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78 更新時間：20-02-05 11:21
自打楊沐卿進宮，他就出宮過一次，就是那次去軍營。一晃便開春了，未央宮裏飄滿柳絮。楊沐卿時常扒在窗口癡癡地望著窗外分分合合的柳絮。宮中什麼都好，一應俱全，但是四四方方的天空也限製住了他的自由，十七歲嘛，向往自由的心還是有的，楊沐卿開始盤算怎麼向劉欣申請到未央宮外踏春了。劉欣上朝去了還沒回來，他就換上衣服想離開日輝宮散步了。
“公子，皇上說了，請您盡量不要離開日輝宮。”門口的小太監攔下楊沐卿說。
“黃說了是”盡量”，又沒有禁我的足，我就去花園轉轉，不可以嗎？”楊沐卿轉了轉眼珠，對小太監笑著說。
“這......”小太監遲疑了。
“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去，午膳之前咱們就回來？”楊沐卿接著發問。
“那好，奴去備轎。”
“不必了，我就是想走走。來吧！”楊沐卿一揮手出了日輝宮。
“皇宮可真大啊，上次出來散步還是我剛入宮的時候。”楊沐卿對身邊的小太監說。
“公子有所不知，您上次還沒走完這未央宮的十中之一呢！”
“果真是好大的宮殿，”楊沐卿說，“唉？前麵不就是太後的念慈宮了嗎。宮門口那位女子是誰？”
“那位是長公主，皇上的長姐。這一定是來給太後請安的。”小太監回答。
這時候長公主劉露露也注意到了楊沐卿，她站在原地等待楊沐卿走近。
“給長公主請安。”楊沐卿對劉露露行禮道。
“這位公子是......”長公主看著楊沐卿疑惑地問道。
“呃......說來話長......”楊沐卿微微低下頭，難堪地回答。
“哦，我是來給母後請安的，你也是吧？咱們一起啊。”劉露露友好的笑著，邀請楊沐卿。
“啊......那好吧。長公主請。”其實楊沐卿根本沒想進念慈宮給給太後請安的，但是既然劉露露向他發起邀請他也就不好推辭了。
步入念慈宮後，二人先後向丁太後行禮問安。丁太後很是高興，兩個孩子都來看她。
“快，都起來！許久不見楊沐卿了，最近可還好？”丁太後慈祥地笑著問。
“勞太後掛念，一切都好。”楊沐卿禮貌地回答。
“快都坐下吧。哈哈，露露啊，你還不認識他吧。他是楊沐卿，你弟弟千挑萬選選來的小公子。”丁太後向劉露露介紹。楊沐卿不好意思地笑著，甚至沒有正眼看劉露露。
“原來是弟弟挑來的小公子！幸會！”劉露露說。
“沐卿啊，正好你也來了，省得哀家還得差人找你去。雖說皇家以子嗣為重，可是安兒卻一直不肯去皇後和宋良人那裏。”丁太後對楊沐卿說。
“沐卿會親自勸皇上。”楊沐卿笑著對丁太後說。
“你願意去當然是好的。有你在，安兒肯定也會聽得進去幾句。不過哀家在想，公子閣一直閑著，安兒也喜歡你們這樣的男孩子，不如再招幾個進宮吧。”丁太後說。
楊沐卿聽到這一下子愣住了，剛端起送到嘴邊的茶都沒喝。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很多畫麵：劉欣送他的禮物，劉欣為他彈琴，大婚......包括劉欣對他的承諾。他想：“劉欣說過，不會再招別人進宮。可是太後這邊一旦下令，皇上是不能不從的。萬一......”
