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92 更新時間：08-12-11 12:52
第二章河中沐浴
一大清早起床，外麵空氣清新。山裏的早晨有些雲霧的，不過是水氣，等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水氣就會散開。這半個月的時間，每天都跟著爹上山采藥，山上的路已經熟悉了很多。不像剛開始上山那幾天總是緊緊的跟在爹的身後，從前天開始，我已經習慣遠遠的跟著爹上山，然後采些草藥自已下山了。
背著藥簍，穿著一身棕色的粗布衣裳，頭帶草帽遮住大半張臉的我，延著踩出的一條小路獨自上山，昨天爹進山捕到的食物足夠再吃個兩三天，今天在家裏曬肉幹。本來是不讓我獨自上山的，怕我會遇到危險，不過我堅持著要一個人上山，還保證在午飯時到家，不會走太遠，他們才放心的讓我出來采藥了。還告訴我不要太勉強了，不認識的草藥就不要采，小心中毒。
說是采藥，其實隻是找些止血草之類的容易辨認的藥草，因為我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很多草藥都不認得了。爹和娘說我以前不怎麼上山，上次是跟著爹，進入深山打獵遇到老虎，被老虎追的跑到崖邊，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從那件事發生之後，爹娘就不再讓我進入深山，隻在家附近的山上采藥。
站在半山腰，我回頭望望自已出來的地方，為了防止野獸進入，四周都用厚重石塊砌出二人多高的圍牆，隻是圍牆，連大門都沒有。大石塊圈出寬敞的院子，院子中用磚瓦蓋的房子，院子裏麵有很多用木頭做的架子，架子上一層層的曬著每天采回不同的草藥，還有一些架子上麵掛著剛剛煮熟的肉，爹和娘正在往架子上掛肉，看起來很恩愛呐！那是我的家，雖然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是有了些印像的。為了不妨礙到爹娘，吃過早飯後我堅持要出來采藥，順便遊山玩水。
由於我家的房子很特別，沒有大門嘛！每次出門都很不方便，爹說我用力跳就能跳出去，我開始不信，後來發現爹說的沒錯，第一次我用力跳了，雖然沒有跳出去，不過還是像壁虎一樣的掛在了牆頭，爬了上去，然後再從牆上跳到外麵。後來就輕車熟路了，一跳就能站在牆頭上，然後再跳到外麵去。有時我在想，自已可能是跳蚤成精了，不然怎麼能跳那麼高。不過我家的房子應該是和普通人家的房子沒什麼差別吧，有正房有廂房，還有客房。如果沒有那個藥房和那個特別的圍牆的話，就是個普通房子吧。甩甩頭，拋掉那些古怪的念頭，微笑著向山裏繼續走。
走了有一段時間了，天熱的有些口渴時才發現，粗心的自己忘了帶水囊，山裏的水是不能隨便喝的，必須是流水才能喝，不是流水的話喝了會生病，這是爹說的。山裏的果子也是不能隨便吃的，看起來很好的果子，其實上麵是有毒的，這是娘說的。
怎麼辦呢，還不太想回家，這一路上采了些藥草，追了會蝴蝶，聽了會鳥叫，玩的很開心。前麵不遠的地方好像有什麼聲響，不斷的發出。對了，上次跟爹去過的一條瀑布就在前麵不太遠的地方，不斷從山上流下的瀑布形成一條河流，那裏的水很甘甜，爹說那裏的水很好，常喝對身體好。
我這個高興啊，那裏的景色很美，風景如畫。瀑布從上麵落下來濺起的水花形成一道美麗的彩虹，還時不時的有幾隻漂亮的蝴蝶飛過。雖然進山之後我發現山裏漂亮的蝴蝶隨處可見，但是依然很喜歡看它們成雙飛舞的樣子。
腦子裏不停的想著美麗的景色，腳也沒有停下，一口氣走到河邊。這裏是離瀑布不遠的中上遊，摘下草帽放到一邊，小心的蹲在河邊捧起一捧水喝入肚內，覺得甘甜潤肺，頓時清涼了不少。用水拍了拍臉上，那涼涼的感覺頓時又讓人從熱度中清爽不少。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滴，向如畫般的景色走去。
走著走著，我不得不停下腳步，河的上遊，水裏有一個背影，黑亮的長發過了腰，濕露露的貼在身上，他應該是個男人吧？在我猜想他是男是女時他回了頭，沒錯是個男人，而且長的很帥，這不是典型的‘美人出浴圖’麼。
不過我沒時間想他身材多麼好，皮膚多麼白，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吐！！
太倒黴了！！我剛剛在下遊喝的水，他卻在上遊洗澡！我喝了人家的洗澡水還覺得水的味道不錯！！我很沒形像的轉過身大吐特吐起來。吐到最後竟然是酸水……
這位兄台，你太過份了，憑什麼你洗澡就得讓我洗胃？吐到不再想吐的時候，我本來想轉過身來告訴那小子以後別在河的上遊洗澡了，這不是讓別人受罪嗎？剛轉過身，還沒等我說話，那小子動作挺快的，衣服早已穿好了，頭發也擦到半幹後束了起來，好像要和我說什麼。
