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28 更新時間:20-01-13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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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過去就是短暫倉促的春,可這一年的春天對於白家和祁家來說一點兒都不美麗——兩家都出了事情:白家的是大事,而且已是眾人皆知;祁家的不知道算不算大事,知道的卻隻有祁家的母親。
先說白家的:白岩的父母離了婚,原因據說是白岩那廠花母親出軌一個廠裏新上任的廠長。這種緋色的新聞都是生了飛毛腿的,傳得比導彈都快,威力更不遜於原子彈,知道的人都天天翹首以待細節的暴露和事件的後續發展。白羽生和老婆離了婚,白岩歸了父親,然後母親就回了娘家,班兒也不上了,沒過多少日子人就沒影兒了,不知道上哪兒躲著去了。而那個廠長被就地免職,沒幾天也跟他老婆離了婚,人卻沒走,說是自謀職業,做起了什麼買賣。
再說祁家的:那天因為春天來了,祁母就把溜的窗戶紙都啟下去了,打開捂了一冬天的窗戶,通通風。傍晚的時候祁艾軍領了一個大約二十歲上下的容貌清秀的小夥子來,領到自己家在院子前麵蓋的三間小房子裏——那房子裏一間祁艾軍住,一間堆放著家裏的破爛什物,還有一間空著,家裏來人串門兒的時候也算是客房吧。祁母把晚飯給兩人端過去,當時祁艾軍正點著小爐子燒炕,那小夥子就在邊上陪著,坐在一個小馬紮上。
“媽,這是小傅,叫傅博,我雇來幫我看攤兒的。他家在吳家崗子,離這四十多裏地呢,天天回去不方便,以後就跟我住這兒了,就住旁邊這屋,以後炕我們自己燒。”
這是祁艾軍給母親的關於小傅的全部解釋。
沒幾天祁母就覺出有什麼不對了。一天夜晚,祁母悄悄潛行到兒子的窗下,隻見窗簾拉了一個密不透風,一丁點兒的縫隙都沒有,母親把耳朵貼到玻璃上,仔細“聆聽”……
祁母開始托人給祁艾軍介紹對象,把所有的親戚都發動起來了——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雖說這祁艾軍素有“惡名”,但總是有不少的農村姑娘想嫁到縣城裏來,又聽說這家答應彩禮就是八千——這在當時可是巨大的數字,這大約相當於一個普通人家兩年的總收入了;還有全套的組合家具,四大件電器,三金,保證一樣不缺——這可又是重重的砝碼。就因為這些,居然明確表態願意跟祁艾軍見麵的姑娘竟有好些!
於是從那個春天以後,在白家,經常聽到脾氣越發暴燥的白羽生打孩子小白岩哭的聲音;在祁家,經常聽到祁艾君跟母親高聲吵嚷的聲音——母親磨破了嘴皮子,可他就是拒不跟姑娘相親。
祁母單獨找傅博委婉地談了談,說祁艾軍準備相對象了,她給兒子算過命,這就動婚了,對象肯定能相成的;既然要結婚這小房子就得收拾一下,將來當婚房用。意思就是攆傅博走。
可這傅博心理素質實在不錯,也不說走不走,隻說知道了。
又過了幾天見沒什麼動靜,祁母又換了新策略,說要替傅博介紹漂亮姑娘,早點兒成家好早讓父母放心;又說要認傅博當幹兒子,以後等他娶媳婦了自己幫他出錢出力。如此種種。
可是一切罔效。
在初夏的一個傍晚,祁艾軍幾乎跟母親決裂——母親撕破臉,把小傅從家裏趕走了,把他的東西直接給他扔到了大門外。
當時祁艾軍兩眼通紅跟母親大叫著,一副大逆不道混不吝的樣子。母親氣得頭暈,父親紅著眼,哆嗦著拿著一把鐵鍬要拍死他。祁氣得頭發都站起來了,卻到底沒跟父母動手,收拾了幾件衣服,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的祁艾軍在外麵租了一間小破屋子,還是和傅博住在一起,出雙入對,形影不離,看上去關係好像越發牢固了
可祁沒走幾天就回來了,母親氣得住了院,診斷是輕微腦梗。在母親的病床前,父親操起病院的笤帚疙瘩就猛打祁艾軍,祁艾軍卻躲都不躲,直楞楞地站著,兩眼無神地呆滯著,任父親打。姐姐拚命拉著,哥哥就坐著,扳著臉瞪著弟弟,隻聽姐姐哭叫道,“小軍!你就跟爸媽認個錯吧!”
隻見祁艾軍就撲通一聲跪在母親病床前,“媽!我錯了!”說完,就開始大哭,跟他這老媽已經死了似的哭,哭得昏天黑地,哭得姐姐拉都拉不住,到最後把他爸他媽都給哭蒙了,連同病房的病友都誇祁艾軍真是一個孝順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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