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907 更新時間：08-07-09 18:25
明亮的白熾燈光灑在走廊上，易白覺得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周圍護士匆忙地走來走去，這讓他焦急的心情更加迫不及待，隻希望盡早結束這折磨他的一切，看到寶寶紅嘟嘟的粉嫩臉蛋，聽到那一聲響亮的哇哇初啼。
是的，這不是第一個孩子。但他，依然如當初生易揚時，懷著即將為人父的心情，徘徊在產房門外，期待並祈禱著母子平安。
一名金色略發白頭發的外籍醫生從產房走出來，易白立即迎上前。
“易先生，我很抱歉。”醫生將㕗罩拿下來，推了推高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微藍雙眸注視他說：“易夫人是難產，我們已經盡力了。事實上，她與孩子隻能保住一個。”
不！易白退了一步，覺得四周景物在眼前花了花，他立穩腳根，握拳的指關節泛上白色。
“易先生。”醫生遲疑地看著他：“你還好嗎？”
易白點了點頭。
“那麼。”醫生繼續說：“孩子與夫人，您決定……”
“請一定，保住我妻子的平安。”他打斷醫生的話，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而妻子，卻是他的唯一。
“好的。”醫生拿出一張單子，遞給他：“請您在這上麵簽字，好嗎？”
簽過字後，他看見醫生似乎微笑著，朝他豎了豎大拇指，然後消失在產房的盡頭。
黯然立在門外，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看到護士推出一個推床。
他激動地走上前，定眼一看，卻是另一名東方女子，此刻她正微閉雙眸，蒼白而虛弱地躺在推床上，臂彎中摟著一名女嬰。
女嬰大大的純藍眼睛中透著一種對世界的好奇與天真，看到易白，突然咯咯笑了一下，這讓易白愣了愣，想起自己的孩子，心中勾上無限傷痛。
情不自禁伸出手，他在女嬰嬌嫩的臉蛋上觸了觸，女嬰笑得似乎更加開心了。
東方女子吃力地睜開眼，那是一雙漂亮但充滿疲憊的眸子，她看了一眼易白，又低眉瞅了瞅女嬰，露出一絲幸福而安詳的笑。
護士推著她們走遠了。
回過神來，他又等了一會，終於等到妻子。
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空洞的眼睛直視頂上方，充滿了悲傷。易白輕輕喚著她的名字，她眼珠轉了轉，看到易白，從眼窩流下一滴淚。
“對不起。”她帶著歉意低聲說。
“不。”易白握住她的手，深情溫和地看著她，“養好身體最重要。我們還有易揚，以後你想要，我們還可以再生。”
從唇角溢出一絲幸福而苦澀的笑，她輕輕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讓易白揪緊了心。
病房外的天空沒有太陽，也沒有雲彩，隻是無邊無際的藍，帶著發白的藍色，一如波瀾不驚的眸子，幹澈、寧靜，然而令人捉摸不透。
易白在輕聲安慰著妻子，妻子隻是側過頭望著窗外，掩飾住滿眼的落寞與傷痛。
另一張病床上，那名與易白產房外相遇過的東方女子，她哼唱著催眠曲，一邊逗弄寶寶嬌嫩可愛的臉頰，哄寶寶入睡，一邊悄悄打量同房的他們。
“你們不要難過。”她說一口純正的台灣話，“人平安最重要。”說完像觸到了什麼心事，眼底滑過一絲異樣，低斂下了眉。
易白夫婦轉過眸，這才注意到她自始至終隻有一個人。
“謝謝。”易夫人勉強笑了笑，看向她懷中的寶寶，愛戀地說：“你的寶寶很乖，一點也不吵鬧，長大後一定人見人愛。”
溫柔看著熟睡的嬰兒，東方女子唇邊漾起一抹幸福的笑，用手掖了掖裹被，深深注視著，似乎要將寶寶的麵容記刻入腦海，終於滿含欣慰地抬起頭。
“請問，我可以怎麼稱呼你們？”她微笑望向易白夫婦，很有涵養和禮節地問。
“我姓易，駐此中國大使館的外交官，這位是我的夫人。”易白介紹。
易夫人和善地朝她笑了笑，眼睛一刻未離女嬰，易白在旁輕輕歎了口氣。