就在我們眼睛看到對方的一刹那，不知道為什麼，他愣住了。我剛想說些什麼來緩和一下這尷尬的氣氛時，忽見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好像在忍耐著什麼痛苦的事情，先是閉眼，然後再睜開，直直的看著我，像是要用眼睛硬生生的從我身上剜下一塊肉。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痛苦，不過我的身體比我的腦子反應快，察覺他神色不對時，我說了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沐浴的！”掉頭就往山下跑。
不跑等什麼啊，雖然他害我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要把我生吞了一樣。
最重要的是爹的那句話在腦袋裏不停的出現：“皮膚白也不是什麼錯，不過一個男孩子白成這樣是有點不太好，長的也太像你娘了，以後出門時一定要跟在爹身邊，保不準什麼時候被壞人當女娃兒拐走了……被壞人當女娃兒拐走了……被壞人當女娃兒拐走了……”這人可能是拐賣人口的壞人！而且爹又不在身邊，不跑等什麼啊！太沒天理了，長這麼帥氣的男子竟然是人口販子……
腦子裏不斷的有奇怪的想法冒出來，我不停的跑著。為什麼不停？身後有個人口販子手持利劍在不停的追啊！不跑成嗎？不跑的才是傻瓜，我雖然被摔失憶了，可不是被摔成傻瓜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捉住我，拚了命的跑……
“站住，你這個色魔，今天本大爺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賊人！”一個身輕體健的白衣少年風一般的追著前麵的人，不停的在樹與樹之間飛奔。而前麵背著藥簍的人卻一刻不敢停下，拚了命的狂跑。
為啥我要這麼命苦啊……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我一沒吃喝嫖賭抽，二沒坑蒙拐騙偷。
天要亡我麼？
爹娘說我從小到大都很乖巧，不過前幾天跟爹進山采藥時不小心從山崖上掉下去了。爹娘在山穀發現時，我隻是摔破了頭昏迷了一天一夜，頭上的傷到是奇跡般的好了，隻不過，以前的事全都忘光光了……
後麵那個穿白衣服的，幹嘛要喊我色魔啊！！！！我隻不過是采藥時到瀑布邊，過去喝個水而已，我喝了你的洗澡水，我還沒罵你，你卻反過來要砍我？！天理何在啊！！
不能停下，我這叫一個鬱悶啊，要是遇見人口販子倒黴點也就是把我拐賣了，他這喊色魔可就是把我給砍了！停下可就沒命了。沒摔死，沒淹死，到頭來被人給亂劍砍死？！說什麼也不能停下來……
我拚了命的跑下山，眼看著到家了，沒想到自己能跑這麼快……
不過這好像不是重點，重點是什麼呢……
我家的院子沒有大門！跳吧！
跑到牆邊，我二話不說，噌的一下子跳上牆頭，直接向著爹娘的房間跑去。還不忘大聲呼救：“爹，娘，救命啊！！！”
娘慌忙的從藥房出來，還來不及把後中的小秤杆放在藥房的桌案上。爹從臥房中出來，看樣子是正在午睡中被我吵醒了，眯著眼睛看向我。跑都跑了，也不差那幾步了，爹的身後是最安全的，那個穿白衣服的小子應該不是我爹的對手吧？！動作快過思想，等我這麼想的時候，人已經站在爹的身後了，這時我非常慶幸自己沒有爹長的高。
“怎麼了乖兒子，發生什麼事了，又有野獸出沒了？有爹在，不用怕。”爹仍舊眯著眼睛，打著嗬欠，還不忘摸摸我的頭。我的帥氣爹爹啊，不是野獸，就是一大活人而已，追的我帽子都丟了。雖然我很想說話，可是這一路跑下來我已經在不停的喘粗氣了，剛剛跑的太急了。來不及說什麼，一道白影已經落入院中。
“你這個色魔，今天本大爺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賊人！”這小子跑了那麼遠的路竟然還氣定神閑的，雖然你的聲音很好聽，不過你也不能又叫我色魔、又叫我賊人的啊！還喊打喊殺的，真是破壞了你的形像好不好。
“這位小哥，你把他追至此處，還口口聲聲說他是色魔？有些話可以講，不過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講的，請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的話，嗬嗬，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不會吧，說這話的是我那溫柔美麗的娘，此時的表情也是我從來沒見到過的寒冷，不過回想起我娘把我爹從屋子裏扔出去那一幕……惡寒，娘還是很厲害的，用不著我擔心……
“小兄弟，你把他追成這樣，還叫他‘色魔’，莫不是他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了？還是他對你做什麼了？認錯人了吧，他長這麼大從未下過山，你憑什麼說他是色魔？”爹微笑著把我從身後拽出來，強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想讓我安心。
