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11 更新時間：20-07-03 08:07
唐幸兒的一番話招惹得北天派眾人議論紛紛，話題中心的離忌顯見的心態變了，而一行人中做主的皇甫青林卻眉頭深鎖，時不時看一眼唐幸兒，若有所思。
唐幸兒被他看的很是發毛，直往樹後躲，盼著海棠快些回來。唯有白虞身在事外，靠著樹嘴上叼根兒草梗兒，悠閑得很。在他看來，若是澄江陰差陽錯洗了嫌疑也甚好的，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那小子確實是白心台卦象所說的他命定之人，怎麼個命定法，他卻自己都不知曉。
如此，眾人各懷心思，直到元誠帶著離恕返回才方罷了，改做一同詢問前頭到底如何了。離恕口才最是不錯，當即把前頭那道人如何開路，如何抓了猴子引得猴子叫聲震天，又如何被猴子抓了一把讓它跑了一一說了，說罷，發現眾人眼帶疑惑，很是不搭他一番精彩的描述，便問：“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真？”
離忌搖頭道：“不是，隻是剛剛海棠姑娘去追一種哈嚕的野獸了，聽小唐大夫所言之意，你方才講的猴子應當就是他說的哈嚕。這跟小唐大夫說的又對不上了，到底怎麼回事呢？”
“哈嚕？”離恕也懵了，那又是什麼。
離忌遂又把小唐大夫所言再轉述一遍，引得離恕連連成奇，他道：“我倒是覺得小唐大夫你說的有理，哪有猴子這般叫的，簡直叫死個人。隻是，前頭的老道士說就是猴子，因我與澄江師叔並非親眼所見，實在不能確定是也不是。”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你說的有毒卻未必。那老道被抓了一把，他隻是隨便拿棉布纏了了事，也沒見什麼中毒之狀。”
“便隻是纏了一纏？”
離恕點頭：“就是纏了一纏，藥膏都沒塗的。”
“你見著傷處了嗎？”
“那倒沒有，當時離得遠，就看到他袖子都被撓下來了半邊，想必傷得不淺。”
小唐大夫聞言也十分疑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不應當，不應當，我才不會記錯，當初可是差點兒被嚇哭的……可是怎麼會沒毒呢？不對啊，村長的冊子從未出錯過。”
如此這般，他絮絮叨叨起來，都是不應該不可能此類話語。
元誠與皇甫青林對上一眼，元誠湊到皇甫青林近前說：“裏頭路通了，山中一條好長的裂縫。我運氣感知了一番，能聽到對麵的蟲鳴鳥叫，卻沒有人聲。”
皇甫青林點頭。
元誠又道：“那道士說，”猴子”守路在此許久了，趕跑了就是，他上次來也趕了。便是因為趕猴子麻煩，才能不走裏麵就不走裏麵的，他所說的裏麵，便是我們要走的那路。至於那究竟是個叫聲很怪的猴子還是唐大夫說的哈嚕，需與老道士再問問。”
他此言也有理，皇甫青林道：“再等等，等海棠姑娘回來再動身罷。”
元誠點頭，同意。他二人便不再做聲，隻看著離恕為首的弟子們圍著唐幸兒嘰嘰喳喳的問何謂哈嚕。唐幸兒煩不勝煩，直道：“我也沒親見過，怎麼知道！”
又過了一會兒，樹木窸窸窣窣響聲不斷，遠見一個人影踏著樹枝借力跳躍幾番，終於落在了眾人處，正是出去追哈嚕的海棠回來了。
唐幸兒可算得了脫身機會，扒開圍著他的北天派弟子們逃也似的飛奔而出，邊跑邊喊：“快救救我，他們問東問西的，我已經沒話可說了！”
海棠淡定的任他躲在她身後，掃視一眼圍觀的眾人，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淡的，但是剛剛眾人都見過她那快如鬼魅的身法，以及防不勝防的操縱樹木之術，紛紛不敢近前。故此，小唐大夫總算得救了，鬆了一口氣。
皇甫青林走上前去問道：“可是追到了？”
海棠搖搖頭。
“唔，那可要繼續上路？”
海棠點頭，道：“走吧，哈嚕狡猾，我追出去甚遠，料它也不敢再來了。”
