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83 更新時間：20-02-12 07:16
三天後，林霄和蘇道傑終於來到了江城，大晚上的，偷偷翻牆溜進了白府。林霄哪裏想到白府這麼大啊，轉著轉著就迷失了方向。
“師兄，白若蘅肯定不住在這邊。”蘇道傑說。
“你怎麼知道？”
“因為按照大戶人家房屋的格局，公子的房間應該在那邊。”
“好吧好吧，咱們上那邊看看。”
走著走著，林霄沒來由地覺得熟悉，環顧四周，不會是夢裏來過吧！就在這時候，看見一個大燈籠的白衣女子走過。林霄兩三步趕上去拉住他：“姑娘，請問白三公子的院子在哪邊？”
那姑娘嚇了一跳，張開嘴要叫，林霄連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別叫，我沒有惡意的！我和若蘅是朋友。”
那女孩眼睛睜得老大，嘴裏嗚嗚嗚地說著什麼。林霄鬆開了手。
“林公子，你為何大晚上偷偷溜進來？我還以為是賊呢！”那姑娘說。
她居然知道自己姓林？“你知道我是誰？你認識我？”林霄傻了。
姑娘點點頭：“我是雪兒，你忘記了？”
雪兒？雪兒是誰？
“六年前你和我家公子一起回來的時候還戴著眼罩，你的眼睛治好了？”雪兒又說。
“六年前，我白若蘅一起來過？”林霄愣住了，“我怎麼不記得了？”
見林霄不記得，雪兒又遲疑了，仔細地端詳了他一陣：“你當真不記得？”
“六年前，若蘅離開之前的一段時間的事情我確實不記得了，他當真帶我回過白府？”
雪兒點點頭：“那時候老爺還在，他帶你見過了老爺太太，大公子二公子，你就和他一起住在那間房間裏。”
林霄順著雪兒的手看去，隻見一張紅色的門，確實感到熟悉，呢喃道：“你說，若蘅帶我見過了他的家人？”
“對啊！公子想要留你在白府，可是你不肯。”
對於那段缺失的記憶，林霄隻想吐血，他們之間到底還發生了什麼啊！人家要自己留下來，他居然不肯？林霄恨不得穿越時空，刪自己連個大嘴巴。他急切地問道：“若蘅在哪裏？”
“他現在不在白府，和如意姑娘一起去孟府了。”雪兒說。
“啊？”林霄說，“這也太不合理了吧？就算他們已經成親，也是如意嫁到白府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反而跑到如意的娘家去了？”
雪兒歎了一口氣：“道理是這樣的，可如今的孟家和白家不可同日而語了，那如意姑娘性情又乖戾得很，而我們白家現在當家的二公子是個軟柿子，也就隨他們去了，表麵上三公子算是以世交的身份去孟府做客，實際上，不就是陪夫人回娘家麼。”
“這個如意到底是施展了怎樣的魔法，叫若蘅對他言聽計從？”林霄恨恨地說，“道傑，我們去孟府去！”
“你們現在就去嗎？”雪兒話還沒有落音，兩人便飛牆而出。
走到孟府門口，蘇道傑遲疑了：“人家都已經倒插門了，已經晚了。”
“就是煮熟了的鴨子，我也能讓它飛了。”林霄冷冷地說。
“師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這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蘇道傑好言相勸。
“可是他喜歡的人是我。”
“我真佩服你的自信心，如果人家喜歡的是你，為什麼著急嫁給別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一切不是那麼簡單。”
蘇道傑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孟府的門楣，臉色一變：“師兄，我怎麼覺得這裏有一股凶煞之氣啊！”
林霄一看，也皺起了眉頭：“我就說一切不是那麼簡單。”
“不對啊！我聽說這孟府如今勢力很大，如烈火烹油，有凶煞之氣的地方，家運隻會越來越衰，我是不是看錯了？”蘇道傑問。
“你沒有看錯，道傑，我進去，你在外麵等著。”
“我和你一起。”
