴暫時休息。
“還好吧？要不要我叫丁叔接你回去？”禹晴臉色蒼白，狀況真的很不好。
“我現在叫我爸來接我回去，那麼我這一周就不用來了。”
丁叔很疼禹晴這個獨生女兒，看到禹晴生病，肯定會讓禹晴在家裏好好休息。說實話，我們都很習慣禹晴一個月缺席兩三次，所以看到禹晴今天這個狀況還來學校其實很驚訝，不知道禹晴是怎麼說服丁叔的。
“我教林茵吧。”反正我這個場務什麼都做。
其實林茵的節奏感很好，也很認真的學，但就是無法把每個舞步連貫的做到位，有時會手忙腳亂，偏偏她是主角，舞步是最複雜，技巧最多，不能改動細節。
“怎麼辦！我都不會跳！”林茵很著急。
“沒關係，剛學嘛，慢慢來。”我試著讓她不那麼擔心。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孟夏看了看時間，“林茵，你回家再練習練習吧。”
又是一天排練過去了。
出了電梯門，看到吳軒諾家的門前站著一個衣著打扮都很有氣質的阿姨。
雖然自己是在開家裏的門，但是，眼角還是有意無意的飄向站在門口貌似在等待的那位阿姨身上。她，是在等吳軒諾嗎？
“對不起。”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如果她真的是在等吳軒諾，那不就要白白等很久，現在離吳軒諾回家的時間還有很幾個小時，“請問，你是在等吳軒諾嗎？”
“是啊。”那個阿姨說，“你認識他嗎？”
“他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哦，你如果要等可能要等很久。”我說。
“是嗎？”那個阿姨的臉上明顯有些失望。
看到她這樣，頓時有了罪惡感。
“不然，你先到我家他好了。”我說。
“啊……”她考慮了一陣，“那就麻煩了。”
“不會。”我把門打開，拿了新的拖鞋給阿姨。到了廚房到了一杯水給她。
“水可以嗎？”我問。
“可以可以。”阿姨很溫和的笑著說，“謝謝。”
我有些尷尬的坐著，在長輩麵前，特別是在不認識的長輩麵前總是有些拘束。
“你和小軒，關係好嗎？”阿姨問。像是準備和我話家常了。
“小軒？”
“啊，我們都是叫他的小名的。”
“哦。”我點點頭，“阿姨，你是軒諾的……”
“我是他媽媽。”
“哦。”原來吳軒諾的氣質還是有些遺傳到他媽媽的優雅的，“我們同班。”
“哎呀，那麼巧，剛好鄰居又同班。”吳媽媽笑了。
是啊，怎麼會那麼巧。
“那平時小軒一定受你很多照顧了。”
“沒有沒有，他才幫我很多。”我趕緊說。
“小軒這孩子，總是很有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你就多幫幫他，體諒體諒他。”
“阿姨，你真的不要那麼說。”我看著她，覺得她的內心有很多的感慨，應該找人抒發抒發那些情緒。
“他，是不是去SKM訓練了？”
察覺到吳媽媽說的是問句，感到有點奇怪。
“嗯，他每天都去SKM訓練。”
“訓練得很晚嗎？”
“他大概七點會回來。”
“很辛苦吧。”
“應該吧，聽說練習生的課程都很滿，但是我覺得軒諾他還是調試得不錯的。”有時候不得不覺得吳軒諾真的很厲害，學校那麼沉重的課業，他可以很好地完成，常常靠第一名，SKM的訓練他也一天都沒拉下，每天一個小時的鋼琴聲也從未間斷，最近又有新曲子了。
“每天都訓練得那麼晚，也不知道飯有沒有好好吃。”吳媽媽臉上都是心疼。
“最近有了。”我脫口而出。
吳媽媽愣了一下，馬上笑開了。
“看來你和小軒的感情真得挺好的。”
我真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了。
“小軒他……”吳媽媽的語氣緩了下來，“他爸爸當初是不支持他當SKM的練習生的，可是你也知道小軒的性子，想做什麼就會堅持下去。唉……”她談了一口氣，“啊，不知不覺怎麼就說著這麼沉重的話題。”吳媽媽轉移話題的笑了笑，“對了，都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楊萱柔。”
