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51 更新時間:09-08-16 18:58
愛情總是想象比現實美麗,相逢如是,告別亦如是。我們以為愛得很深、很深,來日歲月,會讓你知道,它不過很淺、很淺。最深最重的愛,必須和時日一起成長。以為不可失去的人,原來並非不可失去,所有的悲哀也不過是曆史。我跟蒲陽亦如是,終究逃不出宿命的糾纏。但記憶中的東西總是最美的,因為那流水年華,也隻因是已經過去了的。
早晨又是在一片陽光的沐浴中醒來。朦朦朧朧中依稀記得自己後來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又是什麼時候爬到床上來睡的,真讓人不解。看來我認床的本領還真一流,睡著了都能夢遊回自己的床。
好像又感覺夢中有人一直握著我的手,很有力,仿佛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就這麼握著,說不出的安心,說不出的放心,竟覺得是回到以前似的,迷糊著又睡了過去。想到這我就不禁啞然,最近總是夢到這些,不是溫暖的懷抱就是能讓人安心的手,想來也真奇怪,看來最近的自己真是太脆弱了。
環顧依然冷清的房間,他應該沒回來,我的心恍然若失。一想起昨天跟歐陽諾的爭吵,心情竟又莫名的煩躁。我是不是該跟他解釋一下,我跟蒲陽真不是他想的那樣。但轉念一想,我這無非是多此一舉,我們倆有必要如此嗎,有些東西解釋了,便如同有了約束,似乎多了點什麼,所以還是不解釋的比較好。
我準備下床,肚子有點隱隱作痛,等下還是去趟醫院檢查一下。抬眼瞥見床頭櫃上擺著一束小雛菊,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彩熠熠,竟讓人舍不得移開眼,以至於有人推門進來都沒注意。
“少奶奶,你醒了。”我轉頭,來人不認識,殊一臉納悶的看著她。
她明白我的意思,解釋道:“我是老爺派來照顧你的,你懷了身孕,有些事情不方便,需要人好好照顧。你以後可以叫我張媽。”
“奧,那以後就辛苦你了。”我淡淡的應了聲,算是回應,老爺子派來的人還是要給點麵子的。不過,美其名是照顧,監視的意味應該比較多一點,看來老爺子對他兒子的生活還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我還是呆呆地盯著那束小雛菊發愣,怎麼一醒來就多了束花呢?
“那是少爺買回來的。早上出門前還叮囑我要好好看著你吃早餐。”她走過來,替我整理被子。
他買的,那他昨天出去後又回來了,我的心柔軟下來。可一想,他從來沒送過我花,這唱的是哪一出啊?他到底什麼意思,經過昨天的事情,竟然還送我花,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哎,這人深不見底的心思,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總是讓人莫名其妙。
這樣我對這束花就有點意興闌珊,提不起興趣。張媽問我是不是拿個花瓶把花插起來,我讓她隨便好了,敷衍了幾句。
一吃完早餐,進客廳,包裏的手機就響個不停。我連忙翻出來接起,“喂,你好!”
“小希,是我。”是子棟,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哥,怎麼了?”我擔心地問,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子珊被抓進公安局了。”
我“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提高聲音和語速,“什麼,她闖禍了。”這子珊就是讓人不省心。
在電話裏也講不明白,我決定還是親自回家看看。跟張媽囑咐了幾句,急匆匆的出門了。
可能是出來的太急了,肚子一直有一陣沒一陣的痛。我咬緊牙關忍著,漸漸的就好多了,等解決了子珊的事,再去醫院看看。聽子棟在電話裏的語氣,這次的事真的搞大了,咱們的媽都擔心的倒下了。
找了很久才找到鑰匙開門,真的是好久沒回來了。一進屋,就見子棟在一旁忙著安慰,神情間盡是疲憊之色,顯得很無能為力。媽明顯也蒼老了很多,眼睛都凹進去了,原來隻有幾根白頭發,現在都白了一半了,看的我莫名的心酸,看來這次子珊的事對她的打擊真的不小。
很久沒回來了,家裏的一桌一椅竟讓我感到很陌生,想到爸爸生前對我的愛,我真的無地自容,就算這個家容不下我,但畢竟是養我,為我擋風遮雨了十幾年的家。
這一刻,無論她過去如何排斥我,我都要留下來陪著她。她是子棟他們的媽媽,也是我的媽媽。
“媽,別哭了,凡是都能解決的。”我過去,蹲下來,握住她的手。以前還沒發現,她的眼角已布滿了皺紋,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無情的留下。她的手布滿老繭,手上的皮皺皺的,很粗糙,眼淚就這麼流下來了,她是真的老了,過去的一切我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她亦不過是早年喪夫的可憐人,還是我造成的結局。她的怨恨也是人之常情。
第一次,她沒有拒絕我的關心;第一次,我跟她如此近距離接觸,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的不自在,好像一直是這樣親密無間的母女。
她噙著淚,看著我發怔。良久,她的聲音才緩緩地傳來,“小希,一定要救子珊,一定要救。”她把我的手握的很緊,緊到有點疼痛。在父母眼裏,子女永遠是最重要的。為了子珊,她的脆弱毫不猶豫的在我的麵前流露。突然很羨慕子珊,有如此關心她的母親。
“媽,你放心好了,子珊是我妹妹,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我不忍在看她傷心的樣子,示意子棟到隔壁房間談。
原來子珊被控告在夜總會販賣搖頭丸才抓進去的。子棟已經去了解過情況,也探視過子珊,她堅決否認,說是平常在一起的小混混陷害她,是他們犯的罪,嫁禍在她頭上。這件事很棘手,那幾個小混混一口咬定是子珊,還有物證和人證,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子珊注定要坐牢。
刻不容緩,短時間內到哪裏去找證據。該找誰幫忙呢?