皇甫青林聽了她的話，一個心念閃過，他知道這位曾經的正宮娘娘實為一個耿直女青年。她既然說的都是哈嚕，必然是哈嚕跟他們繼續前行無關。西方來的人不喜歡說謊，這跟直斷已經沒有區別了。
皇甫青林的心放下了一半，又道：“如此，勞動姑娘到了山口裂縫處再查看一番。”
海棠點頭應了，皇甫青林就當她聽明白了，大袖一揮，這便命弟子們收拾好行囊，整裝出發。
如此一番折騰竟又耽擱了一刻有餘，待眾人從大石上跳下沿著折草扣走到縫隙下時老道士已經吹胡子瞪眼等他們等得極不耐煩。
他很是有些話說，開口便道：“我一個老人家又折草又打猴子又幫你們探路都才費多大功夫，你們這般磨磨蹭蹭，待日頭西斜也走不到歇腳的地方，拖拖拉拉的，一點兒不像年輕人。”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他怎麼這麼激動，比北天派眾人還趕路似的。
老道見他們絲毫無悔改之意，狠狠的哼了一聲，也不言語了。隻拿出預備好的火把，另外遞了兩個纏好的給後麵的人，道：“現在點上，罅隙中伸手不見五指，全靠它。”
說罷，他轉身舉著燃好了的火把便進了山縫中間的罅隙。果然，後麵的人隻能看到他手上的火把，背影都模糊的很。裏麵確實照不進光，全靠這火把照明。
皇甫青林特別向後走了一步，到海棠身邊悄聲問道：“怎樣，周遭可有修士？”
海棠閉目感知，一個呼吸之間她便睜開了眼，淡然道：“向前二十裏左右，無。”
皇甫青林道謝，心道足夠了，這罅隙大約有五裏左右，想必沒有大危險。遂對元誠點點頭，他與元誠二人分別一前一後在隊伍兩端，皇甫青林在走在前頭，他們一行人正式出發。
進了隧道方知，這隧道有一部分是天然的，有一部分卻是人工開鑿所成。隻是山體堅硬，鑿石也不容易，不過隻開出了一人之寬，即便如此，五裏左右開鑿之處隨處可見，也是極不簡單。
皇甫青林有些好奇，開口問道：“看這開鑿痕跡年代久遠，道長可知何人所為？”
道人道：“我不過路過幾回，怎麼知道。”
“唔，既有人開鑿出路，想必山裏也有人煙吧。”
道人道：“曾有，荒了。”
如此也合乎情理，皇甫青林便不再問了，專心走路。他們這一路不很好走，縫隙裏夾道沒有多大的空間，路麵也是不平整，連日來又是壞天氣，遇上水坑泥窩隻能第一人踩了才提醒後麵的。道人走在第一個，顯然渾不在意，但是緊隨其後的鹿雙雙在意的很，好幾次叫老道士提醒提醒她。然而老道士不知是覺得不重要還是誠心跟她過不去，竟然一個提醒都沒有。
山壁上有許多蛇蟲蜘蛛之流爬上爬下鑽來鑽去，他們見人不多，遂也不怕人，除去一些天然怕光的，都做對他們視而不見狀。終於鹿雙雙手上摸到了個壁虎後再也忍不住，大叫起來。小姑娘的尖叫聲甚有感染力，加上這處的回音，剛被那哈嚕折磨過的耳膜又一癢，好多弟子反射性的就想運氣抵抗。
道人離她最近，入耳的聲音最大，氣得他大叫：“喊什麼喊什麼，爬牆虎有什麼怕的，小姑娘沒見識，這東西最是膽小，這會兒它尾巴早就丟一邊兒跑了。”
鹿雙雙尖聲道：“誰還有心思看它有沒有掉尾巴！摸到手裏能一樣嗎？軟乎乎粘噠噠的一手，你倒是試試？！”
道人低笑兩聲：“你怎麼知道我沒摸過，剛才我還撿了個扔口袋裏了，不信你摸摸，就在我口袋裏蹦躂呢。”
鹿雙雙簡直被他惡心到了，大呼欺負年輕人，老不修，既然摸到了怎地不提醒她一下，一絲不懂得憐香惜玉。聽得皇甫青林直幹咳，叫她注意措辭。鹿雙雙正在氣頭上，皇甫青林的話一句話沒聽進去，仍舊滿口氣話嘰裏咕嚕。
--以下是閑話--
爬牆虎=壁虎=四腳蛇，但是在作者的家鄉是叫爬牆虎的，感覺有意思就給拿來用了，嘻嘻嘻。
昨天才知道，似乎寫在作者閑話部分的話在手機上看不到的，之前不知道，還寫了好多，E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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