“哀家覺得你就是從公子閣選出來的，對立麵的一切應該也熟悉，不如就由你去挑選，哀家也放心些。”太後繼續對楊沐卿說。
楊沐卿遲疑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有一股力量在壓抑著他，不讓他張口答應太後。
“母後，要不女兒去吧！”劉露露看出了楊沐卿的難處，主動向丁太後提議。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到了公子閣也有諸多不便。萬一再被哪個小公子給看上了，那你說哀家該怎麼辦？”丁太後都被自己的話逗笑了。
沒辦法，楊沐卿隻好裝作很願意的樣子妥協。他還向太後表達了，自己一個人陪伴皇上過於寂寞等等的話。走出了太後的念慈宮，楊沐卿若有所失地走在回日輝宮的路上，這時候劉露露從身後快步跟上，喚著楊沐卿的名字。
“楊沐卿！等一下！”劉露露跟了上來。
“長公主有何吩咐？”楊沐卿問。
“那個......我能看出你不情願。但是母後的話，弟弟也不敢不從。但是我可以幫你！”
“長公主願意幫我？”楊沐卿的眼神一下子放出了光芒，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
“是啊，我和弟弟的關係那是相當不錯的。我們雖然阻止不了母後，但母後也沒說那些小公子進宮了就要被寵著啊！我大可以和弟弟安排一下，隻讓他們進宮，但是不讓他們與弟弟有過多機會見麵。就當是養在宮裏了。”劉露露笑著說。
“長公主一番美意，沐卿感激不盡。但是試想一下，那些公子進宮，是要將他們的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奉獻出來的。青春易逝，年華不再。若幹年後，他們將如何自處？長公主的心意我領了，請受沐卿一拜，沐卿無以為謝。”楊沐卿說著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麼啊，快起來！難怪弟弟這麼喜歡你，原來你的心這麼善。”劉露露彎下腰扶起了楊沐卿，還拍了拍楊沐卿衣服上的塵土。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跟弟弟打個招呼就完了，不讓他這麼辦。但是你要是回心轉意，可以來紫陽宮找我。”劉露露說。
“多謝長公主。”
“還有，以後別叫我長公主了，叫我露露吧！”長公主對楊沐卿說。
“露露姐姐？”楊沐卿笑著問。
“也行，以後就這麼叫吧！我先走了，有事來找我！”說罷，劉露露轉過身輕快地走了。
午膳的時候，劉欣回來了。楊沐卿坐在膳桌一旁等著他，一言不發。劉欣也沒說一句話，坐下來便開始用膳。顯然，劉欣也聽說了這件事，在為這件事煩惱著呢。日輝宮的午膳氣氛不像往常一樣愉悅了。
“我聽說這件事了，母後這次有些過分了。”劉欣終於開口了。
“皇上說什麼呢？太後既然有吩咐，臣照辦便是，不敢有怨言。”楊沐卿一本正經地說。
“卿卿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忽然這樣說話？”劉欣突然有些慌，忙問。
“以前是臣僭越了，不該那樣對皇上說話。”楊沐卿歎著氣對劉欣說。
“卿卿！”
“皇上累了吧，臣伺候皇上更衣午睡。”楊沐卿起身。
二人躺在榻上，也不似往常一樣甜蜜快活了。劉欣平躺著，是不是瞄一眼身旁的楊沐卿。而楊沐卿則側過身去背對著劉欣。他一直都在回憶魏安釐王的故事，魏安釐王隻是口頭答應龍陽君非他不寵，但是並沒有說一定不會納美。而且魏安釐王到底有沒有辜負龍陽君，終究也無人知曉，萬一龍陽君真的被辜負了呢。想到這裏，楊沐卿偷偷地抹了眼淚。
