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49 更新時間:20-02-13 18:48
一陣輕輕的叩門聲傳來,黑袍男子擱筆抬眼溫和一笑,聲音沉穩有力:“進來。”
話音一落,一黑衣暗探垂首低眉而入,對書案的方向拱手抱拳單膝跪地:“閣主,已經查清,此人名為百裏鳴鳳,現住南街楚宅……”
“百裏……鳴鳳?”笑容漸深,揮開折扇扇扇畫上未幹的墨:“甚好,下去領賞吧。”
待暗探退下,黑袍男子指腹溫柔撫過畫中白衣少年的臉頰,想起當年初遇時的情形——
那是在一個初秋,他奉父命去給一位世伯賀壽,可回來時馬兒不知何故忽然受驚,拉著他的馬車在街上亂闖,撞翻了無數攤位、也好幾次險些把他甩出車去。
車夫想盡辦法也未能讓馬兒稍為平息,慌亂四散的人群中他聽到了一個孩子的哭聲。聽聲音,那孩子就在馬車前麵的必經之路上。
馬兒忽然一聲嘶鳴,車子去勢猛的一頓,緊接著馬兒就拉著車子在原地死命掙紮,折騰了許久才終於漸漸停下。
待馬車停住,黑袍少年死死抓著窗框的手緩緩鬆開,撐起身子掀開車簾好奇的往外邊看了過去。
馬背上,一白衣少年麵如冠玉、膚若凝脂,俊俏的臉龐上微帶著幾許異域風情。那少年鬆開韁繩垂首耐心安撫著懷中猶在哭泣的孩子,很快孩子的母親便尋上前來,伸手接過孩子放到地上、對著白衣少年連連道謝。
白衣少年翻下馬背俯身去逗孩子,孩子破涕為笑,忽然抱住少年的臉在其臉頰上親了一下。少年靦腆的笑了,顯得有些害羞。在看到那少年鬢邊紅霞的一刹黑袍少年不禁在想:這樣美的人,若是我的該有多好。
正看的出神,卻發現那少年兩手指縫中溢出絲絲鮮紅,必是方才強行勒馬時太過用力、把掌心磨破了。
連忙跳下馬車捧起少年的手:“呀!你的手受傷了!”
沒有多餘的客套,他們仿佛已是多年老友,那白衣少年甚至還提醒他小心身邊人。他那個哥哥和幾個不爭氣的弟弟他自是知道,隻是沒想到一個街邊偶遇的陌生人竟會給他連家人都不曾給過的溫暖。
深情的望著案上那幅畫:昨日之人也叫鳴鳳,是你送來陪我的麼?
昨日雨中,他無意間一瞥就被百裏鳴鳳的樣貌牢牢抓住了視線——實在是與“他”長得太像了!
所以他義無反顧的衝出酒坊,扯住韁繩、仿佛也抓緊了他們之間命運的羈絆。
卷起畫作放到一旁,留待得空時再把它裱好。而現在,他要去會會外麵的客人。
百裏鳴鳳今日早早出門,取了地圖後便來到“秋水閣”,不過這次卻並未帶琴——他隻有在為赫連徹報仇時才會帶琴,讓琴來替赫連徹見證手刃仇人的時刻。而此次與赫連徹無關,便隻戴上麵具。
立在假山上,前麵那間小屋應就是書房,若情報無誤,此刻林墨寒應正在這書房之中。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黑袍男子昂首信步而出。
那男子一身黑紫相間的繁複長袍上幽幽泛著暗紫色的花紋,威嚴、莊重且又不失沉穩,腰間紫底黑紋的琉璃在袍子的映襯下顯得顏色更深了幾分,折射著陽光如夢如幻。
男子手把墨玉折扇、麵容含笑,向著百裏鳴鳳禮貌的頷首:“未知”長琴”光臨寒舍,有失遠迎,是林某招呼不周了。”
能認出來人是“長琴”的原因很簡單——這世間除葉流雲之外內力能不在男子之下的,怕也就隻有“長琴”了。
百裏鳴鳳見到此人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恢複自然——先前未曾有意探查,而如今一探便知對方內力渾厚,恐與自己在伯仲之間,倒是個難得的對手。
“林墨寒?”
“正是在下。”
斂起殺意,自赫連徹死後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可以被稱作對手之人,因而起了幾分相惜之意。
兩人相互抱拳一禮後終於打了起來,他們出手俱是十分謹慎,來往交手間都是越打越驚,沒想到對方才如此年輕就有這般本事!
不知打了多少個回合,他們仍是勝負難分,精鋼軟鏈與墨玉折扇來往交錯“叮當”作響,好幾次險些就要擊中要害卻又被從容避過,竟是誰也傷不得對方半分。
正打得盡興,百裏鳴鳳忽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內力越來越近——是花邀月!
細眉微蹙。
高手過招僅這麼一霎的失神就足以定出勝負。襲向林墨寒胸口的精鋼軟鏈被其側身躲過,墨玉折扇直奔百裏鳴鳳頸間劃了過來。可折扇卻被驀然收起,一招攻勢化為虛招反手一把摘下了他的麵具。
與此同時,林墨寒動作間現出一把通體漆黑的匕首。百裏鳴鳳心知避不過,當機立斷一把抽出匕首直指其胸口。在麵具被摘下的一刻他知林墨寒已是手下留情,當即便把匕首調轉方向、將柄部抵在林墨寒的胸口上。
林墨寒垂首一瞧,若非百裏鳴鳳臨時將匕首調轉方向,隻怕自己此刻已經受傷。抬眸望向那熟悉的麵孔溫和一笑:“想不到殺手”長琴”竟是個有情之人,傳言誤人啊。”
百裏鳴鳳收回匕首,雙手一奉舉到林墨寒麵前:“林兄果然真君子,在下佩服!”
林墨寒搖搖頭把匕首推還給他:“這匕首既被你得了便是你的,隻是若閣下不嫌棄,林某十分想交你這個朋友。”
神情微愕,隨即也垂眸一笑:“榮幸之至!在下百裏鳴鳳,隻是現有事需得離開。”
頷首做了個“請”的姿勢:“那我們有緣再會。”
望著百裏鳴鳳遠去的背影,林墨寒把麵具舉到眼前笑的愈發溫和:是老天把你送給我,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秋水閣”門口,憶停下腳步對花邀月回眸感激一笑:“花公子,許是我多嘴了,不過你把我認作那叫”鳴鳳”之人時神情實在令人動容,你應是喜歡他的吧?”
花邀月一愣,尷尬的把玩起玉笛轉移注意:“他是男人,談何喜歡?”
憶的目光似乎有些哀怨,搖搖頭頗為歎息:“喜歡便是喜歡,你不表明心意又怎知不可?莫要等到失去……”
說著神情愈發失落,還未把話說完就提起下擺深吸一口氣邁入門中。
看著憶柔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花邀月不免有些悵然——兩個男人真的能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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