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09 更新時間:20-04-02 12:06
“我與你說過非是所有的不喜歡都能夠真真切切的不喜歡,你執意要當作耳旁風,我也無可奈何。”
“我隻是……我想不通。這萬事哪有什麼折中的法子,皆不過是有一方的忍讓妥協讓另一方撿去了便宜。”
“我今方十六,及冠還需四年。四年的時間裏變化多端。未來之事,豈是當下就能講得清白的?”
“可爹認為講得清白,楚青禾也隻一心寄情於你。你不願娶她為妻,理當直言拒婚。素日你待她冷若冰霜,對她不聞不問。你自以為劃清你與她之間的界限便就無憂了。然你始終婚約在身。你所作所為皆不過徒勞無功。”
鑿鑿數語,俱在要害。秉敬晨眉目微皺。
秉慕沄等了一時,看他不做聲,便又接著道,“我且問問哥,倘若終有一日你遇到一個滿心喜歡的人,在兩情相悅和指腹為婚當中,你如何抉擇?”
兩情相悅是怎樣?指腹為婚又會怎樣?一如秉慕沄所言,秉敬晨從未思慮過這個問題。驀地,他想到了崇音音。她和楊離之間一沒有指腹的婚約,二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兩人情投意合,暗許終身。豈想楊離成親在即,新娘卻是他人。兩情相悅,無果而終。其中變數,耐人尋味。
然滿心喜歡一個人,該是什麼樣的感覺?既是心上之人,自當情願以命相許,護她周安。護她周安……僅僅護她周安嗎?蒲葦紉如絲,利刃斬可斷。磐石無轉移,外力動可搖。白紙黑字,時過境遷,痕可抹跡可除。海誓山盟,到底也隻是一句說出口的話,隨風逝。
秉敬晨不曾體會過如是滋味,道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深皺起眉頭,思忖良久。誠實道,“不知,容我慎重考慮。”
“哥是得深思熟慮,方能遊刃有餘。”
秉敬晨聞言,忽心中起疑。正色道,“慕沄的一席話,細思頗有深意。何處學來的?”
秉慕沄心下正得意。聽之,手一頓,靜默不語。俄而,怯聲道,“我從書上……是從書上看到的。”
“哪部書?”
“……讀過的書目眾多,我倒忘記具體是哪一本了。總之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學以致用即可,不必細究出處。”秉慕沄一邊訕笑,一邊將濕布放進盆中用力揉搓著洗了洗。待再擰幹時,盆裏的水已全然被血染成了紅色。“哥,昨夜一事我尚有疑問。”
“問。”
“其實哥藏在暗處觀了許久我的好戲吧。就算沒有那個什麼世子,哥最後肯定也是要幫我解圍的,不會真讓我被那些兵差給抓了去。”
“不假。”秉敬晨抬起左臂搭在茶桌邊上,漫不經心道,“你可猜猜我的方位。”
秉慕沄瞥了眼他的胳膊。大臂外側的一道疤觸目驚心,是為枯枝所傷。“我猜不出。哥若不想被人發現,便任憑什麼人都不能找到你。”
秉敬晨不以為然。“那時入夜極深,你孤身一人,心裏原本慌亂。又逢巡街的官差糾纏,愈增焦灼。疏忽大意,才致方寸全失。眼前的安寧尚且不可保全,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去顧慮其他。”他餘光見桌上的琴譜,頓時心中一沉。楚青禾算是盯住它了,再將它放置枕下實在不安。
“哥分析的句句在理。”秉慕沄點頭附和。
“你自小在家中,足不出戶,不嚐經曆事情。”秉敬晨緊盯著琴譜,口不應心。
秉慕沄見他心不在焉,順著他的目光觀望過去,看了看那本琴譜。似有意為之,又似隨口一提。“娘晾花的花房平日裏多數閑置。”
“確是個不錯的地方。可鑰匙……”
“明日與娘對弈時我替你偷來。”
“甚好。我便借故拖住采鳶姐姐。”
“但娘的花房裏亦收藏有典籍字畫,到時候如何區分呢?”
“區分……我可做以標注。”秉敬晨伸手抓過琴譜翻開,拿起筆沾了墨,在那頁的邊上角寫下一列小字:平素三愛,雙扇、酒香……提筆良久,他抬眼盯住趴在旁側的秉慕沄。
“酒好喝麼?”
“不賴。”
“爹為何不許你喝?”
“因為娘不給他買酒的錢。”
“所以爹停了你的月例?”
“該給我的,娘一分不會少。”
說話間,一滴墨掉落在了琴譜上,將曲目《陽春白雪》中的“春白”二字掩蓋了住。兩人不約而同看向琴譜。
“是什麼?”
“陽……”秉慕沄歪頭瞅了過去,讀道,“雪……陽雪。”
秉敬晨匆匆幾筆寫畢,滿意收筆。“成了。”
秉慕沄湊近,一字一頓地念道,“平素三愛,雙扇、酒香、陽雪。”他看了一眼秉敬晨,又垂下腦袋奇怪盯著那幾個字。“雙扇護身,酒香嗜好,陽雪算什麼?”
“誰知道呢。”秉敬晨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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