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夜月風雲  第十四章

章節字數:4916  更新時間:08-08-19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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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逸瑣眉,一手仍緊緊握著劍柄,一手撫著胸口,厲聲道:“即使重傷而死,我也定要將你們拿下!”說完,硬是衝殺過來。

    君千翌閃身,靈巧地扣住他的手腕,“這又是何必呢?哎,我說傻站著的那個,還不快和你的人搶艘船逃命去!”

    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那最後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原本他是本著同歸於盡的打算來的,但當他一正麵和奉天士兵交鋒才發現,奉天的士兵隻有一半可以迎戰。雖覺得奇怪,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他也不想手下的兄弟就這樣葬送在這片茫茫大海中。而現在確實是個逃命的好機會,遂連忙對仍在拚殺的兄弟們吼道:“兄弟們,搶了那船咱們走!”

    身穿黑衣的月,一聽老大的命令,紛紛不再戀戰,迅速向一艘仍比較完好的普通船隻衝去。

    依然被君千翌抓得無法動彈的步逸,一見此情景,心裏越加著急,怨恨地瞪著君千翌,狠狠說道:“你到底是誰?”

    “喂,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心靈脆弱得很,受不了你這種眼神。再說,你管我是誰呢!”

    “看來,我們是敵非友!”

    “錯,應該說非敵非友,我不屑和其他人扯上什麼關係。”君千翌解釋道。

    不一會兒,月的殘部均已退上船,各個正義凜然,不斷擊潰欲擁上來的敵人。領頭的黑衣人立刻命人全速撤離,朝海岸的方向疾速駛去。到底是月,架船技術真有一手,不一會就已開出好遠。由於其餘的船隻都有很大程度上的損壞,根本失去了追擊的能力,因此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月遠去。

    當然,這又要歸功於殺了。

    君千翌微笑著看他們漸漸被黑暗吞噬,看到了船頭迎風而立的黑衣人。

    總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麵的,因為我還要向你的主子討一筆債,君千翌的目光變得異常銳利。

    “喂,他們已經離開了,你要殺便殺!“

    君千翌這才想到,自己還製著步逸,同時他也看到了不遠處的火光,知是千音閣和全商聯的人來了。連忙回眸,放開了一直扣著步逸脈門的雙手,一閃身離了好幾步遠,道:“我要走了,我們還會再見的,隨時歡迎你來複仇!”

    “想走?沒那麼容易!來人呐,拿住這殘黨!”步逸提聲喝道。

    士兵們一聽還有餘黨,又握緊了兵器,向君千翌劈去。

    而君千翌恍若未見自己現在的凶險,隻是和步逸對視著,等士兵們接近了,他才有了動作。隻見他一躍而起,攀爬上了桅杆,冷目掃視了一眼下方,蹬足以絕世輕功躍到了另一艘船的桅杆上。

    當眾人又想向那艘船湧去時,異變發生了,君千翌提起內力,以掌勢向船擊去,強大的內力將船炸成了兩半。不少士兵被那股力震懾得五髒六腑翻滾,當即吐血而亡,還有不少士兵被震得掉進了海裏,不知是生是死。

    步逸在察覺不對時,嘶喊道:“快閃!”並且忍著劇痛躍身至旁邊的另一艘船上。

    君千翌借著反震之力和獨步天下的輕功,踏水而去。他揭下自己臉上的黑布,厭惡地將它扔進了海裏,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處於慌亂的船隊,嘴邊的笑更濃了,風揚起了他的發絲,紛紛揚揚。

    步逸冷眼望著那人遠去,卻沒有看清他的樣貌,連忙命人打撈起那塊被遺棄的黑布。捏著濕漉漉的黑布,步逸血脈膨脹,“等我知道你是誰之時,必定一雪今日之恥!”

    同時,奉天主船上。

    “冷鋒,你可知這人是誰?”

