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38 更新時間:20-03-02 15:48
“那梁鴻在城主府鬧鬼,城主沒有找道士和尚去捉他嗎?”
洛之旬好容易才在兔子精喘口氣的功夫插話。
兔子精道:“嗐,怎麼沒請。下三丘雖說是西荒,但還是有些特產的,自然也會吸引一些能人過來取寶。
隻可惜,過來都是些能力低微的,碰上了梁鴻,還有這樣那樣的條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因此,拖了這麼長時間,一點用都沒派上。”
“照你這麼說,梁鴻在城主作祟已經有些時候了。可我一路走來,看這城主府並不凋敝,來往仆從成群啊?”
在洛之旬看來,若是一個地方果真鬧鬼鬧得厲害,憑你再大的宅院,再優渥的條件,底下雇傭的奴仆,就是見錢眼開,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
沒了命,賺得銀子有什麼用?
可是這城主府,方才經過的一條走廊裏,迎麵經過了一隊侍女,麵上雖有些憂色,但是並不像久經厲鬼折磨一般,恐懼滿麵。
所以,洛之旬覺得,城主府作祟的厲鬼,應當沒那麼可怕。
那麼問題又來了,厲鬼不可怕,照理說有些道行的都可以將之收服,為什麼時隔這麼久,梁鴻還活蹦亂跳呢?
“道長果然觀察入微。”那兔子精回頭讚了一句,“這府裏的仆人已經是重新挑選過的了,全都是些膽子大又禁得住嚇的。”
“莫非,這梁鴻作祟,都是些嚇唬人的小把戲,身上並沒有背負人命?”洛之旬猜測道。
兔子精帶著兩人行經一座花園,正廳在望。
他半側身邀請兩人前往正廳,那裏有一個器宇軒昂的青年人坐在主位。
見到封琢和洛之旬,那個青年立刻站了起來,拱手道:“道長有禮,鄙人象爭,忝為鳴穀城少城主。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封琢答道:“吾乃封琢,此為某弟洛之旬。”
“封道長,洛道長。二位揭榜而來,想必已經對鄙人府內的鬼魂有所了解,不知二位有多大把握除去此獠?”
封琢是個耿直的劍修,剛想說話,被洛之旬攔了攔。
“城主有所不知,我二人並非揭榜而來,而是途徑此處,見城主府內有鬼氣繚繞,故來一探。
我們初到此地還沒幾日,因此對府上鬼魂之事還不甚了解,還請少城主解惑。
至於除鬼,此事不難,隻要他現形,憑我二人之力,萬沒有捉不住的道理。”
這話卻不是大話,經過半年曆練,洛之旬掌握的道術符咒還有詩文,用以抓住一個小小的鬼魂,那是手到擒來之事。
隻不過,抓是一回事兒,滅是另一回事兒。若是那梁鴻果然沒有背負人命,洛之旬貿然滅了他,反而會令自身背負因果,於未來修行有礙。
因此,梁鴻事,需得厘清始末才可動手。
那少城主絲毫不意外洛之旬的說法,因為,他已經在別的道士那裏聽到過幾次了。
每每有道士上門除鬼,都是像他這樣謹慎小心的。
那些道士和尚看著周身靈力鼓蕩,並非凡人可比,驗明正身時各種神通術法靈光閃爍,威能巨大。
但是,等他將梁鴻事和盤托出以後,那些人全都以本事不濟為由推脫了。
個別見錢眼開的,到了梁鴻麵前,十分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三分,紛紛敗退。雖性命無礙,最後到底也沒麵子,灰溜溜地離開了。
因此,事情拖到現在,梁鴻的道行日益精深,前來除鬼的道士反而越來越少,至今為止,已經兩個月沒有道士揭榜了。
方才他派塗淨(兔子精)出府,不過是抱著萬一的心思。
象爭想過欺瞞之事,在道長麵前抹黑梁鴻為十惡不赦之徒。
可惜的是,道長身具慧眼,隻要和梁鴻打一照麵,立時就可以判斷出他身上是否有血孽。
一旦謊言被拆穿,滅不了梁鴻事小,得罪道長才是大事。
道長和尚這類人,除去自身所在門派,他們平日交往的朋友也是一個大圈子。惹惱了一個,失信於一人,基本就得罪了整個圈子。
誰也無法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有求於人。所以,對這些人那是能交好就交好,輕易不能開罪的。
象爭深吸一口氣,講他已經陳述過數遍的往事一一道來。
許多年前,象爭被父親送往參衛學宮求學,在求學的時候,偶遇了鄰城長海城城主之女紀娉,一時驚為天人,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隻可惜,當時紀娉對他毫無好感。理由是象爭的原型太過龐大,又是陸行象族,兩人種族不同不可結為婚姻。
象爭那會兒理智已經被戀愛腦打死了,對方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隻一心將自己認為好的東西捧到心上人麵前,以求對方一個笑顏。
象爭越是追得緊,紀娉越是躲得厲害,某次為了躲象爭,她遇上了夢中男神梁鴻。
