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60 更新時間：08-08-10 10:52
神族和魔族的恩怨到了他們這個時代，誰也說不清是誰錯的先誰錯得後了。
糾葛了那麼久的交情，太過於漫長的歲月讓他們沒有了清晰的記憶去牢記。
回到的旅店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很順利，讓精靈和兩位人類都覺得今晚能睡一個好覺了。黑暗精靈不回自己的屋子反而在旅店裏睡得心安理得，他們這一路行來，所以的花費都是蘇裏耶掏的腰包，西艾兒不是沒錢，是他這趟路程走得實在讓他惱火，而這惱火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因為神族的誤會引起的，蘇裏耶既然有心思想補救一點，讓他出點力也是好的。
這是大城市的旅店，要比他們先前住的小旅店好上太多了，隨時有熱水，有能把飯菜遞送到房間裏的服務，整個房間的設施和裝飾也要比小旅店好上很多，妍開盡管覺得這和她的那個時代的酒店不能比，可是幾天來的辛苦讓這孩子鍛煉出來了不少，還可以和她最最崇拜的黑暗精靈近距離接觸，她的興奮遠遠要比她的辛苦來得多。秦凝風的職業就是需要他適應環境，什麼抱怨都沒有的兩個人就這麼安穩地暫時待在了這裏。
秦凝風問過蘇裏耶，他們什麼時候能回去，被告知時空走廊需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去恢複調整，由於有時空差的關係，蘇裏耶幫他們測算了一下，他們在這裏待上一個月的時間，等到他們回去的時候，在他們的那個時代時間僅僅是過去了三四天，還不算是過分的。秦凝風這樣也比較安心一點，真要他莫名地在他那個時代失蹤一個月，還不知道他家裏那兩個大的該怎麼翻起大浪來呢。
新月的時代，時間的劃分和也未來全然不同，全年分為十個月，冠以不同的名稱，一個月又分為三旬，各位上始，中泉，下末。每一旬有十五天。每個月就是四十五天，全年共有四百五十天。每隔十年，會在最後一個月之後再添加一個月，這個多出來的月有上始十五天，中泉二十天，下末十五天，這一年就共有五百天。
蘇裏耶告訴他們的解釋是時空差的不停變換，在新月時代之前，他們並不是這樣劃分時間的，想必在新月時代結束之後的妍開他們所在的時代也不是這樣劃分的。
這樣的時間表，就是新月時代一個重要的標誌。
傍晚的時候，妍開這個到底還是愛漂亮的女孩把自己好好修飾了一下，穿上了從集市上搜刮回來的衣裙，打開門看外麵走廊裏沒有什麼人，掂起腳來偷偷地溜到西艾兒的房門口，打開門鑽了進去。
秦凝風的房間在她走過而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打開了一條縫，然後又慢慢關上了……
聽到房門打開又關上，黑暗精靈的頭也沒有抬起來，“妍開？有事嗎？”
“那個……”小姑娘有點說不出來，“我這樣……好看嗎？”
她穿了一身偏紅色的魔法師袍子，淡紅和深紅的線在身上勾勒出了好看的輪廓，妍開打扮起來還是相當可以的。
西艾兒抬頭，露出讚賞的笑容，“不錯啊。你這樣穿很漂亮。”
“是嗎？嗬嗬。”妍開還以為自己穿著不合適呢，在鏡子前麵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不是自己熟悉的衣服樣式，很難看出個子醜寅卯來。想到了去問蘇裏耶，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人應，秦凝風本來也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有點別扭，西艾兒就這麼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上一次的那個破壞神，還記得嗎？”西艾兒正好和她好好說說。
“嗯。”想起那種被附體的感覺妍開就縮了縮脖子。
“你不知道呢，其實在他附在你身上的時候為了適應他的力量，就幫你增強了你的能力了。”這小姑娘，還真是因禍得福，“你還沒有試過吧，你的魔法和以前已經不在一個等級上了。”