    “王爺,屬下不知。”

    “江湖中人,你應該十分熟悉,怎麼會連你也不知?”

    “王爺請恕屬下無能。”

    “不怪你,當下我們最主要的是徹查朝中的奸逆之徒,此次事件,倒讓本王摸清了一些事……”

    話說,君千翌踏水而去,登上了不遠處一艘一直隱沒於黑暗中的七彩閣主船,殺等人一見閣主平安回來,終於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紛紛下跪恭迎。君千翌拂了拂衣袖道:“起來吧,這次做的很好。傳本宮令,掌燈揚帆,目的地奉天船隊,是時候去支援一下暄王了。”

    “是!”

    一聲令下,原本還無聲無息的七彩閣主船立刻一片光明,燈火透亮。

    鳳豫一直在一旁若有所思,君千翌走近他,說道:“放心,他沒事,待會你就呆在綾房裏,千萬別出來。”

    鳳豫點頭,並不多說,獨自走了進去。君千翌望著他陰鬱的背影,歎了口氣,回頭吩咐:“待會難免要和奉天的官員打交道,我不便出麵,橙兒你代我應付,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殺,帶領你的人換了衣服護船。”

    “是,屬下領命!”

    君千翌抬眸望著漸漸清晰的奉天船隊呢喃:“風雨欲來誰可阻,我欲問天孰可擋?”又看了一會,方轉身進艙,“紅兒,沐浴更衣!”

    那晚火光接天,橙風代臥病的閣主拜見了暄王,寒暄一陣後,慷慨將部分藥材贈予奉天,隨後便毫不客氣地推托率眾而去。千音閣和全商聯也如是效仿。月的事就這樣暫且擱置了,但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由於月造成的貿易蕭條和影響都沒有徹底清除,使得奉天的貿易收入大大下滑。

    君千翌命令殺、紅雲和青電驅船回七彩閣,橙風自是回了她在楓城的梅府,而君千翌、藍星、挽兒,還有和與藍星同來的兜兜,都留在了慶州,但冰翊綾仍處於昏迷之中,這讓所有人都鬱鬱不安。

    挽兒除了精通醫術外,對香料也略知一二,她習慣性地點了一支香,深深吸了一口,頓覺精神舒暢,似乎連日的積鬱都已消失不見。藍星也深吸一口,原本黯淡的雙眸終於恢複了幾絲靈動,笑著問道:“挽兒,這是什麼香?”

    “此香有安神排憂之效,名為‘倚歌’,是香袖坊最新的成品,五百兩才賣三支!”

    “真貴,普通人家怎麼買得起啊,都抵得上鳳朝凰的落霞雲月裳了!”

    挽兒微笑著說道:“貴是貴了點,但香袖坊的香可都是珍品,值這個價!你呀,就是愛打扮,連這香也要和衣裳作比!”

    “可人家最會挑的就是衣裳嘛!哎,對了,那香袖坊什麼來頭,我們七彩閣竟也查不到……”

    “我也不知。”

    點了一支“倚歌”,那如沐清風之感,淡雅之氣久久不散,填充了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阻隔了所有紛雜的凡塵俗事的侵擾,讓所有人都冷靜了許多。

    興許是這香起了作用,第二日,冰翊綾終於醒了,大夥兒都鬆了一口氣。

    挽兒立刻檢查了他的身體狀況,情況比預想的樂觀得多。他的身體機能全無問題,隻是虛弱了點,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少爺,你嚇死兜兜了,嚇死我了!嗚嗚……”許久不見文雅少爺的兜兜一聽說少爺沒事,就撲倒在床邊哭了起來,盡管冰翊綾輕撫著他的頭,溫柔地安慰著他,可那小家夥仍兀自陷在自我感情的爆發中。

    藍星終是看不過去,一把揪住兜兜的耳朵,眯著眼說道:“小子,你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小心我揍你!”

