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22 更新時間：20-01-28 06:44
那無常跑了一段，卻見前麵有個人，走近一看，連忙下馬行禮，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鬼婆，您怎麼在這裏？”
這人正是千毒鬼婆。“我想請您放一個人。”鬼婆說。
無常看了一眼馬背上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蘇道傑。
“這個人命還不該絕，是我給了他轉陰符在這裏躲一陣子，結果小子無能，轉來轉去找不到出口。”
“原來如此。”無常說著，手一放，蘇道傑兩三下滾下馬背，鐵鏈從他脖子上掉了下來，縮回到無常的手上。
“鬼婆，多有冒犯。”無常對鬼婆作揖道。
“多謝大人。”鬼婆和鬼娃回禮道。
“不敢當。”無常說，“往前麵走一段路便有出口，我還有公務在身，先走一步。”說完便轉身離去。
蘇道傑摸摸脖子，終於能說話了，驚魂未定的他，趕緊對千毒鬼婆拜了又拜。
“行了，你們快走吧！”鬼婆說完，身形也漸漸從濃霧中隱去。
林霄跟蹤到此，又遇見追上來的白若蘅，遠遠看見這一幕，嘖嘖稱奇：“若蘅，原來這千毒鬼婆在陰間這麼厲害。”
“婆婆在陽世上不為人所接受，隻好躲進忘魂穀做亡靈的營生，但她幫助的亡魂無數，剛才這個無常生前窮困潦倒，被拋屍野外，多虧婆婆超度，後來在陰間得了差事，對婆婆很是尊敬。”白若蘅低聲說。
“千毒鬼婆要幫助一個活人，必然問他取身上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可她卻什麼也沒有問蘇道傑要，難道是給你麵子不成？”林霄問。
“我有什麼麵子？就算有，他又和我有什麼關係。”白若蘅說。
卻見蘇道傑，整了整衣冠，對鬼娃說：“大恩不言謝，你當時要殺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這是為何？”
鬼娃冷冷一笑：“走吧！再不離開這個地方，你又要再欠我第四條命了。”
四個人朝無常說的方向走，不知不覺，周五濃霧散去，一抬頭，竟看見天上又一輪明月。蘇道傑驚呼：“看！月亮！我們這不是走出來了？”
林霄也抬頭，可一見月光，那隻鬼眼突然刺痛起來。
“你這眼睛第一次看陽世上的光，自然不習慣，既然我們已經出來了，現在又是晚上，找個地方歇息吧！”
“我去找。”鬼娃說，“蘇道傑，你也和我一起去。”
“哦！”蘇道傑好不願意地答應了。
白若蘅一手摟住林霄，另一隻手按摩著他的太陽穴，輕聲問：“好點沒有？”
“好些了。”林霄說，“咱們也不要原地站在這裏了，走吧！”
前麵是一片竹林，清風吹過，沙沙作響。“這真是林深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啊！”林霄說，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叫道，“若蘅，這裏我來過，你還在這裏彈奏了一曲《雲水禪心》呢！”
“你知道《雲水禪心》？”
林霄點點頭，指著前麵那片空地說：“你瞧，就在那！”
“可我現在沒有琴。”
“我這有個蕭，你會吹簫嗎？”林霄突然想起寶蕭朱雀給他的蕭。
白若蘅拿過那隻蕭，揣摩了一番，卻又還給了林霄：“這是仙家寶物，隻有它的主人才可以用，我的靈力不匹配，駕馭不了。”
“原來如此啊！可是我就是想…。。”
“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霄也不知道怎麼了，隻要單獨和白若蘅在一起便心猿意馬，隻想把那個吻繼續下去。可惜這夢外和夢裏的白若蘅簡直就是兩個人，讓他忍不住懷疑那個幻境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可他又怎麼是藏得住心事的人，你進我退，那退的時候，我也可以進，既然你無動於衷，那我主動好了。他心一橫，說：“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一個人掉到水裏快淹死了，這時候他看見一根繩子，你說他是抓住，還是不抓？”
“當然是抓住。”
“好，那我告訴你…。。”
兩人四目相對，卻聽見蘇道傑在喊：“師兄，你在哪裏啊！我們找到吃的了！”
“這個人，怎麼這麼快就找到吃的了。”林霄好不懊惱地說。
“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白若蘅催促道。
“我要告訴你，哎，我要告訴你我餓了。”
一說餓，林霄的肚子還真咕咕叫起來了。他們一走出竹林，就看見好大一間屋子，廚房的門打開著，裏麵飄出食物的香味。四個人趕緊進了屋，隻看見肉湯在鍋子裏咕嘟咕嘟燉著，桌上滿是熱乎乎的飯菜。
“這家的主人呢？”白若蘅問。
“我們喊了好一氣，這一片都沒有人。”蘇道傑說。