妍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黑暗精靈覺得小丫頭眼睛張得大大的，嘴巴也快張得大大的樣子很有趣，“不信你就試試。”
他雙手一合，黑色的一個小球出現在他的雙手之間，然後雙手向兩邊張開，一個黑暗結界就出現了，“來，你可以在這裏麵試試你的力量。”
這麼製造結界妍開還沒有見過，她看她師傅每製造一個結界都需要一整套的魔法儀式，還以為結界都是很麻煩的事呢。
想了一下，究竟試哪個魔法好呢，來到這裏，發現了這裏有好多初級和低級的魔法教材出售之後，妍開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就算不能帶回去，也要抓緊時間好好看好好記。
“火之精靈，請你展現你的身姿為我引導……”
她選擇了最簡單的一個。
火焰轟的充滿了整個黑色的結界，將裏麵映照得一片明亮。
“哇——”
真的要比以前大多了，而且好輕鬆。
在過去，妍開使用這樣的魔法顯示出來的火焰小得微風一吹就滅了，還要耗費不少的魔法力量，連著施展就會感到很疲勞，現在不同了，用一次她壓根就沒有什麼感覺。
“太好了！太好了！”
小丫頭抱著那個充滿她火焰的黑色球體轉圈。
西艾兒不著痕跡地退開了一點，他還記得上次被妍開抓著轉圈的味道可不舒服。
力量增強了，就要看妍開是不是有足有的能力去駕馭，西艾兒知道，強大的力量卻沒有合適的韁繩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趁著她還在這裏，能教的就要盡量教給她。
“來，你坐到這裏來。”
黑暗精靈讓女孩坐到了身邊，妍開意識到“上課”的時間到了，乖乖的立刻坐好了，比她在學校上課的時候迅速多了。讓她經常罵她偷懶的師傅看到了，非得跺著腳說不可思議了。
在西艾兒麵前，她就是那麼乖巧。
“魔法力量究竟為什麼要叫作魔法，就是因為一開始人類發現他們可以使用的其實是魔族的力量。不要有所懷疑，黑暗的力量在使用上確實要比光明力量方便，但是往上要精修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後來人類雖然意識到了他們也能夠使用光明之力，這魔法的名字還是沒有再更改過。”
人類是介於光明和黑暗之間的力量，他們對兩邊都有偏向性，這也造就了他們既能使用黑暗力量和能使用光明力量的體製，真正的光明精靈和黑暗精靈反而不能做到像他們一樣。在這裏，西艾兒是個很奇特的特例，身為黑暗精靈的他竟然可以使用一些光明魔法，很讓一些族人懷疑他的身份。還好在黑暗精靈的族群裏他的身份是板上釘釘的。
“其實每個人類的身上都存在著不止一種魔法力量，最通常的是兩種或三種，這樣達到一個平衡狀態才能在魔法和體質的方麵和諧。單一的魔法力量就可能會導致魔法的單一和身體的偏向，這個偏向很可能會造成對人類健康和生活的不適。一般來說，魔法師在修行的時候都會在他擁有的兩種或三種中挑選一種或兩種作為重點，然後輔助其他的魔法力量。像你這樣特殊的還真是不多，也難怪你在你的那個時代沒有辦法好好練習，就是現在，這麼單純的魔法力量的培養方法也已經失傳了。你的力量就是意味著你在火係魔法上可以到達很高的高峰，其他方麵的，估計能夠把初級應用好也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兩係或三係的魔法師，大多是處在兩種或三種的中級到高級間的境地。”
“那就是說……”小丫頭的眼睛發亮啊，這對她這個經常挨師傅批的小徒弟來說那簡直就是……
“你的潛質很高。”西艾兒不吝嗇地誇獎了她一句，“隻要你好好鍛煉，一定能夠達到火係的高級。”
高級啊，那和中級就不是在一個層次上的。一名高級的魔法師可以抵得上五個中級魔法師。妍開在她那個時代的師傅苦練了幾十年也不過是個低級魔法師，沒想到一個時空差錯竟然能造出了這麼一個火係的高級魔法師苗子。
火係是所有魔法係中攻擊力和破壞力最強的一個，也是消耗魔力和精神力最大的一個，魔法師們大多因為這個原因不會去修練這個係，像魔法學院這樣要出一個火係的魔法師也是很少見的，更何況是一個高級的火係魔法師，那火紅色的袍子穿在身上走過去是要引起很大的“關注”的。