“你們能幫我抱一抱孩子嗎？”東方女子支撐著下床，抱起了女嬰，走到易夫人跟前，懇求說：“我出去一會。”
“好。”易夫人喜悅地接過了嬰兒，這嬰兒長得真可愛，長長的眼睫毛，即使睡著了，也一閃一閃，看上去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
“如果我們的孩子出生，也會像她一樣可愛。”她憂傷又羨慕地說，用手觸了觸小家夥粉嘟嘟的臉蛋，誰知小家夥立刻就醒了，還哇一聲清亮地大哭起來。
“喲！”易夫人熟稔地哄著嬰兒，仿佛是自己的孩子，寵溺地說：“她的嗓門可真大呢！長大後呀，一定是個小小的音樂家。”
小家夥在她的撫慰下漸漸止住哭聲，純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看向易夫人，咯咯地笑了起來，清脆而悅耳，身子也在繈褓中微微扭動。
笑意凝上眸，易白不禁用手輕輕觸了觸女嬰的小臉。
“還沒取名吧？”易夫人抬頭，咦，那名東方女子呢？
“她什麼時候出去呢？”易夫人看向易白，擔憂地說：“你去外邊看看吧，她身子還很虛弱，又是一個人。”歎了歎氣，又低頭逗弄起女嬰來。
易白出門了，很久才回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女嬰，良久才說：“她不見了。”
“不見了？”易夫人眼跳了跳，怎麼回事？
“找遍了，都沒見到她的人影。”易白皺眉：“去谘詢台查詢過，叫梅莎，結清了所有手術費用，之後走出醫院，再也沒有回來。”
易夫人看著繈褓中的女嬰，吸了一口氣：“這可怎麼辦？”
隨著這聲吸氣，女嬰像有感應般，剛才還笑靨如花，這時卻突然大聲悲泣，哭得那麼傷心，也那麼淒涼，仿佛一支節奏起伏的哀樂，讓易白夫婦一陣又一陣揪緊了心。
“不要哭，寶寶！”易夫人輕搖著女嬰，愛憐地拭去她眼角淚珠：“我們幫你找媽媽回來，好不好？乖，不要哭了啊，寶寶。”
女嬰在繈褓中不斷掙紮，雙眼緊閉，小巧的鼻子微皺，臉蛋因渾身氣力的使盡而漲得通紅。不多時，她細軟的胎發與柔嫩的額頭上已蒙了一層細汗。
“寶寶怎麼辦？你說，做母親的難道不要自己的親生女兒嗎？”易夫人一邊替女嬰鬆裹被，讓她透透氣，一邊說。
突然，手似乎感觸到一塊異物，她疑惑地仔細摸了摸，慢慢揭開了裹被，眨了眨眼，吃驚地對丈夫低嚷：“易白，快看，有一封信。這是什麼？”
易白湊近，將信拿起拆開看後，一臉沉思著遞給了易夫人。
一周後，他們回到台灣，車子緩緩駛進大院。
易揚穿著小小的西裝，正站在陽台上，看見父母下車，手裏抱著嬰孩，對他揮手道：“易揚，下來看你妹妹。”
妹妹？怪異地彎起唇角，他聳聳肩，下樓迎向他們。
易夫人笑眯眯逗弄著懷中女嬰柔嫩的臉蛋，孩子咯咯笑著，聲音清悅得像山間的清甜泉水，易揚不由偷偷瞥去。
雪白的麵容泛著一絲因激動而生出的淡淡紅暈，五官小巧精致，棱角也柔和分明，尤其是那雙大眼睛，微微下凹，透出一片純淨的藍色，像個不染塵埃的下凡小天使。
她高挑的小鼻梁微微皺起，粉嘟嘟的小嘴也輕啟著，樂嗬嗬地發出了一串易揚長這麼大以來，從未聽過的世間最好聽的笑聲。
失神地看著她，易揚覺得自己那顆小小的心也因此滿足並柔軟起來。
“易揚。”易夫人抬起頭，將小天使遞到了易揚跟前，目光中盛滿笑意。
“來，抱抱妹妹易凝。”她說，丈夫從側溫柔環住了她的肩，一同注視著繈褓中的易凝。
“以後你是哥哥了，要保護好妹妹，不要讓她受一絲一毫傷害，知道嗎？”易夫人說，丈夫在一旁輕拍了拍易揚的小肩膀。
不讓她受一絲一毫傷害。易揚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眼睛一刻也未曾離開過妹妹，鄭重地點了點頭。
“別發愣呀！”易夫人笑著推推他：“來，抱抱妹妹。”
喜上眉梢，他顫抖著伸出雙臂，將易凝小心翼翼抱入懷中，隻覺得這小小身子是那麼輕柔，就好像一片羽毛，稍不小心就要失去。
因為他們的動作，小小的易凝轉動起一雙清澈眼眸，直直看入易揚眸中，帶著一絲好奇與天真，突然小嘴月牙兒般彎起來，身子往他懷中更深處靠去。
