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13 更新時間:19-12-12 08:06
群豪分成三組,嶽南楓、慕容隨雲、太湖雙英一組,神尼師徒、慕容嬋卿、古碧雲一組,楊延齡、一塵道長、謝崢嶸一組,喬裝打扮後,饑餐渴飲,一路進入了廬州地界。
嶽南楓一行人最先抵達。慕容隨雲及太湖雙英俱是年輕富家公子,自然選了城內最闊氣的錦裏客棧,包下了一處獨立幽靜的偏院,隨後又迎接了第二、三批人馬入住。
但匐一進門,謝崢嶸便帶來了驚人的消息。廬州當地有名的武林豪客“閃電刀”劉潤霖前天夜裏暴斃家中。劉潤霖生前和謝崢嶸頗有幾分交情,故而謝崢嶸提出自己單獨在廬州留幾日,查明真相。楊延齡道:“謝大俠稍安,待老叫花打發幾個當地的丐幫弟子先去打探一下。”
入夜時分便有弟子來報:“劉大俠生前並無仇家,暴斃前幾日也未與可疑人等有往來。其死因不明,查不到任何內外傷或中毒跡象。屍身已入殮。”
古碧雲略一沉吟:“那劉大俠生前幾日去過哪些地方?”
那弟子答道:“據劉大俠的貼身侍從道,那幾日劉大俠整日呆在自家宅院裏,隻是死前前一日曾去過”擁鳳閣”,找他的相好綠珠姑娘喝了一盅花酒。”
古碧雲戲謔道:“看來謝大俠少不得要去”擁鳳閣”走一遭了。”這一下就把謝崢嶸鬧了個麵紅耳赤。
擁鳳閣這等風月場所幾名女子及出家人自是去不得,楊延齡丐幫長老身份也多有不便,慕容隨雲有孝在身更不能同行。眾人便決定由謝崢嶸及太湖雙英徐氏兄弟去一探究竟,嶽南楓因武功高強在臨行前也由神尼叮囑同往以防不測。
葉語慧心中老大不樂意又不敢明說,為古碧雲看破,悄悄在她耳邊調侃道:“小妹妹你大可放心,你那嶽師兄年少有為,必不會糾纏於那些個庸脂俗粉中去,隻有你這樣好人家的女兒方配得起。”
葉語慧羞得扭頭走了。而嶽南楓等四人則在古碧雲“虛虛實實,以惑敵心”的建議下,卸下了喬裝,直接以本來麵目去往擁鳳閣。
擁鳳閣是城中一處高檔的風月之地,粉牆黛瓦,飛簷翹角,極為氣派。其門前遍植綠樹,枝繁葉茂;院內疊石流水,奇花異草,各自成景;回廊上格窗間隔,雕刻著花瓶與如意圖案取其“平安如意”之意;閣中聚集了眾多南國佳麗,北地胭脂;往來賓客裏,文人騷客,江湖豪俠,名流貴胄,絡繹不絕。
四人衣著儀表俱是不俗,立時便有鴇母迎了過來:“四位貴客眼生的很,敢情是初來我們擁鳳閣。”
太湖雙英的老大徐宸故意擺足架子:“我等是關外采參客,生意閑暇之餘四處逛逛。”說著他掏出了一錠約五兩重的銀子賞給老鴇。
老鴇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多謝貴客賞賜,老身一定好好安排幾個俊俏機靈的姑娘作陪。”
四人被請進一華麗寬敞的雅閣,廳內已沏了上好的毛峰,站著幾個紅紅綠綠的姑娘,看來都頗具幾分姿色。徐宸端起精美的茶盞看了看卻不曾飲,皺起眉頭道:“這茶淡而無味。”然後他才慢慢看了那幾個姑娘一眼,不經意地道:“我這幾個朋友挑剔得很。”說著又隨手掏出了一片金葉子遞給老鴇。
老鴇這下眼睛都直了,連忙躬身堆笑道:“老身這就去再找幾個更好的姑娘來。來人,給貴客重新沏一壺極品雀舌,趕緊的!”
香氣濃鬱的雀舌沏了上來,佐以四色精美茶點,擺放在名貴精致的玉盤上。一個俏生生的丫鬟嬌笑可人,聲如銀鈴:“婢子迎鵲,給四位爺請安了。這是今春新出的雀舌,以上等嫩芽焙製而成,風味極其純正,請四位品嚐。”
徐宸見見這小丫頭品貌不俗,言談機靈,有心逗她一逗:“在下姓徐,和我這三位朋友俱是來自關外,不識中原風土人情,勞煩迎鵲姑娘好好給我們說說這雀舌茶的來曆。”
迎鵲笑得更嬌美了:“徐爺真會尋開心。您和您這幾位朋友啊,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不過呢”,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既然尊客指名婢子介紹這雀舌茶的來曆,婢子哪有不從之理。”
她輕移蓮步,走近四人:“雀舌為綠茶中的珍品,雲貴、江南多地均有出產,尤以黔北湄潭地區的品質為佳。其幹茶平整、嫩綠、潤澤;以沸水衝泡後,芽葉慢慢舒展,千姿百態,各有奇妙;茶水觀之瑩綠透亮,聞之清香,飲之甘甜,餘韻悠長。請尊客品嚐。”說罷,她為四人一一斟上。
徐宸第一個端起新換的天青色汝窯釉盞,輕輕吹開茶葉,嚐了一口茶水,不由讚道:“好茶!”
