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61 更新時間：09-08-07 15:07
越過紅牆翠柳，無涯在一座庭院內落下，四周彩燈高掛，花卉成蔭，遠處不時傳來靡靡琴音，伴隨著陣陣男人女人的笑聲。
歡場歡場，當真是一處盡歡之地。
隻是，買醉得來的歡，可是真正的歡？
無涯搖頭歎息，目光四處搜索，忽而心中一凜。
隻見曲苑長廊的盡頭，燈籠高掛，一個男人雙手環胸，懶懶地依靠在雕砌朱欄上，嘴邊掛著戲謔的笑。
月光落照在他的身上，那一襲錦緞藍袍仿佛蕩漾著一層碧波。
那人笑道：“小美人，許久不見了，你怎麼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與我相好，甚至不惜追我來這煙花之地？要知道，這可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
無恥！
無涯暗自怒罵一聲，麵容看上去還算平整：“我追上你，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隻要是小美人想知道的，在下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無涯竭力無視對方的輕佻言語，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誰？”
那人捂著胸口嘖嘖輕歎，丹鳳眼欲犯桃花：“別用你那雙美麗的眼睛盯著我看，我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地愛上你、觸摸你、擁抱你……”
淫賊！
無涯心中怒罵，口氣不由嚴厲幾分：“你究竟是誰！”
那人微微揚起眉梢，那雙勾魂的眼睛愈發風情：“你說呢？”
無涯道：“你看上去像是采花賊柳玉蝶。”
“看上去？像是？”男人啞然失笑：“小美人，你這話說得荒唐，難道你認為我是假冒的？試問天下，有誰會去假冒一個名聲狼籍的惡徒？”
若他當真是柳玉蝶，倒也頗有自知之明。
無涯冷冷道：“這世上有許多的事本來就是荒唐，就連夏侯暄都有人假冒，柳玉蝶為什麼不可能是假冒的？”
將視線投往柳玉蝶身後的廂房，問道：“你說是麼，夏侯公子？”
雅致的廂房內，燭火明滅，青紗漫舞，美人反彈琵琶，錚錚如落玉珠；寬長低矮的香案上放著一把玄色長劍，香案正前方，有一少女伏在一個黑衣男子的大腿上，身姿婀娜，笑容明媚，曼妙不可方物。
但見那男子席地臥於軟榻之上，白發如雪，黑衫如夜，衣領繡著豔麗牡丹，一手執著翠玉夜光杯淋漓暢飲，一手和著琵琶曲子的節拍敲打少女裸露的香肩，雙眼迷離，頰現桃花，抬眼間流露出的風流妖嬈，竟是將那美貌少女亦比了下去。
此人，便是素有“天下第一劍”之稱的夏侯暄！
聞得無涯的話，夏侯暄抿嘴飲下一口酒，紅潤薄唇勾起淺笑：“你說的對極了！”
懶懶看向無涯，笑問：“那麼，我是否也可以懷疑，昔日刑天身後的小跟班，今日眼前這位紅衣焰焰、宛若修羅的無涯姑娘也是假的？”
無涯皺眉：“滿口胡言。”
夏侯暄搖頭：“我說你是假的便是滿口胡言，你說玉蝶兄是假的，難道就是金口玉言？”
“你……”無涯一時結舌。
“或者說，你有什麼證據得以證明玉蝶兄是假的？”
此時，柳玉蝶早已在夏侯暄坐下，倒了一杯酒附在唇前，含笑地看著無涯，像是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無涯看著屋內那兩個男人，心頭閃過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懷疑柳玉蝶為人假冒自然有她的理由，隻是眼前這這兩個人，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不該有所交集，又為什麼會在這邊同席對酌？
在還沒有弄清事情真相前，無涯選擇閉口不答。
夏侯暄道：“既然你不能證明玉蝶兄是假的，我也不能證明無涯姑娘是真的，何不進來小酌半會，再辨真偽？”
這會兒，柳玉蝶放下酒杯，道：“夏侯公子，你明知她對我殺氣重重，卻還邀她飲酒，不是存心折騰我罷？”
夏侯暄擺手笑道：“誒……玉蝶兄此言差矣，存心折騰你的恐怕不是我，而是玉蝶兄你自己。你故意引無涯姑娘來此，無非是想與她花前月下共飲一番，我不過自作主張，順了你的意思而已。”
聞言，柳玉蝶也沒有反駁，指了指夏侯暄，拍案大笑起來：“好你個夏侯暄，劍絕，人更絕！”
不知不覺間，無涯竟成了那兩人的談笑對象，心中不由惱怒幾分，倔脾氣一上來，便邁步跨了進去，在那兩人中間席地而坐。
像是為了扳回幾分薄麵，無涯看向夏侯暄，取笑道：“夏侯公子，你此時不該在此處吧？”
夏侯暄清朗笑了一聲：“哦——我不該在這裏，又該在哪裏？”
側首想了一會，又道：“難道你認為，我該被剛才那個假冒我的女人追著跑了？”
話剛說完，伏在他大腿上的美人“撲哧”一聲掩嘴輕笑起來，被夏侯暄輕佻抬起下巴喂了一口清酒，方才嚶嚶吟了一聲“討厭”，將嫣紅的臉深埋進他寬厚的胸膛。
無涯臉色微窘，別過臉不去看眼前這一幕縱情聲色，耳根子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道：“我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好姑娘，心裏歡喜著你。”
房間內寂靜了半會，忽而爆出一陣笑聲。
夏侯暄笑了許久，方才漸漸平息下來，猶且氣虛，說道：“無涯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
無涯不解：“我誤會了什麼？”
夏侯暄道：“我並不認識那個女人。”
無涯怔住，錯愕了大半天才訕訕問道：“那她為什麼要這麼說，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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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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