怔了怔，易揚欣喜地看著她，喃喃念出了聲：“易凝，妹妹。”
他會保護她，一生一世。
易夫人倚著丈夫，幸福而安詳地微笑。
第一章
明立高中開學第一天，同學們仰頭看向公告欄上的名單。
“第一名，歐綺宛；第二名，仲夜珊；第三名，易凝……”一名身段纖長、鶴立雞群的女生用手撥了撥柔順的黑發，聳聳肩，唇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撥開人群向外走去，耳旁飄來大家的議論聲。
“據說她們是本屆三大天才美少女？”男生將手插在褲袋中，喃喃低語。
聲音不大，卻如小炸彈投放引起的震蕩，人群立時騷動起來，大家將目光轉向了他。
“真的嗎？”小個子女生探頭怯怯地問，帶著一絲好奇與興奮。
“恩，第一名歐綺宛，智商高達180；第二名仲夜珊，第三名易凝，智商也是150……”他誇張地噓了聲長哨，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
公告欄後，一座現代歐式風情的建築物在陽光映射下，晶石材質的窗棱及壁麵散出晶亮的光芒。
它的七層，一群少男少女們正三三兩兩圍著談笑風生，話題圍繞在今天即將來國樂社報道的音樂才女中心。
“音樂才女，叫什麼名字呢？”把玩著垂落在瓜子臉頰旁的一縷秀發，方玲芷好奇地問。她的手指白晳修長，關節處還漩成優美的小圓渦狀。
大家麵麵相覷，搖了搖頭。
“沒有人知道嗎？”方玲芷微皺起眉：那麼優秀的女生，各方麵條件也很不錯吧？
“我知道。”一個身材高拔的男生插進話：“她叫易凝，音樂才氣蜚聲世界樂壇，被稱作音樂精靈……”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傳聞有天使般的歌喉。”
“易凝。”方玲芷芷重複著，將這個名字記住了。
“天使般的歌喉，音樂精靈，是這樣嗎？”
大家紛紛議論起來。
“名氣真大。”
“應該長得還不錯吧？”
“還是同社，真榮幸呀！”
“待會得好好見識見識了。”
興奮又期待地談論著，誰也沒留意到門口的那個怯弱聲音：“請問，這裏是國樂社嗎？”
見無人理會，她走進去，環視一圈，提高聲量又重複了一遍：“請問，這裏是國樂社嗎？我是新生，今天來報到。”
近旁幾位同學終於停止說話，他們轉過身來，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中不約而同露出一絲鄙夷神色。
其中一個骨感女生揚起尖瘦的下巴，毫不掩飾輕蔑地笑了笑：“你來國樂社報道？”
“是，是呀。”有什麼問題嗎？他們的眼神，讓她感到緊張之餘，還有點受傷。
“你的體形。”女生用手比劃成一個葫蘆形狀，挑了挑眉：“比較適合去烹飪社。”
周圍同學哄地一聲笑了，幸災樂禍地看向她，有些女生甚至環起雙臂，一副像看好戲樣。
方玲芷也因為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打量起眼前的她：雖然皮膚奶油般白嫩水靈，也有一張稱得上姣好的麵容，特別是那雙純藍眸子，透著一絲委屈和受傷，讓人不忍直視，還有緊咬住的櫻桃下唇……
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方玲芷目光往下滑去：凹凸有致，然而略嫌豐滿的身材，是外形的最大遺憾，不過，卻又讓人覺得如此協調，好像越看越順眼。似乎，她開始喜歡上眼前這個具有西方特征的女生了。
素來喜歡嘲弄人的骨感女生艾薇兒，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何況還有這麼多人捧場。
艾薇兒得意地睨向她，笑道：“做奶油蛋糕，或者巧克力夾心，恩，中餐也不錯，不過油煙太嗆人，雖然你的體形很適合，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健壯有力，所以，還是推薦學習西餐好了，似乎和你很搭調，如何？”
