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25 更新時間：08-09-14 19:06
妍開的狀況，也可以說是一種病。秦凝風曾經詳細地為他解說過他們那個時代的情況，對西艾兒的啟發有很多。
對妍開來說，最好的莫過於讓她突然分裂出來的兩個人格自然融合。糟糕的是她分裂出來的人格現在能夠控製她本身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魔法力量，妍開每動用一次魔法就是增強這個人格的力量，可是要妍開這個小丫頭不用魔法怎麼可能。西艾兒想過最好的處置方法就是能增強妍開本人格的力量，然後再緩慢地有意識有控製地削弱那個多出來的人格。
“你有沒有想過，可以問問克雷地安有沒有解除的方法。”蘇裏耶的幻影還不急於離開，在那裏繼續出主意。
“你想去問他？要是這樣的話，就辛苦……”
“不、不，我一點也不想。”蘇裏耶的幻影唰地一下就消失了。
被嚇跑了？
溜得還真快。
西艾兒眨眨眼。
他不知道嗎，這還真是個不錯的建議。雖然西艾兒認為克雷地安也不知道解救的方法，不過，能問出這些黑色物質的來曆還是有所幫助的。
他現在躲起來了吧。西艾兒同樣是魔族的高級成員，對同族的氣息還是很敏感的，換了蘇裏耶在，就不會察覺出來了。
他輕輕地走到了門口，手搭上了門把——
“別動。”暗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讓西艾兒不舒服的還有抵在他脖子上的劍。
黑色的劍，刃口是殘缺的，西艾兒的頭轉動一下，破了的刃口就刺了進去。
沒有血。
西艾兒也沒有驚慌的意思，“你還過來幹什麼？”
計劃都失敗了，想要王見王了嗎。
“嗬嗬……”刃尖的抖動和那沙啞的笑聲讓西艾兒很想回過頭來。
“別動！”刀刃的主人嚴厲地說了一句，抵在他脖子上的刃又緊了一分。
“好好，我不動就是。”怎麼跟壞脾氣的貓一樣，西艾兒不動了，“你想怎麼樣呢？”
“你說呢？”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失敗得這麼徹底。
“一開始你是打算利用那些黑色物質控製魔獸，這樣就不用擔心我在魔族中掌握的力量了，然後又通過魔獸的襲擊想要讓長老院以為我背叛了魔族。”黑暗精靈這麼說著。
“還說這麼多幹什麼？”克雷地安還是感到了壓力，就算他確認眼前的這個精靈在他的掌握之內，就算他知道西艾兒目前的力量應該降低了很多，“魔族是在講求力量的種族，隻要有力量的就能在上麵，你覺得，以你目前的力量還能掙紮嗎？”
“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失控了？”西艾兒的聲音激烈起來，“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你以為我想嗎！”加害者的聲音倒比受害者響，“都是因為它，我在魔族裏辛苦弄出來的力量都被吞噬了。”
該說，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西艾兒隻感到難受，他們的族人為什麼就要這樣呢？同在一個族裏，從前還沒有過這樣的情況。這就是人類的作風？
“其實你隻是……不知足罷了……”精靈輕輕地說著，身影在克雷地安的麵前消失了。
“這不可能……”精靈的力量明明已經衰弱了，怎麼還能脫離他的控製。
西艾兒的笑容很無力，“你以為，你能掌控一切嗎？”
結界籠罩了這個房間，讓克雷地安徹底明白他鑽進了一個陷阱。
西艾那斯能在魔族裏待上那麼久的時間，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能對付。
“我就想問你一件事。”精靈這麼說，“你在哪裏找到那些黑色物質的？”
“你想找出解藥嗎？”克雷地安的麵容扭曲著，眼睛裏的毒火讓黑暗精靈也想後退。
為什麼可以有這麼刻骨的仇恨？為什麼要這麼瘋狂地去追逐自己的權利？
“我會告訴你的……”克雷地安的聲音變輕了，不靠近就聽不到了。
西艾兒也就稍稍靠了過去。
猛烈的爆炸從那個房間裏傳了出來，等可憐的無名的醫師回來的時候，很淒慘地發現自己的房子不幸成了碎木板，那個欲哭無淚啊……
這個村莊的人們在經過了那一場瘟疫之後存活下來的不過是原來人數的一半，沒有人幫忙，醫師的房子要重修還真是困難，他和黑暗精靈就此轉移到了一間已經人去樓空的房子了，原來的主人還是個小有家財的人，可惜，在瘟疫中全家都沒能幸免，他們的房子也沒有人敢進來，要不是村裏的人口實在是抽不出人來，他們早就對那些空了的房子進行最徹底的處理方法了。
醫師極力地讓村裏人改變這種陳舊的觀念，這一次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證明他是對的。
總算，搬家還有點用處。醫師不得不接受了自己這樣的自我安慰。
