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7 更新時間:20-02-03 17:13
所以,越清才會又是送琴又是送譜、還有什麼棋盤棋譜,甚至還有兩本茶經,零零總總的,明庭這個暑假過的可是一點也不輕鬆,每天的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的。
好在家中很少有人打擾,明庭又有專門的書房,額外條件已經準備好了,剩下的就要看個人了。
夏日到了,太陽的威力越來愈大,家裏人也大多早早出門,中午在家裏歇息的時間也長了許多。
院中的桂花樹下常常坐著幾個人,大多是奶奶帶著娘親和二嬸做衣服、納鞋子、繡手帕等等補貼家用。
明庭坐在房間內,打開窗子,一抬眼就看見樹下幾人。
桂花樹開著一樹的濃香,伴著夏日的涼風襲進房間,組成了明庭關於夏日的回憶。
有時候,明庭高興,還會彈曲子給幾人聽。
每到那個時候,幾人都會放下手中的針線,細細聽著。說來也怪,聽完明庭的曲子,一下了就涼快了,連聽見蛐蛐的叫聲都少了幾分煩躁。
彈著嫁衣、怨咒等曲子的明庭深藏功與名。
*
“好悶熱,這天怕是要下暴雨了。”頭上的汗幾乎變成了瀑布,一張手帕一會兒就濕透了,洗完澡,後背馬上就濕了,洗臉更是無濟於事。
明庭合上書,打算出門走走,散散心,多少祛除一點燥熱,不然心靜不下來。
沿著小路,明庭走在了寬闊的田地中,貪戀那一點點吹過的涼風。
明庭長舒了一口氣,吹夠了風,便打道回府。
一轉身看見林滿和初見一樣,扛著足以把他整個人都擋住的巨大柴垛坐在田埂上。
明庭走過去,打了一個招呼。林滿沒有聽見,明庭上前幾步,走近了些:“小滿——”
明庭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林滿直直倒了下去。
“小滿哥,小滿哥!你怎麼了?”明庭急急跑過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推開柴垛,搖了搖昏迷過去的林滿。
明庭見林滿臉色蒼白,嘴唇幹裂,頭發甚至發黃雜亂的厲害,一點都沒有兩個月前在南華寺那時候的生機勃勃,整個人呈現一種死氣沉沉的頹廢狀態來。
明庭半抱起他,隻覺得懷中的人十分單薄,肉眼可見地瘦了很多,掐了掐人中,沒有反應。
無奈之下,心道了聲唐突,明庭背起了他。
”想不到你看著瘦了許多,還、還是不輕啊。呼~“明庭氣喘籲籲背著林滿走在路上。絲毫不知背上的人已經醒了,還聽清了明庭吐槽的言語。
林滿扛著柴垛回家,明明柴垛和往常的大小一樣,偏偏今天林滿就是覺得今天的重了許多。
這幾天,他人一直不舒服,頭重腳輕,肚子抓心撓肺地疼。
他知道是餓的,從南華寺回來,一餐隻吃小半碗稀飯,餓了就喝水充饑。
要知道往日裏他一餐可是要吃兩大海碗,驟然減少了食量,身體怎麼可能遭得住?
可他也沒辦法。雙兒本就難許人家,他長得醜就不說了,偏偏還吃得多。娘為他找了三四個人家,人家看了一眼就找借口推了。
長此以往,他的年紀越拖越大,到時更不好找人家了。
相貌是天生的,可身材卻可以後天改造。他就想著每天隻吃一點點,總能瘦下去,誰知道才餓了兩個月,身體就不行了。
林滿在明庭身上動了動,湊到明天耳邊,有氣無力地說:“你把我放下來吧……我沒事。”
明庭感受到背上的動靜,小心翼翼地找了一塊供村人歇涼的巨石,把林滿放下來。
“小滿哥,你這是怎麼了?真的不用去請許爺爺看看?”明庭有些憂心。看小滿哥隨時都會撅過去的樣子,明庭感覺十分不好。
“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不知道?”林滿深呼吸了幾次,覺得力氣又恢複了幾分,“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說完,林滿也沒有等明庭再說什麼,扶著石頭有些辛苦地站起來,剛走了幾步,隻覺得眼前一黑,還以為會摔一個結實的屁股蹲兒。
林滿昏迷前的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自己,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明庭看著懷裏昏迷的人,歎了口氣,還是背上林滿去找了許興業。
許興業正在家裏翻曬草藥,需要進進出出的,門就沒有關。
“許爺爺,快、快來看看小滿哥怎麼樣了?”明庭把人放在院子裏麵的椅子上,急促地喘氣,隻覺得心髒砰砰直跳,肺部像破舊的風箱一樣呼呼作響。
許興業忙放下手中的草藥,動作敏捷地執起林滿手腕,皺了皺眉,又撥開他眼皮看了半晌。
