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回

章節字數:6145  更新時間:22-03-16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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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域的行道樹,藤蔓發達如河伯的頭發,擰成一股股麻花高聳入雲,往往一棵樹枝枝杈杈衍生有上萬末端,所結的果子是一顆顆五光十色的寶石晶體,在夜裏閃著奇異的光,照亮了一條條街道,也帶來了這個世界的光明。方才蜈蚣跟馬陸打架的時候,蟲尾掃到了這些樹,打落了不少樹上的果子。那些果子烏拉拉落了一地,掉下來的瞬間就失去了美麗的光澤,變成了一塊硬硬的石頭。

    謝晉撿了幾個拿在手上掂了掂,份量還挺像姻緣果的,隻是沒有那股子勾魂攝魄的奇香罷了。

    她在手上把玩了片刻,隨手又像打水漂似的丟進了河裏,看著它們迅速沉底,連一層漣漪都不曾留下。

    體內枯竭的靈力在片刻的休息以後,開始慢慢回盈。她沒受什麼傷,恢複也就很快。隻是背上那個家夥就不好說了。她背著他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他整個人的重量都是壓在她身上的,仿佛沒人背著就站不起來一樣。

    不光如此,他這一路上嘴角時不時淌血,都不動聲色地擦了。

    她餘光瞥見幾次,心生惻隱。可不管她怎麼問,他都不肯透露自己是如何受傷的,嘴硬地很。

    剛剛在山下,他怕是拚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才將兩人瞬移到妖域。

    這小子要強,不肯示弱於人前。

    她也就不再多問了,給他留點麵子。

    遠處,天空中驟然炸響了數道煙花。街上的妖們似乎被驚醒,紛紛朝著煙花炸響的地方跑去,妖潮移動之下,謝晉也被推搡著往相同方向移動。

    從空中落下萬千星輝,強大的能量波動令周遭的空氣都染上了一層餘溫,跟她印象裏煙花綻放後產生的硝石味兒不大一樣。

    “妖族今天也過節?”餘杭那邊在過賞花節,不知道妖域這邊又在慶賀什麼。

    “不是過節。天上那些也不是煙花。”少年聞聲昂起頭來,對著天空,閉著眼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一個妖灰飛煙滅了,你看到的那些星星點點都是他的妖丹化作的。至於這些趕著過去的,是想分一杯羹而已。那邊應該有妖在打架,我們就別湊熱鬧了。”

    周圍的妖都跑去決鬥現場了,街道變得空空蕩蕩起來。少了人模人樣的妖的襯托,鑲金鑲玉的街道看上去就像是某個大妖化出來的幻境一般,格外地虛空。

    她又繼續往前走去,在經過一排圍牆時,被沉焱拉住了袖子。

    “等會兒,”他出聲詢問道:“這裏可有一道很長的白牆?”

    她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確認他確實看不見以後,才給了肯定的答複:“大概跨越了數十裏的樣子。地上有一隻石頭蟾蜍,嘴巴裏叼著一朵睡蓮。”

    沉焱以神識探測了一番,確認無誤以後,在指尖掐出一滴血,精準無誤地彈了出去,正好落在了睡蓮的芯裏。蟾蜍的眼睛頓時發出詭異的紅光,隨後金光大作,變成了一隻等大的真蟾蜍,落在二人麵前。

    蟾蜍巨大的腳蹼踩在地上,像兩片大大的蓮葉一樣。它伸了伸右前爪,撓開了包裹在眼睛外側因長時間睜著而已經有些幹涸睜不開的白膜,恢複了清晰透亮的瞳,對著沉焱作揖,彬彬有禮道:“拜見二公子,屬下恭候多時。”

    “開啟妖閉幻境。”

    蟾蜍領命,轉過身去,眼裏的紅光射向空無一物的白牆,解開了上麵的法術禁製。白牆上頓時出現了一扇墨畫的黑白門,大門向內開啟,謝晉隻覺雙腳離地,整個人被不可抑製地向牆吸了過去。

    她和沉焱直接穿牆而入,進到了禁製內的世界。

    一座私家園林映入眼簾。

    青瓦白牆,九曲回廊,雕梁畫棟,荷塘水榭,假山古樹,幾乎還原了凡界蘇杭一代園林的各處。要不是她知道自己此刻身處妖閉幻境之中,還以為自己夢醒了又回到餘杭了。

    妖閉幻境,顧名思義依托的是妖族強大的法術和精神控製力量創造的虛空世界,跟妖域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妖域是真實的,這裏卻是人為構想出來的,可以隨時隨地改變。

