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30 更新時間:09-10-09 10:20
雍正元年十二月,是胤禛登基一周年之際,也是到了該冊封後宮的日子。這一年裏,胤禛可是在喜中帶悲,極度忙碌中度過。皇阿瑪及皇額娘的先後去逝,自然令雍正悲痛。可是康熙朝遺留下來的嚴重問題又必須馬上解決,再加上青海戰事吃緊,雍正這一年裏的全部精力都放諸首要政務及外患中去。
就比如他一邊清查虧空及各省積欠的錢糧外,還將耗羨征收(因為是地方私征私用,而發展成為苛捐雜稅,令到老百姓怨聲載道)改為耗羨歸公(將所征費用大部份歸朝廷,由朝廷處理,因為錢不再是到自己袋裏,地方官沒必要亂征收),提出了養廉銀製度。所謂養廉銀,雍正簡明扼要的解釋道:“恐各官無以養廉,以致苛索於百姓,故於耗羨中酌定數目,以為日用之資。”意思即指從耗羨歸公所得收入中提取一部份,由朝廷分配,發放給總督巡撫到知縣巡檢各級官員,以一定的銀兩做養廉費用。而京官由於沒有這份收入,所以雍正便決定給京官發放雙俸,稱作‘恩俸’。
民以食為天,官以俸為生,為官者生存的基本問題解決了才能毫無顧忌的投入到工作中去。自耗羨歸公和養廉銀製度推行後,貪風日減,吏治逐漸清明。甚至亦因此,連康熙朝時宮裏太監、宮女賄賂九門侍衛往外帶信、帶偷來的東西去賣的行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政務的施行與效果,胤禛都會在與盼竹相見時一一告知,為了讓盼竹能暢所欲言,每回上儲秀宮,雍正都會摒退左右。於是,胤禛有時於政事舉棋不定的時候,盼竹也能給予一定的指引。就好像豁免賤籍之舉。他還是皇子時,就知道有賤民為爭取平等自由而進行的各種形式的鬥爭,他深知賤民長期隱忍欺壓和淩辱最終會導致揭竿起義,所以他一直有要豁免賤籍的意思,可是他擔心一來賤民陋習積久難改,二來擔心官民難以接受從良後的賤民,引發衝突。
盼竹當然支持他大仁大德的善舉,為了免卻他的擔憂,苦苦思索讓她想到了向民眾大力宣傳《聖諭廣訓》,鼓勵民眾樂善好施,興辦福利事業,實行道德教化。這在一定程度上讓民眾接受了從良的賤民,亦意外的改良了社會風氣,使得一些官僚、地主、大商人能夠把剝削人民的錢財拿出一小部分來解決少數人的吃飯問題和其他問題,緩和了貧富對立、農民和封建上層對立的關係;後來在民間還出現了路不拾遺的典型。這都從各地的密奏得知以及允祥暗地查證確實,讓雍正非常滿意,也由此證實了他並非毫無理由的深愛盼竹。所以八月的一天,他很鄭重的對盼竹說要立福惠為儲君。
盼竹當然大為驚訝,隨即道福惠尚幼,一來尚不知能否擔此重任,二來如此年幼便確立隻怕重蹈覆轍,再次引發眾子奪謫之戰。胤禛便道,此子雖尚幼,可是聰明之極,小小年紀玩耍也好、接受新事物也好、聽大人教導也好都能舉一反三,再者,他相信在她教導下他們的孩兒無論才智、品德等方麵絕不會比他倆遜色。最後,雍正道他今年才四十五,想必還有二十年的光景,那時福惠也長大了,足以付托重任,這是他們唯一的孩兒,這江山不給他還能給誰呢。
盼竹很擔心福惠的安全,可胤禛既已決定她不好再反對,便笑笑道“皇上何止二十年,定必長命百歲的。’