“不要！我先進去看個究竟，你在城裏等我。”說著林霄便跳上了牆頭。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月黑風高之夜，一切似乎都被算計好了一樣，牆的那邊早有人等候，他剛一落地，便從暗處射出一道綾羅，緊緊地纏住了他的脖子，林霄頓時感到不能呼吸，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林霄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全身被紫粉色的綾羅裹了個嚴實，這綾羅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環顧四周，這是一間簡陋的屋子，卻不知身在何處。過了好一會，門開了，進來一個布衣青年，看見他，兩三下解開了林霄身上的綾羅。
“林公子，原來是你。”青年說道。
林霄揉著被捆得發痛的胳膊，上下打量著這位少年，心想：“這又是誰啊？敢情江城認識我的人不少，我卻一個都想不起來了。”
這青年歎了一口氣，說：“你不認識我了吧！”
“你是誰啊？”
“公子可還記得，在玉靈山的石屋我們一起住過，有一天早上起床，若蘅把你的袖子扯斷了？”
孟子玨？林霄左看右看，怎麼都不像他。
這人又說：“你可還記得，在虞城的時候，若蘅不讓你出去玩，你和我一起把他灌醉？”
“可你不是他。”林霄說。
“哎，說來話長，我的臉皮，被人換過了。”那人把臉湊過來，林霄一看，下頜處果然有一條淺淺的痕跡。
“這裏是哪裏？你怎麼會在這裏？”林霄將信將疑地問。
“這裏是孟府下人住的地方。”
“你是孟府的三公子，怎麼會穿成這樣？”
這人歎了一口氣：“這府上有個假的孟子玨，長得和我一模一樣，我這副模樣，連親娘也不認識了，隻好當下人混了進來，我現在叫王玉。”
“是何人暗中算計我？”林霄又問。
“哎！”王玉擺擺手，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你到時候就見到她了，這個人下手狠得很，其實也不是那麼壞，”
“那他把我捆在這裏幹什麼？”
“我哪裏知道為什麼，倒是你為何要偷偷摸摸翻牆進來呢？”王玉反問道，那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倒是和孟子玨神似。
“我來找白若蘅。”林霄說著就往外麵走，“他住在哪邊？”
王玉連忙攔住他：“你先別出去，換上這套衣服吧！”
林霄低頭一看，王玉手裏有一套土黃色的粗布衣服，和他身上穿的差不多，嫌棄地撇撇嘴：“我為什麼要換衣服啊？”
王玉支支吾吾說不出個道理，卻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不換，你都走不出這個大門。”
林霄一看，一個身穿丫鬟布衣的姑娘走了進來，雖然衣著樸素，卻是一臉桀驁，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和那紫粉綾羅上的氣息一模一樣。林霄叫道：“原來暗中襲擊我的人是你！”
女子冷冷一笑：“我不是襲擊你，是保護你。你既然來尋孟家小姐的新婚夫婿，為何不走大門，要翻牆呢？”
“我怎麼進來，關你什麼事！”
“既然翻牆，就是沒法走大門進來，晚上翻牆，更是偷偷摸摸不要人發現，可惜啊可惜，你腳還沒有著地，就被我發現了。”
林霄扭頭看著王玉：“這個女人是誰？”
王玉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
“我知道了，這就是換你臉皮的毒婦對不對？”林霄一笑，手一抬，可他還沒有出招，一道綾羅朝他射了過來，林霄閃身躲過，女子又射出第二道綾羅，林霄看準時機，抓住了這綾羅，順手一拉，一下子把這女子卷入自己懷中，笑道：“好厲害！”
“你放開我！”女子喊道。
林霄臉色一沉：“你的身子怎麼這麼冷，寒氣逼人，跟死人一樣？”
王玉在旁邊看著幹著急：“林霄，你放了她吧！她也就是外強中幹。”
“不放，你到底要幹嘛？”林霄問。
“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到底要幹嘛？”這女子反問。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又不是孟府裏的人，依我看，你們和我一樣是偷偷混進來的吧！既然如此，我們各不相犯豈不是更好？”