嶽南楓和徐翼飲後亦紛紛說好。隻有謝崢嶸不動聲色地說道:“以迎鵲姑娘的人才,屈居區區丫鬟之職真是可惜了。”
迎鵲不卑不亢:“我也隻是聽差的而已,做什麼差事都是冷暖自知,當紅的姑娘們也有她們的苦處。”
謝崢嶸哈哈一笑:“姑娘好口才。那謝某人就請姑娘再介紹下這幾道點心吧。”
迎鵲莞爾一笑:“這位謝爺好雅興。”她抬起纖纖素手,指著那幾盤點心娓娓說道:“這一碟烏黑發亮、小長塊狀的是我們廬州特產長生酥,口感甜香四溢。”她又指著旁邊一盤金黃剔透、如小金條般的點心說道:“這是寸金糖,也是廬州特產。口感鬆脆焦香,就像謝爺的為人一樣直爽幹脆。”
謝崢嶸一聲幹笑,暗暗罵道:“好厲害的丫頭,指桑罵槐!”但他嘴上卻問:“那這紅綠兩盤又是什麼點心?”
迎鵲回道:“這盤紅粉色似花瓣樣的是海棠糕,鬆軟甜糯,入口即化;謝爺若不喜甜食,倒是可以試試這青草餅,圓潤碧綠,以艾草汁和麵、花生肉糜入餡、鮮鹹可口。”
謝崢嶸拊掌大笑:“姑娘說得果然精彩!”
這時,又有四、五個麗人被老鴇帶了進來,個個麵容嬌美,體態婀娜,勝過先前那幾位姑娘不少。但徐宸仍似不滿意,鴇母無法,隻得打發幾個姑娘下去,愁眉苦臉道:“哎喲我的爺,剛才那幾位可是我們這裏最紅的姑娘了,您還不滿意哪!”
一直沉默不言的徐氏二公子徐翼發話了:“嬤嬤,在下聽說擁鳳閣的綠珠姑娘色藝雙絕,是否方便請她移駕一敘?”
老鴇一聽“綠珠”二字臉色都變了,支支吾吾說道:“綠珠好是好,隻是……隻是她最近身子不舒服,送回老家休養了。”
謝崢嶸“砰”地一拍桌子:“徐老大,虧你找的好地方,見個姑娘都推三阻四的!”
老鴇嚇的連忙賠罪:“這位爺您消消氣,老身幫您找幾個比綠珠更體貼的姑娘來!”
一旁的徐翼微微一笑:“嬤嬤,並非我等不近人情。隻是綠珠姑娘芳名遠播,我們慕名而來卻不得相見,實在抱憾。”
徐宸英俊的臉故意一板,氣呼呼地道:“我要見你們閣主!”
迎鵲見狀,使了個眼色,吩咐老鴇和那幾個姑娘先退下。房裏一時隻剩了嶽南楓一行加迎鵲共五人,氣氛有些尷尬。
徐翼率先打破沉默:“迎鵲姑娘是怕我們給不起銀子麼,點名要綠珠姑娘不給,你們帶過來的又太稀鬆平常了些!”
迎鵲水汪汪的眼睛一一掃過三個俊美少年和挺拔剛健的謝崢嶸,咬了咬嘴唇道:“那麼,我呢?”
徐翼一愣,沒料到她有如此一問,不知如何應付。謝崢嶸不露聲色,先撚了根寸金糖,不慌不忙地嚼著,慢慢品嚐那鬆脆焦香的滋味,然後長舒一口氣道:“迎鵲姑娘雖是不錯,可是伺候我們兄弟卻猶嫌不夠。”
迎鵲眼中寒光一閃,冷笑道:“看來各位是來砸場子的吧!”
謝崢嶸也是冷冷一笑:“在下這點微末的武藝,怎敢來砸姑娘的場子?”話音剛落,他手中忽地多了一支判官筆,嗖地擲了出去,射中了窗外一朵怒放的牡丹花。令人稱奇的是,那支判官筆折花後居然又改變了飛行方向,載花倒射而回。
謝崢嶸一抬手,接住鐵筆,取下嬌豔的花朵,一邊觀賞,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可惜這朵牡丹花今日卻是送不出去。”
迎鵲聽謝崢嶸借詩暗諷自己不夠端莊華貴,正想發作,但懾於謝崢嶸露的這一手功夫,強忍了下來:“謝爺好俊的身手,我這就去請閣主。”
閣主不一會便來了,半老徐娘,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神色。她不卑不亢地說道:“我是擁鳳閣的閣主柳二娘。貴客光臨,未曾遠迎,請恕賤妾招呼不周。敢問各位尊客高姓大名?”
