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之蔓草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章節字數：1522  更新時間：20-02-04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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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祁艾軍跟個陷入戀愛的傻小子似的，恨不得把什麼用得著的都給白岩搬來。

    最近這一段日子遲桂蘭開始犯了嘀咕，怎麼丈夫天天晚上回家了？還總往那個叫白岩的孩子家裏跑？她想去白岩家裏探探，可試著去了兩回，都被保持了隨時隨地警覺、老練到幾乎成了精的葉姥兒給擋回來了，啥也沒套出來，大門兒都沒進去。

    這天傍晚祁艾軍又過來了，扛了半扇兒豬肉。葉姥在廚房卸豬肉裝冰廂，祁艾軍在院子看著有些破舊的紅磚牆，想著回頭買材料重新修葺一下。葉姥卸完肉出來院子裏，見祁艾軍正拿著一卷破舊的玻璃繩子在那裏量著牆呢，略停了停，“我跟你說件事兒，其實也不叫啥事兒，你聽聽吧。”

    這葉姥從來是個慎言的人，祁就停了手裏的動作，過來站在葉姥麵前聽她說。

    “今兒你媳婦來了，是第三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來幹啥，就沒讓她進門。回頭你問問你媳婦吧，問明白了告訴我一聲，這一回一回的我也不好意思總不讓她進來。”

    祁艾軍就笑了，不疼不癢的一句，“行，我回去跟她說說。”

    而單獨麵對妻子時祁艾軍的樣子冷酷到幾乎絕情，一句多餘的廢話也沒有，“那白岩家跟你毛兒關係都沒有。我也不能天天扽著你的腿兒不讓你出門，你也愛上誰家串門子就去，但你以後若是再去白岩家讓人擋門外頭了，你也別回來了，你不怕丟人我怕。”

    遲桂蘭對自己的丈夫到底是怕的，她試圖為自己解釋，“我聽著幾回你拿車往白岩他們家拉東西，我就想看看你拉去的是什麼。我這是你，若是別人我就不問了。”

    是啊，她是有這個權利的呀。

    “行，以後你再想知道我往白岩拉了什麼就來問我，我告訴你。”祁艾軍看著自己名正言順娶來的妻子，“以後別冒冒失失的了，省得招我煩你。”說完轉身就走了。

    遲桂蘭沒有思想理論，但她有得是女人的直覺，這事兒她說不出來哪裏不對，但她就是覺得不對。遲桂蘭從來是行動力很強的女人，她不會把“懷疑”隻停留在“懷疑”上；她也不是笨女人蠢女人，丈夫不喜她對這事提出疑問，於是她就不再直接頂煙兒上了。

    比遲桂蘭聰明的是薛然，他早已洞悉了祁的心——這個需要很高的智商情商嗎？不過白岩還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現在自己沒必要冒著大風險去跟祁艾軍把這件事情點破。

    薛然的聰明耐心或是隱忍堅持也終於得著了與之相應的效果——祁艾軍把那樓房給了薛然住，又添補了些東西，兩人總算有個安全的約會地點了。

    薛然在祁艾軍這次的行為裏讀出了些意思：至少眼下，祁艾軍還不敢太膽大包天地對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下手——或許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或是“舍不得”吧。

    接下來到過年的幾個月裏日子都異常平靜。祁艾軍嚴格控製了自己來白岩這裏的頻率——每周六傍晚必到，待上一個小時和白岩聊聊天，幫著看看家裏有沒有要修要換的，要添減的，然後走人。

    這幾個月裏白羽生也以差不多每個月一回的頻率來了幾回，關心關心白岩的學習情況。有了姥姥家這個擋墊牌，家裏輕常發生日常變化的狀況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白岩對父親的態度是禮貌而疏離，他並不在言語上頂撞父親，但在心裏對他沒有任何父子感情；後來當他的思想慢慢成熟起來，他對父親的自私冷漠，虛偽狹隘有了越來越深刻的認識。

    白岩平時是一個樣兒，在祁艾軍的麵前卻又另是一樣，會撒嬌，會沒事兒找祁的茬兒，也會故意不講道理，還時不時地會對祁“人身攻擊”，捏骨他玩兒。所有的一切祁艾軍都照單全收了，沒有慫恿，卻也沒有拒絕。

    過年的年貨全是祁艾軍幫著白岩置辦的，白羽生連個雞蛋都沒拿來。薛然也回家過年去了，祁艾軍也留在自己的家裏跟父母和老婆孩子一起過年。葉姥沒回家，陪著白岩過年，雖然隻有兩個人，但年夜飯也是做了熱熱鬧鬧一大桌子，很有過年氣氛。

    大約十二點的時候祁艾軍過來白岩這裏，陪著白岩放了很多的煙花。白岩綻放著絢爛的笑臉，又叫又鬧，露出一個十幾歲孩子該有的，沒心沒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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