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五章
章節字數：4253 更新時間：08-06-29 00:07
“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參差邊曲陌，迢遞送斜暉。腸斷未忍掃，眼穿仍欲歸。芳心向春盡，所得是沾衣。
《落花》/李商隱
三年了，小園香徑遍地春，柳綠花紅蝶亂舞。當年摘花的人在哪裏？
花開了，又謝了；謝了又開回；人還不見歸來，遺忘這裏了嗎？
溫之謙停在那將要盛開的玫瑰前，伸手摘下那嬌豔的玫瑰，細微的刺痛從指尖傳來，泛濫成災。
“謙哥哥，你回來幹嗎不進屋子！”裴欣羽走過來，看到溫之謙手上的花，臉色變了一下，隨即又恢複過來，“姐姐以前最愛摘花了，不明白這麼漂亮的花她怎麼想到要摧殘呢？”
“送你給！”把花遞給裴欣羽率先走回屋子。
裴欣羽扯著花瓣，任由一瓣一瓣掉落在地上，眼中有著濃濃的怨恨。
舊金山，一片廣闊的草地上麵，一個小男孩正在歡快的帶著一個小女孩在草地上放著風箏，突然間小女孩摔倒了，男孩停下來，吹著小女孩胖胖的小腿。
“淺淺疼不疼，哥哥來吹吹。”
“哥哥，不疼。”
“不放了，明天我們叫媽咪一塊放。”
“耶，明天我們叫媽咪一塊來！”
遠處走來了一位美麗的女子，“萊恩，快帶妹妹過來，我們該吃飯了。”
兩個孩子收起風箏向那美麗的女子跑了過來。
“小鬼，你們是不是又吵媽咪了？”一個英俊的男子一隻手敲著男孩子的頭，另外一隻手抱起了小女孩。
“叔叔敲哥哥！”小女娃用她特有的軟綿綿的聲音幫她哥哥。
“淺淺哥哥不痛！”小男孩一臉的英勇。
“來，看叔叔給你們帶來了什麼好吃的？”
倆小鬼看到心愛的食物開心的親著那男子。一旁的女子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末了，喊了一聲。
“快吃，要不然我就全部吃完。”
兩個小孩子呆在一邊快樂的吃著東西，王維嘉看著裴君羽，“你不打算回去嗎？都三年了。”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看向天空。
“羽，聽說斯蒂芬又向你求婚了，是嗎。”
裴君羽苦笑著，“你也知道了。”
“嗬嗬，好歹我也是傳媒界中的人，怎麼能不知道！你沒有答應。”也跟著笑起來，一會兒，接著說：“還沒有忘記那個人嗎？”看著不遠處的兩個孩子。
“你說能忘記嗎？”正在吃東西的兩個小鬼回頭對他們露出可愛的笑臉，小男孩的輪廓像極了某人。
“想他嗎？”
“不想！”看向悠遠的天空。
“誒……”歎了一口氣，又看一下手表，“我得走了，蘇珊怕等不及了。”
“謝謝你，替我問候蘇珊。”
夜深了，裴君羽握住脖子上麵的瓶子，他們應該結婚了。這三年來，她很少給家裏打電話。她想爸爸，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變老了，和宋丹她們倒是經常聯係，不過還是有所保留，不希望她們發現些什麼。很多次，她已經收拾好行李，可是她不敢回去。
當年說一年後回去，可是來到美國沒多久，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哭了很長時間，如果沒有意外，她想大家肯定都會很高興，很期待小孩子的到來。但那隻是如果。沒有猶豫，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既然存在了，就有生下來的權利。
那段日子很苦。不能回去，交流會後，她認識了斯蒂芬，組織這次活動的倡導者和主持者。斯蒂芬對她流露出明顯的好感，並且展開熱情的攻勢。裴君羽直接說明不能，因為她懷孕了，雖然和孩子的父親分手，但是還是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沒有想到適得其反，斯蒂芬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在一旁幫助她。對於她的拒絕，他反倒對開朗的笑，“作朋友可以吧，我很欣賞你的作品，不忍心這麼好的人才因為生活的壓力而埋沒掉。”
裴君羽抓緊時間寫書，因為知道孩子出生後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工作，也是說沒有了經濟來源。還好終於在孩子出生前有了穩定的經濟基礎，並且有了一部分繼續，足夠到她能繼續工作。那是不能想象到的辛苦，可是雖然辛苦，她卻甘之如飴。看著孩子們一天一天長大，她覺得再辛苦也是值得。