他,此刻,我心裏想到的隻有他,那就聽從自己的心一次吧!
“哥,我有辦法了。你在家陪著媽,等我消息。”說完,我拎起包就走。
“小希,等一下……”不顧子棟還要說什麼,攔了輛出租車就離開。
車很快就到目的地。
“小姐,總經理辦公室在幾樓?”印象當中這是我第一次來他的公司。整個公司看起來很大,雖然富麗堂皇,但不俗氣。
前台小姐笑容很甜美,很有禮貌地說:“不好意思,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
要預約啊,見他一麵還真難。我也真是的,就這樣搞不清楚狀況的跑來了。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我應該表明身份嗎?
“總經理夫人,您怎麼來了?”一個清脆的男聲響起。
是在叫我嗎?應該是了,他朝我這邊跑過來,“您是來找總經理的吧,他正在開會,我帶您上去。”
我見過他幾次,好像是歐陽諾的助理,有幾次晚上來家裏拿過文件。當時我還諷刺歐陽諾壓榨職員,很不人道,這麼晚了還讓人家跑來跑去。不過很顯然,他對我的諷刺置若無睹,讓人很鬱悶,這才對這位助理印象深刻。
“小趙,打內線電話給總經理秘書,說夫人來了。”他吩咐一旁的前台小姐。
那小姐一聽我是歐陽諾的太太,態度更殷情,連忙說好。
我禮貌性的應了聲,“謝謝!”就跟他的助理進電梯了。怪不得那麼多女人圍繞在他身邊,這就是她們企求的好處。而我隻想大聲笑。
出了電梯,那助理還是喋喋不休,沒話找話說。“夫人,您跟總經理感情真好。總經理再怎麼忙,都會準時回家吃晚飯,有時還把一些晚上重要的應酬推掉。”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怎麼可能?歐陽諾會為了回家吃飯而不顧生意。
他見我一臉錯愕,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很尷尬的站在一邊,顯得很局促。
我向他笑笑,“徐助理,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好。夫人有什麼事就吩咐,讓秘書通知我。”說完,向我點頭致意,悻悻地走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還真是個實誠的人,看來歐陽諾有用人的眼光。
秘書可想是接到了通知,很客氣的把我帶到歐陽諾的辦公室。
“夫人,您先坐著等一會兒,總經理那兒已經通知過了,等會議結束就過來。”
我接過她遞來的果汁,“謝謝,你忙你的吧,不用顧及我。”今天來這裏找他是迫不得已,可不想弄這麼大陣仗,免得饒人口舌。
“好,那我先出去了。”她輕輕關門出去。
沒多久,他就推門進來了。隻朝我這邊瞟了一眼,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開始工作。
這種漠視我的態度我也已經習慣,我們的相處本就如此。再說我們還在冷戰期,昨天才大吵過一架。以他的平時的作風,肯定在等著我先低頭,等著我向他示弱。
看他完全當我不存在般,隻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好像當一個人用工作去迎接光明,光明很快就會來照耀著他。他在工作時真的很有魅力,這點我不得不承認。
我清了清嗓子,是我有求與他,我又何必拿喬作捏。“我找你幫忙。”直接開門見山說明我的來意,在他麵前拐彎抹角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從來都是個厲害的人,我一直都知道。
他正在看文件,見我說話,隻抬了一下頭,也不說話。但我知道他是示意我繼續。
“我妹妹子珊被人栽贓,被公安局抓進去了。你能想想辦法把她弄出來嗎!”我的聲音很輕,但我知道他在聽著。有求與他的滋味還真不好受,也很忐忑,怕他拒絕,還怕他出語傷人。
我就定定的看著他,看他作何反映,手不知覺的抓緊兩邊的衣角,揉的發皺。
室內靜默無言,隻有他翻文件時發出的沙沙聲音還有我們彼此綿長的呼吸,竟然一清二楚地縈繞在耳邊。
就當我以為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他抬起了頭,正對著我,把桌上的咖啡杯往邊上挪了挪,微微看了我一下,便垂了眼簾。
我知道這事成了。他讓我給他倒咖啡,就是給我機會。可他有必要這麼酷嗎,答應人家也不知道出個聲,還真是惜字如金,如果我看不懂他的意思怎麼辦。不過,他到時肯定會說他給過我機會,隻是我自己苯沒把握住。