午間二人的對話不歡而散，晚上依然如此。楊沐卿像往常一樣去前去沐浴，在浴盆中，楊沐卿閉上眼睛長歎了一口氣，用手按著自己的頸部和肩部，或許隻有在這漂滿花瓣的熱水中，自己能夠稍稍放鬆些。太後已經下旨，明日楊沐卿就要作為評審官回到公子閣。楊沐卿想了許久，他認為，劉欣是真心對他的。自己的人生已經很慘淡的，親人逝去，家破人亡......是劉欣在他人生的低穀中給了他溫暖和希望，這都是自己原來渴望擁有的。如果劉欣真的因為新歡而忘記了自己，他也不會有什麼怨言。因為，楊沐卿的願望很簡單，他隻想要劉欣幸福，至於那些溫暖和那些希望自己“有過”就好，他不奢望自己“有了”。他沐浴過後，換好衣服來到了劉欣身邊，劉欣正在榻上躺著，似乎也在想些什麼。楊沐卿躺下後，劉欣側過身麵向楊沐卿，詢問不開心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丁太後的一意孤行造成的。楊沐卿搖了搖頭。劉欣也是個聰明人，他深知，丁太後的旨意再多，隻要自己的心不變，就會終身善待楊沐卿，不會冷落楊沐卿分毫。
“我，願意去公子閣。”楊沐卿回答。
“卿卿。”
“中午是我不對，我是有點兒不開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很抱歉讓你也不開心了。”楊沐卿眼裏積滿了淚水，但是努力不讓眼淚滴落。
“沒事兒，我都想好了，我會盡全力幫你找出最好的小公子。你要是......你要是不要我了，就給我點兒銀子放我出宮......我回民間......自己幹點什麼。”楊沐卿盡全力在忍，但是最終還是沒忍住，眼淚失控地往外湧，說話哽咽起來。
“卿卿糊塗啊，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劉欣也難過起來，他把楊沐卿摟在懷裏說。
“你是和我大婚過的人，這份殊榮隻有你能享受，別人都不行。你在我心裏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
楊沐卿在劉欣的懷抱裏，仍然失聲痛哭。劉欣十分心疼，寬慰了楊沐卿好久。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當然也不像讓你拋棄我了啊，但是如果你找到了一個比我更好的小公子，也請你善待他，不要辜負他。”楊沐卿說。
“好啦，我答應你還不好嗎。但是我敢打賭，沒有誰能比我的卿卿更好了。快睡吧！我抱著你。”劉欣溫柔地撫摸了楊沐卿的頭說。
楊沐卿就在劉欣的懷裏睡著了，劉欣也在為楊沐卿擔心。也不知道明天的公子閣選秀到底會如何，他默默地向老天祈禱，希望一切順利，希望楊沐卿安心。
次日一早，楊沐卿換好衣服，乘著馬車前往公子閣去。馬車臨走前，劉欣和劉露露還特意去送了楊沐卿，楊沐卿坐在馬車裏，朝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劉欣揮了揮手。
“安兒，你就真的舍得卿卿去公子閣嗎？”劉露露說。
“姐，這是你我不舍得就能解決的事嗎？也不知道母後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劉欣生氣地說。
“我昨天晚上特意打聽了一下，你來。”劉露露拉著劉欣遠離身邊的人群，走到一片安靜的地方。
“我昨天派人去了母後的宮裏竊聽，聽到了母後和一個不知名的男子的對話。”劉露露說。
“男子？會不會是太監？”劉欣問。
“聽竊聽的人說，那聲音聽著不像。聲音渾厚，不像太監一樣聲音尖細。”
“他們說的什麼？”
“應該是母後已經挑好了兩名公子，而那兩名公子就是母後的眼線，幫母後掌握你的動向。”
“可惡，她為什麼要這樣？”
“這個我也打聽了，宮外形式不對勁，外戚們爭相奪權，你沒有子嗣，所以地位並不穩固。母後此舉應該是想讓自己的兩個眼線掌握你的動向，借機引導你去皇後處或者是宋良人處。”
