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緣兮歸  第九章

章節字數:2635  更新時間:09-01-11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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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小刀,站在窗前,將釘住窗子的釘子一顆一顆地撬出來,然後換上一套白色的男裝,帶上麵紗,悄悄推開窗戶,幾步躍出了房間。

    我避開夜晚巡邏的宮衛,掏出一根繩子,向上一甩,正好纏住了一顆大樹的樹枝。我拉著繩子躍上房簷,深呼了一口氣,跳下了高達2米左右的圍牆。

    幸好,隻是摔了屁股。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忍著屁股上強烈的痛感一步一步走著。

    夜色沉沉,天空上一顆星星都沒有,預示著明天是個陰天。

    不要下雨才好,我沒帶傘。

    剛剛祈禱完,天空就飄起了小雨……

    怎麼能這樣呢?老天太沒人性了……好!下吧下吧,下得越大越好!

    老天爺仿佛聽到了我的心聲,於是應了。

    雨越下越大,街上幾乎沒有人,我罵罵咧咧的前進著,突然發現自己忘帶了一樣極其重要的東西——money。

    怎麼辦?毒藥沒發作,我可能就餓死了。

    回家?現在回去有80%的幾率被抓回去,並且再也沒有機會出逃了,回家這一條堅決排除!

    借錢?找誰借?總不能找伊浩哲那個家夥吧!指不準再給我喂上某種毒藥,太可怕了……借錢這條也得排除!

    我的腦細胞不太發達,所以剩下的唯一辦法就是去偷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呼呼!我甩了甩三天前才染好的一頭黑發,緊了緊麵紗。

    找了半天,終於物色到了一戶合適的人家。我解開馬廄裏綁著馬的繩子,纏住一棵樹,翻牆進入了他們家。

    哈哈!沒想到當小偷這麼容易。

    憑直覺,大戶人家應該一般都把錢放在書房,於是我三摸兩摸找到了書房,我潛進去,開始到處翻。

    “叭嗒!”一本書被我從書架上撞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為了不引起注意,我悄悄拾起那本書塞進懷裏,我蹲下身躲在書桌下,警惕地看著四周,許久,沒有人來。

    我確定安全後,繼續起來翻。

    終於翻到了!不愧是有錢人!這麼一大塊銀子居然被放在同一個地方,也不知道分開放的。笨蛋!我掂了掂,挺重,應該有二十兩左右。嘿嘿!

    我將那塊銀子塞進袖子裏,順便拿走了一個金子做的燭台。這個燭台掂著有點輕,希望不要是鍍金的才好。

    我又伸手順便拿走了幾本書,如果我冷了,說不定可以拿來當火引子。

    離開貌似不太容易,天空有點蒙蒙亮了,一個女子的咳嗽聲從書房門口傳來,我有些慌神,躲到了書架後麵。

    一個穿著黃衫的高個女子踏著貓步進入了書房,歎了口氣:“怎麼這麼亂?”

    看來是個丫鬟。我舉起一個花瓶,礙於身高問題,失手砸在了丫鬟的脖子上。但她還是昏了過去。

    我還擔心花瓶碎裂的聲音會引人過來,花瓶沒碎。

    看來要麼電視上的花瓶都不太結實,要麼就是電視上那群人身板夠硬。

    我輕輕把花瓶放回原地,以標準的做賊方式踱出了屋子。

    成功逃離!我鬆了口氣,急忙潛進了一片樹林。雨停了,大地一片濕潤。

    我翻開那幾本書,翻了幾頁,驚愕之餘,更多的,是恐懼。我剛才偷的,是國師府,我偷來的,不是書,是國師的日記。十年前,國師為了錢,通敵賣國,慫恿女皇發起了差點令“沉”國的臨近國“藍”滅亡的戰爭!這麼重要的東西,沒有人看的原因竟然是國師認為,沒有人看管就不會有人懷疑書房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事實證明,她的方法的確成功了,卻沒有想到,被我瞎貓撞到死耗子,偷到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真想不到,我身上的這幾本書居然有這麼大的價值。不知道怎麼的,看到“藍”這個字,我的心,居然泛出一絲暖意,而看到國師的罪行時,我有種恨不得吃了她的感覺。

