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93 更新時間：08-07-10 11:32
“小玲，你會愛上妖怪嗎？”
靜有些嚴肅的問我。
“愛上妖怪？怎麼可能？”
我笑了一下，又不解的說，
“我們是巫女，怎麼會愛上妖怪？”
“是因為不敢愛嗎？”
她突然這樣問道，今天的她有點奇怪。
“不敢？”我有點疑惑。
“當我們成為巫女以後，很少看到人類和妖怪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人類的生老病死，妖怪與人類世界的不接納，使自己感覺除了對方，自己就是孤單的，每一條路都充滿了艱辛……真的很辛苦……”
她的眼裏充滿著迷離的光。
我沉默了一下。
“我之所以不會去愛妖怪，是因為在多數妖怪眼裏，人類是低賤的。肮髒的，隻是獲取能量的食物；而在多數人類的眼裏，妖怪的強大又使他們望而生畏，兩種不同的觀點，使人類與妖怪很難和睦相處，所以說，愛上妖怪是很難的，再加上你所說的艱辛，更使我會不由自主的去避免這類事情的發生。”
“避免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告訴我，如果你愛上了妖怪，你會怎麼樣？”
“我是不會愛上妖怪的……”
“我是說如果。”
靜打斷我的話，認真的說。
那個時候，隻聽得見風與草地所發出的聲音，以及，自己的聲音。
“我會不顧一切的愛下去，即使我是巫女。”
靜愣了一下，然後輕輕的笑了，
“果然像是小玲的作風，倔強的性格……”
我不知道那個堅強的自己是否會有崩潰的一天，印象裏，那個可以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內心展現出來的日子，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想他嗎？”
靜突然問我，仿佛可以看透我的內心一樣，
“還在想那個叫殺生丸的妖怪嗎？從那個時候遇見你到現在已經十年了……”
她突然停頓了下來，因為我臉上那種迷茫的表情，然後彼此開始緩緩的沉默。
“走吧，”
我站起來說，
“有個城主不是拜托我們去守護一顆可以使妖怪能力增強的念珠嗎，我看也該去了……。”
她緩緩的起身，背起弓，等著還有些沉溺在記憶中的我。
很久的事了，對他的臉已經模糊，隻記得那溫柔的眼神和喚我的口吻，以及他的名字—殺生丸。
因為那次自己麵對妖怪的突然襲擊，我竟哭了，那抽泣的哭聲使他開始再次審視自己是否該將我這個人類帶在身旁。
於是，在他救了被妖怪襲擊，和我一般大的靜後，他便“拋棄”了我，讓靜帶我回村裏，並且口中說著我是累贅之類的話語，但那隻是為了讓我過上平靜的生活。
可這是我當時所不能理解的。當時幼小的我隻是突然間想起他多次為我拚命戰鬥的情形，便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如累贅一般，總是害他受傷。但他那複雜的眼神又使我感到不解。
可最終我還是依照他的意思，回到了屬於人類的世界。
然後。走之前我隻是輕輕的說道，
“希望殺生丸大人的旅程可以平安無事……”
然後靜便拉著我的手慢慢離去，其實那時的我還想再說一句，
“希望殺生丸大人可以記住小玲……”
但始終沒有說出口。
回到村子已經很久了，還是想回到他的身邊，雖然會給他造成麻煩，雖然這裏的人並不因為我曾經跟妖怪再一起而排斥我並且還對我很好，但思念他的心還是不曾改變。
最後，當自己明白了他讓我回去的真正意義後，那顆思念的心變的更加牢固……
直到現在，有時還會因為他陷入深深的思念中。我對他的愛，到底是什麼，我一直認為是親人之間的感覺，但再次的相逢，使我的想法產生了動搖……
念珠被供奉在一個精致的房間中，透明色的珠子散發出冷冷的青光，四周很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不安。
“會是什麼樣的妖怪呢？”
靜自言自語。
很快，四周便產生了騷動，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弄的搖晃起來，突然，一陣巨大的風的旋渦向我襲來，我用弓將這股巨大的風鎮壓住。
此時，門外站這一個女人，紅色的眼眸，如血般鮮紅的嘴唇，白紅相間的和服以及手上拿著的扇子，看起來有幾分嫵媚。
“原來是巫女呀，好像很厲害嘛，”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我叫神樂，請多指教。”
靜站在前麵，拉起了弓，對準了她，然後放了出去。而神樂卻沒有絲毫的恐慌，一陣不知從哪裏來的風便將它擋了出去。
“小玲，念珠!”她大喊，我回過頭去看見念珠被風托起，然後放到了她的手裏，才明白她是操縱風的使者。
她拿起頭發上裝飾的一根羽毛，將它變大，然後對我們露出不屑的表情，最後乘著它向空中飛去……
“去追!”
