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16 更新時間：20-01-13 16:40
轉眼就到了盛元節前的慶典，各家各戶這一大早就開始慶祝了，小孩子們拖著父母要出去玩兒，鐵定要被父母口頭上教訓那麼兩句。這飯都沒吃呢，光想著出去玩兒了。
過了飯點，街上的人就多了起來，這裏麵當然也包括楚雲中。
楚雲中這兩天也沒閑著，到處打聽與盛元節有關的消息，這還真被他打聽到了。
今年的盛元節不同往日，除了必要的一些流程之外，還有一場拍賣，拍賣的地點恰好就在秋扇坊
楚雲中正是為此而來。
不過這麼瞎逛也不是個辦法，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混進秋扇坊呆著得了。不過秋扇坊到底在哪兒啊？？
楚雲中一邊想著，一邊慢悠悠地走。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聲尖叫，“抓賊啊！！！”
眼看著一個黑影往這邊跑，楚雲中轉過身去追他。
那人極其熟悉靈域的地形，淨往偏僻的地方跑，試圖甩掉楚雲中，可惜楚雲中的輕功實在不錯，一直穩穩的跟著他。隻不過吃了地形的虧，沒法徹底抓住他。
就在這時，前麵的小偷突然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就是這一瞬間給了楚雲中機會，直接逮住他，把人按在地上
楚雲中從他手裏拿回荷包，遞給方才丟東西的姑娘。
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謝謝公子，麻煩你了。”
“不麻煩。”楚雲中話題一轉，“在下能和姑娘打聽件事嗎？”
“公子請說。”
“姑娘知道秋扇坊怎麼走嗎？”
那姑娘伸出手指了指對麵那條街，“順著那條街直走，拐個彎，牌子上寫著秋扇的那個就是。”她頓了一下，“公子也是要去參加拍賣的嗎？”
“嗯，是啊。”楚雲中溫和的回答。
那姑娘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點多嘴，“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最近外鄉來的人挺多的，一時好奇就問了……”
楚雲中笑了笑，“無妨，姑娘方才說這裏很多外鄉人，是指？”
“喏，就是那樣的人。”楚雲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幾個穿著深藍色長袍的男子，打扮的有些像西域人。
楚雲中心下一驚，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些人，早在來靈域之前，就已經有藍袍去過中原了。
“其實是常有的事情，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就會有不少外鄉人來靈域。”
楚雲中回過神，“多謝姑娘，我先走了，保重。”
傍晚，秋扇坊內。
秋扇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多數都是靈修和來自其他地方的修道之人。
楚雲中混在人群中，看著台上的表演。他掃了一圈秋扇坊內的人。
果然，那些藍袍男子也混在其中，不過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台下的人突然傳來一陣叫好聲，楚雲中抬頭一看，台上站著一個身著白衣，衣服上繡有幾支梅花，手裏握著扇子的……男人。
他一開嗓，整個坊內都安靜了，婉轉動人的曲子緩緩地流淌出來，頗有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之勢。
明明不是什麼名曲，從他嘴裏唱出來竟然如此好聽，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唱詞與動作相輔相成，讓人覺得站在台上的不是戲子，而是帶了幾分仙氣的仙人。
透過他那雙清亮的眼睛，仿佛能看見萬丈星河，兩旁的燈火映在衣服的梅花的金邊上，帶起點點漣漪。
驚鴻一瞥，人間的盛景也不過如此了。
楚雲中一時竟然挪不開眼睛，一直到一曲結束，他才回過神。
旁邊的人大喊著:“好！再來一曲！”
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再來一曲！
宋婉站在台上拍了拍手，“安靜一下，諸位也知道我們坊裏的規矩，出個價吧，若是我們家公子想唱，自會應允。”
底下的人瞬間就沸騰了。
“一百兩！”
“一百二！”
“五百兩。”一個陰柔的聲音瞬間將價位抬高了整整四倍，一時間，沒有人再繼續出價了。
不僅僅是因為價位。
這個人，是夜燃的大當家，趙子默。
夜燃弟子各個武力強勁，趙子默又擅長用人，在靈域不包括南宮的七大門派內，夜燃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一千兩。”角落裏突然傳出一個平靜的聲音。
全場又炸開了。
“誰啊這是？”
“這麼有錢？？”
大家的視線轉向角落裏的那人，這人可不是楚雲中嘛，他一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淡淡的看著台上的人。
“一千一百兩。”顯然，趙子默並不打算就此收手。