梁鴻此人,雖然出身地下,但是收買人心的手段一等一的好,慣會做嘴上好人,因此在學宮裏很有一批擁躉。(此言為象爭的評價)
梁鴻蜚聲在外,是學宮一眾芳齡少女的如意郎君之選,紀娉偶見之下,也為他的氣度折服,一見傾心。
後來,在學宮的那幾年,象爭追紀娉,紀娉追梁鴻,梁鴻不理情愛,一心為結業後留於參衛宮廷奮鬥。
可惜,梁鴻最後結業後並未為參衛國主接受,因此隻能黯然返鄉。
此時,紀娉一心都是心上人的懷才不遇的氣憤,為了安慰心上人,她向梁鴻表明了身份,言及若與自己成婚,長海城可為他一展抱負之地。
情人眼裏向來出高人。
梁鴻在紀娉的眼中自然是千好萬好,但是在紀娉之父,長海城主眼中,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紀娉又是獨女,上頭兩個都是哥哥,身為紀府掌珠,紀家人對於女兒(妹妹)看上那麼一個一文不名的平民感到不可思議,一致認為是梁鴻施展了狐狸精的天賦,魅惑了紀娉,因此想要棒打鴛鴦。
紀城主放言,梁鴻是陰險小人,不擇手段騙取芳心,為的就是功成名就。不論如何,長海城都不會留取此人入城為官。
如此一來,紀娉承諾梁鴻婚後可以入朝的諾言自然不作數。
紀娉一怒之下,奔與梁鴻。梁鴻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也答應與之成婚。
長海城果然與紀娉斷了關係。
成婚後,紀娉以為能與梁鴻琴瑟相合,沒想到,梁鴻在這段婚姻中的表現與他求學時的表現大相徑庭。
梁鴻出身卑微,在鳴穀城的貧民區有一座小房子,那房子是他父母時所建,多年不曾修葺。
他又在外求學多年,小房子堪堪能住,遇到陰雨時節,屋外大雨,屋內小雨,根本不能安枕。
紀娉來奔時,隨身攜帶了一些金玉,大數都搭在房屋重建上了,小部分用於兩人日常生活所需。
而梁鴻,自持為學宮結業,不可操持生計降低格調,每日隻捧著學宮內抄錄的竹簡誦讀,並不留心日常開支。
他又要求紀娉為他購買竹簡筆墨等等,不肯稍落人後,紀娉的私房很快就被他花光了。
紀娉曾勸過他,學宮結業後,結業未錄者不得以學宮弟子身份自居,他已經永遠失去了這個身份。
日子還要過,向前看才是正理。
並勸他去找一份差事謀生。
按照他的履曆,城主府之類的門第是不要想了,但是當地一些名門望族,還是會招收一些客卿以充門麵的。
紀娉的話,梁鴻沒有回答她。但是第二日,他就給妻子立了規矩,說道:“我本意是想求取樸實的可以勤儉持家的伴侶,然你身世顯赫,持家無道,與民婦殊異,不堪為妻。”
紀娉被他責怪道話嚇住了,特地向鄰居討教民婦為妻之道。
此後,紀娉拋卻傲骨,折節為人舂米洗衣,換取微薄財資。每日飯時,做好後飯菜後裝在托盤裏,送到梁鴻麵前時,都要跪著雙手將托盤舉至眉毛處,恭敬地請梁鴻用餐。
梁鴻飯畢,紀娉才能草草吃兩口,繼續去操持家務。
紀娉已經被梁鴻徹底征服。
不過幸好蒼天開眼,那廝婚後幾年,不知為何染上怪病,沒多久就去世了。
紀娉為他服喪,寡居於那座房子中。
我那些人一直看著他們,看到梁鴻如此折辱紀娉,心頭如刀絞。
既然上天都看不下去,收了那廝性命,我怎能讓娉兒繼續窩在那個傷心地。
娉兒服喪期滿,我便求娶了她。
這時後,梁鴻那一大家子不要臉的親戚就過來搗亂,說什麼一日為妻,做鬼也是梁家人。
“梁鴻已死,那些不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梁家人,又非梁鴻父母,有何體麵去管教娉兒。
後來,娉兒就嫁入我府中。就在新婚當夜,梁鴻就出現了。”
提到此處,象爭還恨恨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也是,任誰新婚夜被妻子的前夫攪合了,心情也不會美妙到哪裏去。
紀娉服喪期滿,按理已經和梁鴻沒有關係,但是梁鴻不知抽了什麼瘋,死後不出現,等妻子再嫁後才來攪局,就像是見不得妻子好一樣。
從新婚夜起,至今差不多一年半,梁鴻從身形虛浮到白日化形,道行日漸高深,基本每天都鬧得雞飛狗跳,別人還拿他沒有辦法。
因為,他除了把人嚇得神經衰弱,膽小的人被嚇得三魂不附以外,倒還真的沒有背上過人命。
因此,一些執著於因果的道士和尚,對他也就沒有辦法。
還勸象爭說,畢竟不會出人命,他要嚇人,就讓他嚇好了,府上多找一些膽子大的人服侍吧。
象爭能怎麼辦,他當然毫無辦法。
他雖說是少城主,但是學宮裏學的東西又不是道術,而是知書達理化形長生之道,武力值全靠天賦。
這大象體型龐大不錯,那也是對活著的陸行獸有震懾。鬼是陰物,不凝聚出實體,他就毫無辦法。
這也是梁鴻的陰險之處,他從不在象爭麵前凝聚實體,都是虛無縹緲的鬼魂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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