算好了計劃，還是讓主謀逃跑了。
西艾兒頂多有點不舒服，還到不了沮喪的程度。
要是真把克雷地安抓住了，他還不好處理呢。他們的相互對立那在族內是人盡皆知，在他這裏用這個企圖謀殺的名義去指控他，在族人們麵前的說服力是夠，可卻很難讓族人們體會到克雷地安究竟給他們帶來了什麼樣的問題。
能說服族人們對克雷地安嚴肅處理的其實最好是能證明這次突然爆發的黑色瘟疫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知道這件事的克雷地安逃跑了，尼蘭被傳染了，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他們組織裏的則都被失控的瘟疫吞沒了，要找的證據竟然一點都沒有了，西艾兒權衡了一下也隻有苦笑的份。
蘇裏耶回來的時候，表情很是誇張。
“你們什麼時候搬了這麼個好地方了？”東看西看的，就好像鄉下人進了城，讓西艾兒看了就無名火起。
“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完全可以去原來的房子裏‘將就’‘將就’。”那裏就一堆碎木頭，以蘇裏耶神族族長的身份，夠他將就的了。
“你發什麼脾氣。”一回來就被批了，蘇裏耶也有些火大，“心情不好都朝我發出來了。”
西艾兒怔了怔，他好像是真的在衝蘇裏耶發脾氣。
也就怪了，其他的人要是在他麵前，他的脾氣都能控製得很好，至少不會當著對方的麵把自己的心情給表露出來，可是對這蘇裏耶就是……
“哼！”看起來像是被秦凝風嚴密保護著走進來的妍開冷冷哼了一聲，“你們打情罵俏什麼呀。”
就算了換了個人格，妍開的某些惡劣的特點還是換湯不換藥的。
秦凝風慘笑，他怎麼就沒想到找什麼東西把妍開的嘴堵上呢，要說平常的妍開還就會在背後想想，這個可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什麼？”蘇裏耶回過頭，這是在說他們？
西艾兒瞪大眼睛，沒聽出來是什麼意思，卻意識到不是什麼好意思。
氣氛算是僵在那裏了。
“你沒發燒吧？”不知道他們那個時代的“惡劣”的黑暗精靈還以為妍開不光是精神上，在身體上也有問題了。這女孩子這陣子也真是辛苦了，在那個時代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不會給累病了吧。
“你們不用管她說些什麼。”秦凝風給了個很善意的建議，“就當她有病好了。”
要是精靈弄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還能不被氣死。
“你多嘴什麼！”妍開的不滿衝著這個路上一直看著她不讓她動的家夥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那個小笨丫頭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
秦凝風是真的受不了了，上去一把捂住了妍開的嘴。
“唔……唔……”某其實也是小丫頭的人沒辦法動嘴，隻要用眼睛表示不滿。
他們這才叫打情罵俏吧。
蘇裏耶看過去的目光很是狹隘，西艾兒則笑了起來。
秦凝風的臉皮就差沒燒起來了。
對妍開的治療其實很方便，隻需要調整好她體內的力量就是了。
西艾兒把妍開單獨叫進了房間裏，秦凝風略張了張嘴，在門關上的那個時候，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蘇裏耶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圓桌邊上慢慢地喝，看他那表情秦凝風就一句話也不問了。問出來的倒黴的肯定是他自己，還不如不問。
西艾兒和妍開在他們看不見的時候好像討論了很多事，時間久到了秦凝風就要等不下去的時候，那扇門打開了。走出來的黑暗精靈看起來疲憊得很，“你進去看看她吧，已經沒什麼事了。”
瞟了蘇裏耶一眼，西艾兒就向二樓的臥室走去。
慢到簡直不像是歎氣的歎息從蘇裏耶的嘴裏發了出來，眼角的餘光跟著西艾兒的身影消失在樓上的轉角處，放下了茶杯站起身也走了上去。
那個心哪，始終是放不下的。
叩！叩！
“進來吧，門沒鎖。”
黑暗精靈從前那是裝出來的疲倦，這次可是真的疲倦了。
“有什麼意義呢？”他背對著蘇裏耶坐在窗前，“我們的時代已經要結束了吧，還有什麼要爭的呢？”
為了生存？魔族自有自己的生存區域，在很早之前，他們就發現了另外一個適合他們的地方，想必在不久的將來它們都會遷移到魔域，不需要在這裏爭奪生存的權力，魔法力量越來越稀薄的地方不適合魔族的生存。
“爭奪是生命的本能。”蘇裏耶站在他身後，窗外是很普通的村莊景象，這裏，就是人類的世界，那些平靜之下，隱藏著生靈間爭奪的地方，“爭食物，爭地盤，爭權力……哪個不是真呢？”