“我還發現了，那位破壞神無意間給了你一個很好的黑暗係基礎。”大概是那個沒有留下名字的破壞神也是屬於黑暗的，妍開的先天後天條件都好到家了，“你想你要是努力一點，黑暗係的魔法應該可以應用到中級。”
“我的天……”妍開在椅子上晃了晃。
高級火係和中級黑暗係，再加上其他各係的初級，那是什麼概念啊。黑暗精靈的新月時代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
“以前大概可以，現在嘛……”西艾兒思考了一下，幾百年出一個還算是概率高的了。
“那個……西艾兒，我一直想問，新月時代之前是怎麼樣的呢？”
妍開的好奇是必然的，在她從蘇裏耶那裏聽說了新月時代特殊的記年方式之後就對再之前的曆史產生了好奇，在她自己的時代，連新月的時代也消失在了時間長河的深處，更不用說之前的了。
“以前啊……”
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的記憶很模糊的時候了。
他究竟是不是在那個時代也生活過呢，懷疑他身份的族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記憶缺失確實也伴隨著力量的衰弱，西艾兒還是從魔族零散的紀錄中能窺探過去的輝煌。
是的，那是一個輝煌的時代。
魔月的時代，充滿了魔法和強盛的力量，來自異域的統治者將整個曾經處於戰亂中的西大陸並入了自己的板塊，那個時候，世界的統治是單一的，西艾兒沒有找到詳細的資料，隻在過去的記錄者的字履行間感受到了曆史高峰的氣息。
魔法也是從那個時代開始輝煌起來的，人類的應用更讓魔法廣為傳播。
最開始使用魔法力量的是魔族們，而興盛它的反而是相對弱小的人類。
那個時代，那個曾經覆蓋了這世界每一寸土地的國家，在久遠的過去統治著的地域究竟有多廣，是西艾兒這個黑暗精靈也無法想象的。
而現在它隻留下了一個被叫做“魔月”時代的過去。
關於它的消失，那流傳下來的神話和傳說實在太多於紛亂了，即使是西艾兒這樣有心整理的也對龐大的資料群無處下手。
魔月時代，和它的統治者魔月之主大概說得上是魔族和神族共同的祖輩了。
現在同一個祖輩傳下來的兩族卻處在了相互仇視，相互排斥的階段。
黑暗精靈們，已經隱入了魔界的黑暗地界，光明精靈退居在光明之地，人類能夠使用的魔法力量也越來越少，那麼多的證據顯示著，新月時代也在走向沒落。
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到了那個時候，這麼特殊的月份和年份也會消失吧。
妍開告訴他的事實證實了他的想法。
在妍開的時代，他們這些遠古力量的繼承者會在哪裏。
西艾兒在想到這個的時候有了些茫然。
何去何從，那從來就不但是人類需要思考的問題。
這些遠古力量的繼承者也要思考。
他們的力量在這裏肯定是走向了消退的結局，那麼，在其他的異度世界呢？
魔族們有了他們自己的魔界，光明之地的神靈們想來也是有一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能夠安身。
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會導致這力量的逐漸衰退呢？
他們思考著，卻得不到答案。
或許，那答案隱藏在更久遠的過去中，那是連他們也遺忘了的時代，而他們，無法從已經消失的過去和記憶中尋找到關於自己未來的答案。
“其實，大家都很迷惑。”黑暗精靈這樣說著，“不光是蘇裏耶，還有我，還有很多族人都很迷惑。我們對這個世界究竟意味著什麼？為什麼我們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又為什麼我們要從這個地方消失？我們會去哪裏？要到哪裏去尋找我們的未來？這些，都沒有誰能回答。”
“西艾兒……”妍開不知道，在這位黑暗精靈的心裏還埋藏著這些。
“對不起，我好像離題了。”西艾兒抱歉地說，“你得記得，妍開，你的力量發展到頂峰的時候是足以實行神降的，但是在這裏，在這個時間裏，千萬不要實行神降，魔法力量的薄弱和你自身不充分的精神力都沒有辦法支撐起那麼強大的架構，而反噬是你所無法承受的。”