“夏無雙，你這禽獸！作惡多端，殘害了那麼多良家女子，還害死了我的未婚妻林姑娘，自己躲到這深山老林裏來，難怪那麼多人都找不到你，今天我就要你為那些死去的人償命！”哇，不會吧！他說的不是真的吧？！爹娘不是說我一直和他們住在山上麼？難道我下過山？！
“這位小哥，據我所知，你口中的‘夏無雙’的確是個作惡多端，讓人先殺之而後快的惡人。不過，夏無雙行事極其詭異，時常帶著麵具，無人見過他的真麵目。而且他的行蹤飄忽不定，武藝精湛，殺人於無形當中。沒有人知道他會何時出現。你把他說成這種人，還真是太抬愛了。”我娘雖然而帶微笑，可是我怎麼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絲殺氣……
“這位……姑娘，我未婚妻林姑娘被害時正巧被我遇見，我追他到這一帶山林後他就躲進山裏不見了。我在這山裏住了快有一個月了，正是為了捉他而來！”這小子，心眼真多，看我娘長的年輕，竟然叫她姑娘！這不是擺明了占我便宜麼？管我娘叫‘姑娘’，難道想讓我叫他大叔麼？！
“這位小兄弟，你確是認錯人了，我們一家三口在這山裏隱居已有數載，我兒名叫‘李玉風’，不是你口中的‘夏無雙’。那位也不是什麼姑娘，是我李某人的妻子！雖然我們看起來很年輕，但是比你想像中的年紀要大很多，你可以走了，不送！”哇，爹吃醋了，這好像不是重點，他幹嗎把我的名字告訴那個小子啊！我今天可是吃了大虧了，先是喝了一肚子洗澡水，然後讓人家喊打喊殺的追著跑了幾十裏地的山路，連我最喜歡的帽子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難道今天是傳說中的災難日？！這也太離譜了，讓他把帽子賠給我不過份吧。
“您……難道就是……李延宗……李老前輩？”那個白衣帥哥忽然變臉像翻書一樣的態度大轉變，剛才還橫眉冷對的，現在的表情好像有點……肅然起敬？！不是我眼花了吧？
“好說，老前輩就不敢當了！”爹好像很不開心人家叫他‘老前輩’，聽起來是怪怪的，明明看起來很年輕，卻‘老前輩’長‘老前輩’短的叫著，讓人心裏高興不起來。
“實在是對不起，李伯伯，晚輩是嚴惜輝之子，嚴雪鬆。剛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李伯伯不要怪罪與我。”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是嚴五弟之子，雪鬆？！長這麼大了！快過來讓伯母看看！”娘一聽他說是什麼嚴惜輝之子，馬上變臉，滿臉的驚喜之色。
“啊？！你竟是五弟之子，怪不得剛才看到你覺十分像極一位故人！果真是他的孩兒。屋裏坐吧！”這是什麼啊？認親大會麼？！算了，跟著他們進客廳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能白白讓人追著滿山跑。
進了客廳，各自落坐，娘給我們每個人都倒了杯茶水，我搖了搖頭，不想喝了，因為我不想再吐了……
“鬆兒，你爹娘他們身體還好吧？”爹的臉上又掛上了平時的微笑，表情很溫柔。看到了故人的孩子，會高興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托李伯伯的福，爹娘身體都很硬朗，不過不似伯伯和伯母保養的這般好。看起來真的是……非常年輕。”小子，嘴還真甜，看把我娘樂的，嘴都快合不上了，雖然他說的是實話。
“嗬嗬，老頭子，你看這孩子多會說話，我家的乖兒子就不會這樣說。唉！”我娘看著我爹說完話，又轉過頭來看看我，又搖了搖頭歎了下氣。這什麼跟什麼啊！幹嗎拿我和他比啊？！這人是誰的親娘？！不幫我說話，真是的……
“咳，老太婆，你先去煮飯吧，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了。”爹輕咳了下，讓娘去煮飯。我娘二話沒說，站起身就往廚房走。
“不過，鬆兒你剛才說的‘夏無雙’真的跑到這山裏來了？你為什麼說風兒就是‘夏無雙’呢？”爹說完了，喝口茶，目不轉睛的看著嚴雪鬆。
“是這樣的李伯伯，本來按理說以我的武功並不是夏無雙的對手。可是我發現未婚妻被害時特別憤怒，隨手射出幾枚特質的飛鏢，上麵有我配製的藥物。正巧在他麵具上劃過，割掉他的麵具下半也擦破他的臉，讓我得以見到他的半麵。他察覺中了毒，便開始逃走。當日我追蹤夏無雙進山後便失去了他的蹤跡。在河的下遊處發現了他帶在臉上的那部份麵具，所以就順流而上，一直走到遇見風兒的地方……”說完還抬起頭不停的看我，神色有些說不出的怪。看我做什麼？你想看看我臉上有沒有傷？還是想看看我有沒有中毒？不就是想說是我害了的你未婚妻麼？！裝什麼呀！
“你看我的臉上像受過傷，還是看我像中過什麼奇毒？我爹娘都說了我不是什麼夏無雙，你還有完沒完？！”氣死我了，這什麼事道，明明是我吃了虧，還反過來好像我害了人似的！雖然是他在洗澡時被我看光光了，可是不能因為他長的帥就讓別人喝他的洗澡水！！總之我是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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