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62 更新時間：19-12-05 13:59
16
常山覺得自己開始轉運了，莫名其妙的來了兩個神仙，給他添了新房送了糧食銀兩，自己突然之間一夜暴富，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就有能吃好幾年的糧食，真是時來運轉，好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每天做夢都能笑醒。
有了家底，常山更加囂張跋扈，在村子裏簡直能橫著走了。
安塵依然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常山恨透了這個在外麵破壞他名聲的野種，家裏存的糧食一粒米都不讓他嚐，還把農活全壓在了他的身上。
每天天不亮安塵就要抱著衣服去河邊洗，等把衣服洗好晾曬上後，又立刻拖著鋤頭去農田裏幹活，餓了就從地裏挖東西吃，有什麼吃什麼，如果實在挖不出來什麼能吃的他就會挨到晚上，等常山睡著了再偷偷去廚房扒拉些剩菜。
神仙大人給他買的衣服他連個布片也沒見過，後來才發現常山拿去改了改大小自己穿上了。
打罵依然沒停過，常山自此還染上了酗酒的惡習，喝醉以後滿院子揪著安塵打，嚇得他一見到他喝酒就往外麵躲。就算是寒冬臘月天寒地凍，他寧可窩在外麵的草垛裏凍昏過去，也不敢回去麵對喝的沒了理智的常山。
就這樣咬牙熬了兩年，常山從山的那頭娶了新媳婦紅棉回來做了他的繼母，從此以後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腳又多了一人。
紅棉不像常山那樣隻是把活兒扔給他就不管他，任他自生自滅，而是時時刻刻的盯著他，指揮他做各種事情，一雙吊梢眼看的他死死的，稍有不順就拿起手邊的細棍打了過來。
安塵長到11歲的時候還沒別人家9歲的孩子高，瘦的就隻剩下一雙大眼睛了，人也越發的沉默，就是再重的拳腳落在身上也很難聽到他哼一聲了。
初春的早晨，紅棉讓安塵跪在院子裏刷夜壺，自己抓了一把瓜子出了門和村子裏幾戶媳婦坐在大槐樹下家長裏短去了。
“我昨天去鎮上遇見官太太了，聽說是個大夫人呢，在布莊罵她家老爺又領進家門一個狐狸精，氣的嘴都歪了，哈哈哈。。。。。。”
“這男人好色，哪個不是家裏一群老婆，他家太太犯得著生這門子氣？”
“你知道什麼啊，這次領回來的是個男的，才14歲，蔥嫩的很呢。”
紅棉嗑瓜子的手頓住了：“什麼？男的？”
李家媳婦一臉的得意：“這你不知道了吧，這是從京城那邊傳來的新風，現在那些貴人們都流行男風，特別是年紀小又長得不錯的。。。。。。”
紅棉砸吧著嘴一臉驚奇：“現在不興賣女娃了，要賣男娃娃了啊。。。。。。”
“是啊，你沒看見咱們村那幾個出門見了幾分世麵的男人，現在去鎮上都不逛紅窯，都去找小倌去了，你天天窩在這村子裏當然不知道這些。”
紅棉驚歎的點點頭：“是要多出門看看啊。。。。。。”
和一幫女人聊完後紅棉回到了自己家，床上的常山還沒起床，一身酒氣的打著呼嚕。
紅棉厭惡的掩住口鼻暗罵了一句醃臢貨！又去尋安塵去了。
剛嫁進來紅棉就後悔了，本以為嫁了一家殷實的人家，沒想到卻是個坐吃山空的貨，還帶著個累贅，堂堂一個大男人每天什麼都不幹就知道守著那個糧庫天天喝酒出去鬼混。
眼瞅著糧庫裏的糧食越來越少，家裏的銀兩也已所剩無幾，紅棉真是悔得腸子都要青了，再這樣下去要不了一年就喝西北風了。
紅棉來到灶房看到安塵正踮著腳尖熬著米粥，一想到這白花花的大米也吃不了幾頓了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掄起棍子就砸在了安塵的胳膊上。
安塵沒有防備，巨大的湯勺沒拿穩一下子摔了出來，帶出來的熱粥飛濺到了他的脖子裏燙的他一聲悶哼，叫聲被他壓回了嗓子眼裏。
“野種！家裏的米眼瞅著就快沒了，你熬粥還放這麼多你是想死嗎？”紅棉一邊罵一邊拿棍子狠命的抽，打在了昨天的傷口上安塵疼的冷汗直流。
他趕緊抱住頭將身體縮成一團咬緊牙關等著紅棉撒完氣，有幾下打在了他的指骨上鑽心的疼。
紅棉尖銳的打罵聲很快就吵醒了屋裏還在熟睡的常山，常山怒吼聲傳了出來。
“惡婆娘一大早的鬼叫什麼，吵的老子覺都睡不好，都他媽給我閉嘴！”
紅棉停了手，改用手在安塵身上又擰又掐，直到安塵的臉上被尖利的指甲掐出血珠才停了手。
做完早飯，安塵饑腸轆轆的拿著農具去田裏幹活去了。
他像往常一樣先繞路去了山腳下的神廟，將農具擺放在廟門口，他將自己身上的塵土拍幹淨後才走了進去，在一座神像前跪下虔誠的參拜。。。。。。
這座廟是他幾年前偶然一次跟人來看到的，一進去就讓他心神巨震。
麵朝大門的神像讓他震驚的忘了呼吸，神廟的主事看見他進來傻傻的堵著大門不動，一臉和藹的把他領了進去。
“這是誰家的孩子，一個人來拜神嗎？”
“這是。。。。。。”
“怎麼？想來拜神請願嗎？那就要看你想求什麼了。”主事一點也不介意他隻是個孩子，在他眼裏眾生平等來的都是有緣人。
“請願？是許願嗎？”
“是啊，一個意思，咱們廟裏供著四神君，門口的這個是四神之首東神帝君的神像，東神掌驅災鎮魔，還有那邊是西聖佛掌超度渡苦渡難，最右側的那個是南瑞神掌福祿壽禧財，最後麵的是北宿神掌命劫輪回，小朋友，你是想求什麼呢？”
安塵呆呆的望著東神君兩側的神像：“這，這兩個神仙是？”
主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道：“這是東神帝君身側一文一武兩位副神，左邊是璟琛神君深謀遠略智力過人，右邊那個是殺戮之神鎏熒，也是斬魔降妖的戰神，怎麼樣？想好要拜哪個神位了嗎？”
安塵張著嘴雙腿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戰神的神像前，神壇上的男人刻的栩栩如生，身材高大麵容肅殺，安塵腦海中卻是他衝自己痞痞一笑伸手彈自己額頭的笑容。
一身墨藍色的勁裝外是泛著銀光威風凜凜的戰甲，包裹著精壯有力的身軀站在那裏仿若能撐起天地，安塵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抱著自己在雲端疾駛，用幹淨柔軟的衣袖為自己擦嘴時那副溫暖的身軀，似乎能為他擋掉世間所有的風雨。
安塵在蒲團上跪下，虔誠的低下了頭：“神仙大人。。。。。。你說過要帶我走的。。。。。。”
從那以後，安塵每天都會來這裏跪拜，仰望那高高在上的戰神鎏熒，一次次回憶曾得到過的片刻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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