“這也太奇怪了吧，”林霄說，“大晚上的誰生火做飯啊？就算是，肉還燉著呢人怎麼跑了！”
“莫非是有人使障眼法？”白若蘅問。
“不會的，這是真正的飯菜。”蘇道傑低聲說，“我們剛才嚐過了。”
“嚐過了？你居然嚐過了！”林霄叫道，“你膽子也太大了，這些來曆不明的食物，若是障眼法還好，萬一有毒呢！”
“師兄，我太餓了，就算不被毒死，也會被餓死的。”蘇道傑可憐巴巴地說。
林霄一想，白若蘅和鬼娃都是千毒鬼婆的徒弟，不是說天下沒有千毒鬼婆解不了的毒嗎？他也真是太餓了，那肉湯的味道勾引著他，要不吃真是太折磨了，他心一橫，吃吧！萬一中毒了，白若蘅一定能幫他解毒。舀了一大勺子肉就往嘴巴裏送。
“林霄！”白若蘅喊道，可太晚了，林霄早就把那肉咽了下去，真是太香，太好吃了，他抹了抹嘴，找了個碗，不客氣地給自己盛了一大碗：“反正吃都吃了，吃一點也是中毒，吃飽了也是中毒，何不幹脆吃飽。”
此言一出，蘇道傑和鬼娃也大吃了起來。
白若蘅並非不食人間煙火，他也餓了，那肉香也勾引得他偷偷咽了幾口口水，卻隻是站著，不去動那些飯菜。
“若蘅，你真的不吃啊？”林霄邊吃變問。
白若蘅又咽了一口口水，冷冷地說：“我要吃了，萬一這飯菜真的有問題，一會誰給你們三個收屍？”
幾個人吃著吃著，外麵天也亮了，鳥鳴啾啾。蘇道傑跑出去一看，喊道：“你們看，此處真是人間仙境，這裏有好大一口溫泉！”
卻見此處是一個秀麗的山澗，桃紅柳綠，就在木屋下方有個圓圓的池塘，水汽氤氳。
林霄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是該洗一洗這一身的晦氣了。”
他這麼一說，蘇道傑脫了衣服就往下麵跑，撲通一下跳了進去，喊：“真的是溫泉，水溫不冷不熱剛剛好！”
林霄和鬼娃也跑了下去。
吃飽了飯，躺在溫熱的水裏，真是好不愜意。可白若蘅呢？林霄看見他一個人呆著遠處的角落了，而且背對他們三個人。他遊了過去：“若蘅！”
“不要過來。”白若蘅的聲音冷冷的。
這個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自己怎麼又得罪他了？林霄偏不聽，偏偏遊到白若蘅身邊：“你一個人躲這麼遠幹什麼啊？”
“我就想一個人靜靜。”
“你不要老是這麼特立獨行好不好，你看，就連鬼娃和蘇道傑都聊上了，你還對我這麼冷著一張臉。”
白若蘅終於轉過身來，眼睛卻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你不會害羞了吧！”林霄笑了。
“在忘魂穀的時候，我反反複複做同樣一個夢。”白若蘅說。
一提到夢，林霄也害羞了，小聲說：“你不會是夢見我了吧！”
“我本來不太確定。”
“啊？”林霄失望地叫了起來。
“可我現在相信，那就是你。”
“是嗎？”林霄一下子耳朵根子都紅了。
不料白若蘅卻說：“我夢見一條龍。”
“龍？”
良久，白若蘅說：“林霄，你的眼睛，是我害你丟失的。”
“你不會還在糾結這個吧！再說，鬼婆都已經把眼睛還給我了。”
“你可記得在黑龍山，我刺瞎了神龍的眼睛。”
“若蘅，你要說什麼啊？你這聯想功能也太強大了吧！”
“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有些事情，卻是真的。”
“什麼事情啊？”林霄問。
白若蘅卻扭頭望著別處。
蘇道傑看林霄和白若蘅聊著什麼，也朝那個方向遊去，鬼娃叫道：“過來！你沒事去那邊湊什麼熱鬧？”
蘇道傑回過頭，看見鬼娃居然把臉皮又摘了下來，露出黑黑的頭顱，嚇了一跳：“你沒事不要老摘臉皮行不行？”
“這個臉皮不合適，老覺得不舒服。”
“說實話，我覺得你不帶比帶著順眼。”蘇道傑說。
“真的？”
蘇道傑點點頭：“你這樣看著看著就習慣了，那個臉皮太怪異了，怎麼看都不習慣。”
“你不早說，要不是怕嚇到人，老子早就不想戴了。”說完，鬼娃把那臉皮往水裏一丟。
蘇道傑突然喊道：“人！我好像看見岸上有人！”
鬼娃往上一看，果然依稀見到幾個人影，光著身子就跳上了岸，蘇道傑緊跟其後。林霄也上了岸，用衣服胡亂擦幹了身體，轉身一看，白若蘅還在水裏，他喊道：“快上來啊！”
“你把我的衣服丟下來。”白若蘅說。
“衣服丟下了不全濕了嗎？”林霄又好笑又好氣，“你用不著那麼講究吧！這裏又沒有人，就算有，你看周圍都是樹。”
可白若蘅一動也不動：“你把衣服丟下來。”
眼看鬼娃和蘇道傑跑得都沒有影了，林霄把白若蘅的衣服放在靠溫泉的岩石上，轉過身去，袖著手說：“你出來吧！誰要看你啊！”
原來這裏還真的住著人，這寨子依山傍水而建，錯落有致，一個妙齡少女提著竹籃朝他們走過來，白若蘅上前行禮：“請問姑娘這裏是何處？”
少女打量了他們一番：“這裏是落花穀，你們是剛到的客人吧！隨我去稟報穀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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