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79 更新時間:19-12-29 10:06
春香誕在十一月二十一,春園第一任園主春香的生辰。距離春香誕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留半月趕路,還有一月時間準備,並不著急。
元譚的意思是可以早點動身南下,帶弟子遊曆一番也不錯。以皇甫青林的理解,弟子是不是要遊曆鍛煉一番跟元譚並沒有關係,他隻是想讓北天派盡可能的招搖些,方便他背後行事。
聲東擊西,圍魏救趙,調虎離山什麼什麼的。
下山弟子的名額還沒有確定,那天昆海峰會麵時,元譚就做主淩霄帖由皇甫青林代替掌門接了,蘭章帖卻還沒有確定人選。
既然是皇甫青林接了淩霄貼,那蘭章貼自然至少也是一位門中青年才俊。元譚詢問皇甫青林和元莘的意見時,皇甫青林意味深長的提示道:
“這蘭章貼非元謹不能接,我派中人,論風姿論氣質論修為論顏值,哪個能與元謹相比?”
元莘:“你說的是那個一年到頭在幻血峰借住,你問他三句他回答一聲哦的元謹?”
“你不要這樣說自己的師弟,元謹師侄是內秀。”
元莘嗤笑:“我看師叔你就是覺得隨行需要一個廚子滿足你的口腹之欲,看中了元謹在醃豬肉上的才華了吧。”
她這麼說其實也沒錯,確實口腹之欲也蠻重要,不過更重要的是,元謹他能打架啊。除了元諶,十二峰主最能打架的就是元謹了,他在煉氣一道上一直遙遙領先其他峰主。雖然人是悶了點,但是關鍵時候很靠得住的。
見他二人你來我往沒完沒了,元譚無奈的歎道:“師叔多慮了,此行不過是走個過場哪有什麼危險。再說了,師叔因傷昏迷許久恐怕一時忘了,那殿春園主跟師叔很有些交情,到了春園,自然十分禮遇。春園近南海,少不了海貨給師叔解憂。”
“……”他怎麼就成了個吃貨呢。
“再者說,我這一去門中不能無人,元謹修為高深,留在門中更為妥當。”
皇甫青林還能說什麼,道理都在掌門那裏,他再說下去顯得無理取鬧了,這可太不符合他青字輩長老的設定了。
元莘涼涼的一句話總結:“師叔,自從你醒來後,胖了至少十斤。注意點兒形象吧。”
皇甫青林心想,我真的不該在她傷心的時候那麼盡心盡力的安慰她,真的。
最終,按照元譚的意思,元謹此人十分木訥孤僻,甚少與人交往,這樣性格的人不適合出門帶隊。元誠性格活絡得多,又有一顆愛湊熱鬧的心,他最合適。但是皇甫青林總覺得這貨嘴太快太好奇,不夠穩重。
“有師叔這般穩重之人同行,他便是跳脫了些也無傷大雅。”
元譚如此總結後,此事塵埃落定,就這麼著了。
天將暮色,皇甫青林帶著淩霄貼走出大覺殿。澄江在門外抱臂而立,他喜歡穿深色的衣服,此事與暮色合二為一,沉寂的不像他這個年齡該有的。
這孩子已經長大了,從十二歲的孩童到十七歲的少年,他似乎每天都在變化著,又好像從來沒變。
跟皇甫青林這樣寡淡的麵向不同,他的五官較為深刻,直鼻薄唇眼窩深,膚白貌美像混血。皇甫青林仔細搜刮原著,似乎提到過主角異常俊美,不似凡人。敢情就是歪果仁血統就是不是凡人了?嗬嗬,作者大大你真逗。
然而,皇甫青林還是覺得,澄江長得真好。果然沒有辜負種馬男主的設定。他走上前去,澄江便轉頭過來,對他一笑,不由自主的皇甫青林的眼睛有點兒疼。
真燦爛,要瞎了。
“又看湖?”皇甫青林說。
“閑著沒事兒,想想事情。”
“哦,想什麼?”
“東想西想,也沒什麼。”
好吧,孩子長大了有心事了,已經不樂意跟家長說出了。皇甫青林暗自感慨,這便是養孩子的感覺嗎?又盼著他長大,又怕他長大。
夕陽西下,湖麵灑金,天黑前最後的光芒。皇甫青林負手而立,迎著微風等著落日餘暉消散不見,此時大覺殿外隻有他師徒二人,安靜的很。偌大的山中他無端感到自己來無所依,去不知所歸。就連養在身邊五年的徒弟也終有一日會因為劇情跟他背道而馳。世事總是不能盡如人意,自古相聚都是為了必然會來的分別。
“你說,為師是不是有點兒天運不佳?”
澄江走在他身後,聞聲笑道:“師父又胡思亂想什麼,掌門已經回來了,師父也不用再做代掌門了,怎麼看也是時來運轉。”
皇甫青林搖搖頭:“你不懂,代掌門隻是小事,這世界上尚有一種窮盡人力也不能撼動分毫的存在。春香誕要來了,要下山了。”
屬於你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有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你我的命運,如巨獸之口,而我已經能看到它鋒利的牙齒,卻不知凶獸究竟何時才露出真容。
皇甫青林昨天又做了個夢,夢裏他禦劍而行,那是一把黑劍,劍身厚鈍大巧若拙,是把好劍。他落在了一處荒島,四顧之下可以肯定,是在海上。
他感覺,那應該是南海。荒島上有一塊兒大石,上麵刻得滿滿的他不認識的符號,他也不看那些符號,解下腰間的屏笛便吹了起來。不多時,海上升起霧氣,霧中走出來一人。
那人應當很老了,白發白須白袍,拄著白色的手杖,渾身白的像團霧。他對白發老者說:
“這石頭上寫的是誰?是他嗎?”