靜說，然後便準備跑出去，但誰知一大喪屍搖搖晃晃的出現在我們麵前。全是城內的人。
“你先走，我來對付他們。”
我衝靜喊到，然後用箭射開一條道路。
靜點點頭，便跑了出去……
良久，我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在式神的指引下找到了受了重傷的靜，還有站在一旁的神樂。
“小心，小玲……”
靜艱難的說，慢慢的，她陷入了昏迷。神樂隻是站在一旁充滿嘲笑的看著，鮮紅的朱唇勾起了一絲弧度。
“你叫小玲嗎？好像比她強多了。”
我冷冷的看著他，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破魔之箭已經向她射去，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
馬上……一切就要結束了……
一個飛快的人影擋住了那個女人的前麵，我親眼看到了箭在他的指間熔化。
一陣不悅與恐懼閃過心頭，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妖怪了，搞不好會被殺掉。
那個男人披著一個白溶溶像披肩的東西，一頭銀色的長發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眉間的彎月仿佛在冷冷的注視著我，英俊的臉龐似乎與記憶的影子模糊的融合在了一起。
為何心裏，會突然湧現一種奇怪的感覺。
“哼，用不著你插手。”
神樂傲氣的說。
他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轉移到我這邊，目光有些冰冷，
“你……叫什麼名字……”
“問這個幹什麼。”
我有些敵意。
“好像叫小玲，”神樂看著我，“似乎有些本事。”
他的眼神突然有種難以預料的變化，那種變化一直停滯在那裏。
“怎麼，有問題嗎？”
我看著他，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神樂說，
“女人，快將念珠交出來。”
神樂嫵媚的笑了一下，“你這巫女，怎麼這樣跟大人說話。”
“哼，”我的嘴角輕瞥了一下，語氣充滿了從未有過的嘲諷，“這種馬上就可以解決掉的妖怪，有資格跟本小姐我說話嗎？”
手開始向後麵的箭筒伸去，依舊和上次一樣，靈力的強大似乎將她定格在那裏無法動彈，但依舊讓我不悅的是箭依舊被那個男人飛快的擋住。
心中的怒火被徹底的點燃了，明明想在集中精力一些的，可是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喚醒某些東西，讓我不斷的分心。
“你這混蛋。”
我的眼中突然有種憤怒。
很久沒有遇到這種妖怪了，居然可以將我的箭溶掉，這對自己而言，真的是一種恥辱。
“既然你這麼多管閑事，就先收拾你吧……”
我拿起箭剛對準他，他便消失了，然後以飛快的速度站在我的後麵，自己開始感到不知所措，但還是很冷靜。
猛的轉過身去，然後想對追他繼續射箭，但剛抬起的右手不知什麼時候以被他緊緊抓住，弓箭都因手部的突然放鬆而掉在了地上。
糟糕了，我這樣想著。
搞不好真的……會被殺掉……
但他卻很專注的看著我，而我則像是被定格在那裏，與他四目相對，那熟悉的眼神。
似曾相識的，可以喚醒記憶的眼神。
“殺生丸大人……”
我輕輕地說，與以前那個自己一起。
口裏喚著他的名字，記憶中的那張臉越來越清晰，明明可以如願以嚐的看見他了，為何突然間會如此的不知所措。
“殺生丸大人……”
我不敢相信，隻是注視著他，希望可以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突然，從灌木從中發出一些撥動聲，隨後一個小的，綠色的妖怪，拿著一個灰色的人頭杖，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來，“殺……殺生丸大人……終於找到你了……”
“邪見……大人……”
我驚訝的說。
他的視線朝我這邊看去，
“人類的女子？我認識你嗎？”