    沉焱受了傷需要調養一段時間。蟾蜍帶著他先行離去。

    謝晉則一個人在院子裏轉了轉,到處參觀了一下。她以前隻在仙界的古籍裏見過“妖閉幻境”四個字,卻是從沒親眼見過的。

    雖然知道這裏是假的,但帶給人的感覺卻無比的真實。耳邊的鳥鳴、水流聲潺潺,伸手所觸及到的每一片葉子、每一塊假山,乃至鼻尖嗅到的花香和荷塘附近的魚腥味兒都格外濃鬱。跟真實的世界別無二致。

    她脫了鞋襪,躺在六角亭的石桌上,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身上暖烘烘的。

    樹影搖曳,空氣中還有風呢,營造這個環境的主人當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力圖逼真。

    也不知躺了多久,一個紮著雙髻,穿著鵝黃色短襖的女娃娃踩著草地朝這邊走了過來,立定在亭外,恭敬地向她行禮:“姐姐,管家吩咐我帶你去沐浴更衣,之後帶你回寢屋。”

    謝晉睜開眼,望著女童那紅撲撲的小臉蛋,心中頓感壓力全無。

    好久沒看見這麼可愛的孩子了。她從桌上跳下去,走過去牽起她的小手,由她拉著自己前去目的地。

    雖然知道這個女童多半也是妖物化作的,當不得真。可她臉上的童稚的確模仿地很像,身上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氣息,令人不經意間就卸下了防備,她也不想總把弦繃得那麼緊。偶爾也需要放鬆一下。

    “姐姐可是公子帶回來的第一個女子呢,嘻嘻。”

    “姐姐怎麼稱呼?”

    “姐姐打算在這裏住多久?以後都不走了嗎?”

    “姐姐覺得這裏風景怎麼樣?跟凡界比如何?”

    可愛是可愛,就是話有點多了。

    謝晉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的問題。又問:“剛才那隻蟾蜍就是管家嗎?”

    “嘻嘻,是的。姐姐可要猜猜我是什麼變得?”女童笑道,臉上顯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謝晉故作深思,手卻輕輕掐住了她的臉頰,像揉饅頭似的揉著她的臉,順手就把她撈了起來抱在懷裏:“我猜啊,你多半是個小桃子。”

    “姐姐真聰明。”女童猝不及防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她的唇,軟軟地,糯糯地,像是什麼芳香誘人的花瓣一樣,輕輕落在她的臉上。

    桃木妖麽。難怪她身上妖氣很弱。桃木本為驅邪之物,就算化為了妖,也更趨向於靈,甚少危害於人。

    “這裏有一處靈泉,能夠洗淨一身汙穢,還帶著通透的靈氣,對於姐姐這樣的修士來說是最好的啦!快跟我來。”小桃子拉著她的袖子,急不可耐。

    二人繞過層層疊疊的假山,進了後院,便是一處露天的溫泉池。池水清澈,熱氣蒸騰,正好洗去她一身的疲憊。她褪去了衣物,緩步邁入水中,靠在池邊坐下,水剛剛好漫過脖子,隻留出一顆頭在水麵上。

    **

    *

    謝晉失蹤的第四天傍晚,於鳳儀被慕容磊帶去了客棧。

    不過區區幾日,再見到這幾個飛鴻宮的弟子,於鳳儀能明顯感覺到他們待自己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轉變。

    她敏感地留意著每一個人臉上的神色,將他們對自己的那份警惕、生分以及沒來由的敵意照單全收。做了幾年星移宮弟子的她,從前聽門派裏的師兄師姐們議論星移與飛鴻之間的過節時還不能完全確定那些傳言是真的,如今倒是有八九分信了。

    對於慕容磊沒有依計行事,而是自作主張把人帶來了客棧,他們亦沒時間去追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射到了於鳳儀的身上。急於從她那裏獲得更多的線索。

    於鳳儀初時還不能確定他們究竟想從她這裏知道什麼,但也認得清局麵,自然對他們的問題知無不答。一問一答之下,也就慢慢弄懂了他們的想法——

    之前一起玩過飛花令的那個叫謝晉的女子失蹤了。他們懷疑她被扣留在仙門內。

    “三日前,仙門突然開起護山大陣,掌座發布懸賞令,說是後山關押的一個逃犯丟了,目前已經有不少內門弟子領了任務出來尋人了。這幾日在城中,你們肯定見到許多跟我一樣穿著這種門服的人。”

    “後山是門派禁地,即使是內門弟子也不得擅自闖入,所以逃犯是誰不得而知。隻是從懸賞令來看,是一隻妖,其修為很強大,但是受了重傷,所以掌座才會放心地將捉拿任務放給內門。”

    “這幾日並無任何外人登門拜訪,那位謝姑娘若是真的入了門派,我多少也會有所耳聞。所以,我不認為她被扣押下來。謝姑娘既然並非飛鴻宮弟子,掌座扣押她也實在沒有必要。”