雍正當然知道她的擔心,便道會用秘密立儲的辦法,這樣一來除了他倆外沒有人會知道立了誰為儲君,就不會引發奪嫡之戰,所以這決定要趁早公布。因此八月十七日,雍正在乾清宮召見總理事務大臣和九卿,宣布:“今朕諸子尚幼,建儲一事必須詳慎,此時安可舉行?然聖祖既將大事付托於朕,朕身為宗社之主,不得不預為之計。今朕特將此事,親寫密封,藏於匣內,置之乾清宮正中世祖章皇帝禦書《正大光明》匾額之後,乃宮中最高之處,以備不虞。諸王大臣鹹宜知之。或收藏書數十年,亦未可定。”雍正然後道他會另書密封一匣常以隨身。兩封相比,以防萬一。
立儲這等大事胤禛也不瞞盼竹,冊封之事他更是預先告知,他是想封她為皇貴妃,這可是隻屈居皇後之下而已,可盼竹死活不願意,她情意切切的道:
“皇上隻愛盼兒一人,盼兒於願足矣。這些個虛名我從不奢求。再者,現時青海戰事報捷,足見年將軍的帶兵本領,而年將軍於盼兒與皇上之間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雖則年氏居於宮中不能與其兄通信,可封號此等大事年將軍定能得知,假如盼兒貴為皇貴妃,而其妹居於我之下,年將軍心中定必難受,這又何必呢。”
胤禛也拗不過她,隻好作罷,盼竹更說年氏於皇太後崩逝後誕下皇子福沛,可惜馬上就殤夭了,皇上早前所許下的諾言,那麼年氏此生是再也不會有子嗣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封她為皇貴妃,以作補償也可令其兄更忠心。胤禛想了想,便答應先封了為貴妃。
於是雍正元年十二月,雍正冊封烏拉納喇氏為皇後掌管後宮;冊封年氏為年貴妃;鈕祜祿氏因弘曆受聖祖喜愛而受益,得而冊封為熹妃;耿清怡冊封為裕嬪;而盼竹則被冊封為寧妃(寓意盼竹寧靜致遠、澹泊明誌的品德)。
雍正二年正月十五,正是元宵佳節,雍正施政一年,清查虧空及積欠錢糧處理妥善,國庫已經增為一千七百萬兩。整頓吏治也初見成效,官場以及民風漸趨清明。再加上年羹堯及嶽鍾琪屢敗青海判軍,可說是喜事連連,雍正一高興便下諭午膳在養心殿設禦宴,宣召後宮妃嬪及諸位皇子,還有怡親王允祥、廉親王允禩、莊親王允祿(皇太極孫莊親王博果鐸卒而無子,允祿奉命繼嗣為後)、還有果郡王允禮及諸位王妃陪宴。
宴罷,雍正及諸位親王郡王到養心殿處理政務。皇後眼見雍正高興,再加上今天是‘走百病’的日子,便邀請諸位王妃在紫禁城裏‘走百病’。眾人皆是頭一回在紫禁城裏‘走百病’,剛開始倒也興致勃勃。走了幾個園子後,有些便覺得累了,於是人群便變得三三兩兩。年貴妃、裕嬪以及廉親王妃走到了一塊,盼竹與兆佳氏走在一起,餘下的便圍在了皇後身邊。
廉親王妃一向敢言,聖祖崩天胤禛剛登位並封允禩為親王時,她的母家來稱賀,她也直言不諱“何喜之有,不知隕首何日”,此言後經皇族女眷傳到宮中,胤禛得知後隻是冷笑而已,想必因為如此,她就更敢言了。現在這大好時機,她更加不放過了。
“貴妃娘娘的美貌可真叫人妒忌,看上去跟雙十年華一樣,隻是在這後宮之中,美貌倒也要放於次位了,那手段才最重要。寧妃娘娘一直侍候聖祖,還能抽出時間來迷惑皇上,甚至與皇十四子也有所糾纏,可還是讓皇上萬千寵愛於一身……”