一番操作下來,唬得明庭以為林滿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許、許爺爺,小滿哥怎麼樣了?”明庭輕聲問道,生怕打擾了許興業的診斷。
“他隻是餓昏了。”許興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餓昏了?這麼……”兒戲?明庭把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有些不可置信。
“嗯,我給他泡一碗糖水,睡一會兒應該就會好了。”許興業操著雙手進了房子,頭也不回地吩咐明庭把人抱進去。
許興業堂屋裏麵安置了一張小床,隻夠一個成年男子仰麵躺著。是許興業為了防止村裏有人生了大病,不能移動,專門請木匠打造的。
上次林滿中了拍花子的迷藥,就是躺著這張床。床上的被褥由村裏的婦人隔一段時間拆去清洗。
明庭輕手輕腳扶著林滿半躺著,許興業可沒有那個閑心喂糖水,把糖水往明庭手裏一塞,背著手就出去了。
明庭隻好拿上勺子,一勺一勺慢慢喂著,沒有喂進去的糖水還細細地用手帕拭去。
許興業翻曬草藥間隙,看見了明庭放輕的動作,一時間竟覺得二人十分相配。
想到這裏,許興業失笑地搖了搖頭,為自己的異想天開。
許明庭固然是一個好夫君,可他的前途明眼人都知道是如何的不可限量,以後怕是會求娶知書達理的官家小姐。
林滿不過一農家雙兒,大字不識一個,家中隻是溫飽,興許存有一點銀錢,可再多的卻是拿不出來。林家要錢沒有多少,雙兒相貌也酷似男子般冷硬,絲毫拿不出手。
“我可真是老糊塗了,兩人怎麼可能相配?”許興業拍了一下腦門,放棄了。
許明庭喂完糖水,扶著林滿躺下,蓋好被子,出門和許興業說話。
“許爺爺,你說小滿哥是餓昏的,那會不會是歸桃嬸虐待親子?”明庭想著若此事為真,他少不得要上衙門去找林家討個說法了。
“我沒聽過啊。”許興業也是莫名其妙。
林棟一家在村裏可是出了名的忠厚良善人家,怎麼會虐待孩子呢?他沒有聽到什麼風聲啊。
“許爺爺,小滿哥勞煩您照看一下,我去林家看看。”明庭等許興業答應,轉身去了林家。
林家在村東南方,四周有好幾戶人家,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大都出門做活去了。
林家都是獵戶,沒有田地,明庭敲門之後,是林棟開的門。林棟就是林滿的父親,也是村裏有名的打獵好手。
“你、你來幹什麼?”林棟開門看見一個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孩兒,愣了一下,先是驚訝於對方的好相貌,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不是村中許興旺家裏的讀書郎嗎?
他不是很少回家嗎?怎麼找到自己家裏來了?
“林棟叔,最近你是不是出遠門了?還是家裏來了什麼人?”明庭臉色有些不善,村裏就那麼些人,他在這裏出生,生活了十幾年,平日裏再不喜歡出門的人,都會遇上個那麼幾次。
林棟在許家村的風評極好,是出了名的疼愛孩子,不然也不會在林滿打了人後,不忍孩子麵對流言,從兆西村搬到妻子所在的村子裏。
“沒有啊,我也沒有出遠門,明庭,你找我林棟叔有啥事啊?”林棟丈二摸不著頭腦。
“小滿哥在許爺爺那裏。”明庭向院子裏掃了一眼,廚房裏麵好像有人影走動,看樣子是小滿哥的嫂嫂,莫不是家中嫂嫂不滿小滿哥,才攛掇虐待林滿?
也並不是沒有可能。明庭沉了沉眸子。村中隻有林棟一家是獵戶,後麵的山上獵物還是有很多的,村人大多看著田地裏的收成,非農忙時期很少上山。
如今朝堂清明,風調雨順,上山還會有危險,去鎮上買些野味它不香嗎?為什麼要自己上山送死?
“他在興業叔那裏?是興業叔讓去他幹什麼嗎?”林棟更是摸不著頭腦,這小子到底要說什麼?莫名其妙的!
“林棟叔,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若孩子年少,父母對其不好,年老有何底氣要求孩子對其盡孝呢?當今雖推崇孝道,但全是太後當年細心養護。當朝太常侍先妣乃二品誥命,在世時寵愛幼子,苛責姐姐所生長子……之後,長子官拜太常侍,她眼紅其權勢,借口入住太常府,此事一度鬧到了皇後那裏,聖人聽聞,卻褫奪烏氏誥命,言說許子必先種粟而後食之,許子必織布之後衣乎,許……”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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