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2 更新時間:20-05-18 09:46
徬晚,許玦望著月色發了一會兒呆,瞧見被窩裏露出一個毛腦袋的宴清,不由蹙了蹙眉。
他還未來的及整理清楚對這隻狐狸的心思,沒想到這狐狸毫無防備,直接上了他的床。
他不能將這份心思表明,不管結局如何,都會傷了這隻狐狸。
他不能這般自私!
若是這狐狸也喜歡上了他,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留一個人獨自活著,這才是最殘忍的!
如今他後悔白天的不忍心了,若是他拒絕,這狐狸便不會出現在他床上。
許玦歎了一口氣,他踱步到床邊,掀開被子,捂了進去。
奈何狐狸沒有他糾結的自覺,見他進來,立馬窩在了他懷裏。
它還扒開了裏衣,伸了一隻瓜子進去。
許玦僵硬著不敢動彈,微不可查挪了挪位置,讓他的爪子換了一個地方。
宴清不滿的動了動,察覺他越是靠近,這人越往外挪。它眯了眯狹長的眼睛,爪勾露了出來。
宴清幹脆化身人形,將人死死抱住。
許玦身體更僵硬了,他對上宴清暗湧的眼睛,不免皺了皺眉。
“宴清,你!”
宴清攬住他的腰,把頭輕輕埋在他脖頸裏,他朝著白皙的脖子哈了一口熱氣。
許玦隻覺得渾身一軟,全身使不上力氣。
“許玦……”宴清把他往懷裏塞了塞。
許玦察覺到不對,他抬手想推開這人,卻不想宴清咬住了他的脖子。
冰涼的氣息隨著血液流遍全身,許玦蒼白了臉頰,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被注入狐息的人,無論身處何地,都被會標記的人找到。
這是九尾狐族同伴侶用的法子。
可他不是狐狸啊!
許玦癱軟在宴清懷裏,察覺宴清舔了舔他的脖子,他心尖一顫。
他如今可以確定了,他的確對宴清生了其他心思。
可宴清這是何意?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宴清……”許玦被他放開,他如今無法動彈,隻能任人動作,對上宴清暗沉的眼眸,許玦慌了神。
“許玦,我喜歡你。是比翼鳥伴侶的那種喜歡,不是你以為的喜歡。”
宴清欺身壓在他身上,緩緩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又輕又緩,像是他的珍寶,舍不得弄壞。
許玦咬了一下舌尖,他眼裏恢複清明,“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宴清翻身躺在他身側,偏過頭看他,“當然知道。”
似乎對這個姿勢不滿意,他用手支著腦袋,側身打量許玦。
“我並不喜歡你。”許玦一字一頓落在宴清耳朵裏,仿佛有一把利劍,一點點插在他心上。
宴清目露凶光,他捏住許玦的下巴,“為什麼?”
許玦掙脫不開,對上那張好看的臉,他壓下心中的不忍心,像是將自己淩遲似的,他說:“我一開始救你,並非沒有緣故。”
見宴清疑惑,許玦繼續說:“我比翼鳥一族,子嗣單薄,人丁凋零,需要你的玲瓏狐心。”
宴清瞪大眼睛,他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難道這人對他的好……都是騙他的嗎?
他不相信,他不信!
宴清瘋了一般,啃上他的嘴唇,他惡狠狠地說:“你說的,我都不會信!我不相信!”
許玦再次被堵住嘴,他隻好在死死咬在宴清唇上,不讓他繼續動作。
鐵鏽的血腥味彌漫了口腔,仿佛要將人泯滅。
宴清吃痛的鬆開他,欺身壓在他身上,眼裏風雲湧動,似乎想要撕碎了許玦。
“你說,方才都是騙我的!”
宴清一字一句,像是磨著牙齒一個一個蹦出來的,眼神裏盡是期待。
許玦,隻要你改口,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隻要你說不是,即使你剜了我的心,我也裝作不知曉!
你說一句……不是……好不好?
許玦,你是我的許玦啊!
我那麼喜歡你,隻要你要,我都會給你的!
隻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殘忍!
殘忍的將你這麼多年對我的好,隻化作一句利用!
許玦咬緊牙關,對上宴清眼裏的淚珠,他怔住。
淚水從痛苦的眼睛裏落下,像是苦澀的藥汁浸入許玦嘴裏。
許玦隻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撕扯了一道口子,除了疼,其他什麼也感受不到。
狐息的力量過去,原本可以動彈的許玦,卻像是被施了定身術,隻能瞪大眼睛,望著身前的人。
宴清咬住下唇,他小心翼翼期待又哄騙地說:“許玦,你說是假的好不好?”
許玦張了張了嘴,他忽然有些迷茫,從一開始就是利用,如今再辯解又有什麼用?