他不屑的說。
“我……算了，”
我頓了頓，
“我是小玲呀。”
“小玲？誰呀？”
他脫口而出，片刻之後又大叫到，
“小……小玲……你是小玲嗎？”
他又望了望殺生丸，
“殺生丸大人，他真的是小玲嗎？”
他沒有說話。
“什……什麼……真的是小玲，”
邪見叫到，“你……是巫女……”
我隻是笑了笑。
“小玲？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那個曾經跟在殺生丸身邊的小鬼。”
神樂輕輕地擺弄著扇子斜著眼說道。
我的視線又被拉了回來，看見了昏迷在一邊的靜，便靠近神樂嚴肅的說，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將念珠交出來。”
“念珠？”
殺生丸突然重複到。
“我可不想總是被你救，便用這個增強妖力。”
神樂側過頭看著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給我。”
我說的很簡短，
“我不想聽任何理由。”
“哼，你覺得我會給你嗎？”
神樂嘴角瞥了一下，
“你記清楚，我這條命是殺生丸給的，因為你以前曾在他的身邊呆過，除非殺生丸要我給你，不然你休想。”
說完，她又將視線看向殺生丸。
他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掃視著這一切。
“既然這樣，”
神樂拿出念珠，用風將它送到我手心，
“殺生丸，你讓我自由，這次就算是稍微還個人情給你吧我的命可比這個念珠珍貴多了，那麼……”
她拿下羽毛，
“再見了……”
隨著一陣狂風刮來，在風的遮掩下她消失了。
一切又安靜下來了，我走到靜的身邊，她已經有點意識了，
“念珠呢？”
我將它拿出來說道，
“城裏的人已經死了，將它供奉在神社裏麵吧……”
她點點頭。
我緩緩將她扶到樹幹旁邊，很快，她便疲倦的合上眼睛。
“小玲，你怎麼會是巫女？”
這時，邪見急忙問。
“有個女人說我的靈力很強，便在我回到村子後培養我，讓我學習巫術。”
然後看了看殺生丸，注視著他好似冰雪般的眼神，沉默了很久。
“我……還是很想念殺生丸大人……我想追隨在你的身邊。。”
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告訴些什麼，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這些。
“回去，”
他閉上眼睛說，“巫女是不可以呆在妖怪身旁的……”
這句話居然會像利刃一樣刺穿我的心。
“殺生丸大人不會介意玲是巫女這件事吧！殺生丸大人隻是覺得玲跟在你的身邊，是在無意義的消耗生命對不對？”
我不知為何如此激動的打斷了他的話，這顯得有些無禮，便不由得側過頭去，不去正視他的臉。
但他對我的舉動似乎沒有任何反應。
“人類的壽命不同於妖怪，，就算你不是巫女，隻是一個平凡的人類，那就應該找一個愛你的人，和他在村子一起生活下去。”
“殺生丸知道我已經沒有那種資格了吧，因為巫女的關係。”
我的語氣很平和，或者說，有些冰冷。
又是一片沉默，我的語氣總透露著犀利。
“如果我告訴殺生丸大人，我做巫女，拚命的學習巫術，隻是為了再遇到殺生丸大人時不會因為‘累贅’這種借口而被‘拋棄’，殺生丸大人相信嗎？”
沉寂在空氣中流動著，在發現我久久沒有說話後，他轉過頭來看著我。
卻發現現在的我，眼神中逐漸滲透著憂傷。
“如果殺生丸大人還要‘拋棄’我的話，愈合的傷口，就會再裂開的，明明都快忘記殺生丸大人的臉了，為什麼，又要再次遇見你，為什麼，又要再次喚醒這種久違的感情呢。”
我有些迷茫的看著他，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冷傲的氣勢，卻顯得有些哀憐。
空氣中久久的，彌漫著沉默的味道，我低下頭去。
不知道，可以再說些什麼，我，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些話，不知道，還可以表達些什麼。
“小玲。”