遇到王維嘉是半年前的事情，當時她想要避開，可還是被他發現。兩人聊了很久，最後，王維嘉歎息說：“你很傻知道嗎，你苦了自己也苦了別人。”
“也許吧，但是，當時我不知道如何選擇，隻能逃避。”想到當時，心中還是有著疼痛。
“恩，不過現在看到你幸福就好了，再苦的日子畢竟已經成為過去。哦差點忘記告訴你，我結婚了，妻子叫蘇珊，明天帶她過來探你們。”王維嘉說。
“結婚了？”
“是啊，到時候你可不能挖我老底啊。”
“恩，看情況。哦對了，遇到我的事情，不能透露出去。”裴君羽叮嚀。
王維嘉望了她一會兒，點頭離開。
之後他們一直都有聯係，王維嘉遵守和她的約定，沒有告訴她的親友。
正如王維嘉說，也許她傻，當時她完全可以回去，但是既然答應，就要遵守諾言。她不想因為一個人，而傷害到另外一個人。
算她自私懦弱吧，但是現在不是很好嗎，至少她和孩子多活的很好，雖然孩子們缺少一個爸爸，她缺少一個丈夫。
空氣裏傳來一陣陣玫瑰的芳香，家中庭院裏麵的玫瑰應該也快開花了吧。又想到溫之謙的責罵，還在想幹嗎，不是很明確了，他愛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姐妹倆居然愛著同一個男人。這本來也是無可非議的，錯就錯在那個男人不明白自己愛的究竟是誰啊！
難道要為了一個男人弄的親姐妹相煎？不要，既然分手那麼輕易就能夠說出口，想必沒有多少愛在其中。早日知道也好，那麼就不必那麼辛苦，那麼麻煩了。至少，受傷的是她一個人。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太多。
望著瓶子中的玫瑰花，花是斯蒂芬插在瓶子裏麵的，苦笑。連同這次的拒絕已經將近十次了吧。說句實在話，不感動是假的，特別是在他不記回報的幫助那麼多。可是，感動不是愛情。同樣的傷不願意再犯，一段婚姻隻有一個人在愛，是很難撐起來的。即使能夠，也是苦不堪言，最後終會以悲劇收場。
“溫之謙，我們這是算什麼？三年前你說和姐姐解除婚約，要和我結婚。現在呢？知道現在，你連碰都沒有碰過我。我到底算什麼？”裴欣羽穿著一襲粉紅色的睡裙，臉上是憤怒，是悲傷，是苦澀，是不甘，是……一把把桌麵上的文件撥落在地麵上。
溫之謙靜靜的看著她，等她喘著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麵，他才默默站起來，倒了一杯水，走近裴欣羽，把水端到她手裏。
“喝口水，要注意身體！”
“我不要！”一手擋開，水潑了出來，杯子掉落在地上，“你說我們明天結婚！”
“欣羽，我已經解釋了很多次，我知道當時的話給你很大的希望。但是，我不想把錯繼續下去。我愛的人是你姐姐，是君羽。我可以和你結婚，但是，你能容忍我心裏想的，腦裏轉的，眼前出現的都是君羽的影子嗎？”溫之謙小心的揀起破碎的玻璃。
“你撒謊，你是愛我的，你對姐姐隻有愧疚，因為姐姐沒有回來，所以你才覺得對不起姐姐。”裴欣羽喊著。
“欣羽，是，我曾錯誤的以為自己愛的是你，才輕率的說出和君羽解除婚約。但是話一出口我就後悔，可是當時由於自己的愚笨，還把錯誤堅持下去。”手顫了一下，鋒利的玻璃立刻割進肉裏頭，鮮紅的血頓時流了出來。
“你撒謊，姐姐不會回來了，她已經結婚了，在舊金山那邊，連同孩子都有了。”裴欣羽哭著說，“所以，你不用在愧疚，姐姐很幸福。我們結婚好不好，我也想生一個孩子！”帶著淚水的眼睛渴求的望著溫之謙。
“你說的是真的？”溫之謙忘記了手上的痛，隻知道心頭缺了一塊大大的洞，正刮起冷颼颼的寒風。
“恩，我聽到爸爸和姐姐在電話裏麵說的。”
“你什麼時候聽說的？”語氣變冷。
“我——”裴欣羽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怎麼結果不同她預料的一樣，她慌了。
“快說！”溫之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兩年前，當時姐姐說不回來了，並且說已經和一個美國人結婚，而且還懷孕了。”吞吞吐吐的說完，發現溫之謙笑了起來，如同患了失心瘋一般。然後沒有說話拉開門跑了出去。裴欣羽跌坐在地上，痛哭起來。她還是沒有能夠抓住他的心，從來也沒有，即使逼走了君羽，他依然還是不愛她！