“她還真是用心良苦！”劉欣冷笑了一聲說。
“聽說一開始，母後就像為你舉辦一場盛大的選秀，遍請了天下最貌美的女子，誰知道你偏偏不喜歡，所以她才出的這個主意。”
“哎，那現在咱們能怎麼辦？”
“怎麼辦？要我說的話，隻能將計就計，先別吭聲。先看看今晚進宮的那兩個人是什麼貨色，再做決定。”
“好。”
“別光嘴上答應，對方可是有備而來，你晚上可得把持住了。別回頭因為你一時興起，落得功虧一簣。”
“姐，你放心吧。就算是為了卿卿，我也得做到啊！”
已經是黃昏了，楊沐卿終於乘著馬車回到了日輝宮。劉欣一見楊沐卿回來，立馬衝上去抱住了他。
“卿卿，你可回來了。怎麼樣？一切還好嗎？”劉欣關切地問。
“一切都好，有兩位小公子確實不錯，雖然隻有十四歲，但是人都很好。隻可惜這次選秀仍然隻有一個人能入選，所以我就挑了其中的一位。”楊沐卿平靜地笑著對劉欣說。
“好，你說好那就一定好啊！輕輕辛苦了呦。”說著，劉欣吻了楊沐卿一下。
“好啦，安兒。咱們趕快用晚膳吧。新人晚上就要進宮了。”楊沐卿說。
劉欣對這位新挑選上來的小公子很好奇，他很想追問一下楊沐卿這位小公子姓甚名誰，相貌如何又有何特長。但是怕楊沐卿多心，也就沒問。
“安兒，今天晚上我就不能陪你了。恐怕要由新人陪你了。”楊沐卿看向已經黑透的天，對劉欣說。
“為什麼啊？我今晚不想見他。”劉欣一下子站了起來說。
“這是太後的意思。太後說了，今天晚上必須要讓新人侍寢。”楊沐卿無奈地挑了眉毛一下說。
“哦......那好吧！”劉欣故作鎮定地說。
“好了，我一會兒想去教一下那位小公子侍寢的規矩。你就在這裏等著他吧。我先下去準備了。”楊沐卿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在楊沐卿走出大殿轉身關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劉欣，劉欣也在看著他，二人對視了一小會兒後楊沐卿甜甜地笑了笑，關上了門。
那位新選中的小公子——安華，已經在一所幽靜的宮苑裏梳妝準備著了。安華一見楊沐卿走進來，高興得不得了。
“沐卿哥哥！你來啦！”說著便嘻嘻地笑了。
楊沐卿望著眼前這位開朗的少年，也笑了。他走上前去，在安華身旁坐下。問他：“怎麼樣，一會就要去見皇上了，激動嗎？”
“沐卿哥哥這些都是什麼玩意兒啊！這些人往我身上塗了厚厚的一層呢！還有，還有你看，我一個男孩子為什麼要擦脂粉啊！塗在臉上好不舒服啊！”安華特別大聲而且說起話來感覺特別沒見過世麵。楊沐卿看著安華抱怨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沐卿哥哥你別笑！你看，我以前在家從來不梳頭，你看現在我得梳頭了，還有專門的人幫我梳。這待遇！”安華激動地說。
“來，我幫你梳，你們都先下去吧。”楊沐卿接過梳子，對周圍的人說。
“沐卿哥哥，皇上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好相處嗎？”安華一臉天真地說。
“皇上啊。皇上人特別好，他會好好照顧你的。你這麼可愛，他一定很喜歡你。”楊沐卿笑著說，他還細心地幫安華梳著頭發。幫安華換好衣服。
“好漂亮的衣裳啊。我以前從來沒穿過這麼漂亮的衣裳！”安華用手摸著衣服上繡的圖案說。
“這身衣裳是太後命人幫你做的，自然會精致漂亮。”楊沐卿笑著幫安華整理了衣服。
“那等一會兒，我見到了皇上我到底應該說些什麼呢？沐卿哥哥你快教教我吧，我都要緊張死了！”安華抿著嘴對楊沐卿說。
楊沐卿摸了摸眼前這位可愛的少年的頭，笑著說：“我本應該教你好多好多規矩和禮儀。但是我很清楚，皇上不會在意那些禮節，隻要你能用心對他，他就一定會對你好，滿足你的所有願望。”