白發老者點點頭,又搖搖頭,他看上去非常非常老,整個人憔悴極了,仿佛隨時都能死去。老人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蒼老,他道:“天時未到,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他一揮袖,眨眼之間那把黑劍就握在他手裏了,那把劍看上去不輕,他卻拿的十分輕鬆。他冷笑一聲,對著老者道:“我今日要是劈了它呢?”
老者道:“毫無意義。你能找到這裏也是天意,我從前為你起過一卦,本來感慨你命薄如斯,今日與你一見心中有所了悟,你確實命數不多了。走吧。”
夢中的他對老者的話很是不以為然,冷笑道:“哈哈,笑話。我的命數如何豈是你能評鑒?我今日來此就是想看看,號稱全知全能的白心台,是不是也料到了這世上有他這樣幹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人。你們算到了嗎?”
老者還是一般的平靜:“我族人隻知,他死了。”
聞聲,皇甫青林臉色大變,大聲道:“他沒死!他隻是在休息,他終有一日會醒來,會繼續他未竟之業!他這樣的人不會這麼輕易死的,絕不會!”
他手中的劍已經對準了那石頭,隻要一下,那石頭就會碎成齏粉。
“你們不信,哈哈,你們不信。很好,那我就劈了它!”
那老者深深歎氣,將手中之杖用力砸向地麵,哢噠一聲,就在他們而人麵前的時候由上而下龜裂成了幾塊,哐當哐當,幾聲之後紛紛落地。原本石頭上的符號七零八落,再不能辨認了。
皇甫青林握劍的手頓住了。
老人道:“你看,這不過是個普通石頭,毀了也不會有什麼意思。你命數所剩不多,好自為之吧。”
說罷,周圍一直籠罩的白色武器突然之間一卷而去,隻餘他來時一般無異的黃島,淒冷月色,以及南海上數不盡的波濤。
他握劍的手緊了又緊,終於還是禦劍而去,方向正是西北。皇甫青林感覺他走了很久,經過了很多個白天黑夜,景色已經熟悉起來,到了北天派。
奇怪的是他沒有回天一閣,而是他徑直向後山飛去。繞過昆海峰,從比圓峰和輪泉峰之間的山澗上飛過,最後他停到了白鹿橋上。
突然之間,一道氣勁向他脖頸襲來。他禦劍躲開,卻不知為何慢了幾分,氣勁如刃,生生削掉了他一縷頭發。這個襲擊他的人要比他想象的還厲害許多。他握住劍柄便與那人戰作一團,那人渾身雪白,在這樣的黑夜裏如同鬼魅一般,十分棘手。
曾經的皇甫青林要比現在這個冒牌貨厲害得多,對手難纏,他反應迅速,運劍自如以巧製敵,足以證明他也是劍道中的高手,那把黑劍顯然就是他的妖劍。兩人快速對招幾回合,皇甫青林一時慢了一點,對方的劍挑過他手臂。
節奏亂了。
他不得不運氣向後躍起,想要拉開距離,重新掌握主動。可是沒想到對手比他預計的還要難纏,他隻是快,他還能看透皇甫青林的意圖。皇甫青林後躍,他則前衝,轉瞬之間,兩人從橋上戰至溪邊。
溪邊幾顆稀疏的老樹,不足以隱蔽,那劍客突然之間加快了動作,兩人越打越快,突然寒光一閃,與他交戰的人劍影重疊,一劍刺向他的喉嚨。
這劍沒有一絲花哨,太樸素了,卻也太快了,皇甫青林隻來得及橫劍擋在喉嚨前。兩劍相撞,叮的一聲,他被這一劍帶來的氣勢向後推了很遠,餘力十足,皇甫青林直直撞上了溪邊的老樹。
砰通!
巨大聲響中,樹上的鳥獸驚醒,在夜幕中一時間鳥鳴獸嗥不絕於耳。這麼大的聲響,想必在過不多久就有人回來了。
皇甫青林顯然撞的很慘,他整個人像個蝦一樣蜷在樹前,手拄著劍才勉強沒叫自己倒下,他嘴角一股鮮血淌過下巴,胸前殷紅了一片。
他受了傷,傷得不輕。
傷他的人提著劍走到了他麵前,借著月色,露出了臉。他的劍法精彩絕倫,他的人也是如此。他身著雪白勁裝,手上一把薄劍森然映著寒光,他的人亦是渾身冷意,細俏的眉也同劍勢一樣深入鬢中。像這樣的人,不管是誰,隻要見過一次必然一生都不會忘記。
這個人,皇甫青林覺得,他似乎是見過的。
“這一劍,我隻用了三分力。你若是再想闖入後山,下一劍,將是十分力。”
夢裏的他聽了這句話似乎是聽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不顧自己仍在嘔血,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邊笑邊咳,嘔出來的血幾乎染紅了衣襟。
“我本以為你是他的朋友,會幫他,可你不隻是不幫他,還要殺了想要幫他的我。”
他掙紮著站了起來,又將劍指向了白衣劍客:“你既然不是朋友,那便是敵人,來吧,你不是要殺了我嗎?那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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