清怡打斷她道:“廉親王妃萬不可亂說,這等話題素來是後宮禁忌。皇上的心意,有那宮後妃能左右呢。況且,皇上不也是疼愛年貴妃嗎,不然也不會封個貴妃,且這些年來,皇上如何寵愛貴妃,從貴妃的子嗣情況就能窺之一二,這那能說誰的手段厲害,說皇上獨寵於誰呢。”
“哎喲,也還真難得裕嬪娘娘如此大方,聽說當初如何姐妹情深,好歹還有皇五子呢,可卻隻落得了個嬪,做妹妹的卻還是個妃呢。”
年氏豈是等閑之輩,自然看得出廉親王妃極盡能事挑撥離間,可她一早就知胤禛鍾情盼竹,她與盼竹之間的爭寵可說一直沒有停止。當她以為自己獲勝時,卻想不到胤禛千方百計的把盼竹弄進宮中。雖然前幾年,胤禛隻寵幸她一個,可是她自幼體弱,每次誕下的嬰孩不是殤夭就是體質虛弱,每每都要休養近半年,再加上胤禛每回都好像算準她受孕的時間行房,所以實際上她與胤禛歡愛的次數是寥寥無幾。進宮後,或許因為安胎的理由,胤禛也隻在她分娩後來看過她。
年氏恨自己體弱,這一次分娩的皇子再次殤夭,更令她休養到正月才見好,所慶幸的是皇上還在守孝,她還是有時間重新奪回皇上的愛。既然廉親王妃的用意是挑撥整個後宮,那她就借助他人之力來推波助瀾,最好就能一石二鳥。
“廉親王妃說的是,隻能怪本宮福薄,保不住皇嗣,皇上心裏難過移情別人也是常情。想來要不是本宮的哥哥年將軍立了軍功,平定青海,貴妃之位本宮又何德何能居之。本宮猜想,要不是皇四子當年得聖祖歡心,這熹妃怕也隻能是個嬪吧。”年氏幽幽的道:“在王府的時候,皇上何曾注意熹妃來了,極寵本宮時,也還到裕嬪裏飲酒作樂呢。哎,這一切都事過境遷、一去不複回了。”
廉親王妃故意驚訝道:“不會吧,已經到了專寵的境況了?除了儲秀宮,那宮也沒去過?那可要想想法子,貴妃娘娘,沒有皇嗣是不行的。再說,寧妃娘娘對那一宮這樣也罷了,可裕嬪娘娘怎說也是親親的姐妹,當真一點姐妹情義也不念,就那麼厚臉皮的占著不放?!”
清怡臉色微慍又有些尷尬正要反駁,皇後、盼竹等人剛好走到過來。隻聽聞皇後淡然的問道:“廉親王妃剛才說什麼了,誰占著什麼不放,莫非王府裏有人偷去了王妃的東西?”
“哦,是王府裏有些不知死活的奴婢,妾身嘮叨嘮叨而已。”廉親王妃假笑道,忽然抬起手遮著眼睛道:“是些個什麼東西,一整天的閃著眼。”
經她這麼一說,眾人也都發覺到有絲耀眼的光芒從那裏折射出來,年紀最小的果郡王妃倒是眼利一下就發現了,加上生性純樸、見識不廣,驚奇的叫道:“原來是寧妃娘娘手上的戒指發出來的,好美啊,這是什麼寶石,妾身井底之蛙從不曾見。”
盼竹謙虛的笑笑對著果郡王妃道:“這是鑽石,質硬,不像玉溫暖,所以不是那麼受人喜歡,您不曾見也不足為怪。”
廉親王妃驚呼道:“哎喲,原來是鑽石,妾身曾聽說過,說是很稀奇寶貴的呢,堅硬得很,玉也能被它割斷。唉,這戒指怎麼好像皇上手裏也戴著個一模一樣的,像是一對呢!”
皇後皺著眉望向廉親王妃,年貴妃、裕嬪也皺著眉看著那閃閃發光的藍鑽石,盼竹心底哀歎,這廉親王妃的性子真的十年不變,唯恐天下不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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