    “倒是數日前,有一名仙門弟子曾來山門拜訪,門中有弟子看見他拿著我門派的佩劍。他獨自去見了薛掌座。但是之後有沒有離開,什麼時候離開,就沒人看到了。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她的話條理清晰,不像是臨時編造出來的。眾人聽罷既為謝晉鬆了口氣,同時又擔心起沉焱來。

    從於鳳儀的話來看,去歸還佩劍的極有可能是消失已久的沉焱。

    一直以來,他的身份都是飛鴻宮內的秘密。這也是為何沉畔和沉蘇總是阻止他單獨行動的原因。

    雖然他修為高深,靈力強大,不需要他們幾個凡修來保護。可行走在天地間,遍地都是凡人仙門,一隻妖總有暴露的風險。

    世上仙門對於妖的態度簡直是出奇的一致:殺無赦。

    而他的暴露帶來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危險,更會給飛鴻宮在世人眼中留下包庇妖物,與妖同流合汙的印象。

    沉畔的麵色凝重起來。短時間內,他的腦海裏閃現過各種憂慮:

    沉焱有沒有安全從星移宮離開?有沒有被薛岱識破了身份?後山那個受了傷逃跑的妖物是不是他?

    謝晉的失蹤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

    這倆人究竟會去了哪裏?

    不安的情緒迅速蔓延開來,壓得他一時之間思考不出來。一旁的沉蘇則與他想到了一起,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腕,寬慰道:“師兄,過度憂思傷神。我想,應該不會像你擔心的那樣。”

    他二人相識許久,大多數時間沉蘇都能猜到他的想法。可此時此刻,她卻有些不確定,或者說有些害怕,師兄如今魂不守舍的樣子究竟是為了下落不明的師弟還是那個謝姑娘呢?

    隻有沉帆是唯一不知道沉焱身份的人。每當這個時候,他察覺到自己跟師兄師姐的心不在一處,體會不了他們所擔心的事,都會感覺自己很沒用。

    師尊一向會把重要的事交代給師兄師姐,而他則因年齡小而無權過問。

    多年以來,在師兄師姐們的羽翼下長大,他養成了不必操心的性子。但是時間一久,他自己也會有些懊惱。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是有些事依然瞞著他。

    到底是他年紀小不能知道,還是他能力不能委以重任所以不必知道呢。

    他心裏一直藏著這個疑問,卻害怕找到答案。

    焱師兄失蹤了,他很擔心,謝晉失蹤了,他也很擔心。可就是沒人能跟他討論一下,這倆人失蹤的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線索。他有些氣悶,看了慕容磊一眼,歎了口氣。走到窗台邊上,獨自看樓下風景去了。

    “你們看,我就說嘛,我表妹能是壞人嗎?她怎麼可能跟那個野丫頭失蹤的事有關?”慕容磊大大的鬆了口氣,說話也硬氣了些,拉著於鳳儀的手把她推到桌前,讓她坐下,“實在抱歉啊,表妹,這麼匆忙拉你過來問話,我也於心不忍啊。但我的朋友走丟了,大家都很著急,你能體諒吧?”

    於鳳儀隻是笑笑,卻也沒有說話。

    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呢。表哥不過是跟這幾個人串通一氣,把她喊來問話罷了。

    他們懷疑星移宮囚禁了那名叫謝晉的女子,所以才會對自己態度如此。如今誤會解除,他們看起來也沒有多高興。

    要想追蹤一個凡人,一張追蹤符何至於辦不到。他們應該也試過了,徒勞無獲才會出此下策。

    她的目光從窗邊站著的沉帆,一直掃到還在苦思該怎麼辦的沉畔與沉蘇身上。發現這三人的共同特點是都配有門派佩劍,他們都是劍修。佩劍上係有帶著琉璃鈴鐺的劍穗,這極有可能是宮鈴。

    她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小口,又回想起玩飛花令那日,那個叫謝晉的女子並無佩劍,身上也未有宮鈴。

    也就是說,謝晉可能壓根不是飛鴻宮的弟子。他們居然會如此緊張一個外人的安危?

    對於這個猜想,她還需要證實一下。

    慕容磊走到窗邊,一巴掌拍到了沉帆的肩膀上,試圖讓他振奮起來,在他耳旁小聲道:“喂,你死氣沉沉的怎麼回事?誰惹你不痛快?要不要跟小爺我去喝花酒高興高興?”

    “少來這套。”沉帆沒好氣道。

    身邊已經有兩個人不見了,他現在哪兒有什麼心情喝花酒!