    兜兜皺緊了眉頭,隻能順著藍星往外直跳腳,“疼……藍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

    “好了,藍兒,我頭都疼了。”因不想讓冰翊綾過早知道自己身份的君千翌變回了那不正經的顏懌煊,阻止了兩人的吵鬧。

    冰翊綾這才注意到了坐在自己不遠處的顏懌煊,方才一醒來就被兜兜纏住,還來不及弄清情況。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間華麗的房間,其間彌漫著淡淡的熏香味,一如自己在夢中嗅到的那股淡雅自然,仿佛又回到了擎菸穀,回到了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

    顏懌煊接著說道:“綾兒的身體真是弱,沒想到居然病發了,都昏迷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裏發生了一些事,以後慢慢告訴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冰翊綾又掃視了一遍房間,終於按奈住自己差點問出口的疑問,點了點頭。

    人醒了,這病終算是暫且好了一半,還有一半就靠小心調養。接下來的幾日,在挽兒高超醫術的調理,藍星、兜兜幾人的服侍下,冰翊綾的病好得十分快,不久就恢複了些許生氣,全不似病入膏肓之人。

    在這幾日裏,冰翊綾每日躺於床上,偶爾在客棧的院子裏坐坐,受盡嗬護。他並未提出過任何過分的要求,淡笑著戲看藍星和兜兜的鬧劇,虛心地請教挽兒熏香的妙用。顏懌煊也不時地告訴他在昏迷期間發生的一係列的事。知道了月的敗退,倉皇而逃,奉天因月牽連朝廷政局略有動蕩,一係列相關官員在暄王的鐵血政策下受到了懲處。雖然他不知道也無法想像那一天,月如鬼魅偷襲且殊死搏鬥的慘烈,但他慶幸自己沒有親眼所見,他始終害怕看見那種血淋淋的殺戮,也許這是與生俱來的感覺。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見到一直處於窗紗之後的七彩閣閣主。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一種衝動,想見到那個神秘的男人。雖然藍星奉閣主君千翌之命暫時留於此處,但他也沒有去深究。隻是有一天隨意地問了藍星君千翌在她眼中的形象,藍星告訴他的隻有一個詞——不可臆測!他一笑置之,便不再多問。

    從自己醒來至今,他都沒有看到鳳豫,那個害自己如此狼狽的家夥!

    那家夥就沒有要跟我解釋什麼?可惡!他憑什麼對我做出那種事,他少自作多情了!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原來也隻是披著羊皮的狼,居然對我作出那種不恥的事,卑鄙,不可饒恕!

    每次想到暈倒前的一幕,冰翊綾就不自覺地想拽緊拳頭揍人,然而,最可恨的是,鳳豫居然幾天前便啟程去京城燕都了。

    七日後,官道上一輛豪華大型馬車內,不時傳來陣陣嬉笑聲。

    “啊,真舒服,好久沒有出來了,總算可以好好玩了!”藍星撩起簾子,興奮地說道。

    挽兒理著長長的頭發,道:“好了啦,藍星,把簾子放下,公子的病才剛好!”

    “沒關係,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冰翊綾微笑著說道,他可不喜歡掃女孩子的興。

    架著馬車的顏懌煊會心一笑,精神大振,一抖韁繩,馬兒又加快了腳步,一行五人,向北而去。

    兩日後,他們到達了一個城鎮,因冰翊綾的身體仍然有些虛弱,不宜勞頓,遂決定休息一晚再上路。

    他們先要了一間雅間吃飯,這樣比較清靜方便,畢竟這幾個人的樣貌太顯眼,太招搖,雖可易容,但對皮膚始終是有傷害的。

    兜兜早已餓得七葷八素了,一見美食在眼前晃,一撲而上,瘋狂地狼吞虎咽。藍星眼疾手快,操起筷子夾住了他撒蹄亂竄的筷子,“少爺還沒動,你倒先動了!看你那樣子,餓得像啥似的!”