我有點不情願的走到他身邊,拿起空了的咖啡杯。這人還真一點虧都不能吃,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誰叫我有求與他,俗話說,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這次我認了。
可能轉身出門的時候急了,也有可能子珊的事有著落了,神經一下子舒緩下來,這才覺得肚子疼的厲害。
我一個沒站穩,身體緩緩的往下滑。杯子跌落在大理石的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我死命捂著肚子,感覺全身的神經都在抽搐,疼的身體好像要撕裂開來,感覺手心,額頭,甚至背上都直疼的冒出了冷汗。我害怕,我的孩子……
歐陽諾估摸是嚇到了,他臉色突變,刷的一下慘白,接著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由於動作太大,文件灑了一地,四處飄散。但他無暇顧及,快速朝我奔過來,力道過猛一不小心撞翻了旁邊會客的真皮座椅。他吃痛的低叫一聲,手下意識的去按左腿的膝蓋,不消一秒,又麵帶驚慌,一跌一跌地向我跑來。第一次看到對任何事都雲淡風輕的歐陽若如此的驚慌失措,他的淡漠呢?此刻的他陌生得讓我歡喜。一下子在他本來擺著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出現這麼多變化,我居然覺得肚子痛的很值得。
但他畢竟是歐陽諾,總算還能冷靜地作出判斷,他一把推掉使勁想要扶我起來的秘書,轉而在我旁邊蹲下,把我抱起來,衝出去,一邊走還一邊向同樣慌張的秘書吼道:“快打電話叫車。”他的聲音沒有明顯的起伏,不過我靠在他的胸前清楚感覺到他的心跳變得異常迅速,他抱著我的手也一直在抖,接著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有隻手一直緊緊地握著我,不曾放手,是一種讓我很熟悉的感覺。漸漸的,溫暖的感覺流淌在周身,如此的靜溢和安穩令我不想醒來。
一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低呢,叫我快點睜開眼。雖然我感覺昏昏沉沉的,但略略有些感覺,有人很輕很溫柔的給我捏被角。模糊中依稀聽到有人在跟醫生說話,我極力想捕捉那聲音,但總是聽不清楚,也不真切,就像在夢中般。我雖意識不清,但還是能感覺到那聲音也是異常的熟悉。
慢慢的,我睜開了眼。眼前很迷糊,有一會兒才適應房間裏的光亮。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忙把手放到腹部,幸好,還在。我舒了一口氣,臉上出現安心的笑容。
眼睛往旁邊一瞥,隻見歐陽諾正坐靠在牆邊的沙發上,似乎是睡著了,似乎又隻是在閉目養神。燈光照在他臉上,我這才看清楚,他竟也有點憔悴,見慣了他意氣風發、盛氣淩人的樣子,這才發現他臉上的落寞似乎透著一種無能為力。
我的心咯得一下,他應該隻是累了而已。
我掙紮著起來,喉嚨幹的難受,想倒杯水喝。
聲音很輕,但還是驚動了他,他顯然睡的很淺。
他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眼神有一瞬間的透亮,但不及我去確認,又歸於平靜。
“醒了。”他站起來,坐到我床邊,給我倒了杯水。
我伸手去拿,他的指尖碰到我的手背時,說不出的酥麻。
我怔了一下,連忙接過。喝的急了點,嗆了一口,不禁咳嗖起來。
他急忙過來,輕輕地撫著我的背,幫我順氣,那溫溫熱熱的氣息就這麼徐徐的噴到我的耳邊,臉有點微微的發燙。
“你喝那麼急幹嗎,有沒人跟你搶。”雖然是責怪的語氣,但我看到了他眼裏的溫柔,還不止一點點,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柔和。
他今天怎麼了?我又是怎麼回事?我不自然的把頭轉到一邊。
“餓不餓?”他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問道。
“恩。”我點點頭。
接著他就出去打電話了,應該是去為我安排吃的。
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很安心。這樣,昏昏沉沉的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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