    “不去就算了。小爺我還不稀得管你了呢。”慕容磊冷哼。

    一時之間,房內又陷入寧靜之中。眾人都沒有講話,無形的壓力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就在這時,意外突然發生了。沉蘇眼睜睜地看著身旁的師兄臉色越發蒼白,像是在遭遇極大地痛苦一般,額上豆大的汗滴層層淌下,脖子上青筋條條炸起,身子不由自主地佝僂起來,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了下去,發出陣陣因疼痛而引起的呻/吟。

    “師兄,你怎麼了?”沉蘇嚇得趕忙過去扶起他。

    懷中之人頃刻之間已經不省人事,麵色蒼白如紙,完全暈了過去。眾人慌亂之下,隻好趕忙將人抬上了床,先安頓好。

    “你要做什麼?”見於鳳儀上前了一步,沉蘇警惕地護著床上的人,目光一瞬之間變得銳利。

    連沉帆也沒見過師姐如此凶的樣子。此刻,仿佛誰要靠近師兄,她就要跟那人拚命。

    “蘇姐姐,你別急啊。”慕容磊趕忙伸手攔在二人跟前,怕她們真的打起來:“表妹在門派裏是醫修,讓她給沉大哥看看吧?”

    “當真?”沉蘇的眼神在於鳳儀和他之間來回閃爍,雖是依舊含了濃濃的不信任,卻也是做出了妥協。

    於鳳儀忽略了她方才的冒犯,從容地走過去,半蹲在床側,閉上了眼睛,以神識探入沉畔的脈搏,施以問診。

    醫修在仙門裏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他們習文多過習武,作為後勤保障的一員,常常被人忽視了重要性。其特點在於,隨著修為的不斷高深,可以摒棄傳統望聞問切的法子,單靠神識入體,便能審查出病患之疾在肌理何處,從而對症下藥。很多修士遇到修煉走火入魔,亦或者妖毒侵體命懸一線時,普通的凡人大夫已經回天乏術了,隻得求助於醫修。

    “如何?師兄到底怎麼了?”沉蘇心急如焚。

    “很奇怪。他最近可曾跟什麼人交手過?”

    “不曾。為何如此問?”這一路上,他們每一次分開都不會超過兩個時辰,沉蘇從未想過他會受傷這個可能。

    “他的三魂七魄全都亂了,而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離體。仿佛有人將他重傷,這副軀體正在臨近死亡。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於鳳儀手中彙聚起靈力,迅速與神識融為一體,探入其體內,搶在魂魄離體之前,強行用靈力護住了他的心脈。

    沉蘇怔怔地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怎麼會?這不可能。”

    師兄怎麼可能會突然遭遇這種事?她此刻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

    “阿帆,阿帆?”她慌亂之下,叫喊起來。

    沉帆急忙湊了過來,扶起她,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胳膊,安撫道:“師姐,冷靜一下。師兄不會有事的,這應該隻是個意外。於姑娘已經在盡力醫治了,他一定會沒事的,你相信我!”

    “是啊,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沉蘇哽咽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下。

    慕容磊在一旁看著心上人如此失態,心裏突然有些悶悶的。他不擅於應付女子哭,之前於鳳儀落淚就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如今再見這冰山一樣的美人梨花帶雨,頓時心疼不已。

    她哭是因為在意她師兄的安危。原來冰山一樣的美人在麵對心上人的時候也會這樣的手足無措。想起她平時冷冰冰總是拒他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他心頭湧上一陣苦澀。

    沉畔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沒有了性命之虞。可他為何會突然出現瀕死的情況,饒是於鳳儀也無法搞清楚。她收回了神識,緩緩鬆了口氣,望著床上的人,心裏卻是泛起了嘀咕。

    這個人有些奇怪,他的黃庭裏似乎藏著一股奇怪的能量。當她試圖用神識去探查時,每每接近那裏,總是不得寸進,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擋她探查一樣。

    而且方才他明明好端端的坐在那裏,卻轉瞬之間出現了瀕死之象,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她做醫修這麼久,遇到過的受重傷或者瀕死之人也不少,卻沒有一個是類似他這樣的情況。

    或許是她修為不夠,才看不出來吧。若是師尊在這裏,定能知道這人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能力有限,她不得不如實交代:“他暫時不會死。可是,我也看不出他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隻能暫時用靈力封住他的心脈,才好不讓他的三魂七魄離體。往後的每一日,你們都要有人用靈力維持。但我不能保證這個法子能持續多久。除非能拿到固魂草製成的固魂丹給他服下,否則他依然很危險。”

    沉蘇紅著眼眶,神色焦灼,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煩請於姑娘告知,何處能尋得固魂丹?”

    “二位若是信得過我,不如便由我去幫你們尋來如何?你們師兄眼下的情況,身邊是離不了人的。你們二位就留在這裏看守,我跟表哥去把固魂丹給你們找來。”

    不曾想,於鳳儀竟主動要幫他們。

    沉帆愣了愣,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以德報怨。想起先前自己的惡臉相向,不免有些羞愧,拱了手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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