    兜兜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又想到的確是自己放肆了,也就不反駁,哀怨地放下了筷子。

    “好了,藍星,兜兜還是長身體的時候,餓也是當然的。大家吃飯吧,吃好了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早還要上路呢!”顏懌煊當了回和事老。

    這時,從隔壁傳來一陣說話聲。這種小客棧,即使是雅間也比不上大客棧的一間普通房,隔音效果大打折扣。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停止了說話,仔細聽著隔壁間的談話。兜兜撲閃了兩下大眼睛,提筷子夾了就吃,他可沒有閑情去偷聽這些和自己沒啥關係的事。

    “大哥,近來真是多事之秋啊,月讓我們損失慘重,好不容易解決了吧,政局又發生了動蕩。聽聞是暄王暴怒朝中官員和月勾結,硬是嚴懲了那些瀆職之人,最近這兵部亂得可以啊,李大人讓我們慢慢給他那個……”一人說完,哀歎了一聲。

    另一個聲音道:“幸好,暄王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現下幾國還算相安無事,難保沒人窺視,在虎視眈眈尋找機會。月的事結束後,我們這些行商的,日子仍然也不好過,想想真他媽窩氣!給李大人的銀子晚點也好!”

    “就是!現在這生意難做啊,好不容易有這機會放鬆一下。聽說,這次六絕才藝大會比之以往將更加隆重,已有不少個中高手到了燕都了。”

    “自從二十四年前,天下第一美女楊凝一舉奪得四絕之冠後,從四絕變到了五絕,又到了今天的六絕,真是一屆不如一屆啊。當年,楊凝是何等的風華絕代,何等得風姿卓越啊!”

    另一個接口:“是啊,可惜啊可惜,美人不再,身首兩異啊!”

    冰翊綾的眼神忽然一顫,連捏著筷子的手也抖了一下。

    楊凝?這名字……好似再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顏懌煊察覺到了冰翊綾的異常,故作無事,似自言自語道:“你們說,這如此之小的城鎮有沒有上等的妓院呢?”

    眾人刷得一起將目光轉向了仍陶醉在幻想中的顏懌煊,一臉驚愕!

    此時,奉天西北官道上,蕭索冷清,一輛馬車悠哉地向燕都而去。

    馬車上坐的正是東冥五皇子樓祀溟與國師蘺瀠。

    “國師可還受得住?”樓祀溟斜躺著輕扣窗沿,一聲聲似有似無。

    蘺瀠回轉頭,微抬鳳目,不欲作答。

    樓祀溟無趣地聳聳肩,道:“國師心裏應該很期許見到那個人吧,本少爺把你帶出來,多少應該表達一下感謝之情吧!”

    “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我們各取所需。”

    “嘖嘖,國師此話真傷我心,但願本少爺憋得住那氣,沒把他那張臉給毀了!十幾年前我有這能耐,十幾年後同樣有!”

    “你敢!”蘺瀠冷目而對,敵意不言而明。

    樓祀溟輕笑出聲,“哈哈,蘺瀠啊蘺瀠,憑你這一張臉要多少男人就會有多少男人送上門來,怎麼偏偏就死心眼呢?哈哈……”

    蘺瀠轉頭不再作口舌之爭,滿腦子都是那個人,隻希望馬車能快點到達燕都,好讓自己早點見到那心心念著的人。

    樓祀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也將目光移向了淒涼的官道。

    官道上綠意全無,除了黃色的沙土依舊是黃色的沙土,風刮在臉上異常生疼。隻有那一節節的枯枝不由自主地迎風搖曳,仿佛在招呼過往的行人。

    沙土紛揚,遮蓋了唯一的那一株綠色。

    塵飛揚,魂絕然,猶記他方情歸處,

    酒入腸,夢斐然,常憶吾心燃燼去。

    知是天涯斷天涯,

    芳草萋萋我亦憐!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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