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0 更新時間:19-12-20 08:39
“你還有事?”王宗瞧了一眼王夏,淡淡問道。
王夏不懼,仰頭看向王宗,問道:“大哥,你非要留下他麼?你可知那仲夏為何事所來?”
王宗同王夏四目相對,薄唇輕啟,“為李言。”
“什麼?”王夏沒能聽清,上前問道。
王宗突然歎了口氣,抬手撫上王夏的長發,這兄妹之間的情親,自從那人死後,便不再有了。
王夏因著這小小的一個動作,不由紅了眼圈。“大哥……”
“夏夏,我不能放開他。”王宗突然說道。
王夏聞言愣了下,雙眸帶著絲不信的目光。
“我看上那小子了……”王宗說起李言,唇角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隻是這笑意並沒有維持很長時間,又隱了下去,他接著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查李言的身世去了,很快便會有結果了。”
王夏從不曾想過,她會看到鐵血糙漢一瞬間的柔情,她為此心驚不已。那人死時,帶走了她大哥所有的感情,便是在之後的歲月,他們兄妹相伴著走來,他都不曾對她這般溫柔。有得,也隻是那層越發疏遠的血脈親情。
可是,那李言便是連她都瞧出了不對勁,原她的大哥也去查他去了麼?隻是,為何明知此事欠妥,還非要一頭紮進去呢?
“我不懂……”王夏雙眼微紅,她的感覺一向最準,她感受到了,那股絕望的滋味,這曾經有過的感受。
王宗歎了口氣,將王夏擁進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幽幽說道:“夏夏,放過自己吧,他的死,不是你的錯,你要怨便怨大哥吧。是大哥,沒本事,保護不了弟弟妹妹……”
王夏聞言,再也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手握成拳捶打在王宗的胸口上,低聲斥責著,“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休想!你若是不放李言,那我便把他關在宗中,一輩子!”
王宗聞言笑了笑,薄唇輕揚,性感的要命。
王夏說要宗中關李言一輩子,可是要留下他了?不管他身份如何?
這對瘋子。
王宗回了房間,床上李言睡得正熟,蒼白的小臉也比之白日多了一絲粉嫩之色。
王宗關上房門,悄聲走上前,坐在了床沿。
他低頭望著李言,眸中帶著一抹暖意,忽然,李言不曉得是做了什麼好夢,笑了起來。王宗的唇角也跟著揚起,少年人的愁緒,總是可以在夢中消失無形。
便是天大的事,也得等著他們睡醒再說。
王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向著自己的矮榻走去。
這一夜,已過大半,宗中之人必多無眠者。
陳銘看著推門走了進來的王夏,站起了身子,“少宗主。”
王夏臉色微涼,帶著一絲決絕,她緩緩對著陳銘開口說道:“銘叔,我想求您件事……”
……
若說這馮顧去了哪裏,各位看官聽我一一道來。
白日,馮顧出了城門,直奔城外十裏之外的安平鎮。
說起這安平鎮,倒不似尋常鎮子那般,未婚少女出門都要遮個麵紗。
鎮子裏生活的多半都是江湖人,便不是,那也都是走過江湖路的,行為做法也都帶有江湖之氣,大膽的很。
而說起這個鎮子,便不得不提鎮子正中,開業五年之久的“瀟湘花坊”了。
這花坊的坊主,是個奇人。
名喚月娘,三十的年歲,一身的冰肌媚骨,端是個尤物。
五年前,月娘自外地來到這安平鎮上,憑一己之力建瀟湘花坊,隱隱同聊城的五大勢力平分秋色,被道上的人稱之為聊城第六坊。
隻是,這花坊到底隻是一間妓院,上不得台麵。而這月娘似乎也不願拋頭露臉,穩穩坐起了她的坊主。
賺著皮肉生意的銀子。
而馮顧之所以會來到這裏,為的便是這平安鎮。他打聽到,這鎮子,多有人口買賣之事發生。
李言生的俊,性子單純,若是他沒能去城北常客來醫館,他懷疑,李言或許是被人騙了。
每每想到如此,馮顧便深深後悔一番,若是當初帶著李言一並逃了出去,他也是能做到的。
隻是,他當初,有著他的顧忌。
他,想要放手,讓李言自己去試著做一件“小事”,他想要他“長大”。
隻是,馮顧不曾料到,他的“放手”,換來的是李言的失蹤。和那常客來的陸大夫,不再聊城。
馮顧悔不當初,心下急著,一邊暗暗尋找,一邊悄悄躲著官兵。
馮顧坐在茶攤的凳子上,暗暗歎了口氣。
也正這時,馮顧聽到鄰桌的那兩人說笑著,其中一人對著另一人說起,“唉,你聽說了麼?”
