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17 更新時間：19-12-15 02:04
元豐元年，公元1078年四月三日，秦觀第一次參加科舉考試。他本來是心高氣盛的，自信心滿滿，頗為自負，認為自己一定能高中榜首。可是當皇榜張貼在京師貢院牆壁上時，秦觀從頭看到尾，發現上麵居然沒有自己的名字，他的嘴角瞬間耷拉了下來，眼神也黯淡無光，表情凝滯了。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京師，南下前往徐州，去找自己的老師東坡喝酒解悶。
五月二十七日，他到達東坡的蕙碧閣，開門的是管家蘇荷塘。蘇荷塘認得秦觀。
“秦公子快請進，我家大人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這……秦觀三步並作兩步，老師這位易學大師果然能掐會算吧。
他快步進了正堂，看見老師正端坐在正位上，衝他微笑，“少遊，你來啦。”
“先生，我……”秦觀隨意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落榜了，我，我對不起您。”
“哈哈哈哈。”秦觀沒想到老師會放聲大笑起來，他困惑極了。
“先生為何如此發笑？”秦觀心裏麵很不是滋味。
“少遊，落榜這事由不得你的，這是上天早就為你安排好的，這是你命中的一劫。記住，人的命天注定。”東坡說著繼續狂笑。
秦觀愣愣的看著老師的臉，“先生，你之前可不是這麼教育我的呀？我頭考試之前請教過你的，你不是說隻要我想中就能中嗎？”
“哈哈，是嗎？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呢？”東坡的雙眼中是難以壓製的狂熱。
“這……”秦觀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突然發覺有什麼不對勁，他好奇的觀察著老師的臉，似乎發現了什麼，“先生，你右側臉頰上的黑痣怎麼不見了呢？”
“可惡，被你這小子發現了。”這句話從東坡的口中蹦了出來，他忽地俯下身捂住了心口，不想讓秦少遊看見他此刻掙紮的表情。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我本來是找老師醉飲千殤，消愁解悶的，可他的狀態似乎比我還要糟糕。秦觀在心裏尋思著，老師好奇怪啊，他剛剛說的話完全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啊？
“先生，你哪裏不舒服嗎？”
“我忘記吃藥了。”東坡淡淡的回答。
藥？“先生，你病了嗎？”秦觀關切的問。
“我……”東坡聲音嘶啞，“少遊，你快走吧，離我越遠越好。”
“先生，你究竟是怎麼啦？”
“少遊，你快跑啊。”東坡的嗓音突然變了。
真是好奇心害死貓，秦觀跟東坡一樣好奇心強烈，他覺得這一次見到的老師太反常了。
還沒等秦觀回話，就見東坡迅速的抬起頭，雙眼通紅通紅的。東坡從椅子上躍起，右手掌心對著秦少遊的臉。
秦觀看見老師那副冰冷詭譎的麵孔，血紅色的眼睛，瞬間嚇傻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東坡發出了魔性的笑聲，“你這小子，本尊讓你跑，你不跑，現在是不是太晚了呢？啊？”
秦觀但覺陰風陣陣，周圍的溫度刹那間冷卻下來，他目瞪口呆的盯著從老師的掌心裏湧出的紫黑色的邪氣，驚呆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你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嗎？還是說本尊的出現使你心生恐懼？”此時的東坡冷酷到絕情禁欲。
秦觀渾身顫抖著，這是假的，是幻覺，一定是幻覺，先生怎麼會是這副模樣呢？
“小子，你今天非常走運，本尊知道你是蘇軾的得意門生，他非常喜歡你，除了晁補之，他最欣賞的年輕人就是你了。所以本尊不會傷你一絲一毫。”
秦觀呼吸緊促，他根本就淡定不下來，是幻覺，一定是幻覺，他在心中默念道。
“是幻覺嗎？你這小子，你不妨伸出你的手摸摸本尊看看。”
這……秦觀的腦子很混亂，他，他難道會讀心術？
“啊呀，你這小子，平時也不是這麼矜持的人呀。”東坡說著猛然用右手抓住了秦少遊左手的手腕，強行將秦少遊的手放在了他的前胸上，來回移動。
這……秦觀還沒反應過來呢，就已經將老師的前胸摸了個遍。這手感是實體，不是幻覺。天啊，秦觀平靜了許多，他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沒有問題。問題是出在老師的身上。
“你，你不是先生。”秦觀語出驚人。
“當然不是啦，本尊是靈樞子，哈哈哈哈。”
“你，你把老師怎麼了？”
“沒怎麼呀。本尊就是讓他睡上一覺，本尊好出來玩呀。”
秦觀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不要嚇唬我，先生怎麼可能……”他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可能什麼呀？你倒是繼續說呀。哈哈哈哈。”
“可能，可能患有癔症呢？”
“啥玩意？”靈樞子頓時暴跳如雷，“秦少遊，你不會真被老夫給嚇傻了吧？”
秦觀用手一拍腦門，我真是醉了，老師城會玩，“先生，你能別這樣嗎？我剛落榜，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還嚇唬我。”
靈樞子輕蔑一笑，“秦少遊，你不要以為蘇軾寵著你，你就沒大沒小的，本尊可不是蘇軾，他那一套在本尊這裏行不通。蘇軾天真無邪，本尊可跟他截然相反，你覺得本尊會像蘇軾那樣安慰你嗎？沒門！”
秦觀被他給整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靈樞子？先生？秦觀似乎發現了老師的驚人秘密。怎麼辦？他會殺人滅口嗎？
“秦少遊，你瞎想什麼呢。”靈樞子拽著秦觀的衣領，一溜煙把他帶進了寢室牆後的密室刃雪爐裏。
密室？先生居然有個密室？秦觀越來越驚恐了，就在他看清了密室裏的擺設時，他更驚慌失措了，他大呼不妙，因為他看見了一具屍體。
靈樞子用手捂住了秦觀的眼睛，“秦少遊，你什麼也沒看見，對嗎？”
秦觀多聰明啊，“嗯，我的確什麼也沒看見。”
“哈哈哈哈，秦少遊，你不要害怕，本尊並沒有殺過人，屍體是你家先生去徐州監獄中提回來的，死者是突然橫死在獄中的。你家先生拜托本尊幫他查明真正死因。”
“這……”秦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沒有斷，那就好，那就好，“那個，靈樞大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哈哈哈哈，你盡管問呀，本尊又不會要了你的小命。”
“先生在束手無策的絕境下，你就會出現，是那樣的嗎？”
“哈哈哈哈，秦少遊，本尊終於知道蘇軾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呢？因為你聰明絕頂。”
“不敢當，不敢當，靈樞大人，那你是神還是魔呢？”
“哈哈哈哈。”靈樞子雙眸中的血色退去，又恢複了以往的光澤，他豪邁的笑著，“少遊，你說老夫是神還是魔呀？”
“神魔都不是。”秦少遊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先生，你的真實身份是九陽之精吧。”
“哈哈哈哈，少遊，天機不可泄露哦。”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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