幾聲詰詰笑聲，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將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
白晳的臉龐漲得通紅，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那雙藍眸一眨一眨，似要沁出水來，帶著控告與憤怒瞪向艾薇兒。
艾薇兒又繼續挖苦：“嘖嘖！不要用這麼可憐的眼神看我，在十分講求外形與實力的國樂社，你的體形一登台，就會笑倒大片人。所以，為前程著想，你還是選擇最適合的社團，比如烹飪社，多考慮下，怎麼樣？”
微皺起眉，方玲芷啟唇：“艾薇兒——”
卻聽她突然出聲：“我是來國樂社報道的新生。”宛轉的聲音，怯弱中帶著堅持，讓方玲芷暗自喝了一聲彩，讚賞地看向她。
艾薇兒高傲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哼了哼，薄薄的唇角掠過一絲譏諷，輕聲道：“你？別丟臉了！”
“我是新生，今天來報道。”依然很小聲很動聽，但卻紅著臉執著說。
旁觀者們靜下來了，或好奇，或同情，或不平，或看好戲的目光注視著她們。
大家看笑話的神情，讓艾薇兒惱怒起來，氣衝衝地說：“肥妹，我警告你，最好別給我們國樂社丟臉！”說完揚起下巴，轉身撥開人群往外走去。
沒戲看了，人群也漸漸散去。
方玲芷看向她，濃密的淺褐色睫毛垂下來，將委屈與心事掩飾在眼底，櫻桃色小唇輕輕咬住。
上前握住她的手，她像小鹿受了驚般，渾身微微一震，抬頭看向方玲芷，眼睛湛藍湛藍，一眨一眨，純澈迷人。
“什麼事？”她羞怯地問，好像對方沒有惡意呢，目光好溫暖。
“我叫方玲芷，你呢？”友好地笑了笑，方玲芷親切地問。
“易凝。”
聲音不大，卻讓方玲芷，以及周旁同學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了她，抽了一口冷氣，艾薇兒也在遠處也不敢置信地瞪過來。
“她真是音樂才女，被稱為音樂精靈的易凝嗎？”
“這個胖妹，MyGod！”
“是呀，和我心中的形象相差太遠了……”
“難怪說，人不可貌相，意外……”
獨自一人，走在人煙寂廖的林蔭道上，易凝腦海中還回蕩著大家的議論，雖然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一字不落地聽入她的耳中。
雖然平時知道自己有點胖，但因為哥哥易揚一直誇她可愛，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直到今天，聽別人議論，才感到低落和傷心。
她氣恨自己平時不節製飲食，以致讓身材變得這麼肥胖。哥哥不說，是為了不傷她的心，也許，他也認為她很胖，所以才誇可愛吧？
越想越傷心，她吸著鼻子，突然耳旁傳來一陣細微的說話聲。
“快點拿出來。”沙啞的男音嘿嘿幹笑。
“就是，識相點！”另外幾個男音說。
“不給……”一個女生聲音發著抖。
仔細聽了聽，她原本激動的心情更加氣憤起來。
居然幾個男生合夥欺負一個女生，太不像話了！也不管是不是危險，就朝著聲音源的轉角方向衝了過去！
“你們在幹什麼？”到了跟前，她才怯弱起來，但仍然鼓起勇氣。
原來是幾個身高體壯的男生，他們合圍住一個瘦小蒼白的女生，她可憐兮兮望向前來抱打不平的易凝，又似懇求，又似在催促快走。
男生們看到突然冒出來的易凝怔了怔，對視一眼，露出了一抹古怪笑容，輕鬆威脅道：“你最好少管閑事。”
然後又轉過頭，像狼一樣狠狠瞪住那個女生，其中一個男生伸手去奪她的書包，被女生死死拽住帶子：“不許動我的東西，不許動我的東西！”
“你們放開她！”易凝氣憤得臉都紅了，但仍然緊張地大聲說，同時奔上前去，在他們的呆愣中幫女生猛地一拽，兩人將書包奪回來藏在了身後。
“膽子還真不小！”男生回過神來後，露出了凶惡的表情，向她們一步步逼近。
每當他們逼近一步，她們就後退一步，終於抵在了牆上。
他們邪惡笑起來：“乖乖給我交出來，否則你們呆醫護室裏去吧！”