“和小軒一樣都有個xuan字啊。”
“同音不同字。”我說。
“真是有緣有緣。”吳媽媽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對了，你知道暖色咖啡廳在哪嗎？”
“知道。阿姨你要去哪嗎？”
“既然等不到小軒，那我就去暖色咖啡廳看看。那店長是小軒的表哥。”
“表哥？！”難怪，他們一副那麼熟的樣子。
“是啊。”吳媽媽點點頭。
“阿姨如果你要去，我帶你去吧。”
“那就在麻煩你了。”
帶著吳媽媽去了就在附近的暖色咖啡廳，店長和吳媽媽聊了起來，在旁被堅持請我喝飲料的吳媽媽留在暖色咖啡廳的我聽著他們的談話。試著再捕捉一些關於吳軒諾的事。
“那我走了。”吳媽媽起身。
“再見。”吳媽媽對店長說，“萱柔再見。”
“阿姨再見。”我說。
“下來再來啊。”店長說。
門被關起的風鈴聲響了。
“你怎麼遇到阿軒的媽媽的。”店長問我。
“她在門口等軒諾回家。”
“哦，還是找來了。”店長有點感慨地說。
“店長，我聽阿姨說，軒諾的爸爸其實是不支持軒諾當SKM的練習生，那怎麼軒諾還是去當了練習生啊？”
“你不知道嗎？當初軒諾算是半離家出走的。”店長看著我說。
我有些吃驚的看著店長。
“看你是不知道的。”
“啊？”
“當初阿軒的爸爸也是強烈反對阿軒當練習生，甚至連斷絕父子關係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就是想讓阿軒放棄。可是阿軒還是堅持走藝人這條路，和他爸爸吵得很凶，誰都不肯向對方退讓一步，所以當初阿軒報了東爾中學從家裏搬出來，自己一個人生活。”
“那他現在住的房子？”
“我租他的。”店長說，“SKM公司每個月都會給練習生發一些生活費，加上阿軒現在有接一些小演出，阿軒媽媽也有定期往他賬號裏彙錢，所以生活費雖然是緊張，但總體來說，還是過得去。”
我的雙手交疊在一起，聽著他的那段我不知道的片斷，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外。
“阿軒也很努力，雖然才進SKM一年半，但是已經在練習生中很突出了。”
“嗯……”我默默應著。
“你不覺得，堅持理想是個很有勇氣的行為嗎？”
“但也充滿辛苦。”我說。
不被家人支持的他，是怎麼熬過練習生的艱苦訓練呢？那個渴望成功的光芒，隱藏了什麼了？那份堅持，交雜了什麼。
“可是阿軒還是一個人撐下來了，為了他的理想。”
“他會成功的！”我相信。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店長說，“但是，不管怎麼堅強的人，有些時候還是需要有人在身邊的，不是嗎？”
“耀眼的光芒，背後總是伴隨著重重的黑暗。”我心裏還是在糾結著他的過往。以至忽略了店長意味深長的眼神。
“現在幾點了？”我突然意識到天已經黑了。
“剛過七點。”
“完了！”現在是7：08，“晚餐還沒買！”我趕緊離開暖色。
“萱柔。”店長叫住我，笑了，“阿軒，就交給你了。”
雖然有些楞住，我還是發現自己好像微微點了頭。
雖然沒有那份資格，但是卻放不開了。
已經過了七點半了，匆匆忙忙的按了吳軒諾家裏的門鈴。
“對不起。”
我聽到他的聲音從我背後轉來。
“我今天比較晚回來。”
我轉頭，看到他剛剛出電梯門。
“還好，你現在才回來。”
“怎麼了？”他打開門。
“我今天太晚去買晚餐了。”
“以後我去買吧，反正我也要從外麵回來。”
“你練習都那麼累了，不用特別繞路去買，我去就行了。”我把晚餐放到桌上，“你要先吃還是先洗澡。”
他還沒說話。
“算了，你先去洗澡吧，這樣也比較有心情吃飯。”
“那你呢？”他問。
“我等你一起吃啊。”我說。
“那還是先吃飯吧，不然你又要等。”