裴爸爸詫異的望著眼前如同受重傷的野獸一樣的男子，懷疑自己看錯了，一貫沉穩的男子，受了什麼刺激？
“她是不是早已經結婚了？”
“他/她？”不知頭尾。
“你告訴我，她是不是在就結婚了，並且還有了孩子！”目光透出無邊的空洞。
“是的。”這孩子，何苦呢？
“還是住在舊金山？”
“恩。”剛應了一聲，就發現溫之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要叫回來已經來不及，隻能看著他就這樣出去，應該不要緊吧。裴爸爸皺起眉頭。
溫爸爸和溫媽媽擔心的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從外麵回來就直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所措。
“老伴，你上去看看。”溫媽媽推著裴爸爸。
“還是你上去，不過我想應該一下子就沒有事情了”
但是他們似乎放心過早，溫之謙一關就是三天，這可嚇壞了外麵兩個人。
孟辰接到溫爸爸的電話，連會議也不開火速飛車過來。好不容易踢開門，差點就被一陣濃烈的煙酒混合而成的臭味熏死。開燈、打開門、拉開窗簾，發現溫之謙滿臉胡茬，不醒人士的躺在酒瓶子和煙頭裏麵。
上前踢了幾腳，地上的人動了動，睜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抓起一旁的酒瓶子。
“夠了沒有！”搶開酒瓶子，爽性拖著他進入浴室，“給你半個鍾頭洗幹淨，要不，我會不介意回去幫你洗！”扔下走了出來。
半個鍾頭過去了，裏麵的人沒有出來。孟辰火大的拉開浴室的門，發現裏麵的人發呆著，魂不知神遊哪裏去了。擰開開關，任由水噴灑在某人的頭上。
“喂，你夠了沒有。這到底是幹嗎？”
等了好一會兒，當他想要狠狠的敲某人的頭的時候，溫之謙才冒出一句。
“她結婚了！”說完便痛苦起來。孟辰看著等他哭夠了才說，“快洗幹淨，我在外麵等你。”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溫之謙終於一身幹淨的走出來，可是連續幾天的摧殘下，整體消瘦了不少。
“先吃東西，你可以一邊吃一邊說。”孟辰率先走下樓。
“她，是指裴君羽。”正在喝湯的人咳了一下，“你剛才說結婚，是嗎？”孟辰把玩著手中的杯子。
“可以等我吃完再說嗎？”溫之謙含糊的說，“如果你不想間接謀殺的就繼續說。”
“老兄，你沒有那麼脆弱。”放下杯子，“你就是因為這個而弄的伯父伯母萬分著急的找我來救你。”目光銳利起來，看他現在還有剛才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嗎？怎麼看怎麼不像。
“我想清楚了。”溫之謙喝下最後一口湯。
“什麼？”被嚇了一跳。
“我要去舊金山找她。”
“你——該不會是酒還沒有清醒吧。”一臉訝異。“徐媽，幫來大杯醒酒茶。”
“張秘書，請幫我訂一張明天去舊金山的機票，恩，最好是早點的飛機。”掛掉電話。
“你——你真的要去。”某人下巴快要掉下來了。
“你看我像是說笑的樣子嗎？”轉身上樓收拾東西。
孟辰跟在後麵，“老兄，你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還是不敢相信。
沒有回答，收拾重要東西去也。
“誒，去吧，不過早點回來，最好能夠帶多幾個人回來，不要給我醉死回。”
另外一邊，裴君羽整天都覺得眼皮在跳，心繃得緊，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吧。她叮囑著那對雙胞胎要好好聽蘇珊阿姨的話。兩個小鬼看著她，點頭。
“快上車吧，小鬼交給我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不就是一周的時間嗎？”王維嘉取笑。
“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我覺得好象要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裴君羽也跟著笑，“可能真是我多疑了。”分別親親兩個小鬼，又抱抱蘇珊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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