他頓了頓，眼睛直視著小姑娘，務必要讓她記得清楚。
“那會要了你的命的。”
妍開吞了口口水，鄭重地點頭，“我明白了。”
神降之術，召喚一位魔法師所信仰的最高神靈，對妍開，那就是火之精靈沙拉曼德。
也可以說，沙拉曼德也是妍開的死亡之神。
對魔法師來說，神降就意味著將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在內都交給神靈，在契約成立的那一刹那，就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刻，生命的失去完成了契約，在過去，魔法師們也將自己所借助力量和信仰的神靈稱為自己的死亡之神。
“你要是一輩子不見到沙拉曼德，那是最好的了。”黑暗精靈看到過，一些魔法師強行使用神降之術，然而他們的所有仍無法支付這個契約，他們見到了他們的神靈，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而契約，灰飛煙滅了。
“西艾兒見過嗎？”
他那樣說，就好像他親眼見過那位火之精靈。
“見過。”那豔美的火焰，奪去了召喚它的魔法師的一切。
燃燒生命的火焰，大概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不祥之火。
“那麼西艾兒有信仰的神靈嗎？”
這一句問題出口，妍開就掩住了自己的口。
去問一位神靈有沒有信仰的神靈，好奇怪的問句。
“我的神靈啊……”
好像記憶裏有一片模糊的金色光華要脫癮而出。要仔細地去回想又沒有辦法看清，那是什麼，或者說，那是誰。
“有吧。”黑暗精靈給了她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隻不過我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那麼什麼時候會再出現嗎？
西艾兒把妍開送出了門去。
天色都黑了，她一個女孩子這麼晚還待在他的房裏，多少有點不妥，西艾兒在關門的時候看到了秦凝風那一直拉開了一條縫的門在妍開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後關上，在心裏暗暗發笑。妍開這個小姑娘，就還是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是懨懨的，不是完全不懂，也不是全懂，秦家的小鬼有得累了。
背這麼大個包袱在身上，可以預見，從見習殺手成為正式殺手的常規道路正在離他越來越遠。
西艾兒伸了伸懶腰，沒有人打擾了，他還可以擠出一店時間來寫寫他的作品。
《新月魔章》他從夕瀾離開開始寫起到現在，依舊是一些零星的草稿，西艾兒還需要時間去好好整理整理，然後再重新謄寫才能定下來。
妍開稍微提到過一點，她曾經看過《新月魔章》的殘章。
西艾兒不以為自己的書能完完全全地保留到那麼長久之後，知道了在妍開的時代還能找到一些記錄之後他感到了欣慰。
妍開這孩子，基本上算得上他的半個徒弟了。
想起徒弟這個詞，西艾兒愣了一刻，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突然笑出聲來。
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很奇特的能追他追過半個西大陸的人。
那家夥要是知道他有了一個魔法師徒弟，會跳著腳說他狡猾吧。
狡猾就狡猾，他才不會那麼爽快地讓他如願呢。
有好一陣子沒有那家夥在耳邊叫囂了，還真有點懷念呢。
西艾兒的心情好上了很多，拿出他的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繼續自夕瀾離開之後自己斷斷續續卻沒有停下來過的工作。
精神力很集中的他沒有注意到，一隻手從他背後的黑暗中伸了出來。
準確地搭上了毫無防備的精靈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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