“沒關係，我不餓。”
他已經遞給我筷子了。
吃到最後差不多了。看著他，我有些猶豫要不要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告訴他。想想，這是關於他的事，他應該有權利知道。
“軒諾，今天下午你媽媽又來找你。”
吳軒諾放下筷子。
“我去洗澡。”
看著他離開，我低下頭收拾桌子，有種不知如何做起的無力感。
在房子亂逛，進去了他的練習室，一架黑色鋼琴，是他每晚都會堅持練習一小時和創作的必需品，一把吉他，他偶爾會彈，但實際上他的吉他技巧已經很熟練了，還有他收藏一整個櫃子的CD，上千張的數量，他每一張都聽了不知幾遍。
相信，他還有很多很多自己不知道的能力，還有很多很多自己不了解的過往，還有很多很多自己無法碰觸的秘密。
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等待被需要。
剛出浴室的他，在客廳找不到我，就到了和客廳隻有一牆之隔的練習室。
他的頭發發梢還有些微濕，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孩子氣，很可愛。坐在琴椅上，我微微仰著頭看著他。他進來後，坐在了我身邊，手放在琴鍵上，緩緩地彈起了《Forever》。看著透黑反光的琴蓋上，反射出我們彼此，很近的距離，竟不覺得是種壓迫。輕柔的琴聲沒有以往的鏗鏘，隻用一種低吟的預期，仿佛，說著一種寂寞。
一曲結束，餘音慢慢散去。
“你看起來很累。”我慢慢轉頭，看著有些疲倦的他。
“在忙評比的事。”
SKM的練習生每兩個月都進行一次評比，大家都會準備相對應的才藝來界定所具備的能力到達什麼水平。
“那，今天的話劇排練就先暫停吧。”
“今天，不然就練舞好了。”
“嗯。”我說。
沒有音樂，我們還是在心中打著規律的節拍。一二三，一二三，我的頭轉向左邊，他與我相反；一二三，一二三，我腳步退，他腳步進，我腳步進，他腳步退；一二三，一二三，在旋轉時圓型的弧線；一二三，一二三，穿插在其中的華麗的技巧，默契的相望隨即再同時交錯的眼神；一二三，一二三，圓滿的結束。
彼此笑了笑。
感覺氣氛好像變得好一點了，但是，馬上又被自己搞砸了。
“軒諾，不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嗎？”我知道自己說這種話不合時宜，也完全沒有資格，但是明明就可以在身邊的家人為什麼要推開呢？
吳軒諾的表情暗了下去。
“對不起，雖然，知道你不喜歡聽，我還是講了。”
還是沉默。
“我先回去了。”
走進門口。
“我媽媽……”他開口，“我媽媽又沒有提到我爸爸。”
“我和阿姨沒有聊很多。”我鼓起勇氣，“可是我覺得，就算家人不支持也好，就算是已經吵架鬧翻了也好，畢竟是家人啊，心裏麵還是會有眷戀他們的部分。所以，我覺得和他們聯絡並不會代表你失去了你的堅持。我是這麼想的。”
看著他。
“雖然等到自己真正獲得成功，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這種方式最直接，但是，誰說成功一定是指那份最大的榮耀呢？”
終於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在心裏歎出了一口氣，卻不會後悔自己說出這些話。
不知道這些話的道理有多少，也無法去估量那些。但是，那些話都是內心想說的，並不是勸他什麼，自己也沒有那麼多的人生經曆說勸戒別人的話。隻是不想他那麼累，不想他，沒有人分享他的一點一點的成功。
這是我自己的方式。
回到家後輾轉反側了一夜，心裏還是有種不好的感覺。
搭電梯的時候，還那麼巧的遇到了吳軒諾。
我覺得自己有些尷尬的和他打了招呼。
“昨天的事……”他主動提起。
“嗯……”我等他說下去。
“我有些訝異你說的那些話。”
“哦。”電梯怎麼還不快到一樓！