“兩千。”楚雲中歎了口氣，目光灼灼的看向趙子默“您還打算繼續嗎？”
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楚雲中就覺得此人不是善類，他從頭到腳都透露著一股陰邪的氣息，隻是並不明顯，常人看不出什麼異樣。
楚雲中自然也注意到了趙子默出價之後，台上那人眼中稍縱即逝的冷意。
趙子默輕笑了一聲，“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
那陰柔的語氣聽的楚雲中渾身上下都是雞皮疙瘩。
台上的兩人默默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一片靜默之下，台上的人突然開口了。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
*此詩出自清代黃景仁《綺懷》
“……！”宋婉愣了一下，自從那件事之後，這倒是他第一次開口唱第二曲。
一曲終，台上的人收了動作，下台了。
沒過多久，宋婉走到楚雲中麵前，開口道:“跟我來吧。”
楚雲中跟著宋婉去了內院，比起前院的熱鬧，這裏意外的安靜。
到了內院門口，宋婉就停下了腳步，“進去吧。我們家公子要見你。”
楚雲中走進內院，那人就站在門口。
“楚公子，幸會。”那人淡淡的開口。
楚雲中當場愣住了，隨即輕笑了一聲。
“宋公子好眼力。”
！
宋清愣了一秒，“你……”
楚雲中突然很認真的來了一句，“宋公子私下和台上的差距還真是不小，難怪沒在銘澤軒引起騷動。”
“……楚公子怎麼認出我的？”
楚雲中眨了眨眼睛，“我猜的。”
不知道為什麼，宋清突然有點想揍他。
“這麼說來，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姓氏的？”楚雲中繼續問道。
“從裝束來看，楚公子必然不是靈域人，況且楚公子的衣物，是雲錦所製。”
楚雲中眼裏多了幾分讚賞，“的確，不過雲錦在仙門裏算不上是什麼稀罕的物件。”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楚公子的劍，是玄鐵所製。”
話已至此，無需再說別的了
楚雲中輕輕歎了口氣，頗為鬱悶的開口“有這麼明顯嗎？”
“很明顯。”
“好吧，明顯就明顯。”楚雲中笑意盈盈的看著宋清，“名字你總猜不到了吧。”
……
這誰猜得到啊？？
宋清如實回答道:“猜不到。”
楚雲中也不逗他了，“姓楚，名雲中。”
“……楚公子來靈域所為何事？”靈域和楚國之間的關係當真算不上好，兩國人民幾乎都是對對方持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
楚雲中知他心中顧慮，也不打算跟宋清繞彎子，“楚氏直係弟子每到十七都要出去遊曆，途中聽說靈域有場拍賣，正好來瞧瞧。”
“靈域的拍賣一般都不會有太珍貴的物件，多是靈石之類，偶爾也會有珍貴的藥材和藥品，不過並不多見。”宋清倒是耐心地和楚雲中介紹。
“楚公子若是衝著仙器來的，恐怕會失望而歸了。”
“原來是這樣。”楚雲中拍了拍胸口，“幸好我不是衝著仙器來的。”
宋清沒說什麼，剛轉過身，身後的楚雲中就叫住了他。
“宋清。”
宋清回過頭看了一眼楚雲中，“怎麼了？”
楚雲中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我聽說秋扇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是台下的觀眾認出了台上人的身份，這個人就得應允認出他身份的人一件事。”
“過分的不行。”
“哦，好。”楚雲中眼裏劃過一絲狡黠。
“那楚公子希望我做什麼？”
楚雲中把手指放到嘴邊，仔細思考了一番，然後一本正經的來了一句，“可以先欠著嗎？”
……這人也太狡猾了！可這畢竟是秋扇坊多年來的規矩，也不能說反悔就反悔。
宋清歎了口氣，“可以。”
宋清轉身回了主樓，楚雲中默不作聲的跟著他，主樓還是燈火通明，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樣，隻是台上的人也早就換了一批。
如宋清所言，拍賣的物品也都不過是些算不上珍貴的小物件，往來的買家裏有不少都是“藍袍”，這些人分散在主樓各處，特意不聚在一起，看起來反而像是在……監視秋扇坊。
楚雲中百無聊賴的看著拍賣進行了一輪又一輪，宋清自從進入主樓後就沒在出現過了，宋婉主持著拍賣。
轉眼就是深夜，人也散的差不多了，那些藍袍人突然有了行動，幾個人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什麼，過了沒一會兒，他們就分成幾次離開了。
奇怪，這些人既不參加拍賣，也不像是來玩樂，卻在秋扇坊待了好幾個時辰，現在就這麼走了？
宋婉明顯是注意到他們了，不過並沒有任何表示，其他百姓也對這些人絲毫沒有意外，當真是我消息有誤麼？楚雲中沉思了好一會兒。
幾個月前，這些藍袍人大麵積的出現在中原，自從這之後，中原不停的有十六歲往下的孩童失蹤，楚皇特意派楚雲中徹查此事，隻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也聚集在了靈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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