這女子說：“你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隻是想幫你。孟府下人眾多，你換上衣服，沒有人會注意你。”
“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以為我願意？要麼我現在殺了你，要麼你聽我的。”
“好大的口氣。”林霄想笑，這女子分明已經被自己製住了，居然說出這樣的大話，不料旁邊王玉喊了一句：“林公子，小心。”
林霄臉色一沉，這女子食指的關節上套著一個尖刺，閃著綠瑩瑩的光，正指著自己的喉嚨。
“佩服佩服，不就是一件衣服嗎？我委屈一點，穿上就好。”林霄說著，放開了這女子，拿起王玉手上的衣服，抖了抖，邪魅地一笑：“你不走？要站在這裏看男子更衣嗎？”
這女子淺淺一笑，走到門邊背對著他：“你更衣，我不看。”
林霄還真就大大咧咧脫了個幹淨，把衣服換上。王玉緊張兮兮地看著他，卻見林霄臉色一點點變得冷峻：“你騙我？這到底是什麼衣服。”
“這確實是下人的衣服，隻不過我在這上麵用了噬魂散，你穿上就不那麼容易脫下來了。”女子說。
“你這毒婦，你到底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噬魂散的效力隻有七天，我隻需要你這七天好好聽話，不惹出亂子就好。”女子轉過身來，“至於什麼叫好好聽話，你可以和你的故人好好交流一番，不然，我便讓你一個時辰之內七竅流血而死。”
說完，這女子便走了出去。
林霄瞪著王玉：“你到底是誰？”
“我真的是孟子玨啊！”
“她又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她叫紫綾羅。我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我也和你一樣啊，我都被她控製六年了。”
看著王玉這沒出息的模樣，林霄直接無語，抬腳要走，王玉一把將他抱住：“你別走，這個女人很可怕的，說到做到，真的會叫你七竅流血的！”
林霄轉過頭，一字一頓地說：“七竅流血就七竅流血，我要去找白若蘅。”
“你找不到的，若蘅他在閉關。”
“閉關？他跑到孟府來閉關幹什麼？”
“他們夫妻兩個都在閉關，就在如意生母以前住的房間裏，說是與母上通靈對話。”
一說到江夫人，林霄便想起那個臉色煞白的紙人，心中難免一激靈，冷冷地說：“那江夫人的靈魂早就被陰火燒掉了，上哪裏去對話？”
“對沒對上不知道，這就是個儀式。”王玉說，“孟家人最喜歡閉關了，我爹自大我十歲就開始閉關，家業全部交給了我大哥，現在還沒有出來，看樣子是閉上癮了，女兒嫁人都不管。”
“閉這麼久？”林霄叫道。
“對啊，不過你別擔心，那是我爹啊，如意的母親去世，對他打擊很大，你要見白若蘅，他過兩天就出來了。”
“過幾天？我可等不到。”兩人說這話，聽見外麵一陣騷亂，正要出去看，紫綾羅走了進來，隨手把大門在身後關上：“孟子瑞的院子走水了。”她說。
“走水？走水是什麼意思？”
“府上忌諱說火，走水，就是起火了的意思。”王玉解釋道。
“那我們趕快出去幫忙救火吧！”林霄喊道。
“你們兩個誰也不許出去。”紫綾羅冷冷地命令道。
那王玉居然一句話也不敢說。林霄上前一步，對紫綾羅說：“你閃開。”
紫綾羅一動也不動。
“你再不閃開，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林霄說完，拔除劍來指著她。
卻聽哐當一聲，那把長空劍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林霄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
“被我下了噬魂散，居然還這麼不老實。”紫綾羅說，“你就老實呆在這裏吧，就算那火滅了，人也沒救了。”
“紫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王玉急問。
“這是天命。”紫綾羅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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