    而剛才的那個穿黃衫的女子,應該就是國師。

    我有些餓,卻也明白剛剛在這裏買東西一定會被抓住。

    “沉”國國都,城門大開,我弄髒了衣服,弄亂了頭發,卸掉麵紗,在臉上抹了幾道灰,混在一群窮苦的移民中,踏上了去“藍”國的路。

    一路上,所有移民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

    我知道,是我的眼睛惹的禍,他們以為我是混血人。

    就像現代人的寵物,純種的波斯貓要比雜交的價錢高很多。

    故鄉,說我不留戀,是假的。可為了活下去,我不能再留在“沉”國了。

    夜晚是冰冷的,我靠在一棵樹上,頭越來越昏沉。

    金碧輝煌的房間,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坐在床上,玩著一個陀螺。可惜的是,陀螺就是轉不起來。小女孩不高興地嘟了嘟嘴,奶聲奶氣地說:“母王……幫幫雨雨!”

    一個藍發藍眼的女子莞爾一笑,拿起陀螺,放在炕桌上擺弄了三兩下,陀螺轉了起來,小女孩開心地拍著手笑了起來,一個俊美的男子上前一步,抱起了小女孩,俯身跪在了女子麵前:“我王恕罪,聖雨不懂事,擾到了國王休息……”

    男子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女子打斷了:“小孩子嘛!更何況,她是我的女兒,何罪之有?將來,我要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小女孩咧開嘴笑著,一邊笑,一邊拍手。

    “報——八百裏急報!月城失守,沉國的軍隊已經進入王都,直逼王宮!”

    女王手一顫,將小女孩塞到男子手中:“記住!讓她安全!”

    男子愣了愣,接過了小女孩。

    “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訴她她是誰,答應我,讓她幸福。”女子深深地看了男子一眼,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劍,衝出了宮門。

    男子抱著孩子,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卻突然猶豫了。他將孩子塞進了另一個藍發女子手中:“聖寧公主,帶她走,我要去幫女王……”

    “姐夫……”聖寧公主看了眼手中的女孩,點了點頭。

    小女孩抬起頭,對上了聖寧的雙眼,發現,她的眼睛,和母親的長得一模一樣。水一般的顏色。

    好美……小女孩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子的臉。

    女子歎了口氣,親了口小女孩,趁亂離開了王宮。

    畫麵突然中斷,我睜開眼,看著湛藍的天空,心中五味雜陳。

    夢中,除了小女孩,我能看見所有人的臉。

    最後帶走孩子的那個女子,和美女娘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美女娘的頭發眼睛,不是藍色的,是深灰色,像是浸了水的墨。

    那個叫做聖雨的小女孩,是我嗎?抑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陸影若?

    聖雨……如果你不是我,那你現在在哪裏?那個夢,是不是真的?還是我看到了國師的日記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藍”國的“藍”字有感而發?

    我不清楚。

    我坐在樹下,看著周圍每一個人的臉,第一次覺得,自己離生活這麼近。

    我一直靜坐著,直到天亮。

    看著朝陽,我勾了勾唇角。

    睡在我旁邊的小少年已經瘦到了皮包骨頭的程度。

    他告訴我,因為他沒有父母,他每天隻能吃野菜,後來聽說藍國月城有空閑的土地,才決定跟著村裏的人一起移民的。

    他問我:“我從沒見過你,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告訴他:“我是偷渡者。”不知道他聽懂沒,反正我也不準備解釋。

    那個燭台被我扔掉了,因為我確定那是鍍金的。記得我剛剛咬了那東西一口,上麵的金色立刻大片脫落,害得我漱了好幾次口。

    我費了好大勁,終於打到了一隻兔子,我利用篝火烤熟了它,遞給了小少年:“姐姐烤得可能不太好,湊和著吃。”

    小少年毫不推脫地接過兔子:“我16歲。”

    “16歲怎麼了?你姐姐我,26歲。”我瞪了他一眼。

    他咧嘴一笑,開始吃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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