“原來皇上這麼好呀！”安華又咧嘴笑了起來。
“行了，時間不早了，咱們的小公子要去日輝宮找皇上嘍。”楊沐卿拉著安華的手想往外走。
“沐卿哥哥，謝謝你。你以後就叫我華兒吧，我在家裏他們都這麼叫我。”安華拉住楊沐卿說。
“好的華兒，咱們走吧。”
楊沐卿帶著安華走到日輝宮，一路上，安華好奇地望著路上的一切，他從沒見過皇宮的內部，更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會進入皇宮。而楊沐卿則是單純地希望皇上能好好對待這個可愛的弟弟。他們進入了日輝宮的院內，進入日輝宮大殿前，安華瞪著他那雙大眼睛駐足不前了。
“緊張了？”楊沐卿笑著問。
“呃，有點兒吧。沐卿哥哥，我進去了哦！”安華看向楊沐卿說。
“嗯嗯，去吧。”楊沐卿笑著對他說。
安華進入了日輝宮，宮門關上了。楊沐卿麵對著關閉上的宮門歎了一口氣，轉身就想往外走，可是沒走兩步他就愣住了。“我能去哪？”他想。是啊，曾經他都是和劉欣一起住在日輝宮的，如今安華和劉欣待在日輝宮，他無處可去！楊沐卿悵然望向天空，看著繁星如許，明月如初，而自己卻不能像以前一樣了。他在石階上坐下，又看著那些柳絮，在晚風的吹拂下，它們滾落道地上，碎了一地......現在已經算是暮春了，夜裏沒有那麼涼了，楊沐卿靠著身旁的柱子抱腿坐在石階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身後的殿內也熄了燭火，傳來了些本就應該存在的聲音......
第二天一早，楊沐卿從夢中醒來，院內已經陽光明媚，鳥兒也在歡唱著。楊沐卿無力地笑了笑，站了起來走到日輝宮內的膳房想要幫忙準備早膳。
“華兒這一夜睡得怎麼樣？”劉欣笑著問還沒太睡醒的安華。
“還好啦，你呢皇上哥哥？”安華稱劉欣為皇上哥哥。
“我也不錯。去梳洗一下，準備用早膳吧。”劉欣幫惺忪地安華穿上寢衣，說。
另一邊的膳房裏，在楊沐卿的幫助下，早膳很快就準備好了。
“我算著時間差不多了，皇上和小公子應該都已經梳洗得差不多了，你幫我把早膳端進去吧。”楊沐卿對一旁的小宮女說。
“是。”小宮女端起了一道道菜往殿內送。楊沐卿則留在了膳房，收拾那些剛剛用過的器皿，扔掉那些沒有用的爛菜葉。
“皇上哥哥，咱們用完早膳去哪玩啊？”安華問。
“朕本來應該去上朝，和大臣們商討國事，但是這幾日大臣們都無事可議，所以朕不用上朝，你想去哪朕都可以陪你去。”
“真的呀？那走吧，咱們去轉轉！”安華放下了筷子，起身說。
“朕還沒吃完呢。”劉欣說。
“哎呀走吧，走吧皇帝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安華拽起劉欣的袖子說。
“你這個小鬼，行，朕不吃了，陪你出去轉一轉！”劉欣也起身，牽起安華的手就往外走。
楊沐卿收拾好了膳房，用胳膊蹭了蹭額頭上的喊，叼著一個饅頭走出了膳房。結果劉欣拉著安華走出日輝宮的一幕正巧讓他看到了。楊沐卿鼻子一酸，但一下子就憋了回去。他三兩口吃掉了饅頭然後趕緊衝進了日輝宮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裳，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去沐浴更衣。收拾好自己，他便把自己的所有衣物用品，包括劉欣送給他的玉佩和瑟都帶好，前往了未央宮內一座殘破荒廢的宮苑裏，決定在這裏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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