突然聽到了他在喚我的名字，我猛地抬起頭來。
他轉過身去，
“走吧。”
我像是定在那裏，實在不敢相信，數年後的今天，自己依舊可以是那個小玲，依舊可以陪在他的身邊。
“是……”
“是……”
聽到自己的回答後，我逐漸回過神來，臉上開始浮現出淺淺的微笑，但又想到了靜還昏迷在那裏，而且，我也必須告訴她這件事。
“不過……請等一下……我先回村子一趟……”
說完，我走向沉睡中的她……
“邪見……”
殺生丸叫道。
“是……”
邪見開始對我說，
“小玲，等一下……”
然後走進灌木叢中。
一會兒，阿恩便出現在我的麵前，它很通人性的接近我，我將靜放在它身上，自己也坐上去。
“我馬上回來。”
在空中飛了沒多久，靜卻睜開眼睛看著我，“要走了嗎？”
“靜……”
“抱歉，傷口的疼痛使我無法熟睡，我聽到了……”
“對不起。”
我臉上的表情由驚愕霎時變為愧疚。
“真難得啊，看到你這種表情。”
她像是理解一般的笑了一下，像是在寬慰我。
“我隻想問你，你愛他嗎？”
“什麼？”
我猛地抬起頭來。
“我指的是，殺生丸。”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
“錯覺吧，”
她瞥過頭去，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我聽不清楚，
“那種眼神很像……希望真的是錯覺。”
“應該和以前一樣吧，隻是覺得很安心，還有，覺得幸福，這種感覺不是隻局限與愛情吧……”
感覺上，我很像是在辯解。
“你在害怕嗎？害怕什麼？害怕受傷害嗎？”
靜突然這樣問我，一刹那間，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要愛上妖怪，更不要愛上殺生丸，因為，那會很辛苦……”
靜突然有些嚴肅。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
“我不是也說過了嗎？逃避並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的發生了……”
靜略微激動的表情平靜下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溫柔的看著我。
“那種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總之小玲，如果發生了，記住你對我說的話，要不顧一切的愛下去。”
她說的很奇怪，最讓我難以思考的是為什麼她會問我是否愛上了殺生丸，怎麼可能呢，那隻是一種親人的關係而已啊。
但我也無法了解，為什麼當我說我呆在他身邊很幸福時，就像是在刻意辯解一樣。
“靜。”
“什麼？”
“為什麼你總會認為我愛上了殺生丸大人呢，那根本不可能啊。”
“抱歉，”
靜突然笑了笑，像是想要抹去她說的話一樣，
“剛才真的是我太多心了，那種事情，隻有自己才最清楚吧。”
不知不覺間，很快就到村子了，我扶她下來，並取出念珠，“麻煩你把它供奉到神社，將它淨化的更徹底吧……”
她接過念珠，對我微笑著，“一路小心，記住我的話……”
我看著微笑的她，對視了許久之後，才緩慢的離開。
總覺得，她在想些什麼，是什麼呢？
小玲，是我的錯覺嗎？從你看他的眼神中，我似乎讀出了你對他的那種愛，難道你已經喜歡上他了嗎？從再次的相遇中開始喜歡，隻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靜這樣想著，看了看散發著清冷的光的念珠，緩緩的轉身離開。
我知道，一切都不會和以前一模一樣，因為我們都不再是十年前的彼此。
可即使如此，我也想追隨他，永遠的追隨他。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我的心裏都在祈禱著可以永遠的待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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