那位年輕一些,下巴長著一顆痣的男子聞言問道:“什麼?”
那方才同他交談的哪位年長的男子,喝了口茶水,幽幽說道:“那小劉子,最近發了一筆大財。”
下巴長著痣的男子不解,問道:“那個小劉子?”
年長的男子放下茶杯,神秘一笑,“哼,還能是那個小劉子,那整日裝作書生聖賢的劉長存唄。”
下巴長得痣的男子恍然的奧了一聲,他似是想起這麼個人了,“他能發什麼大財呀,就一窮困的書生,連個秀才都不是。”
“嘿,這你就不懂了吧。”年長的男子,唇角帶笑,隻是那笑容裏說不出的猥瑣,“他呀,便是有這橫財。聽說他老家有個表弟,這表弟生的模樣那是異常的俊美,這小劉子就起了心,牽了條線給這小表弟找了個好人家。據說,得了不少錢財呢。”
“什麼小表弟,牽了條線找了個好人家,不就是人口販子麼?!”這年長的男子說的這樣隱晦,便是連這性子直爽的年輕男子都聽出來了,不屑的說道。
“唉,看破不說破。”年長的男子教訓道,說著便見他端起了茶杯,正要喝時,他的跟前已站了一人。
那人身形欣長,著一聲寶藍色長衫,腰間掛玉。
年長男子眉頭微皺,仰頭看去,隻見那站在他身前的男子,寒著一張臉,微垂著頭看著他,眸色幽深,暗影浮沉。
“你方才說的是何人?”那寶藍色衣衫的男子沉聲問道。
不知為何,這年長的男子心下微驚,雙腿不自主的微顫著。這是一種“勢”,一種久居上位者的身上不由自主間流露出的氣質,非他們這等小民可比。
他不由愣愣說道:“公子所問,可是小人方才所說的小劉子?”
“便是他。”那公子便是馮顧,他方才聽到二人談起“麵貌異常俊美的小表弟”時不由多聽了一耳,直到再到後來,他聽到那人將小表弟賣掉時,他直覺說的那人便是他要找的李言時,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來問。
隻聽,那年長之人恭敬回道:“那小劉子是聊城之人,平日裏不學無術,偏愛抱著一本書籍裝作先生一般在城中溜出逛進的。”
“那你方才說的‘小表弟’又是何人?”馮顧壓著心下那股不安,冷冷開口。
那年長之人腿軟,無法站起,這樣仰視著馮顧讓他脖頸異常的難受,他艱難的咽下口水,回答道:“這個小人不知,小人也隻是聽說。”
馮顧道,“你方才說,那人住在聊城,可有具體地址?”
“這個,小人不知。”年長的男子搖了搖頭,回答道。
馮顧微微頷首,長袖揮過,淡淡留下一句,“多謝”便轉身離去。
那年紀小些的男子見著馮顧走的遠了才敢長出一口氣,愣愣問道:“這人是誰?太可怕了!”
年紀大些的那男子聞言,搖了搖頭,他愣愣瞧著桌上放著的那錠純金的元寶,眼中隻烙印進元寶下方那個大大的“馮”字。
馮顧買了一匹棗紅色的俊馬,一路直奔聊城。
過聊城北門時,他將馬匹拴在了路邊的小販攤上,隨手扔給小販幾粒碎銀,吩咐道:“看好馬匹。”
小販領了錢,笑嗬嗬的答道:“爺放心。”
馮顧正要走,似是想起了什麼,回首看向小販,眸色深深。
一刻鍾後,馮顧穿著小販的衣衫進了城。那時,他並不知道,他的嫌疑已經洗清了。
馮顧進了城,直向著他們曾住過那間客棧走去,他想,若是李言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人牙子,必定是在尋常客來的路上。
他沿著回客棧的路直走,沿途路過不少官兵,都被他一一躲過。天色已然見黑,他若是再不快些,隻怕還要在耽誤一日。他不敢去想李言現下身處何處,過得如何。
這些事,壓在他的心上,觸之即痛。他隻得,壓下那股擔心,小心的前行著。
隻是,命運偏偏愛捉弄人,馮顧打聽到了那小劉子的住處,他翻牆而入,屋中黑著,不見任何煙火。
馮顧打量一番,伸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月色清淺照進屋中,無人。圓木桌上的燭台中插著半支燒剩下的紅燭,桌子表麵落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馮顧劍眉蹙起,這屋子,似是幾日未曾住過人的樣子。
不見李言。
馮顧袖中雙手緊握,骨節處“哢哢”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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