“那是他們需要。”西艾兒回過了頭，惘然地看著他，“那麼我們呢？我們要什麼？”
精靈的力量來自於自然，不需要那種食物不需要那種生存空間，他們該要爭什麼嗎？
“爭一個願望吧。”蘇裏耶彎下了腰靠在西艾兒的椅子背上，“沒有自己追求的東西，我們為什麼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呢？”
“你的這個問題——”西艾兒笑得挺滿足的，他知道這樣的困惑不止他一個有了，能看到蘇裏耶粥著眉頭思考他的心情就會變好，“無解。”
他們都沒有了最初的誕生記憶，或許就是這個世界不想讓它的秘密曝光，精靈是隨遇而安的生靈，既然是這樣的安排，那就不妨接受。
“我發現一個問題。”蘇裏耶垂下頭，很認真地看著西艾兒。
“嗯？”
“你的眼睛，不是黑色的……”
是真的，很近的距離，很好的光線下才發現西艾兒的眼睛是深藍色的，接近黑色的深藍色，就像是夜空的深處。
黑暗精靈……
“是嗎？”西艾兒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呢，原來是這個，“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你不知道嗎？”蘇裏耶的話問出了口才發現不妥。
“知道什麼？”
西艾兒的神情告訴了蘇裏耶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嗎，黑暗精靈的眼睛肯定都是黑色的，不會是其他顏色……
“沒什麼。”念頭轉了轉，蘇裏耶就決定不說了。
“到底是什麼。”蘇裏耶的臉色藏得很快，可是也不能忘了西艾兒的本領不比他差，要看出端倪還是肯定的。
瞞不太過去呢。不過蘇裏耶有他的應對辦法，就是不那麼光明正大……
蘇裏耶低下頭，在抬頭等著的西艾兒額頭上親了一下，“就是沒什麼。”
很柔軟，很輕的觸感——
在處於腦袋短路狀態的西艾兒恢複過來之前，他就走出門去了。
這、這、這叫什麼事？！
秦凝風覺得，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去隻要在這裏待著等著被送回家就行了，被封鎖在一定區域裏的黑色物質從這個村子看出去很是明顯，這麼大的目標，魔族大規模力量的動用也自然引來了人類國家的關注，蘇裏耶的身份在這個時候特別地好用，當然，也要加上那十幾位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反駁的話會說出來的長老們。
人類的國家無意介入這件事，卻不代表他們不關注這件事。
在明亮的大廳裏，就有那麼幾位在討論著。
“聽說是魔族和神族共同出麵。”
“哼！不就是把我們排除在外嗎？”
“你這麼說，難道你們就有解決這件事的能力了？”
“難道你們有？”
“你——”
“閉嘴！這件事不需要我們操心。隻要他們兩族對我們的計劃沒有影響，不用去管。”
“那個黑暗精靈好像……”
“還有神族的族長，你們以為他們會對我們的計劃又影響嗎？”
“這個要等到以後再說，目前你們最好能做好先期的準備，我可不想到了跟前出什麼岔子。”
“是……”
人類在想什麼，精靈會想不明白，蘇裏耶在想什麼，西艾兒也想不明白了。
某個惡劣的精靈對昨天突然的行為沒有任何解釋或說辭。看到黑暗精靈也一直是用笑臉應對，隻不過他的那種笑看在別人眼裏，很有壞事得逞或正想著要做什麼壞事的嫌疑。
西艾兒除了用想不明白的眼神跟著他以外，也問不出口。
蘇裏耶笑眯眯的。
沒想到，這個黑暗精靈的臉皮還很薄。
那樣最好了，他就不會問了。
西艾兒在心裏嘀咕了半天，放棄了。
做正經事還忙不過來呢，哪還有空去理會可能是某些家夥的抽風舉動。
“你去哪兒？”
“你怎麼在這兒？”西艾兒被嚇了一跳。
現在是午夜時分，人人都睡著了，正常的情況下蘇裏耶應該正在床上會周公呢，而不是坐在一點燈光也沒有的大廳裏等著嚇他。
“我在等你。”蘇裏耶的精神看起來好極了。看來他白天都做過充分的準備了。
“等我？”他想到什麼了？
“我想，你也差不多該行動了吧。”蘇裏耶伸伸懶腰，站起來活動活動。
“你別跟來不行嗎？”他就是為了不讓別人跟著才在這個時候出門的。
“不行。”蘇裏耶回答得很爽氣，“你覺得你有把握一個人把這些事弄好了？”
“……沒有。”
就是因為沒有，才更不想讓別人參與進來。
“太危險。”如果夕瀾還在這裏，他一定會把他拖下水，可他已經走了，就不想再麻煩別人了。
“知道危險還要一個人去？”蘇裏耶走近了，把手裏拿著的東西遞給了西艾兒，“走吧，再囉嗦天都要亮了。”
那是一把傘，蘇裏耶手裏也拿了一把。
神族的族長打開了門，外麵的冷風夾雜著細細的雨絲吹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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