他騙得了宴清,卻騙不了自己!
他在那雙期待的眼睛下,放輕了語氣說:“宴清,我救你的時候,便知道你有玲瓏狐心了。”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算計!
所以從一開始,便不是偶遇……
我如此惡心,你還會覺得喜歡嗎?
若是我一開始便告訴你,你還會喜歡上我嗎?
宴清愣住,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出口。
眼裏落下最後一滴眼淚,他怔怔地問:“你就不怕告訴了我,我會離開嗎?”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在我還未化形時,直接剜心呢?”
“為何要等我愛上你呢……”
“許玦,不是說比翼鳥天生便懂情愛嗎?為何你要這般折磨我呢?”
“那時,我不過是隻小狐狸,你可以任意拿捏啊……”
“你若是那時……想要……我必不會恨你啊……”
“為什麼你要將我的愛,變成恨呢?”
宴清的每一句質問,就像是淩遲的刀,一道道落在許玦全身,疼的痛不欲生。
許玦深呼吸一口氣,“你如今可以選擇走。”
宴清突然笑了,“哈哈哈哈……”笑著笑著,又似乎沒有意思,他像個神經病的瘋子,眼神清明的可怕。
“若是我走了,那你的族人呢?這麼多年的算計,應該不止這樣吧?”
許玦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宴清。
他似乎也無話可說。
宴清原本以為,他會說些挽留的話,即使利用,他也樂意聽。
卻不想這人說的是,“你走吧。”
宴清忽然覺得這一切可笑起來,他以為,他好好修煉,可以保護這人!
卻不想這個給了他當頭一棒,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甘心,可又能怎麼辦呢?
他太了解許玦了,即使沒有他的玲瓏心,想必他也會尋其他法子!
他並沒有什麼可以威脅誘哄的,因為這人心裏……根本沒有他……
宴清站起身,化身白狐消失在許玦視線中。
許玦愣愣地看著房頂,他不知道為何變成這樣了!
明明隻需要他誘哄幾句,這狐狸便會全身心相信他,隻要……隻要他拿了玲瓏狐心……
他的使命便可以完成了!
隻要……等到宴清有了九尾,他便可以將自己的心還給他……
可為何在看到宴清落淚的那一幕時,他不忍心了呢!
他承認雖然喜歡宴清,可他怎麼會忘了族長的使命呢!
錯了……一切都錯了!
許玦捂住臉,他不配做比翼鳥族的族長,更不配愛人!
風雪猶如冬天的修羅,淩冽地打在人身上,像是劍刃,割傷著皮膚。
宴清站在白茫茫的雪裏,他突然不知道應該去哪裏了。
他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他掌心。
熾熱的溫度,瞬間融化了雪花,就像他和許玦一樣,隻消一句話,便毀了以前的種種。
說好的一同遊玩……為何要這麼快打破他的希望?
許玦,你真殘忍!
他抬頭仰望夜空,他記得出身時,母親交代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即使是對你的好的人,也要留幾分心思。
如同凡間那句話:匹夫無罪,懷璧乓罪。
玲瓏狐心,世間稀有,幾十萬年一遇,有改天逆命之用途。
他仰天大笑,像是在嘲諷自己,又像是嘲諷那些人!
天空的雪突然下大了,不會一會兒,宴清渾身沾滿了雪花。
他一動不動,仿佛想將自己埋進這風雪中。
垂著的眼睫上落上了雪花,宴清顫抖了一下睫毛,踏步往前走。
白茫茫的雪花中落下一串串腳印,不一會兒,腳印被雪花覆蓋。
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也沒有人離開過。
翌日。
許玦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聽著族人彙報,心思卻不知飛到了哪裏。
那隻狐狸,可有好好照顧自己?
他記得,狐狸最珍貴那身皮毛了。
當時被傅燼剃了毛,整整生了一個月氣,昨晚風雪那般大,可有沾濕了白毛?
若是不好好打理,毛掉了,又得傷心一陣子……
“族長?”來人喚了好幾聲,依舊未得到答複,他歎了一口氣,上前在他眼下揮了揮手。
許玦回過神來,他捏了捏眉心,“若不是要緊事,你們便處理吧,這幾日,勿要擾我。”
“是。”來人欲言又止。
許玦看了他一眼,問:“可還有事?”
“族人讓我告訴族長,生死有命,族長大可不必隻為了族中事宜。”
見許玦不說話,來人歎了一口氣,又說:“族長,比翼鳥族,雖然子嗣單薄,可到底還未到前途末路。”
“天道讓鳳凰尚存一道生機,想必不會任由比翼鳥族不管的。”
許玦袖中的手攥緊,他哽咽道:“好。”
來人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許玦坐在原地,像一座雕像,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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