“你們……”易凝深吸一口氣，和女生顫抖的手在背後緊緊握住：“不怕我告你們嗎？”
“你敢，胖妹！”他們不以為然地睨著她：“快點！”
“不許叫我胖妹！”易凝氣憤嚷起來，什麼害怕也忘了：“你們沒資格拿人家東西，我哥要是知道……”
他們中的最高個一把抓起易凝的前襟，像提小雞一樣將她提到半空：“知道又怎麼樣？別磨磨蹭蹭，是不是不吃點苦頭，就不知道利害？”
說完，滿是青春痘的臉眼睛一眯，巴掌就高高舉了起來，身邊的瘦小女生尖叫了一聲。
易凝反射性地閉上雙眼，睫毛害怕地抖著。
可是，那個巴掌並沒有落下，而是被人一把抓住，接著像隻破麻袋被狠狠甩到了地上。
“是誰？”跌得眼冒金星，半天才爬起來後，他瞪著眼前這個笑眯眯拍著手的女生，心裏咯登一跳，美女！
其他男生也瞧得目不轉睛，咽了咽口水，但想及她剛才的身手，內心又害怕起來：就算他們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對手。
“真不要臉！”美女開口罵道，聲音甜糯柔軟：“這麼多人欺負兩個女生，下次再讓我遇見，一定打得你們鼻青臉腫，還不快滾！”
扶住被摔的高個，他們邊跑邊回頭，瞬間消失在轉角。
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美女輕哼一聲，掠了掠柔順的黑發，回頭走到驚呆的易凝和瘦小女生身前，揚起一抹秀氣迷人的笑容：“你們有沒事？”
“沒事呢。”易凝看看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自慚形穢起來。
如果，她沒這麼胖多好，也不用被人恥笑了！
瘦小女生蒼白著臉，長長籲出一口氣：“謝謝你們。”
她用手捂了捂書包，掛到身上，自言自語說：“就會搶人家的東西。”
剛才那麼多小混混向她要東西，甚至還動起手來，一定非常重要吧！
“方不方便告訴我們，是什麼東西？”美女眼尖地看到她一臉緊張神情，不由好奇地問。
易凝也抬起頭來，好像很寶貝呢！
她笑了起來，將書包抱在懷裏，虔誠地說：“一個筆記本，裏麵有我十幾年的課堂筆記和考試習題解析。”
美女忍不住翻翻白眼，她說呢，什麼東西這麼珍貴？原來是筆記本。沉默了一會，又問：“他們要來做什麼，又不愛學習。”
易凝深以為然，在旁邊猛點了點頭。
女生歪起頭，呆呆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聽他們說，給誰升學考試用吧。對了，如果不是你們，這個筆記本肯定要被搶走了。”
說完，神色黯淡下來，喃喃道：“它是我六歲時，媽媽送的生日禮物。雖然，媽媽離開我十幾年了，但我一直很珍視這個筆記本。”
美女與易凝對視一眼，上前攏住她的肩，她身體微微一顫，抬起頭。
美女說：“放心，有我在，他們以後不敢欺負你。”
易凝也點頭說：“就是，以後你一定要將這個筆記本放好。”
瘦小女生看著她們，黑白分明的眼中不知所措，感動地說：“謝謝你們。”
“客氣什麼，大家朋友嘛！”美女拉起她和易凝的手：“我叫仲夜珊，你們呢？”
原來她就是仲夜珊，果然和名字一樣漂亮，本校三大天才少女之一！
“易凝。”易凝崇拜地看著仲夜珊說。
話剛落下，仲夜珊和女生立即吃驚地上下打量她。
“你是音樂才女？”仲夜珊嘖嘖道，搖了搖頭：“終於見到廬山真麵目了，蜚聲世界樂壇呀！”
易凝想起同學們的議論，不由垂下頭，自卑地說：“我是不是很醜，很胖？和你們想象中不一樣？”
“才不呢！”仲夜珊將她左看右看，像發現新大陸般，驚歎起來：“你長得像洋娃娃，有一雙純藍色的迷人眼睛，很漂亮。”
“真的嗎？”易凝疑惑地抬起頭。
“是呀！”半天沒出聲的瘦小女生附議。
易凝開心起來，問瘦小女生：“你呢？叫什麼名字？”
“歐綺宛。”瘦小女生捂嘴笑了起來，這下輪到仲夜珊和易凝驚呼了。
緣分……她們太有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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