“也是很有道理，我很受啟發。”他說，口氣淡淡的，沒有不高興的感覺。
“那你給你爸媽打電話了嗎？”我急忙問。
“沒有。”電梯門開了，他走了出去。
“啊？”那我那些話不就白說了。
“等評比結果出來後，我再打電話給他們。”他補充。
我聽後，忍不住笑了，跟上他，一起去上學。
今天的練習項目是跳舞。
林茵和吳軒諾正在練習昨天教的舞蹈。吳軒諾的舞步記得很熟練，可是，林茵的部分就……
“在這樣下去我們班長的腳會不會被踩到殘廢啊？”袁在我身邊小聲說到。
“應該不會啊。”
話才剛說完，吳軒諾的腳又被林茵踩到了。
“照這樣下去，應該會。”禹晴不知不覺飄到我們身邊，計算著吳軒諾被踩到腳的次數，“可憐啊，這次是第二十三次了，他們才練五分鍾啊。”
“你們先暫停一下吧。”孟夏終於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林茵非常抱歉的和吳軒諾道歉。
“沒關係。”吳軒諾隻是淡淡地說，到另一旁了。
“還好吧。”禹晴又飄到吳軒諾的身邊問。
“應該要問她吧。”吳軒諾指向林茵。
“我再教。”禹晴很認命的點點頭。
“萱柔。”美術課代表辛源叫我。
“什麼事？”
“你要不要來確認一下背景畫板。”
“好。”暫時放下教室內排練的情況，到教室外去看背景。
應該，可以順利吧。畢竟，時間已經倒計時了。
“完了。”禹晴雙眼無神地說。
“完了。”孟夏完全喪失鬥誌。
“完了。”她們兩人不斷的重複著兩個字，垂頭喪氣。
“哎呦，不過是女主角扭傷腳，要兩個禮拜才能好，不能夠出演話劇而已啊，又不是世界末日。”袁試著安慰她們。
“閉嘴！”孟夏大叫。
“這對我們而言就是世界末日！”
“對不起！對不起！”為了練好舞而扭傷腳的林茵不斷的道歉，“都是我把事情搞砸的。”
“現在怎麼辦？！”孟夏她們其實也不怪林茵，畢竟她是為了可以完美演出才受傷的，而且這段時間她那麼認真的訓練，現在卻功虧一簣，最受傷的應該是她。
“還剩五天園遊會就開始了。”禹晴皺著眉。
班級內大家一片安靜，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
“換人吧。”一直站在角落的吳軒諾說。
“換誰？”孟夏反問。
“有誰長得像愛麗絲一樣童話，熟悉台詞，知道流程，懂得跳舞，可以在五天內上場演出？”禹晴把一條一條的把需要的條件說了出來。
“有誰？”
“有誰？”
“有誰？”
大家重複這句問句。
“唉。”怎麼會到最後關頭出了這種狀況，歎歎氣。我準備到外麵準備道具。
“有了！”
大家一陣驚呼。
剛走到門口的我突然居然覺得背脊一陣涼，仿佛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就是你！”
一轉頭，看到大家的手都指得直直的，臉上無比期待的表情，就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滿心歡喜準備痛下殺手的表情。讓我不禁退後一步。
“你逃不了了！”孟夏把我抓住。
“你就是愛麗絲了！”禹晴無比肯定的決定了。
“我們有女主角了！”大家一陣歡呼。
我看到了林茵因為有女主角被選出替代她空缺的位置，讓話劇可以順利下去而鬆了一口氣。
“什麼？”為什麼我每次都是這種命運呢？
“不錯哦。”吳軒諾還在一旁幫腔。
“可以拒絕嗎？”我做最後掙紮。
“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你覺得你說出來他們會理你嗎？”袁對我眨眨眼，安慰我，“來，愛麗絲，試衣服了。”
“我……”沒有人聽我拒絕地說著，“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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