徐翼見謝崢嶸無意開口,遂答道:“鄙姓徐,這幾位是在下的兄長及好友。我等仰慕綠珠姑娘已久,今日卻失之交臂,實為人生一大憾事。”
柳二娘精明的眼光從徐氏兄弟、嶽南楓及謝崢嶸的臉上一一掃過,徐徐說道:“綠珠姑娘身子抱恙,無法招呼客人,我也是不得以才把她送回老家調養去了,諸位貴客見諒。”
徐宸突然插口道:“那有勞閣主把雙鳳閣中最好的姑娘請來,以慰我等相思之苦。”
柳二娘道:“這位公子想必是徐公子的兄長吧?”
徐宸點點頭道:“不錯,在下癡長舍弟兩歲。這二位是謝爺和嶽爺。”
柳二娘似乎一下熟稔起來,笑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光臨的貴客的盡是些儀表堂堂的少年公子和達官顯貴。說起我們擁鳳閣的姑娘,最風流最出名的非芷月和寒星兩姐妹莫屬。隻是這兩位姑娘……”
徐宸立刻明白了,一下取出十片金葉子,不以為意地說道:“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隻要兩位姑娘願意相見,我等另有酬謝。”
這等闊綽的出手確實有點驚到柳二娘了,但她仍然不動聲色:“諸位貴賓稍坐片刻,我這就去請兩位姑娘。”
盞茶工夫,芷月和寒星兩位姑娘蓮步輕移,姍姍到來。芷月身型嬌小,藕合色的羅衫上繡著粉色的木槿花,唇若點櫻,眉目如畫,梨渦帶笑,言談間俱是溫婉嬌柔;寒星體態修長,眉如翠羽,神色顧盼間一雙翦水秋瞳透著清冷,銀色織錦百褶長裙襯得她清麗脫俗。兩姐妹皆是十全十美的佳人,看得嶽南楓等人心中暗暗讚歎。
芷月稍稍欠身:“愚姐妹來遲了,諸位貴客見諒。”
徐宸呆了半晌,才恢複了先前的傲氣:“兩位姑娘客氣了。鄙姓徐,這是舍弟,這兩位是謝爺和嶽爺。”
芷月嬌笑道:“給各位公子大爺請安。諸位俱是人中龍鳳,愚姐妹有幸結識。芷月才疏,粗通琵琶之技,這位寒星妹妹卻精於古箏。值此良宵美景,賤妾和寒星妹妹共奏一曲《霓裳羽衣曲》以饗貴客。”
兩姐妹的技藝當真驚人。芷月的琵琶音色圓潤甜美,如珠落玉盤,且富於變化,時而急切,時而舒緩;芷月的古箏音域寬廣,嫻雅沉靜,十三根琴弦在她纖纖玉指的彈撥下傳遞出流水般的音律,如山澗泉鳴,環佩叮當;二女珠聯璧合,相得益彰,似雨點打在湖麵上,激起一圈圈漣漪後又融入湖水,歸於平靜;如此循環往複,周而複始。一曲方罷,餘音嫋嫋,眾人無不歎服。
徐翼久久方回過神來,由衷讚道:“兩位姑娘才情高絕,我等著實欽佩。”
芷月笑道:“諸位見笑了,粗鄙之音,有汙清聽。芷月這就命人整治酒席,陪各位暢飲幾杯可好?”
這時謝崢嶸開口了:“且慢,在下向姑娘打聽一個人可方便?”
芷月道:“謝爺但問無妨。”
謝崢嶸單刀直入:“在下想打聽綠珠姑娘的下落。”
芷月臉色一變,旋即恢複如初:“綠珠姐姐身子不適,回家鄉去了。”
“那她家鄉在哪?幾時離開的?”謝崢嶸步步緊逼。
這時,先前一語不發的寒星忽然說道:“我們姐妹和綠珠並不熟識,不知她祖籍何方。我們尚有別的客人需要招呼,先告退了。”說罷,她拉起芷月便往外走。
謝崢嶸阻攔道:“我等在這裏已花費了十數片金葉子,兩位姑娘才奏了一曲便要離開,這代價也太高了吧?”
寒星冷哼一聲:“擁鳳閣原本就是銷金之地,謝爺若心疼那區區花費,本不應該來此!”說完她繼續向外走。
謝崢嶸冷笑道:“方才不還說要痛飲幾杯嗎?”他邊說邊去牽寒星的手。
寒星大怒:“放肆!”她手腕一翻,駢指點向謝崢嶸手腕脈穴。
謝崢嶸道:“好啊,你終於還是藏不住了!”他手掌變扣為截,切向寒星的手指。
寒星玉手回撤,複又輕輕拍出一掌。這一掌居然十分精妙,謝崢嶸徒手破解不了,隻能往後退了一步。寒星緊接著又攻了一招,人也往前逼近一步,眼看就要衝了出去。徐氏兄弟見情況不妙,紛紛出手加入戰團。但一向溫婉可人的芷月這下可沒那麼好說話了,她身子一轉,指掌紛飛,阻住兩兄弟的去路。
芷月的招術以輕靈詭異見長,迫得徐宸徐翼兩人不但難以逾越一步,反而節節後退。而前方寒星已占盡優勢,二女馬上便能衝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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